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意凝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脸颊生疼。
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脸颊，发现已经肿了起来。
杜纯刚才是下了狠手的，如果她手上有利器，那现在风意凝这一张脸可能就保不住了。
“不服么？”杜纯见风意凝望向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别忘了你只是老大身边的一条狗！少在我面前妆模作样。当初不是老大救了你，谁知道你的骨头现在正在什么地方腐烂！不知恩图报，甚至敢忤逆老大的命令……”
“是么？”风意凝冷笑着看向杜纯：“你现在难道不是忤逆老大的命令，私自来见我么？如果被老大知道了，你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吗？”
没想到风意凝这么快就反驳自己，杜纯脸色青白一阵。她不甘心的立刻反唇相讥：“我对老大来说，和你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哦。”风意凝手垂下来，眼神里带着嘲笑：“你是和我不一样，毕竟你处心积虑的，想着要怎么爬上老大的床。”
“贱女人！”杜纯听到这里，脸色更加僵硬：“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风意凝不动声色：“我不怕你，因为我知道，你不该杀了我。不但这样，我脸上的伤一会儿被冷薄彦发现，绝对要追根到底。所以，杜纯，你打算对老大又什么样的交代？”
杜纯神色变得凶狠起来：“臭丫头，我已经警告过你，少拿老大来压我！是不是我给你的教训太少，还没有让你明白什么是尊重前辈？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杀了……”
“你在做什么！”项佐鸣不知怎么，也在这个时候出现。见杜纯已经做好架势，像是要对风意凝出手时，神色紧张的挡在了风意凝前面：“杜纯，你疯了吗！”
“哟？”杜纯不把项佐鸣放在眼里：“这是打算英雄救美吗？你这条老大的狗，对风意凝这条母狗发什么情！”
“杜纯！”项佐鸣被杜纯讥讽的面色血色：“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出手。”
杜纯听到这里，望向项佐鸣的眸子里有几分紧张。说实话，她可以轻松的拿下风意凝，但是项佐鸣……她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现在的情况对自己不利，杜纯也懂的见好就收，立刻冷笑着看向风意凝：“你要记得，这件事情我们绝对没完！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背叛的心思，我不会通知老大，直接杀了你！”
杜纯这话，并不是简单的威胁。
风意凝凝眸，神色未变：“我的命是老大给的，不用你交代，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杜纯冷笑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风意凝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耳边项佐鸣关切的嗓音响起：“没事吧？”
“没事。”风意凝抬起头，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项佐鸣。她迟疑了瞬间，只能装作不解的开口：“老大那边有什么命令吗？”
项佐鸣不是傻瓜，能听得出风意凝这话语里的拒绝，他神色僵硬了片刻之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没有。”
发现自己的举动有跟踪风意凝的嫌疑，项佐鸣立刻解释：“我见杜纯神色不善的从老大那离开，觉得可能是来见你，跟着来了。”
项佐鸣觉得庆幸，好在自己是真的跟来了。刚才杜纯的杀意明显，再晚一点……很难保证杜纯会不会动手。
这么多年来，杜纯对老大的心思，除了老大装作不知之外，大家人尽皆知。如果说有人是不会背叛老大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杜纯。
为了老大的事业，杜纯甘愿牺牲一切。
女人的嫉妒是十分致命的，所以当四年前唐桀救了风意凝之后，杜纯心里便多了一根刺。风意凝的美丽，是让杜纯难以释怀的一块心病。
杜纯担心老大会喜欢上风意凝，四年来处处针对风意凝，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只可惜碍于杜纯在老大身边的地位，也没有人敢表达任何不满。
除了，项佐鸣会维护风意凝之外，其余人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项佐鸣见风意凝脸颊肿起来，心疼的要命，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放在她脸颊上：“疼不疼？”
风意凝不自觉躲闪的举动，让项佐鸣一颗心僵在当场。
太自以为是了么？以为两个人的关系……
项佐鸣发现气氛在瞬间变得僵硬，立刻挤出一抹笑，打算缓和气氛：“你这样是没有办法回去冷薄彦那里的，你先去我公寓，处理一下脸颊吧。”
风意凝本能想要拒绝，可想到她脸上的痕迹可能会被冷薄彦追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风意凝想了几秒，跟着点了点头。
项佐鸣固然有私心，可考虑的还算周全。
“杜纯那边，我会看机会告知老大……”项佐鸣还是不想杜纯找到机会便来威胁风意凝，打算做护花使者。
只可惜他一开口，就遭到了风意凝的拒绝：“不必，这件事情我会告知老大。”
杜纯一直纠缠，对风意凝来说，也是潜在的麻烦。如果事情败露被冷薄彦知道，那这一切都要完蛋。
孰轻孰重，风意凝还是分得清楚的。
项佐鸣顿了一下，就看到风意凝拿出手机，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数告知了唐桀。项佐鸣见她自我保护的样子，心中更加苦涩。
他算什么男人。只是唐桀身边的一条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呵呵，项佐鸣想到这里又在心底苦笑起来。风意凝什么时候，也没有说是他的女人。一直以来，他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
“走吧。”风意凝汇报结束，想到唐桀为了顾全大局，应该会给杜纯一个不小的教训，嘴角便勾起一抹释怀的笑容来。
杜纯一直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处处对她步步紧逼。她忍一时可以，但是一直忍下去，换做谁都要爆发。
唐桀性子阴沉，不喜欢感情用事，自然也不喜欢女人来破坏自己的计划。
现在杜纯所做的事情，无异于是在找死。
风意凝忍到如今，也忍耐到了极限。不给杜纯一点教训，她学不会收敛。
这一场教训，由唐桀来做，自然是合适不过的。
项佐鸣见风意凝嘴角勾起一抹报复的笑，立刻胆战心惊：“你……”他想说她变了。可转念想，在他们生活的这种环境下。如果不学会保护自己，早晚都要惨死当场。
明白了其中道理，项佐鸣立刻闭上了嘴巴。
他如此懦弱，就不要给风意凝做出诸多局限来了。
风意凝见项佐鸣欲言又止，扬眉后的神情里多几分狐疑：“怎么了？”
项佐鸣脸色僵硬：“没事，我们走吧。”
越明白这个社会上人和人的差距，便越是让项佐鸣觉得绝望。
他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拥有风意凝时，只觉得……还不如就此结束的好。他自私的希望风意凝不要属于任何人，这样他还能在她身边保护她，当她的后援。
谁说感情是大公无畏的，他便带着这一份龃龉不得见人的小心思，想要独占她。
到了项佐鸣租住的公寓，风意凝四周看了一眼，带着几分轻松开口：“你好歹也装修一下你住的地方。只有一张床，连点像样的装饰都没有。阳光照不进来，连一朵花都没有。”
项佐鸣停顿几秒，嘴角的笑容苦涩：“我总是要搬家，住不长的。那些东西一旦养出感情，就很难割舍了。”
他说的好听，可下意识的还是维护了一点自尊。
像是他这样的男人，不就像是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吗？见不得关，见不得人……什么都见不得，真是可笑。
风意凝看项佐鸣神情阴沉，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她想要安抚他，可又发觉自己如今的身份也是如此，没有安慰项佐鸣的立场。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解释太多。
只是这一刻，风意凝才发现自己和项佐鸣的区别。
他早就习惯了黑暗，而她，却不受控制的在向往阳光。
他们之间，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只是明白这不同后，风意凝在瞬间不明白自己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悲伤。
“先热敷一下吧。”项佐鸣对于挨打十分有经验。他和四年前在唐桀身边的风意凝不同，小时候就已经待在唐桀身边了。
那个时候，他们的竞争很厉害。
要互相打架，谁赢了才可以吃饭。他那个时候身体瘦弱，常常挂彩，也常常挨饿。可哪怕如此，唐桀从来都没有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有所同情。
那一年的唐桀才二十岁，便能这么心狠手辣，十五年过去了……唐桀更加让人畏惧。
项佐鸣知道，自己对于唐桀的畏惧，是发自于骨头内。已经成为了习惯，根深蒂固，轻易间，绝对不会有所改变。
他真是贱，怪不得只是唐桀身边的一条狗。
事实上，唐桀也从来没有把项佐鸣当做人来看待。
想到这里，唐桀下意识的抬起头看风意凝。她和他不一样，她并不是完全的身处黑暗之中的。所以，要不要帮她一把，把她彻底的拉入黑暗中，和他成为一伙呢？
项佐鸣开始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