,找来聊聊才知道,原来是沈清中的女儿。”
沈清中早些年从沈氏抢走过一大单生意,老头子那点肚量,记仇得很。
沈寄心下一晃,哪还顾得上眼下的尴尬,拿着手机快走了几步避开人群,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怒气,“你别打她的主意。”
“别说得这么难听,”沈老爷子难得没生气,似是将电话放远了些,声音都模糊了,“我可因着你才对个小姑娘这么好奇,结果让人查了才知道,她不光是亲爹来头不小,连外公都是古玩界的泰斗,俞沂风。”
“对了,你十六七岁时好像还迷恋她妈妈,这事儿,你应该早知道了吧?”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好似对既成局面十拿九稳,“也难怪你这么宝贝她。”
几句话的功夫,沈寄已经坐上了车,一脚轰油门,“你知道就好。”
他这话清晰地传过去,那头沈老爷子就大笑出声,然后一道很轻很轻的嗓音响起来,就像以前很多遍那样,叫了一声,“沈叔。”
沈寄脑袋一懵,从尾椎那冒上来的寒意传到了四肢百骸。
事情到了这地步,他算是明白了那死老头整这一出戏的最终目的,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才朝收音口说了句,“小加法,你先等着我来接你。”
珈以“恩”了一声,还嘱咐他别开太快注意交通安全才挂了电话,抬头寥落地看了眼沈老爷子,“您要我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吗?”
好戏看够,沈老爷子自然是默许。
珈以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正儿八经地朝沈老爷子鞠了个躬,诚心诚意地和他道谢,“谢谢您让我知道,有时候有爸爸还不如没爸爸好。”
偏心偏到这份上,为了小儿子就使劲让大儿子不痛快的亲爹,还真不如没有。
出了门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沈寄的车灯就由远而近地晃了过来,珈以开门上车拉好安全带,将包抱在前面坐着,偏头看窗外,安静了十分钟。
窗外虽有灯光,可贴了膜的车窗,这会儿和镜子也没两样。
数着沈寄至少朝她这看了十几眼,珈以才像是终于积攒好了勇气,开口问了一句,“沈……你真的喜欢我妈妈啊?”
她问得太过平静,沈寄反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
他十四岁的时候,亲妈得了病一命呜呼,亲爹终于从被压制的婚姻中解脱,接管了沈氏的大权,迎娶了藏了多年的小秘,连私生的小儿子也有了名分,更看他这大儿子不顺眼,干脆就把他打发到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垃圾初中去。
旁人对他没了指望,沈寄也乐得从亲妈的“太子教育”中抽身,彻头彻尾地变成了常人口中的混混,抽烟喝酒打架无一不睛,用半个学期就成功声名鹊起,成了城东那一块儿谁也不敢招惹的流氓头子。
这样混了两年,高中更是没了指望,随意拿了点钱才上了个同水准的烂学校。
可偏是这个学校里,他遇见了舒柔,看见了这个温柔却能压得大半个流氓班都乖乖听她上语文课的老师轻言细语地哄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
那天夕阳那么好,她坐在简陋的花圃边上,怀里是个破涕为笑的小丫头,美得像是能被描绘在最最权威的教堂顶上的壁画。
那一幕不知戳了他的哪根神经,让他重新看书本顺眼了。
只是他“改邪归正”还没一个月,隔壁班的一流氓就把他们班的女生拖巷子里了,沈寄正巧遇见,两拳下去那流氓还满口胡话,连着他们班的所有同学老师都骂了进去,还顺带到了那亲爹不明的小姑娘,他没忍住就下了狠手。
事情一出来,骨折了不知多少地方在医院躺着的流氓家属闹得不肯罢休,那女生怕人说闲话,一家连夜卷着包袱跑了,沈寄成了罪魁祸首。
前科累累,他想狡辩都推脱不了,亲爹往派出所走了一遭,一巴掌差点就糊到了他的脸上,嫌丢脸待不到三分钟就走了任他自生自灭,最后他却还是被人保了出来,接到家里吃了一顿热饭,被一个小姑娘拍了一巴掌嫌弃怀抱硌人。
舒柔接他的时候,只说了句,“我信你不是恶人,但你也要为结果负责。”
半年多的时间,他把自己黑透了的形象清洗得差不多,舒柔却突然不告而别,带着那个还会被一颗棒棒糖轻易骗走,听某首歌就会安静睡着的小姑娘,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人生里,任凭他翻天覆地找了一年,没有半点声息。
他前后两次翻天覆地,为的都还是一个人,也难怪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