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愿意。主子乐意要奴婢服侍,奴婢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哪会不愿意。”枣子高兴的回道。
宋玉籫肯定给出答案,枣子心中乐着。一直以来,枣子都担心,主子和殿下出宫后,会不会愿意带上她去皇子府?说到底,枣子心中清醒着,没主子的宠信,她是一辈子注定在宫里活着。若能出宫,在枣子看来那是好事。到了宫外,见家人容易些,主子开恩的话,说不定还有指望归家的一日呢。
“咱们且落下这一话,我把这事情搁心上。”宋玉籫给了枣子一个保证。
枣子得这个答案,心中比吃蜜还甜。
晌午后,李济祉和余元青给众位宫廷内苑的长辈们叩礼归来。
余元青面上强颜欢笑,心中有些不快。康平帝对这一双新人,还是持着祝福态度,赏赐更是体现帝王的满意。接下来嘛,如果说昭阳宫的继后,是依着宫规给的赏赐;那么,容妃娘娘表面豁达大度,实则话里话外,对余元青都是一些点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集中在怀孕的吴慧心头上。
虽然早知道进门就当便宜娘,可是,余元青真听婆母容妃的话头时,还是心中好一翻添堵。余元青想,她得努力给丈夫养小老婆不说,还得养好庶子庶女。余元青没养上自己的孩子,倒要巴心巴肝的,把其它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当自家的心疼。想想,余元青气得肺疼。
“殿下,皇子妃,三位庶妃来请安。”宫人来禀话时,李济祉正换下朝服,穿上便装。他对余元青说道:“宋氏、田氏、吴氏,来给你叩礼,咱们先出去吧。你见见,如果累了,明日再与她们亲近就是。”
贤妻美妾,是古代东方男人的标准。
李济祉希望余元青当好贤妻,这会儿,自然是给足贤妻的体面。
“成,依殿下的意思。我虽然累了,也乐得见见侍候殿下的诸位妹妹。这些日子,她们服侍殿下,苦劳还是蛮大的。”余元青不喜三个庶妃,面上还记得娘亲余庞氏的话。她晓得,男人都是喜欢贤惠的老婆。所以,余元青在皇子所没站稳脚跟前,乐得装一装面子情。
余元青没换常服,穿着她的三皇子妃朝服。她和李济祉到正屋后,宋玉籫等三人是福礼,同声道:“妾给殿下、皇子妃,请安。”
“免了。”李济祉摆手,话落后,他与余元青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
有宫婢摆开小蒲团,有宫婢托上茶碗,这些妾给嫡妻的叩礼之物,自然是在李济祉和余元青进屋时,一一妥当。
“皇子妃累了一天,你等叩礼吧。礼毕后,各自先回去。有什么事,往后听皇子妃的吩咐。”简单的话,从李济祉的嘴里出来后,奠定了余元青在皇子所的主母地位,不容动摇。
有李济祉的吩咐,宋玉籫、田真娘、吴慧心三人,一一上前给李济祉和余元青在小蒲团上跪下,然后磕了头,接着,从宫婢的手中接过茶碗,高高的举于头顶,恭敬的递给二人。
李济祉倒是一一饮了茶,余元青嘛,就是一个假动作,沾沾嘴唇意思意思。
说到底,男人想着妻妾和睦,可是,僧多粥少的情况,哪可能不“打”起来呢。
“妹妹起来吧。”余元青喝了妾的茶,自然送了备上的礼。礼不重,也算不得轻。宋玉籫三人,每人从余元青的赏赐里得到一支金钗。
“谢皇子妃的赏。”宋玉籫三人谢过话。
这一场叩礼结束后,依着李济祉的话,三人也没废事儿,直接福礼后,一一告退。
出了正屋,吴慧心挺着小腹,搀扶着宫婢青络的手,往自家寝屋的方向走去。
宋玉籫落了后面,没曾想,田真娘也是落下几步,蹭到宋玉籫的跟前。田真娘笑道:“宋妹妹,皇子妃大度,一人赠一支金钗。瞧瞧一派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作派,往后嘛,咱们也能松口气儿。想来,皇子妃定然是不爱小性子,不会喝着殿下歇咱们屋里的干醋。”
田真娘话是如此讲,宋玉籫估摸着她没听错语调的话,田真娘好像说的反话吧?
余元青这位皇子妃态度端正,短短几面接触,自然观察不多,宋玉籫直觉里却是觉得,也许往后的日子,并不会像表面粉饰的一帆风顺。因为,余元青的眉目间,似乎有些黯晦恼意。
宋玉籫摇摇头,这是三皇子和皇子妃的新婚,她想,她定然是猜测错了。
绝对,绝对,是眼睛看花了吧?
宋玉籫如此想,话却是不曾漏了口风,她作出思考的样子,模样认真的回道:“田姐姐说得对,殿下与皇子妃和善,咱们今后在皇子所里的日子,也能轻轻松松,快快乐乐。让殿下回家里,就是一片祥和安乐。”
“嗯……”田真娘不知道宋玉籫是真没听明白她的话,还是揣着明白,装了不懂。
不过,田真娘不在意,她就不信了,吴慧心真生下庶长子,皇子所还能平静着?要知道,还有一位侧妃没嫁进皇子所呢。
在田真娘看来,宋玉籫想躲开,别说门了,连窗户儿也没有。
往哪躲,活在皇子所,进了皇家的大门,不争就得一世被人踩着。都是殿下的女人,田真娘瞧着往日不如她的吴慧心都怀着皇嗣,腰杆挺起来有依靠了。田真娘心中着急,却也是在谋划一二。
“宋妹妹不予姐姐真话,罢了,是我自作多情,还以为能跟宋妹妹谈谈心。咱们都是服侍殿下的女眷,总能相互帮忙一二。”田真娘透了底,又是靠近宋玉籫两步,轻声道:“这话我落下,宋妹妹且记着,谁时都可以来找姐姐,姐姐的大门儿,可一直对宋妹妹都敞开着。”
话落,田真娘笑了几声,带着婢女银锁先离开。
望着田真娘的背影,宋玉籫心里微微乱了。她想过平静的日子,却是生活不许,皇家的后宅不许啊。
人生在世,似乎处处皆有争斗。
宋玉籫隐隐约约间猜测,田真娘在算计着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