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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这当然不可能,如果裴元歌能够将这些厨娘全部收买,早就可以命她们在赵婕妤的饮食中动手脚了,又何必亲自动手,弄得自己置身这般嫌疑之地?

    柳贵妃沉思着道:“如果说裴四小姐不曾在饮食中动手脚的话,那毒兰之毒……”

    “小女所烹制的燕影金蔬,从出菜到赵婕妤食用,都在小女的眼皮底下,可以确定无事。但是赵婕妤用膳过后,这道菜是由腊梅姑娘所收拾的。从腊梅姑娘将残菜端走,一直到现在,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女就全然不知了!”裴元歌话说得含蓄,但任谁都能听的出来,她的意思是,这道残菜中之所以有毒兰之毒,很可能是腊梅将残菜端走后下在菜中,借机污蔑她。

    再想想腊梅之前话语中的漏洞,一中人倒都有些狐疑起来,倒是多半倾向于相信裴元歌。

    “这倒真是蹊跷了,这么多人一个接一个正好能够连起裴四小姐到小厨房烹制燕影金蔬的全过程,在这个时候证明裴四小姐的清白。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吧?难道说裴四小姐早就预料到会被人怀疑下毒,所以提前做好准备,让这些人替你作证吗?”皇后眼眸微眯,嘴角笑容有些僵硬。

    这明显是在提醒众人,裴元歌这般设计是故意的,但好好的,谁会做这种事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裴元歌早就有预谋毒害赵婕妤,为了防备将来事发后无法可辨,故意提前做好了铺垫。这却是无力反驳裴元歌所列举出来的证人,改从行为举止的蹊跷处入手,将人们的思绪引导到对裴元歌的怀疑之上。

    “小女步步谨慎小心,尚且常常遭遇意外,若是大意了些,岂不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吗?”裴元歌抿嘴道,“至于小女为何要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一句俗话,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教训还是皇后娘娘教导小女的,若非之前御花园中巧遇皇后娘娘的事情,赵公公也不会一直跟随在小女身边,片刻不敢离身了!”

    这话顿时勾起了人们的记忆,想起了那次御花园皇后故意调开赵林,设计裴元歌的事情。

    若非当时九殿下正巧在旁边歇息,皇上又来得及时,眼前这位娇怯怯的裴四小姐还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下场?也正是因为这样,太后才会命赵林跟随裴元歌,不能有片刻的疏忽,以免裴元歌又被人所乘。

    想想那次的事情,再看看眼前皇后的步步紧逼,众人不禁怀疑。

    难道说这次的事情又是皇后在陷害裴元歌?

    章文苑见势不妙,细声细语地开口道:“这样就不对了,燕影金蔬的残菜中验出有毒兰之毒,而赵婕妤娘娘所中之毒也是毒兰。若照裴四小姐所说,菜肴中的毒兰之毒是腊梅所下,那就只能在赵婕妤用膳过后。用过的残菜,赵婕妤自然不可能再用,那赵婕妤又为何会身中毒兰之毒,以至于命丧黄泉呢?可见这毒药定然是在赵婕妤用膳前就加在了燕影金蔬之中。若是如此的话,那最有可能动手脚的人……”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在赵婕妤用膳前,这道菜是经由裴元歌烹制出来的,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当然还是裴元歌!

    被她这样一分析,众人顿时有些迷糊起来,的确,赵婕妤既然中毒兰之毒而死,那就是说,毒药是在用膳前添加到菜肴之中,那最可疑的当然是做菜的裴元歌……但是,按照寒露宫那些宫女嬷嬷的叙述,裴元歌身边一直都有小厨房的宫女嬷嬷们在旁边,应该没有机会动手脚的啊!难道说这些宫女嬷嬷终究还是有疏忽的时候,被裴元歌钻了篓子?还是说章御女所言有误,赵婕妤并非是因为燕影金蔬中毒,而是另有缘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原本似乎清晰明了的案情,经过皇后和裴元歌的对峙,以及章文苑的分析,反倒似乎越来越令人迷茫,摸不着头绪。到底赵婕妤是如何中毒身亡的?凶手又到底是谁?嫔妃中沉稳的还好些,那些年轻沉不住气的,这时候只觉得心里似乎有着千百只爪子在挠着,恨不得立刻拨开眼前的迷雾,将事情的经过弄清楚。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

    裴元歌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赵婕妤的算计从一开始就很容易猜到,只是因为身在寒露宫,周遭都是赵婕妤的人,需要多加小心,用个小小的障眼法,裴元歌并没有放在眼里。尽管后来出了意外,赵婕妤居然暴毙,腊梅又横生枝节,冲出来指控是她毒死了赵婕妤,裴元歌也并不在意,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了解到一个事实,可以彻底地洗脱她在燕影金蔬中下毒的嫌疑,因此她根本就不担心这出库投机的结局。

    至于那些辩解,表面上似乎是在为自己辩白,但真正的目的,却还是在不动声色地挑拨皇后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尤其是要动摇太后维护皇后的心。太后动摇得越厉害,待会儿如果能够指证此事是皇后所为,皇后被削减的权利就可能越大,最后能够一次性将皇后扳倒!

    裴元歌正要将这个杀手锏抛出,忽然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皇上,九殿下求见,说是有要紧事要禀奏皇上,可能会与赵婕妤之死有关!”

    第147章 破局,当年真相!(上)

    宇泓墨?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又怎么会跟赵婕妤之死牵扯上关系?裴元歌凝眸,和不解的众人一道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时近黄昏,光线渐渐昏暗,将万物都笼罩在一片黯然的消沉之中。然而,在宇泓墨进来的那刻,情形倏然耳边。恣肆的红衣,绝美的容貌,宛如朝阳瞬间点亮了众人的眼眸,连这金碧辉煌,光华灿烂的殿阁都似乎被他压了下去,转眼间眸波潋滟,璀璨如七彩宝石。在座众人都不是第一次见宇泓墨,但每次看到他,还是都忍不住为他的容颜所惊艳。

    即使是在美人如云的皇宫,也难得看到这般华盛的美貌。

    拥有这般惊人的容貌,难怪当初王美人能够宠冠后宫。只可惜……柳贵妃摇头,微微叹息。

    进了寝殿,宇泓墨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裴元歌,见她清丽的容色上一派沉静,这才放下心来,转瞬掠过裴元歌,环视众人,这才拂衣见礼,随即道:“父皇,听说赵婕妤不幸暴毙,儿臣冒昧,敢问赵婕妤是否是中毒兰之毒而身亡?”

    皇帝微微皱眉:“你怎么知道?”

    “若是如此,那儿臣就来对了!”宇泓墨吁了口气,躬身道,“儿臣今日回宫,从北照门进来,正巧遇到一桩事故。有采买太监借进出宫廷之便,私自夹带宫中物品出宫变卖,又将宫外之物私自带入宫廷,私相授受,从中谋取暴利,被北照门侍卫逮个正着,人赃俱获。本来这事自由御司监处置,不该儿臣插手,谁知道北照门的护卫居然从这个太监的身上搜出一包毒兰粉。”

    “毒兰粉?”皇帝面色微变,眉宇紧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得裴元歌和皇后僵持不下,局若迷雾,众人正觉得难辨难解时,宇泓墨突然带来这样的消息,好似一阵风,拨云散雾,隐约露出真相的一角。九殿下既然前来禀告,想必是查出了端倪,或许就能解开赵婕妤身死之谜。想着,众人都凝神屏气,等着宇泓墨接下来的禀告。

    “据那采买太监供称,这包毒兰粉是他前次替宫中一位贵人从宫外购得,因为当时买的量多,那贵人只取走了一部分,原本叮嘱他将剩下的毒兰粉销毁。谁知道这太监贪财,想着毒兰粉在宫外售价颇高,想要夹带出来变卖,没想到竟然被逮个正着。因为牵涉到毒药,又事关贵人,大内侍卫和御司监不敢擅自决断,因儿臣在旁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便央儿臣一道前来禀奏父皇,顺便为此事做个见证。”宇泓墨沉声禀奏道。

    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宫中的贵人,指的自然是皇帝的妃嫔。有妃嫔悄悄从宫外弄来毒兰粉,手握毒药,显然心怀叵测。尤其妃嫔与皇帝亲近,若是伺机拿毒药来谋害皇帝,那可就是抄家灭祖的罪名!如果真闹腾出这样的滔天罪行,无论是大内侍卫,或者御司监都不可能担当得起,眼见着旁边有位皇子,就顺势将他拉下水。

    有妃嫔从宫外弄来毒兰粉,赵婕妤又身中毒兰之毒身亡,显然意见,她八成就是谋害赵婕妤之人。

    到底这人会是谁?

    几乎所有人的心头都有这样的疑问,太后脱口道:“那位贵人是谁?”

    “是月莲宫的李美人!”宇泓墨沉声道。

    这个答案一出,顿时引起一阵惊讶疑惑的声音,显然这个答案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赵婕妤荣宠太过,为人骄横,在宫中树敌无数,被人嫉恨乃至暗害并不稀奇。但事出必有因,若是皇后,柳贵妃乃至其他的宠妃所为,那顺理成章,因为赵婕妤挡了她们的路,又仗着身孕想要欺压到这些人头上。但是李美人不同,她早已经失宠,这些年来在宫中宛如隐形人,就算谋害了赵婕妤,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甚至有些入宫时日浅的妃嫔,压根就不知道这位赵美人是何方神圣,悄声问身边的人后,也是一片哗然。

    这么个跟赵婕妤毫无利益冲突的人,又怎么会毒害赵婕妤?

    “说到这里,儿臣还要向父皇请罪!”宇泓墨眉眼微敛,道,“儿臣听说此事后,就立刻带采买太监以及北照门侍卫前来禀告父皇,半路接到消息,听说赵婕妤暴毙,似乎是中毒身亡。儿臣就妄自猜测,或许这中间会有关联,因此命北照门侍卫前去月莲宫先将李美人看管起来,以免横生枝节。逾越之处,还请父皇恕罪!”

    李美人早就失宠,又没有任何势力,现在又牵扯到谋害宠嫔赵婕妤,皇帝当然不会为了这个责怪宇泓墨,当即道:“无碍,朕恕你无罪。赵婕妤人呢?”

    “按照大内侍卫的脚程,这会儿也应该回来复命了!”宇泓墨答道。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通报声。紧接着,一个身着甲胄的中年人走近,跪地道:“启禀皇上,卑职奉九殿下之名前去月莲宫,正巧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太监,查探后发现正是李美人乔装打扮而成,不知意欲何为。卑职已经将人带来,如今正在殿外候旨,等候皇上发落。”

    皇帝神色阴沉,冷声道:“带她进来!”

    被带进来的李美人还穿着小太监的服饰,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原本还算秀美的脸上,现在全是惊慌失措,看到皇帝铁青的脸色,冰冷的目光,再看看前面床帏里动也不动的赵婕妤,更吓得浑身瘫软,不等别人问话便伏地不住地磕头,哭诉道:“皇上明鉴,妾身绝无谋害赵婕妤之意啊!赵婕妤娘娘正得圣宠,妾身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她啊,这只是巧合,是意外,是……妾身冤枉啊!”

    说着,放声痛哭,涕泪齐下。

    “冤枉?赵婕妤中毒兰之毒而亡,采买太监却说曾经为你购得毒兰粉,你要怎么解释?你究竟为何要谋害赵婕妤,还不从实道来?”皇帝原本还想问问毒兰粉的事情,见李美人这样,就知道那采买太监所言无误,当即厉声叱问道。

    “皇上,妾身冤枉。妾身的确托人从宫外买来毒兰粉,但是,这毒兰粉是……是赵婕妤托付妾身所购,妾身全部都交给赵婕妤了。妾身真的没有谋害赵婕妤啊!”李美人大呼冤枉。

    “胡说八道,赵婕妤怎么会托你购买毒兰粉?难道她要自己毒死自己吗?”皇帝显然不信。

    事到如今,采买太监已经将她供了出来,不能再砌词狡辩,否则更容易招人怀疑,反而坐实了她谋害赵婕妤的罪名,倒不如从实道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美人想着,便低声将事情经过道来:“事情是这样的,妾身久居月莲宫,冷落寂寥,心中不甘,就像攀附赵婕妤,或许能有个好的前程。可是,赵婕妤荣宠昌盛,哪里能够看得入眼妾身这种人物,就算妾身想要投成,赵婕妤也不会理会。后来,赵婕妤跟裴四小姐……”

    说到这里,李美人悄悄地看了眼裴元歌,这才继续道。

    “妾身见赵婕妤对裴四小姐恨之入骨,就说在萱晖宫里,有太后护着裴四小姐,不如将她诱来寒露宫栽赃陷害。妾身给赵婕妤出主意说,让她假装跟裴四小姐要好,弄得人尽皆知,等到别人都相信她对裴四小姐没有敌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