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没事吧?”枣子脸上是担心的神色,关切的对宋玉籫问道。宋玉籫摇摇头,看着枣子给她呈上的热茶,她没饮一口,只是握在手心里来回的磨砂着,她道:“我没事,这一回,殿下信我,暂时无碍了。”只是“暂时”啊,宋玉籫再清楚不过,后宅的争斗一旦开启,便是一条不归路。
能退吗?退不得的。一退,就是万劫不复。
宋玉籫不想退,不能退。她想活下去,只是活下去罢了。
“主子,您是冤枉的,殿下也信您。”枣子干巴巴的说道。宋玉籫听后,笑了一下。她心中苦涩,这一回三皇子李济祉信了,下回呢?三人成虎,众口烁金啊。往后的日子,有千日防贼害人的理吗?
只不过想想皇子妃的身份,宋玉籫又无奈。妻妾斗,哪府邸都是如此。更何况,皇家的媳妇身份,宋玉籫一辈子也无望的。她先天上,就斗不过那个皇子的嫡妻身份。宋玉籫既然斗不过,就干脆不斗了。她要做到的是想法子存活下去,走出一条属于她自己的路来。
“殿下是皇子所的主人,我往后,只是希望更合着殿下的喜爱。”宋玉籫规划着她的宠妾之路,至少,她愿意活得舒服些。有三皇子李济祉的在乎,后宅之中,她便真正的有一席之地。
想到此,宋玉籫抚上小腹,她暗想着,她也许应该有一个孩子。皇家的女眷,有一个孩子,才算是真正是站稳住脚跟。有一个可以糊弄上级,可以忽悠下级的“王牌”。
心动就行动,宋玉籫吩咐了枣子,往后,她的吃食单子要修改。
皇子妃余元青送上的一些木瓜炖品,还有一些相克的吃食,宋玉籫都准备避开。她要备孕,她要生下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晚膳时,魏书来给宋玉籫传话,更是呈上三皇子李济祉赐的一些东西。
等谢过魏书,送走这一位三皇子李济祉的贴身伴当后,枣子看着桌上的赏赐,赞叹道:“殿下心里有主子的。主子,您看看,据说这一枝桃花钗,是容妃娘娘给殿下的呢。”容妃是李济祉的亲娘,容妃给的这东西,能没有深意吗?
桃花钗,点翠之法,金丝绞成,上面的花瓣,都是最耀眼的宝石镶嵌而成。复杂的花面,带于头上作为头饰时,更是衬得人比花娇。
“是啊,殿下有心了。我瞧着,也喜欢这支钗。”男人赠与女人的礼物,自然得收下的。宋玉籫说着此话时,更是把桃花钗插在了发髻之上。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宋玉籫一时痴了。
半晌,她的目光转向梳妆台上的青瓷小花瓶,她想起了她烧掉的那一幅画,还有那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婚礼”时,她的梦幻已经清醒。
“枣子,把钗收起来,等哪日殿下来了,我带给殿下看。”男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宋玉籫一边把头上的桃花钗取下,放在了锦盒之内;一边想着,她便是在这一场争宠之中送上了真情,却也不能再赔上了真心。
感情为真,心,却得护在自个儿的手上。宋玉籫在心底,一次一次的提醒她自己。
第三日,三皇子李济祉的长女洗三。
皇子所好一翻的热闹,容妃等长辈,都是派了女史赠送贺礼。
宋玉籫在这一日,只是当一个局外人。她瞧着皇子妃余元青和三皇子李济祉站一块,夫妻二人是份外和谐的迎着宾客。
宾客不多,除了三皇子李济祉的皇兄皇弟们,就是皇嫂嫂,皇妹们。
田真娘和宋玉籫在正屋近处的小花园里走到一起,她是笑语焉焉,道:“宋妹妹,瞧瞧吴妹妹真有福气,这一日,容妃娘娘可是赠了不少好东西。唉哟,都是些让人眼红的好礼啊。”
“是啊,也是吴姐姐的福气,不如田姐姐求一求送子娘娘,也能早些给殿下孕育子嗣?”宋玉籫说着此话,又是小声的低语了几句,道:“只是,妹妹仿佛曾听人讲过,比如木瓜之类的美容养颜之物,好像有避孕的功效。当然,这是随口一语,田姐姐也不用太在意……”
宋玉籫说完话,就是道有事,随后告辞。
田真娘的耳边,还在回响宋玉籫前面的话。
“避孕吗?”田真娘想起皇子妃的好意,还有太医不时推荐的一些美容养颜之物,她的袖中之手,是握紧了好几下,又是松开。
田真娘回望一眼正院中的喧嚣,她是眼中有幽光闪过。半晌后,田真娘抬头,道:“银锁,咱们回去吧。”田真娘的心底,有些相信宋玉籫的话,不过,她还准备再验证一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田真娘如何想?宋玉籫是不在乎。
“主子,您为何好意提醒田庶妃?”枣子不明白。主子如果怀了殿下的孩子,那是天大的好事。可田庶妃等人再怀了殿下的孩子,那不是分了小主子将来的宠爱吗?
要晓得,天下有一理,量少是宝贝,数多是草根。
“我若有殿下的孩子,我自会心疼的。”宋玉籫望着枣子的疑惑,解释道:“枣子,咱们都得记着一个理,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
宋玉籫想她的孩子平安长大,这有一个前题,就得给孩子一个更安全一些的环境。反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还是赶。三皇子李济祉的庶子庶女多了,宋玉籫的孩子自然就不是最显眼的那一些存在了。
给皇子妃余元青多找些事情吧,那样的话,至少不会让这一位总针对她。宋玉籫是希望,她不要直接对上这位三皇子的嫡妻。因为,三皇子李济祉对她有天大的好感,在她于后宅的斗争中闹得折腾后,也得消磨掉啊。
宋玉籫得守着底线,守着三皇子李济祉的忌讳,不能越过了。
因为,后宅之内,宋玉籫不能失去三皇子李济祉的那一点注意和扶持。
宋玉籫小心过头吗?不,她只是不想过高估计了皇家的所谓温情,因为,那玩意儿太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