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他坐着的人摆手,一脸轻松的开口。“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坐大巴很快的,四个小时就能到。”
穿军装的人没接话,心想张鸣筝你知道我为什要送你回去么,你是没事,有事的是我你知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她单纯的以为他想行她方便,免得她提着一堆行李还要窝在大巴上颠簸个四五个小时才能到家。更何况,她私心也不希望他劳碌奔波。宁江到新竹,来回至少要六个小时,中间还不能有耽搁。他在部队,本身就身不由己,张鸣筝倒宁愿他下午开紧急会议而省得她再去和他关于要不要送她回家两人再磨嘴皮子,磨嘴皮子她肯定是输的节奏啊有木有?
“我真没事,以前我也自己回去的啊。陆尧,你这样我都要觉得自己娇贵了。”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捏他的脸,却忘了这人来人往的春运车站以及,被捏的人一身禁欲严肃的橄榄绿军装。
周围人不断飘来的视线让张鸣筝苦了脸,她尴尬的回视了众人后慢慢的缩起了身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陆尧倒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朝她身侧挪了几步,高大的身影立时将某人缩成一团的身子罩住,密不透风。长睫下的视线细细刷过怀里的人,几丝留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引上眉梢。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低着头在她耳边问道,怀里的人小心的瞄了他一眼,伸手比了个十字。
“初十?”他皱眉,语气里都是不悦,“你们单位是要倒闭了么,怎么放这么多天假?”
张鸣筝黑线,你才倒闭,你们政治部才倒闭!
“我还嫌少呢!”
“你嫌试试看!”低了几度的男音里含着警告,张鸣筝不明所以的朝他丢了两颗大白眼后,被他的表情和眼神震住。
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和某人当初第一次去单位接她出来吃饭碰到柳明君时一模一样,不,更甚!
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小嘴一咧打趣道。“陆尧,原来你这么不想和我分开呀!”哈哈,哈哈哈,他这么喜欢她么?看他牙根紧咬的模样怎么这么可爱呢。“要不我早点回来?”她试探性的问道。
陆尧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伸手捏住她露在袖口外的小手挑眉。
“你觉得呢?”
“可是不行啊,我说好要给我同学做伴娘的,初八我得去青岛,然后才能回宁江。”她状似不经意间又想起来某事,一脸苦恼的看着陆尧,眨巴着大眼睛。
陆尧轻轻哦了一声,手上加重力道,片刻就听到女子用头抵着他军装前襟小声求饶。
“我错了,陆尧,我错了。”
“知道错了?”
“知道了,嘶——疼!”陆尧你这个暴力狂,你敢不敢不捏姐的手,敢不敢不压着指关节捏姐的手!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他把她拉倒面前,满脸威胁。若不是那身军装,他身后的那位大爷真的要以为是什么小混混逼良为娼呢!
“我会早点回来的,我保证!”她就差没指天盟誓了,一双眼因为手边传来的真真切切痛意而染上委屈,像个被欺负的小狗。
陆尧伸手盖住她的眼,下巴抵在手背上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他总觉得,即便是他爱的多一定,但是筝筝却从头至尾一副被吃的死死的模样,很好,非常好!
人声鼎沸的候车室里想起提示广播语,张鸣筝听到新竹二字时,看了一眼手中捏着的车票。
“走吧,送你进去。”
“不用了陆尧,你先走。”她站起身,有些执着的看着他,按住他伸过来提行李箱的手。
陆尧挑眉,有些不解。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就检个票而已。”被宠的太厉害的话,心底总是不自觉地害怕,莫名的恐慌。
陆尧摇头,越过她的手将行李箱拎了过来,一手牵着她朝检票口走去。那里排着长长的队伍,人来人往都在交谈着,有人归去,有人送别,有人依依不舍。看似很长的一段路,却突然就到了尽头,张鸣筝将手中的车票递给乘务员时,身后扶行李箱的人猛地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真舍不得你走。”他将下巴抵在她头上,动情的说道。就在刚刚,她伸手将车票递上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要将她拖回去,然后带回新泽。
“陆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情难自已。有些事,你不经历永远不能体会,曾经几千几万次,陆尧看到这种依依惜别的场景都会觉的惺惺作态,但此时却发现,舍不得这种感情,真是闹心。
“走吧,车子快开了。”陆尧放开她,看了一眼电梯。
张鸣筝点头,不再看他,拉过箱子转身就走,脚步快的几乎是要飞奔一般,赶着最后一拨人进了电梯,背对着检票口再没回头。
是离愁,是心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张鸣筝抵到新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车站外她裹着围巾眯着眼睛搜寻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咳,张鸣筝倏地转身,看到了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
“爸爸。”她一下子喊出声来,带着欢快扑过去抱住那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
张主任展臂抱住扑过来的人,笑呵呵的朗声应道。
“我闺女终于回来了,瘦了!”
“噗,我明明还胖了两斤好不好,我回家才会瘦!”她一语双关的朝张父眨眨眼,心想只有回家了面对王主任,她才会食不知味消得人憔悴好不好呢。
张远山立马明白了闺女的意有所指,佯装不悦的摇头。“你这么说你妈,我可不答应了筝筝。”
“是哦是哦,你就知道护着你老婆,闺女是你上辈子的小情人你晓得伐张大主任!”
张远山无奈的瞪了一眼闺女的调侃,伸手拉过她的行李箱。“就你嘴贫,你还说你妈妈,你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哪有,我比她克制多了爸爸。”张鸣筝不赞同的辩解道,快走几步挽住了张主任可以腾出来等待着的胳膊,一脸谄媚的望着他。“爸,我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张远山原是新竹地税办的主任,如今刚刚退休赋闲在家,原指望女儿能给自己添个外孙什么的承欢膝下,谁知这孩子硬是把自己耗成了剩女也没见往家带个类似于女婿的男人回来,一来二去,他被爱人逼得无法,也会对着张鸣筝唠叨几句。但没了爱人的督促,父女两好不容易有点私人空间,他又是极疼爱女儿的,哪里还舍得和她说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
再者,张鸣筝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疼在手心,要真出现个男人把女儿带走,他打心里还是觉得接受不了。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呵护了一整季的大白菜,被猪拱了!
但他也只是想想,若被王主任知道,他这耳根子就别想亲近了。
看着女儿一脸好奇的神情,张远山长叹。
”筝筝,你到家就知道你妈妈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了。〃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二3二
第48章
当张主任带着自家闺女推开家门时,就看到热闹的屋子里坐着好几个大妈,正在沙发上热络的攀谈着,一见着进来的爷俩,立刻满脸是笑的迎了过来。
“哎哟;王姐,这就是你闺女啊,长得真水灵;一点也不像28岁啊。”
第一个迎过来的大妈一把拉住张鸣筝拎手提袋的小手,笑眯眯的左看右看,最后不住的点头。
张鸣筝是聪明人;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明白了。甫踏进家门就这阵仗;一股气一下子就飙到了头顶,可再看一眼远远地坐在沙发上始终没看她的王主任以及好多天前王主任怒挂电话那一茬,心里又小小的虚了一下。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斜了身侧大妈一眼,似笑非笑。
“阿姨,我今年才二十七。”
中年女子打扮花哨,还画着深蓝的眼影,和大街上随便撞到的大妈一样,抓着已经不见踪迹的青春小尾巴在捯饬。一听小姑娘这语气,朱苇心里就明白这孩子不是个温顺的人。再加上很久前对张家的这个女儿也略有耳闻,听说从小就不学好,性子烈还爱惹是生非,有事没事就把机关院里弄的鸡飞狗跳,所以来之前,一直以为是个假小子。可打第一眼见到她到她没开口说话前,她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细条的小身板,松软黑亮的长卷发再衬着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哪里有半分假小子的气息,活脱脱一个娇俏江南女子啊。
她想,这事,算是成了一半了。
“王姐,这好些年没见,筝筝都长这么漂亮了?”沙发上的另外一位穿玫红短棉袄的中年女子笑着推了一把王主任,随即站起身来对着张鸣筝身后的男人颔首。
“张主任好久不见啊。”
张远山脸色明显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偷看了一眼自家老婆后,声音朗朗。
“小鲁也好些年没见了,你们搬到源川之后倒是很少回来。”他只知道这几天清照一直在念叨说等筝筝回来给安排和熟人家的孩子见见面,就在早上临出门前还交代一定不要透露,说是要给女儿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细看面前的闺女,倒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哪里有丝毫措手不及?措手不及的,其实应该是他。默默的看了一眼玫红身影,他转身提着女儿的行李箱往房间走。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再加一个张鸣筝这火药桶。
他老了,赋闲只求平淡,经不起折腾了。
“老张,你也过来坐吧,我们一起参考参考。”王主任喊住想要遛的人,拍了拍身侧的沙发垫子,随即眼一瞟,看向张鸣筝。“筝筝你坐在鲁阿姨旁边,让你鲁阿姨好好看看你。”
张远山一锤大腿,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看来媳妇是不会放过他的。
张鸣筝挑眉,环视众人后堆着一脸的假笑朝玫红身影走去。她是货物么?还要走近一点让别人好好看看?
朱苇眼尖,看到王主任使得眼色后立马跟了上去,热络的和张鸣筝聊了起来。
“筝筝啊,我听你妈妈说你在宁江工作,宁江可是个好地方啊,有钱人满大街都是,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卖东西。”张鸣筝拿过茶几上的橙子,开始拨,放在地毯上的一双脚,脚跟错着脚尖蹭蹭就开始脱鞋。
玫红短衣的人侧身看她,看了半晌才笑着回头迎向王清照。
“清照这姑娘教的好啊,我这次没白来,当时朱苇和我说的时候我还害怕,我那儿子性格温顺,还怕配不上筝筝的热烈奔放。如今看来,倒是互补。”她不知是褒是贬的一番话说出口后,王清照倒是笑了。
“有容说笑了,我千里姻缘一线牵,孩子们要是能看对眼,我们怕不怕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两好。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不为别的,对吧?”
王清照别的二字说的奇重,鲁有容脸色微变,看向王清照的眼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两人视线激烈的交汇着,原本愤愤不平的张鸣筝机敏的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下意识的,没有任何征兆的看向张远山,而后者,正一脸气定神闲的靠在沙发上,细细检查自己刚养的那盆吊兰的生长情况。仿佛并未置身其中,又或者早已神游。
张远山就有这样的本事,在风雨飘摇的年代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形式,野战军出身却能心思缜密不输智囊。复员的这些年张远山一直给人一种四平八稳性格温和,但张鸣筝打心眼里明白,张主任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别看王主任一天到晚喝来呼去,到最后,拍板做决定的还是张远山。
宠爱,是由着她,但不能放任。
她蓦地想起了陆尧,然后猛地一拍脑门,答应到家就给他打电话的,可没想到一进门这架势让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妈,你和阿姨们好好叙叙,我先回房间了,有点累。”
她礼貌而又坚决的说道,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朱、鲁二人后,拎着小包大摇大摆的穿着袜子就这么走出了客厅,走出了几人的视线。
王主任望着那双被遗忘在沙发边的靴子,一双眼睛能喷出火来,心想不好好收拾收拾张鸣筝她可真要翻天了。
张鸣筝看着一直忙音的电话,心想估计是开会中不能接电话,于是点开信息给他发了条过去。内容无外乎就是安全到家,勿念。
发完后对着手机屏开始发呆,手指不受控制的滑动屏幕,两人的短信记录一条条出现在面前。他们其实很少发短信,唯一一次是下雪的那天晚上,他一口气给她发了五六条,最后她忍不住给他回了一条,然后又忍不住接了电话。
你看,其实到最后,忍不住心软的都是她。那种被吃的死死的感觉袭来,张鸣筝嗷呜一声倒回床上,抱着小公仔张口咬住耳朵,却发现这公仔大抵很久没洗,一口灰尘差点将她送入了鬼门关。
回家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快,张鸣筝对于那天什么鲁阿姨一行的任何一丁点风声都没能从张远山口中探到,直到那天王主任带着亲闺女去买过年新衣裳才有了苗头。
恒广门口,王主任对着那诺大的双c标志特土豪的努努嘴。
“筝筝,妈今年给你买件像样的衣服。”
张鸣筝立马飙泪恨不得蹲下去抱住说话人的大腿以示感恩,心想她老娘难道打麻将赢了大钱,怎么一下子这么土豪起来?话说她看中那款千鸟格新春短大衣好久了,正想着等过完年回去拿到上一年的分红立马去买时,王主任却从天而降!
“妈,你真好,等你老了,我一定给你买最好的老人鞋。”她眨巴着眼,一脸谄媚的笑道。
关于这个老人鞋,还有个典故。很久很久前,那时候张鸣筝还是个被人疼在手心没被嫌弃的小姑娘,六七岁的年纪,花瓣般的小脸上带着狡黠。也是王主任领着闺女买衣裳,这时两人进了一家鞋子店,张小姑娘看中了一双鞋,可王主任嫌贵以小孩子长个子的时候不适合买太贵的东西为理由很果断的拒绝了。想当然的,张小姑凉立马满地打滚撒泼,可最终也没能打动王主任那颗冷漠的心。眼巴巴的望着那双求而不得的鞋后,突然一个年轻女子带着父亲来买鞋,那个店的老人鞋很出名,出了名的贵。老人在试鞋的过程中,就听的年轻女子一声说:谁说年纪大了就不该穿贵的,年纪越大越要穿。
这是,一旁的张小姑娘转身对着王主任,脆生生的说道。
“妈妈,等你老了,我也给你买!”
那一年的新年,张鸣筝如愿以偿的穿着当天王主任感动的稀里哗啦之下大手一挥买下的新鞋,兴高采烈的和小伙伴们追赶着出去放花炮了。
王主任白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开口。
“妈不要甚么老人鞋,你只要给我好好的收收心结婚,我就什么都好了。”
话题被这么一绕,几天以来建立的温馨场面瞬间有些变味,张鸣筝眼底淌过一抹尴尬,低着头瓮声瓮气。
“妈,我真的在努力,你给我点时间。”
“嗯,时间的事筝筝你放心,妈都给你安排好了。”王主任的声音突然一扫先前的语重心长,片刻阳光普照起来。“我们去前面那个茶楼坐坐,你鲁阿姨的儿子也放年假回来了,妈给你约了今天。相完亲,妈就带你去买衣裳。”
t。t,张鸣筝彻底服了王主任了,感情她就为了双c把自己卖了!不过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天时地利的,那去安抚一下王主任狂乱的心吧!
本着牺牲小我拯救大我的大无畏精神,张鸣筝没有任何意义的跟着王主任进了茶楼,被她轻车熟路的带到了某雅致包厢前,服务员走上前推开了那扇镂空竹门。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一个小剧场的,但是来不及了,只好明后天再说啦,么么哒亲爱的们后面可能开始要厮杀了,小心脏们准备好了么?vao勺/?
第49章
打头进去的是王主任;张鸣筝紧随其后;人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貌似在哪听过的咋呼声;抬头看到朱苇的瞬间张鸣筝就皱眉了。下意识的,抖了下手指;正盘算着怎么才能全身而退时;眼神一不小心瞄到了木桌右侧的某个身影,然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漂亮的男人她不是没在电视上见过,天朝地大物博就不列举了;你看看棒子国的那些小受们一个个都青葱滴水的,再看看大和民族,那些眉毛修饰的比女孩还好看的嫩豆腐们。可是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这是第一个!
面前那人能叫男人么?就连她一女的都要觉得自惭形秽了;看那小脸长的跟刚出炉的豆腐似得,再看看那唇红齿白的模样,单手托腮慵懒的支在桌面上,一副佳人缱绻的神态看的她都要心生怜惜了。
这……这……这是美型诱受的节奏啊!张鸣筝那颗死绝的腐女之心枯木逢春了。看着那张连什么妖男张根硕都要退避三舍的美颜,大叹高受果然在民间啊!
“王姐快进来坐,有容点了你最爱的君山毛尖,刚切上。”朱苇利索的将母女两带上了桌,瞄到某人呆愣住的模样,心里暗暗叫喜。
“筝筝,快坐,阿姨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你鲁阿姨的儿子沙金,小沙,这是张鸣筝,你王阿姨的闺女。”
坐在那单手托腮的人慢慢站起来,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到张鸣筝面前。
“你好。”
张鸣筝只是看着他,眼都瞪直了。王主任一看立马暗地里一把揪住闺女大腿,某人嗷呜一声痛呼后回过神来,一脸痛苦的握住沙金伸过来的手直点头。
“你好你好,我是张鸣筝。”
“沙金。”
张鸣筝没听清,追问了一句啥,那男孩不紧不慢的又回了一句:沙金!当时张鸣筝已经坐回了椅子上正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小口,却在确认对方的发音后差点喷了出来。
杀精?我靠这是谁起的名字这么吊他家人造么?随即看了一眼那天玫红今天亮黄的鲁阿姨后,默默的将含在嘴里的茶咽了下去。
“沙和尚的沙,金轮法王的金!”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随即笑笑凑近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解释道。可这下张鸣筝没忍住了,伸手捂住溢出来的茶水飞快的抽了张面纸接住。尼玛,这人绝对是个逗比,哪个正常人能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还沙和尚金轮法王,那你怎么不说你是他们两偷情生下的?
带着对花美男的怨念之情,张鸣筝老老实实的装乖喝着水,也不答话。
可旁边的鲁有容却不这么想啊,想她也是带着儿子相亲大战一百八十回的辣妈了,可每次金金都能将相亲宴搅合的天翻地覆,一张嘴就能把相亲的小姑娘给气的掀桌子。可没想到王清照女儿刚进门,金金就这么乖这么配合。
千年难得的看到儿子对人感兴趣,鲁有容随即笑着给王清照添水。“清照,我看着两个孩子对彼此第一映像都还不错,我看要不让孩子们去逛逛,交流交流怎么样?”
“是啊是啊,我们一堆人坐在这小年轻估计还不好意思,要不让他们两先逛逛?”朱苇随即托住鲁有容的话,朝王清照使眼色。
王主任回头打量了一下沙金,其实她一进门也吓到了,一个男孩子长成这样她多少有点犯嘀咕,但是又想到现在时代变了,很多事都不是她能理解得了的,再加上寻婿心切,也就不再多想朝着张鸣筝挥挥手。
“你阿姨说的对,你们年轻人去逛逛吧。”
张鸣筝一听这话,立马哀怨的看着老妈,用眼神诉说心事。
‘妈,不要这么残忍,第一次见面就单独出去不好吧,你姑娘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万一被……’
‘张鸣筝你给我拒绝试试看,就那小子,十个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别把人家怎么样了妈就阿弥陀佛了。你要真能整出点什么事,妈高兴还来不及呢!’
‘妈我是你亲生的么?’
‘不是,充话费送的。’
张鸣筝在激烈的眼神交战中完败,含着泪默念着我也是有极品滋润的我看起来一脸很饥渴的样子吗,一路跟着沙金出了包厢的门。
两人一出茶楼,张鸣筝就站住了脚很没形象的将黑色高领衫拉高,一路遮到了鼻梁处。
“你要是打算抢银行的话,我们得多叫点人。”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张鸣筝立马跳开半米远,指着说话人的脚下语气严肃的聆训起来。
“这个叫沙什么的……和我保持距离,我不想被你的艳光照到,我见不得光!”
“你长成这样是挺不能见光的,我要是你,我连门都不出。”沙金一双手插在潮爆了的短款小皮衣里,斜着眼睛看她。
某人柳眉一条,忽的就跳脚。
“你长得漂亮有个屁用啊,万年受!”
沙金也不怒,低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来不及跳开前长臂猛地一伸,就拎着某人的衣后领拽到了自己怀里,嘀咕了一句。
“还没试过和女人搂着逛街是什么感觉,今天也感受感受。”
沙金的一句话立马让张鸣筝心跳加速,她颤抖着小心肝大呼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真的太大了。但是……这也不能就让他一个陌生人环上她的肩啊,她可是有极品滋润的人,不能因为美色当前就假装自己很饥渴!
“受你妹啊,你个万年受你放开爹!”张鸣筝不客气的怒吼,此时充分暴露了她平阳犬的气势,伸手就要推开揽在肩上的细长手指,谁知道她低估身段纤细的沙金,这一推不但没推动,还反倒让自己重心失衡,跌回他隔着皮衣都能感受到骨瘦嶙峋的胸膛。
“别动,再动信不信我挠你。”沙金恐吓的伸出爪子,张鸣筝这才发现,他的指甲上做着透明的花色,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下更是充分肯定了这人性取向绝对不正常,挣扎不开,索性就当遇到一蛇精病男闺蜜好了!
钳住他的人突然抬手看了看手表,随即不顾她意愿的强行拖着她走,外人看来你依我弄的场景在张鸣筝眼里却是受罪。她个子小,今天出来又没穿战靴,被差不多176的沙金抱在怀里就跟个布娃娃似得,极其难受。
“喂,你放开我,沙什么,我自己会走。”
可她喊了半天,那人也没理她,自顾自的拖着她进了广恒,一路朝买珠宝的二楼狂奔而去。张鸣筝心里那个汗颜啊,心想你个小受不是对爹一见钟情了吧,这么急着就要给爹买钻戒了啊喂,这是不对的,我有极品了,我有极品了啊!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大声嚷嚷时,沙金已经停住了脚步,一把将她转过来面前柜台,张鸣筝差点被涌入眼帘的钻石那耀眼的光芒刺瞎狗眼。
“亲爱的,你喜欢哪一个,随便挑。”沙金弯腰单手托腮俯在柜台上,微笑着看着张鸣筝,温声软语。
张鸣筝顿时就哭丧了脸,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那什么,我不能形婚的,我要真的结婚啊。”
沙金好似没听到,手掌捏住了她细瘦的胳膊,微微使力,朝着玻璃柜里的东西使眼色。张鸣筝简直哭笑不得,看着殷勤的柜员,一脸无语。就在三人僵持不下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娇软细腻。
“焦阳,我昨天看的那个戒指可漂亮了,等下给你试戴看看哦。”
“好。”说好的人声音简短有力,带着淡淡的冷漠。
“你好,我昨天看的那款戒指,请拿个我。”娇软嗓音已然来到了两人近身不到一步的距离处。靠在张鸣筝身侧的沙金突然脸色发白,几秒钟后镇定下来,飞快的指着第一排第四个,慵懒的声音低迷的响彻在四周。
“麻烦把这个拿给我未婚妻试戴一下。”
未婚妻?张鸣筝愕然,看着那枚硕大的钻戒戴进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吓得她立马要退下来时,却被人包裹进了掌心。
“就这个了,刷卡。”
那娇软嗓音的女子眼睁睁的看着昨日看中的钻戒戴进了别人的手里,脸色大变,快步走上来。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昨天已经试过这个了,可不可以让给我们。”
“为什么要让?”沙金慵懒开口,视线后移,看向身后的高大身影,似笑非笑,可那只裹着张鸣筝手的手掌越收越紧,最后恨不得要将她骨头碾碎一般。
疼得直皱眉的人望了望三人,最后在心里哀叹,这年还没过,狗血已经撒的这么热烈了么?她什么时候这么幸运,和狗血结下了不解之缘?
圆溜溜的大眼看看对面的男人后,默默点了个赞,是个和陆尧不相上下的英气男子,这样的男人,无论站在他身边的是娇软嗓音女子还是……沙金,都是美好的。
“因为我昨天就已经看过了。”女子微微皱着眉,退回高大男子身边,有些委屈的开口。
沙金挑眉,顺手一指面前男子。“那这人我昨天还碰到过,是不是也应该是我的?”
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比喻,娇软嗓音女子明白不了,有些激动的抱住男人的胳膊,防备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呀,乱说话。”
沙金看着置身事外一副事不关己神情的男人,冷笑。
“会生孩子的不一定是女人,还有哺乳动物。”
男人脸色微变,声音冷漠。“既然被别人买走了,那就再换一家,走吧。”
“可是……”娇软女子有些不情愿的看着张鸣筝的手,扭身要撒娇,却被男人冷漠的一句那我先走了给震住,立马转身乖乖和他离开了。整个过程中,男人连半分眼神都没给沙金,倒是多看了张鸣筝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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