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出痘中,三皇李济祉时醒时睡。不过,每一回他醒来用药汤和膳食时,必然会看到他的两个小庶妃,正在屋里侍候。
“你们……咳咳,不必一直待屋里。本皇子的病情,太医心中有数。”三皇子李济祉嘴里挺大方的说道。可惜,他的心中如何想?宋玉籫和田真娘不晓得。不过,在三皇子李济祉接下来的治病中,太医给的答案并不是太乐观。
田真娘和宋玉籫的责任,是侍疾。哪有三皇子生病,两人躲开的?
不过,田真娘比起宋玉籫,还是稍稍的打算避一避。好歹,跟太医寻问过,田真娘晓得如何能更好的防患天花。至少,接触病人的时间越短,越是安全些。
已经于东郊巷子里生活了十天,李济祉醒来的时间越是短,他脸上的天花痘苞看着更是吓人,田真娘在李济祉这位殿下晕迷时,总爱躲开的。宋玉籫有些心跟田真娘一样的步伐,毕竟,刷好感,也得有人看嘛。
只是,在一个下午的时分,天气很热的时候,宋玉籫看着睡得不踏实的三皇子李济祉,她倒是猛然之间发现,这位皇子殿下瘦了。真的瘦了,如果恢复没被天花侵蚀的样子,怕是以前的熟悉之人,再见到这位三皇了殿下,都不敢相认了。
“……”此刻,宋玉籫见着三皇子李济祉张了好几次嘴,似乎说些什么。她上前,凑近了耳朵,只得那声音在不叫住的唤道:“母妃,疼……大姐姐,大姐姐……三郎疼……”
容妃和长公主嘛。看来,这两位是三皇子李济祉从心底就信任的亲人。至少,李济祉没唤一声“父皇”。
迷糊着的三皇子李济祉,让宋玉籫的心,在那么一刻里,突然的停止了剧烈的跳动。她仿佛里,又在这位殿下的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为什么?宋玉籫在心底问道。为什么,她每一回,总觉得这位殿下偶尔里,有些熟悉的感觉呢?
这种场面,是不是曾经经历过?还是说,她的母性太多,天生就同情弱小?
这等想法冒出心头,宋玉籫有些汗颜。她觉得,李济祉堂堂一位皇子,享受着至高的权柄带上的一切,哪用得着她同情。
“别……离开……”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宋玉籫忍不住叹息,她看着李济祉此刻的份外脆弱,突然之间,心里软软了一片。这时候的李济祉,眼睛是闭着的,敢许他的脸上痘疹很吓人。可这些,也掩不住这位皇子的身上,流露出真实的脆弱之态。
“没事儿,没事儿。”宋玉籫在脑袋没反映过来前,就是坐在榻边,搂着这位殿下到了她的腿上。缓了缓李济祉这位皇子的姿式,她让这个晕迷的家伙,睡姿更自然舒服些。
不知道是不会身边有些人体的温度,李济祉的呢喃声,渐渐的低了。
“……”宋玉籫嘴里轻轻哼着小调,很轻很轻,她只是让她自己的心灵空旷起来,也让晕迷着的李济祉能精神安稳些。因为,音乐是人类之间,所共通的灵魂之章。不需要语言的修饰,只用那调子,那调子中的情感,就能感动心灵。
许久许久后,李济祉没有前面的恶梦样子,他似乎睡沉了。宋玉籫这才小心的放开这位皇子殿下,然后,从榻上起身,回望一眼,接着,离开屋子。
“枣子,咱们去厨房,给殿下熬些白粥吧。”别的东西,就是让想这位皇子吃下去,怕也难着。所以,宋玉籫只熬着,最是病中之人,能喝下的东西。枣子听着宋玉籫的话,应诺。
在宋玉籫和枣子于厨房忙活时,三皇子李济祉醒了小会儿。他唤了话,魏书一直在屋外候着,这时候,赶紧小跑着进屋里。
“刚刚,有人在屋里?”李济祉的眼神中,有锐利的光芒,就算是他的病情,也掩饰不了这位皇子殿下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是宋庶妃一直在屋里,这会儿,听下面的人回话,宋庶妃正在厨房里给殿下亲自做膳食。”魏书乐意在李济祉的面前捧一捧宋玉籫。因为,比起宋玉籫的真诚,不显摆功绩,田真娘的抢表现就太明显不过了。
瞧着每一回,到了用药汤、用膳食的时候,田真娘都是殷切的侍候在三皇子李济祉的跟前。把宋玉籫和魏书都挤了后面,这么打抢功劳,魏书晓得他的主子爷心底能看明白。到就算如此,他还是心底气难消。
这不,能给田真娘不动声色的下个绊子,对魏书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有宋玉籫的真诚比着,田真娘可不就是“假意”嘛。
“是吗?本皇子心中有数了。”李济祉到底病情加重,说上几句话,人就难着。魏书瞧着情况,就要去请太医,李济祉摆摆手拒绝了。毕竟,一日三餐,太医都给诊脉,这时候,他不过问问话罢了。
“没事,本皇子再歇歇。魏书,一切本皇子托你盯着了。你办事,本皇子信你。”魏书是谁?是李济祉的贴身太监,对于李济祉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一切得这个伴当盯着瞧着,当个眼睛嘛。
魏书应诺,还是抹着眼泪,道:“殿下,奴才晓得,奴才会仔细盯好一切。殿下是皇子,是圣上庇佑,殿下一定会痊愈。长春宫里,容妃娘娘定然是盼着殿下康复如初。”
“莫作小儿女态,哭啥,本皇子命硬,此次定然会无恙。”李济祉的念头,那是坚强着。他没有半分的软弱。因为,皇宫的皇子,谁若是真软弱了,未必就有机会在宫里长大的。哪怕有母妃的保护,可宫里太大了,总会有宫廷内苑娘娘们,也够不着的地方。
上书房里的读书哪些年,李济祉认为他已经长大了。至少,从他的亲皇姐去了后,他就被逼着努力成长。
李济祉想归想,他的精神有些不济,所以,他是慢慢闭了眼睛,准备再歇会儿。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仿佛传来一阵的小调子。似远似近,让他的心,宁静的缓缓下来,像是春风,像是秋月,像是四月天的盛开花儿,像是九月天的果实肥美,好安祥的味道。
“对,魏书说过,是宋氏屋里。那应该是她的歌声吧?”这个念头,在李济祉睡过去前,突然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