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感,其实并非是身体对食物的饥渴。而是那躁动不安的躯体向自己发出的一个警告:需要进行镇压了。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来源于外界的纯净活泼的真元或是元气,以便将躁动的至音真元压制下来。以他自身现有的实力,坦白,如果没有人帮他,办不到。
当他终于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情况已经恶化到了他本身再也无法用理智控制身体反应的程度。疲惫、困顿、焦躁、烦闷欲死。喉间因为缺乏活泼泼的新的生气而焦渴干燥的感觉难受到了极点。他本是至音之体,原本就是靠着药物活下去的病秧子。而这个身体在太师府缺乏照料的后遗症就是,再也没有办法对付那泛滥起来的至音真元之力。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换句话说,他需要纯阳之体所带来的元气。
徐道子苦笑,他终于明白,狐狸睛不靠采补便难以存活的理由。而狐中之狐的狐族,则需要定期补充来源于他人身上的纯阳之气,才能应付化形期旺盛的需求。
他丝毫无法自控,将腹中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净,却在五郎靠近自己的时候,一瞬间领悟到自身的问题。
——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的带着清阳之力的香气,令徐道子的大脑开始陷入一片浑浊。
他的情况特殊,因此在种渐渐失去自制力的时刻,对那种和自己至音真元截然相反的清阳之气越发无法抗拒。然而在杨轩眼中,少年脸庞上滑落的泪水和时茫然时清醒的眼眸,却充满了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尤其是,他还慢慢抓住自己的袖子,一副想要靠过来,又不敢贸然举动的踌躇样子,实在是可爱到了极点,就像是只饿晕了头的小猫,对着眼前不知是否带着陷阱的美食犹豫不决,却又眼巴巴地一直盯着,可怜又可爱。
这令杨轩想起小时候,这个师父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想要偷喝酒却被他发现,之后眼巴巴盯着酒壶,又不敢真的拿出来喝怕带坏他的样子。
他小时候觉得好玩,总是格格笑个不停。却没有想到换了一个躯壳,以另一个身份来到自己身边的师父,却带给他另一种不同于往昔的异样感觉。
是因为这个狐妖的身体么?
——其实,在他确定对方真的就是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师父之后,他本来就没有其他异色的想法。两人之间的羁绊,即使没有那个音差阳错怀上的孩子,也照样是深刻而又挥之不去的。
维持着正常的师徒关系,不去越界,不去回忆之前在个身体上得到的酣畅淋漓的感觉。杨轩自认不是欲望冲昏头脑的人。他就这么一个师父,万一为了一时愚蠢的冲动而毁了那仅有的美好回忆,那么他一定会后悔。
——没错,他是恨他的。
可是,虽然恨他,却又并不想以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那段回忆当做祭品。那时候的他和他,属于遥远的另一个时空,干净得尘不染,他不允许任何人毁了那段回忆,包括他自己。
那大笑着将年幼的自己举得高高的青年道士,有着与苍老年龄不符的年轻面孔,同时那颗火热的赤子之心,也将还是稚龄的他那些只有痛苦的回忆融化了。
——恨他,是因为他带给他被爱的感觉,却又和那些人样,将年幼的他毫不留情地抛弃,然后再也没有回头。
他其实早就将那些人毫不费力全部忘却,但是,老道带给他的锥心刺骨的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少心力去平复,去淡忘。
可是……
老道的那句话,他始终无法忘怀。
在火场中险些要被烧死的孩子,被并不宽广但是足够有力的臂弯带出火海的时候,只听到这个做道士打扮的陌生子说了句话——
以后,就由老道,来将你抚养长大。保护你,疼爱你,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骄阳下顶着一头乱发,却犹如神般将自己救出火窟的子,此刻,却和眼前带着倔强神情的清秀少年重叠了。
“……师父……”像是着了魔一样,将手抚上那苍白的面颊,着了迷一样轻柔地抚摸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红晕。离得近了,那淡淡的带着灼热气流的吐息,居然散发出一股曼妙的麝香,飘渺萦绕,杨轩一时竟觉得心旌动摇。
徐道子觉得被对方轻抚的地方传来一种莫名的战栗感,他背后寒毛都要立起,神智却不由一清,伸手抓住杨轩放在自己脸颊旁边的手掌,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气氛如此怪异,身体nei部传来的躁动感又是如此真实,徐道子有些怕了。
杨轩在一瞬间的动摇之后,也恢复了神智,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