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四女是定嫔所生,定嫔在宫里投靠的对象是德妃。
皇五女是胡选侍所生,养在已逝皇贵妃的亲妹婉嫔身边。这两位皇女之间感情不错,当然,两位皇女的母亲嘛,感情更不错。真正的源头,就在于德妃曾经是皇贵妃的女史,听说闺阁之时,德妃更与婉嫔是手帕交。
这些女子的闺阁情宜是真是假,李济祉不晓得。不过,他晓得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宫廷内苑里,德妃和婉嫔之间非常有默契。这等内幕嘛,是李济祉从亲娘容妃嘴里得知的。
吴氏怀孕不足三个月,误食桂圆莲子汤与宫廷内苑有关连;现在早产,依然与宫廷内苑有关连。这中间如果说没关系,就是打破天了,李济祉都不信。
“此事,容我再思考一下……”李济祉有心回击,可宫廷内苑是康平帝的碗里菜。李济祉一个没开府小皇子,并不是所有人都买帐。更何况,他担心动作太大,会给他亲娘容妃娘娘落了把柄。
魏书恭敬立那儿,自然晓得他回禀的消息让主子为难。
“殿下,还有一件事情奴才没来得及禀报。”魏书小声提话。李济祉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贴身伴当,问道:“何事,都说说吧。”
一处难,是难;再来点啥问题,李济祉也习惯了。
“吴庶妃被公主撞上时,有人瞧见皇子妃暗里下了手势,让自己的丫鬟缓了救援动作。”魏书禀完此话,李济祉的周身似乎罩上一层寒气。他问道:“确定没看错?”
“奴才不敢隐瞒。”魏书本来也迟疑着,这皇子妃与殿下正是新婚不久,他这不是撞上去得罪未来的主母吗?只是,犹豫不到半刻后,魏书想明白了。他的主子爷是三皇子,他要忠心的对象只有一个。
“……此消息是安排在吴庶妃周围的宫人清眼所见。”魏书既然禀明了消息,也只能直言到底,让主子爷看到他的忠心。
“你去跟皇子妃传话,就说今晚,本皇子歇书房这边。”李济祉嘴里咽下了这个消息,但是,他在做出决定时,脸上免不了还是带上些情绪。魏书恭敬应诺,随后告退。
书房内,坐在书桌前的李济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曾经幻想过,嫡妻是何等模样?当然,李济祉这位皇子更明白,娶妻娶贤,皇家媳妇不易做。所以,他于心底暗里立过誓言,会给予嫡妻体面,绝不会薄待半分。
说实话,余元青的身份不错,单单看其父余姚寅的御史中丞位置,掌御史台的实权;李济祉就得给嫡妻尊重。只是,尊重是一回事,夫妻之间的情份又是另外一回事。李济祉想不到,新婚不久的嫡妻,马上给他一巴掌,煽得脸疼心更疼,这妻也够面子情的“贤惠”啊。
“她不明白吗?吴氏的孩子,是我这个丈夫的亲骨肉?叫我一声父亲,也得唤她一声母亲?”李济祉嘴里念叨此话后,徒然闭嘴。他岂会不明白,余元青怕是厌那孩子,从吴氏的肚子里爬出来吧。
想想那个可怜的长女,李济祉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他整个的姿式,陂有几分深思者的萧瑟。
“叩叩”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魏书的声音,道:“殿下,皇子妃有事求见。”
书房是重地,按说,一般没大事,余元青是不会来的。李济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睁开眼睛,道:“进来。”
魏书推开门,进屋后行礼道:“殿下,皇子妃在书房外面求见。”李济祉起身,没有回话,直接往屋外行去。魏书见此,忙跟在三皇子李济祉的身后。
余元青瞧见李济祉时,福一礼,脸色有些担忧的说道:“打扰殿下,实在是有一件事情得殿下做主。”
余元青提了话头,见李济祉既没接,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她就是继续说道:“殿下,今日我想禀明的事情,是与吴氏早产有关。那些害人的东西,还请太医给殿下讲明吧。”
太医让余元青这位皇子妃抓包,当成了破案小能手。这时,他不得不出面,当着脸色寒成冰霜的三皇子李济祉面前,拱手行礼回道:“殿下,吴庶妃早产,一则是因为跌倒动了胎气;二则是因为一直被西域红花侵染,造成母体慢慢亏损。”
“此,是下臣在吴庶妃屋内发现的荷包,里面的安胎草药,被混有西域红花的堕胎药所替代。”太医拱手呈上一个荷包,李济祉望了一眼,魏书忙有眼力的接过。然后,把荷包递到李济祉的跟前。
“太医,你确定造成吴氏早产的原因之一,是荷包里的西域红花?”李济祉接过出娄子的荷包瞧了一眼后,甩回魏书的手中;他慢慢的问此话,一字一字里威势越涨。太医垂下眼帘,肯定的回道:“回殿下,西域红花是真凶之一。”
翻过康平三十一年,李济祉离十四岁的实岁生辰,还有四个月。他的身高抽长,原来公鸭嗓音,也已经渡过变声期。现在的李济祉,有一些新婚后,成家立业的成年男子气魄。他望着余元青,问道:“这东西的来路弄清楚了。”
这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的语气。
“田庶妃、吴庶妃都已经指认,这是宋庶妃的手笔,是宋庶妃赠送给吴庶妃的荷包。”余元青三言两语中,把一切与她自己摘个干净。
“田氏、吴氏、宋氏吗?”李济祉嘀咕一句话落,抬头望着余元青说道:“没想到,刚从吴氏的屋里离开,又要去一趟。走吧,都去吴氏那里,既然这场事情都翻捡出来了,总得审个明白。”
李济祉、余元青等人,赶到吴慧心的屋前院中时,宋玉籫正跪在吴慧心的屋外青石板道上。屋内,不时传出吴慧心的哭声,还有田真娘的安慰声。
“见过殿下,皇子妃。”宋玉籫见到李济祉和余元青到院中时,握紧了袖中的手,让指甲掐在手心的疼,提醒她曾经的“愚蠢”。此刻,她在现实中低头,用恭敬的语气,一字一字的清晰喊了话。
宋玉籫这会儿清醒了,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更清醒了。她从未曾的明白过,她原来在皇子妃余元青的眼里,纯粹挡道了。
余元青看着宋玉籫跪那儿喊话后,三皇子李济祉停下了脚步。她忙说道:“殿下,吴妹妹受了这回大罪,咱们的长女更是个可怜的孩子,遭了这等人祸。至于,宋妹妹罚跪,我也是想给吴妹妹和小郡主一个交待。”
简单几句话,害人的名头,被余元青往宋玉籫的头顶盖下来。
“殿下,妾不曾害吴庶妃,更不会害殿下的子嗣。”宋玉籫在余元青的话落,为她自己辩解此话道。
“起来吧,事情没查清楚前,本皇子一视同仁。无辜之人,本皇子不会冤枉;应罚歹徒,本皇子更不会姑息。”李济祉的话,前面是让宋玉籫起身,后面又像是在给这一件事情定下要走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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