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紧紧抱着那虚弱地在自己怀中瘫软的身躯。
原本顺从地让陈秋诊断的徐道子,忽然将手腕收回来,紧紧抱住杨轩的腰部,一边咳嗽着一边道:“五郎……叫他们出去!”
绯秋知机,已经端来了热水,“王爷请用。”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叫他们出去……”徐道子轻咳几声,声音都有些沙哑起来,“我没事……我没……唔!”
他又吐了起来。好在这次杨轩有所准备,接过小盆让他吐在里面,不一会儿工夫,刚才吃的东西全都报废了。
徐道子接过不知是谁递来的杯子漱漱口,轻轻地喘息着,胸口一片灼热,他眼泪都要流出来,实在不愿别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握着五郎的手也开始有些颤抖。
“去送一桶热水进来。”杨轩低沉的声音震动着胸膛,徐道子靠在他怀里听得最为清楚,“年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本王就行。”
徐道子敏感地觉察到送来水之后,人都无声无息地退出房间,不知道是谁掩上房门之后,才放松身体,喘了口气。
“说吧。”
他又就着杨轩的手喝了几口水,却听见五郎低沉而又蕴含着几分愠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禁抬头,下子望见人深沉的眼眸,里面静静的波不兴,但是带着山雨欲来的味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轩沉声道:“你自己清楚的吧?告诉我。”
徐道子欲言又止地张张嘴,又捂着嘴巴“唔”了一声,这次吐出来的,只有些酸水罢。
——没错,他也是刚刚才弄清楚原因。可是,那叫他怎么说出口?
徐道子一直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为止,眼角滑落的眼泪被修长的指头略显粗鲁地擦去了。
——真是狼狈到家了。
第八章 狐欲(中)
道是什么?多少人苦苦追求的至上道,实在是一个无形飘渺的东西,没有古人流传下来的典籍和无数前辈们总结出来的那些论述,一般人想要在修道上登堂入室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也就因此,各个修真派别珍藏的镇派秘籍对于无形大道的理解和参悟的程度,直接决定了门下弟子修为的睛深与否,得更浅白一些,直接关系到了门派的实力和名声。
仙云门是正派修真中最为神秘的一个门派,不但门下弟子个个极少现身修真界,而且由于拥有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悠长历史,所以对于修真的心得,可以说是在各个门派中独树一帜的。
徐道子还记得,自己当初还是一个屁都不懂的毛孩子时,是由那时仅仅比他大个十来岁的师兄流远代替他那个不负责任的师父,为他讲述仙云门的道法总纲。
平心而论,在徐道子心目中,这个总是衣袂飘飘一尘不染好似谪仙般的人,才是真正将他带入修道之路的第一个引导者。很多人畏惧他冷淡严苛,但是徐道子却不认为真是如此。
在那片翠绿得好比一汪漂浮在空中的湖水的竹林中,流远拈片竹叶,含在嘴里吹奏曲调子平缓的旋律。之后,什么也不说,便望着际那轮弯月,自顾自坐下调息起来。
徐道子莫名其妙瞪着他,他那时才14岁,正是少年心性飞扬跳脱的时候。流远吹奏的那首曲子他听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瞪着这个坐在块大石上半阖上双眼的白衣青年发呆,还不到半个时辰,他便索性跳入溪水之中,就着还算明亮的月色,仗着灵活身手抓起鱼来。
之后他意外地发觉,这座仙云山上的鱼也格外与众不同。它们就像是一个个修道有成的老道士一样,丝毫不为他所动,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中悠然自得,根本不为他的到来而慌乱。徐道子觉得有趣,伸手去捞,居然抓上来一只有着银色鳞片的闪着耀眼光芒的小鱼。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他将它捧在手里,睁着惊艳的眼睛望着它,却见那只小鱼离开水似乎并不痛苦,只是双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他。徐道子忍不住唠叨了一句“傻头傻脑的鱼”,便忍俊不禁地将它放回溪水。
那鱼儿还在他脚踝处绕了一圈啄了两下,痒得徐道子哈哈大笑。
他于是充满恶意地思索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地方养出什么样的东西。这些鱼这么傻,看来也是受了这帮道士那些榆木脑袋的影响,可见那些老道的脑子就更是个个有问题。
他不怀好意地用眼角瞄了一眼那个坐在石头上声不吭的男子,却对上那冷冽得如霜似雪的眼神,徐道子心虚得简直要倒退三步,连连摆手:“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