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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章节
    还是食言了,他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出门,离开没多久室外突然开始刮起狂风,隐约可见的黑沉沉的天,像是要溃败崩塌下来一样,紧接着就是冬日里罕见的瓢泼大雨,噼里啪啦肆虐地砸在窗户上跟连珠鞭炮似的,屋檐泻下一条条急促流淌的黑色河流。

    这时客厅nei的电灯闪了两下,一个人在家的旋明心惶惶地看了一眼,然后惴惴不安地给钟执打电话。

    “旋旋,怎么了。”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那个……爸,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没有。”钟执回答得干脆。

    “要不要我给你送伞……雨挺大的。”

    “不用,我在车里,你好好呆在家别出门。”

    话音刚落,屋nei的电灯又飞快闪了几下,像是鬼魂逃了进去,然后哗啦一声瞬间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毛骨悚然的黑暗。

    眼前突然一黑令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

    “旋旋?”钟执隐隐有些担忧。

    “我没事……爸……家里好像停电了。”旋明惊慌失措地小跑几步到窗户旁,环顾了室外混沌中的建筑一圈,“外面有些地方也停电了……可能是暴雨的原因……”

    “嗯,你关好门窗,注意安全,别轻易给陌生人开门。”

    对于黑暗她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音影,前一天晚上仓库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彼时音森的氛围无疑又加重了她对漆黑环境的惧怕心理,四周仿佛有密密麻麻的千足恶虫沿着脚背、小腿往身体里钻。

    “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一边问,一边顺手关紧房间nei几处透风的窗户。

    “还要等一会,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嗯……你早点回来,我有些怕……”她依次到各个房间锁上窗,还不放心似的重重地拉上窗帘。

    电话那头钟执笑出声:“你都这么大了,还怕黑?”

    “你别笑我了……我是真的怕……”旋明眉尖紧蹙,心脏沉沉不安地敲击着。她不怕蟑螂不怕蛇,唯独非常怕黑,那是一种对黑暗中迷茫的未知和各种不确定意外的无力感,好像在黑暗中所有正常事物都会脱轨,不管怎么逃跑都会被抓住,再被拽入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渐渐无声窒息、消亡、毁尸灭迹。

    “行,我在开车,马上回家,先挂了,雨中打电话开车不方便。”钟执简单明了地回了几句。

    “你路上小心啊,雨中看不清。”

    听见钟执“嗯”了一声后,她挂了电话,摸索着匆匆洗漱完就爬上钟执房间的大床,钻进被窝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蜷缩成一团,再把手机像护身符一样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平复她紧张的nei心。

    新换上的被套没有她所熟悉的气息,散发的淡香味清冽又陌生,有种拒人千里般的疏离,丝毫没有安全感。

    窗外时不时传来可疑的异响和音风的嚎叫,在死寂无声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旋明只觉得自己像身处深海中一个密不透风的黑色大盒子中,氧气逐渐消耗殆尽,喉咙被背后扭曲冰冷的手扼住,呼吸变得无比艰难,最后在水的压力下盒子爆开,耳鼻灌入层层叠叠咸湿海水……

    身后有一双眼睛。

    旋明猛地一回头,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见有开关门的声音,小心而谨慎,像是生怕吵到屋子的主人。旋明以为是钟执回来了,就安心地躺在床上,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钟执进屋,她那颗沉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不是他?

    惊弓之鸟总是特别警觉。旋明提心吊胆地竖起耳,房间外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踮着脚慢吞吞地挪到门边,猫着腰用耳朵贴着门,但门外又是一片岑寂。

    她忐忑不安地打开一条细小的门缝,谨慎地轻唤了一声:“爸?”

    声音像是被吸入黑洞中,没有人回答她。

    刚刚的声响绝对是从家里传来的,如果不是钟执的话还有谁?旋明大惊失色,刚想关上门,门就被大力掀开差点撞上她,她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弹开,还来不及撤离就被人拽住了手。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那颗惊恐万分的心才真正落下。

    “你光着脚站在门口干什么。”钟执刚开口,旋明就狠狠扑进他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她把头埋在钟执怀里,瓮声瓮气地埋怨,“刚刚叫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回答我。”

    钟执反手关上房间的门,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安慰道:“我回来时以为你已经睡了,就很安静地在洗漱,怕吵醒你。你叫我时声音太小了,没听见。”

    旋明又环紧钟执的腰,刚想开口只觉身体一轻就被钟执横抱起来。

    “你站这么久,脚不冷吗。”钟执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安心吧,我不会赶你走的。”

    说完他也在旋明身边躺下,旋明像婴儿一般微微蜷着腿背对着钟执,好不容易安下心准备沉沉睡去时,钟执突然环住她的腰收紧靠拢,凑近她的耳边沉声道:“先别睡,白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好玩吗?”

    黑暗中旋明猛地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瞬间清醒,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后颈和耳垂,看不清身后钟执的表情,让她难得的有些紧张。

    “你还怕吗?”钟执的话依稀残留着雨夜朝湿的气息,粘稠不明。

    那个时候旋明真的以为钟执在问她是不是怕黑,于是天真又耿直地开口:“不怕。”

    然后就感到后颈一凉,遮挡的头发被撩开,温软的唇覆上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