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荒野之中火光似照亮了一片天空,疲惫的人们围绕着篝火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篝火燃尽,除了微风之中存在的黑灰,便只剩下了周遭遗落的残木火红仍然在散发着余温。
这些余温带给人们温暖,让他们的睡梦更加香甜,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一场噩梦。
林凡躺在了篝火旁,他在选择装作睡去时刻意的距离孩子们远了一些,然后闭眸等待。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很久,林凡便听到了脚步声向自己走来。
但他不确定来人到底是否是半妖,所以继续等待,当刀锋架在他的脖子上时,林凡这才有所动作,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上翘。
来到林凡身边的是两名看似身着残破的百姓,只是他们的瞳孔之中散发的嗜血光芒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早在林凡等人加入了逃难队伍之后,东冶就已经给他们下达了命令,并告诉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但现在看来这群人不过与之前的宗门年轻修行者没什么两样,毫无戒备之心。
刀锋已经触碰到了林凡的脖颈,这个年轻的小屁孩似整做着春梦,让他这般死去似乎不够残忍,但还是给他留些美好吧。
一名半妖心中如此想到,只是当他的右手发力,想要将刀锋嵌入林凡的脖颈时,他感觉到了右手有些凉,不知何时他的手上竟然有了些许冰碴。
冰碴很好看,呈六角形。叠叠复复,就像某些繁琐复杂的女子手链。
但手链不会如此冰冷。这种冰冷在瞬间入骨,本已准备将林凡杀死在梦中的半妖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无法有任何动作。一股撕心裂肺的冰冷之感犹如大坝决堤冲进了他的身心之中。
然后,他看到了林凡睁开双眸。
林凡睁开的双眸很平静,他的左手握住了半妖的手,这个动作很寻常,就像是睡乏了要人拉他一把站起仅此而已。
可显而易见的是,这个动作绝不寻常,当林凡的手与半妖的手触碰的一刹那,
半妖被霎时间全身冰封,在他身边的那只半妖还没等有任何反应。林凡的另一只手就单掌推来。
半妖无法阻挡,只觉得一股炙热忽然在心中腾升,然后他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而在林凡眼中,这只半妖霎时间火红了一下,就彻底沦为了天地之间的飞灰。
睡在不远处的孩子们有些人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因为刚才刹那的强光打扰了他们的休息,他们有人磨磨牙,有人翻了个身,有人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继续睡觉。
林凡则整理了一下衣物,看向了平原的另一头。
…………
叶凝霜没有睡,她一直靠在一颗枯树上,时而会有焦黄的落叶散落而下。她看着这些落叶似乎出了神,以至于有三人来到她的面前,她都没有察觉到诡异。
原因很简单。这三人皆是妇人,她们曾经一起捡过干枝。
没有察觉到一丝诡异的叶凝霜还开口问道:“大婶。怎么了。”
三位大婶没有回答叶凝霜,她们用行动作出了表示。手中兵器在黑夜之中寒芒毕露。
叶凝霜不再询问,而是俏脸一寒,不等三位妇人有任何动作,叶凝霜轻轻拍了一下腰间,忽然间在围绕老树的中心地带下起了雪。
当叶凝霜再次出现时,她已经来到了三位妇人的身后。
三位妇人的身体一歪,倒在了不止何时汇集成潭的脚下血水之中。
叶凝霜叹了一口气,收起了三把剑。
…………
想比林凡与叶凝霜来说,钱乾与王旃灵则看似艰难一些。
他们这一天来为了医治百姓已经极为疲累,但他们展现出的能力却让半妖极为警惕,为此来到他们身边的不是一只半妖或者两只,而是三十余只。
为了给半妖们创造优越的杀人环境,钱乾与王旃灵选择的是离人群有些偏远的地带,所以这三十多只半妖更加肆无忌惮。
只是,即便钱乾与王旃灵在累,却仍然实力强横。
半妖人多势众的优势在动手之后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一道绿色犹如绸缎的灵气飘散在半妖群之中,一根根本在这黑夜之中无法察觉的银针跟着这股绿色肆意穿梭。
不过只是顷刻间,三十多只半妖悉数倒下。
钱乾咳嗽了一声,显然今日耗损太过严重,即便只是丢一丢针也让他有些压力。
王旃灵拍了拍孙德乾的背:“明明知道晚上要动手,白天还这么不留余力。”
钱乾打趣道:“我晚上也想不留余力。”
王旃灵道:“滚。”
…………
马车前,真鉴和尚脸上带着微笑。
不知什么时候,百姓们离这辆马车越来越远,这些动作虽然在这之前都被真鉴和尚收入眼底,但他巴不得老百姓离他们远一些,以方便他下狠手。
东冶出现在了真鉴和尚的面前,一人一妖对视一眼之后心照不宣。
东冶的身边站着许多人,他们的表情有些放松,更多的则是藐视。
真鉴和尚也确实不像是得道高僧,除了秃头之外,和尚看起来就像个街边算卦的。
真鉴和尚似乎洞察了他们心中的想法还开口配合调戏道:“客观来此是算天卦,地卦,还是人卦?”
东冶自然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在他身边超过三十名灵境强者待命,他自身修为也已然到了玄境,对于拿下真鉴和尚还有他身后那看似孱弱的少男少女有着无穷信心。
他只是在想,这和尚如此嘴欠,应该让他死的痛苦一些。
可真鉴和尚却在此时又开口道:“那看来你们是来算死卦,无妨,贫僧送你们速速归西。”
话音刚落,真鉴和尚拿出了他用来算命的算盘,噼里啪啦之声霎时间不绝于耳,却似乎没有什么异响发出。
东冶觉得这一幕着实可以笑,可下一瞬他就在也笑不出来,因为他身边的一名妖族强者身体栽倒了在他身上,极为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七窍流出,染了他的长袖,污了他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