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务团总部。○
李坚率领独立师二团武力夺取了这里的控制权,税务团的税兵往日里养尊处优,比之保安团的兵都不如得多,几乎没什么反抗就交枪投降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到底是哪一部分的,敢跑这来撒野,知不知道这里是税务团!”税务团团总程飞被几名独立师士兵推搡着走了出来。
李坚走上前,面色冷峻地问道:“税务团团总程飞?”
被几名独立师士兵看押住的程飞抬头看了看李坚,冷哼一声,说道:“没错,老子就是程飞。你是谁,敢带兵过来这里闹事,龟儿子不想活了是吧!”
李坚没有回答,当场翻开一份文件,念道:“经查,税务团团总程飞利用职权贪墨税银,数额巨大,立即撤职查办,税务团团总一职由副参谋长于超暂代!此令,重庆镇抚府!”
早有准备的于超立即站了出来,代表税务团接过书面命令。
程飞看到站出来的于超,气得大叫道:“于超,是你?是你这个龟儿子暗中搞的鬼?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了?这些日子,你跟着老子也没少拿吧!”
真是蠢货,输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
于超轻蔑地笑了笑,说道:“程团总,哦不,现在不能叫程团总了。程飞,死到临头了你还要胡乱攀咬,真是愚不可及!”
看到于超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程飞气得脸都涨红了,怒火冲天地叫道:“你个龟儿子违背袍哥的规矩,联合外人对自家兄弟下手,你以为袍哥兄弟会放过你吗,你以为何爷会放过你吗?”
“好了,带下去!”李坚一挥手,命令几名独立师士兵将犹自嚷嚷个不停的程飞押了下去。
“李团长,不如让独立师的兄弟们就在这歇会?我那有上好的西湖龙井,李团长一起过来品尝品尝?”于超凑到李坚身边提议道,他很想和这位独立师主力团长搞好关系。
李坚冷冷地看了于超一眼,说道:“不必,你最好记住总长的命令,五天之内,彻底整顿税务团,清除所有与袍哥有牵扯的税兵。此事如果办不好,这税务团你就不用待下去了,到工程兵团修路去吧。”
从油水丰厚的税务团到干苦力的工程兵团,这绝对是要命的贬谪。
于超神情一凛,肃立应道:“是,卑职一定不负总长厚望,五天之内彻底整顿税务团!”
……
警察总署。
张伟率领独立师三团很轻松就将警察总署的所有警察缴械俘虏了,就连在街面上执勤巡街的警察都被他派兵逮了回来。
比较意外的是,警察总署署长卫东升今天竟然没在总署办公,倒是副署长何奎一直嚣张地叫嚣着:“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敢动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义字堂何鸿何爷的亲侄子,跟老子过不去,那就是跟何爷过不去,跟重庆数万袍哥过不去!”
“真是蠢货一个,让他闭嘴,老子就不耐烦这种蠢货在这里聒噪不休!”张伟不屑地看了一眼叫嚣不止的何奎,随即下令士兵堵住了这个蠢货的嘴。
署长卫东升不在,张伟也没在意,反正三团的任务是解除警察总署的武装,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丝毫不影响大局。
走到警察总署操场,面对一众惶惶不知所措的警员,张伟翻开命令文件,念道:“即日起,重庆警察总署所有警员前往城外训练大营,进行一个月的职业培训,如有不参加者,视为自动离职。此令,重庆镇抚府!”
……
新任镇抚府总长王默下令重庆独立师开进城内,强行解除保安团、税务团和警察总署武装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得知此事的重庆各界人士均震动不已。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何鸿当即在家里砸烂了他能看到的所有东西,破口大骂道:“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姓王的龟孙子,老子日你个仙人板板,敢跑到我们哥老会头上拉屎撒尿,真以为我们袍哥好欺负吗?”
咚——咚——
敲门声响起,何府管家在门外说道:“老爷,罗绪章罗老爷来了。”
不用想何鸿都知道罗绪章是为什么来的,总算稍稍平息怒气,向门外的管家吩咐道:“你先带他去客厅候着,就说我一会就到。”
何鸿刚一到客厅,焦虑的罗绪章就急不可耐地说道:“何兄,祸事了,王总长此次突然下令独立师进城,解除我们袍哥控制的武装,十有就是冲着我们袍哥来的!”
何鸿厉声说道:“怕个锤子,官面上的武装没了就没了,咱们在重庆还有数万袍哥兄弟!老子就不信,王默那个瓜娃子真有胆子冲咱们开枪!”
罗绪章最怕的就是王默不管不顾动用武力血洗哥老会,现在仔细想想这种可能的确不大。如果王默真的敢在重庆屠戮数万袍哥,那么整个四川乃至全国都将与王家父子为敌,川南革命军顷刻间就会被瓦解。
想到这一点,罗绪章终于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即便王默不敢对咱们开枪,在解除了我们控制的武装之后,恐怕也会想别的法子对付咱们的。”
“是应该给姓王的一点颜色瞧瞧了,免得这龟孙子得寸进尺!”何鸿恶狠狠地说道,“老罗,我提议,你我立刻发动仁字堂和义字堂所有‘公口’的袍哥,组织重庆全城罢市和罢工。老子倒要看看,在重庆全城瘫痪之后,王默这瓜娃子还能耍什么威风!”
“好,我同意,我一会回去就吩咐下去。”罗绪章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还要联系一下泸州那边的钱三德,让他也组织人闹一闹,给咱们壮壮声势也好。”
“他做初一,我们做十五!既然要闹,那就往大里闹!”何鸿冷声说道,“不仅泸州的钱老三要联系,成都那边的袍哥兄弟也要联系,都闹起来,最好促使四川军政府给王默这龟孙子施压!”
“好,就这么办!”罗绪章兴奋地一拍桌子,“只要我们声势造得足够大,影响足够广,那我们就有筹码和王默谈判。或许,拿回保安团、税务团和警察总署的控制权也不是问题。”
随着罗绪章和何鸿这两位仁字堂和义字堂的龙头大爷的一系列动作,无数袍哥都在风传川南革命军要武力铲除哥老会,抓捕杀害袍哥兄弟。
一时间,整个重庆城,乃至全四川都风云变色。
谣言是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一会有人说独立师抓捕了哪个袍哥人家,一会有人说独立师的兵枪杀了好几十个袍哥,一会又有人说独立师集体坑杀了成百上千的袍哥。
三人成虎,谣言无论再怎么荒唐无稽,说的人多了,总是会有人相信的,并因此造成群体效应。很快,整个重庆风声鹤唳,重庆市民人人自危,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普通市民都如此,袍哥们更是不用说,几乎全都义愤填膺地响应上面龙头大爷的罢市、罢工指示,重庆城内的各商铺和市场纷纷关门歇业,哪怕与哥老会没有牵扯的铺子也会因为袍哥的威胁不得不关门歇业。
“对不住了,诸位,本店货已售罄,不得不暂时关门歇业!”
“老板,睁着眼说瞎话呢,你那一屋子大米呢,就这样还货已售罄?哎…哎,别关门啊,我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
……
“干撒子哟,这偌大的菜市场怎么没有一个摊位卖菜?”
“诸位,实在是抱歉,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王总长要清除哥老会,我们很多摊位老板都是袍哥,为了保命,只能先出去躲几天。”
……
“你们这是干什么,赶紧上船卸货啊,我还急着运货去汉口呢!”
“对不住了,老板,这活我们不干了!”
“你们说什么,工钱不想拿了?好,你们不干有得是人干,码头多得是卖苦力的人!”
“呵呵,老板你就别费劲去另外找人了,码头上的所有袍哥都不会接你这活的!”
……
“镇抚府要迫害我们袍哥,是袍哥人家的,就赶紧罢工逃命吧!”
“胡闹,那是谣言,明不明白!回来,都给我回来!”
……
有数万袍哥在暗中煽动鼓噪,重庆城顿时陷入骚乱和动荡之中,而且有不少流氓地痞趁机打砸抢,更是加剧了局势的动荡。
对此早有预料的王默丝毫没有慌乱,当即下令独立师三个团全部上街执行戒严,驱散骚乱人群,并逮捕任何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如有顽抗者,格杀勿论!
全副武装的独立师威慑力还是非常大的,所到之处,骚乱人群纷纷散去,恢复秩序。偶尔有袍哥试图对抗,也很快就被独立师逮捕,或者当场击毙。
独立师将重庆全城的骚乱镇压下去之后,王默马上就召来了泸州商会的诸位工商业人士,说道:“诸位,接下来就该你们上场了,全力恢复重庆城内的物资供应,注意维持秩序,并协助镇抚府的派出人员澄清谣言。”
准备多日的泸州商会的人纷纷表态:“少帅放心,此事我们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王默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听说礼字堂的钱三德也聚众闹事了,泸州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秦祥林站出来,底气十足地答道:“少帅不必担心,泸州那边可是我们泸州商会各家的总部所在,储备的货物可不是一点半点,泸州城的物资供应断然不会出现问题的。”
只要泸州城的物资供应不出现问题,王默就放心了。前几天他就通过电报和老爹通过气,有川南革命军坐镇,礼字堂的实力又不像仁字堂和义字堂这么大,钱三德是绝对闹不出什么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