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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车内香吻
    周六的时候,孟思诚和秦娇吃过饭,走在街上,孟思诚忽然说:“秦娇,你会打网球吗?”

    秦娇迟疑了一下答道:“不会。”

    孟思诚一听,说:“那我教你吧,我很喜欢打。”

    秦娇想了想说:“好吧,不过我跑不快的,可能打得不会太好。”

    “没问题的,反正只是打着玩。”

    孟思诚说了之后就马上开始实施,下个周六,他背个大包,带着秦娇去了一个网球俱乐部。

    到了场子边,孟思诚把拍子取出来,递给秦娇一支。秦娇接过来掂了掂,很轻,不知道是全碳的还是钛合金的,总之看起来质量很好。她知道,一般呢,打球的人球技越好,用得拍子也就越好,所以照常理,孟思诚应该打得不错。不过她也没忘了对面的是个有钱的大爷,所以也说不定人家大爷因为有的是钱,打的一般,却买了奇贵无比的拍子。

    秦娇把拍子拎在手里,随便挥了两下,手感还不错。孟思诚也拿了拍子在场边对着秦娇示范握拍,控制方向,挥拍和接球。

    孟思诚看秦娇拍子挥得像模像样,笑着说:“你学得还真快。”然后他就跑到场子的那一边给她慢慢的发正手球过来让她接。

    秦娇看到球来,本能地奋力挥拍,球“啪”的一下奔着对面底线的角落就过去了。

    孟思诚觉得奇怪,下一个球便专门往底线的两个角落里回。秦娇接起两个,到了第三个她从场子这头跑到那头,奋力伸手一捞,球从头拍子前面一寸处飞了过去。

    秦娇一脸惋惜的啧啧了两声,喘着起去捡球。她拿起球一转身,发现孟思诚就在身后,忍不住抱怨一句:“你也不能这么溜我啊,不是跟你说了我跑不快吗?”

    孟思诚笑着道:“那你干嘛骗我说不会呢?你打得不是挺好的吗?”

    秦娇听到一愣,她目光闪了闪,过了两秒答:“我以为我忘了怎么打呢?四五年没打了,所以应该和不会没什么区别。”

    孟思诚特无奈摇摇头,“秦娇,你不会连常识都没有吧。这打球怎么可能忘了。身体技能的东西学过了,就不会忘。打个比方说,你以前会骑自行车吧,不管隔多久,还应该会骑的。”

    “哦……”秦娇低头不语,片刻之后她补上一句:“对不起啊,我这人常识不好。以前我一个师兄说的,这能拿到博士的人大概都没有‘on sense’,要不然也没法做那些别人认为没有任何道理的研究。”

    孟思诚耙了耙头发,笑着说:“嗯,好像是挺对的。”

    秦娇看看孟思诚,心里嘀咕,咱俩,一个没常识,一个情商低,还真是一对。

    既然秦娇不是新手,孟思诚也就不教她了,只是不温不火地跟她对打。

    不过没多久,秦娇就明白了,这个看似无害的孟小弟孟思诚其实就是个奸商啊。他给她回球,看着像是故意让她一样,每一个都很温和有礼,但那并不等于她就接得着。他轻轻一抖拍子,球就打着转飞了过来,落地之后还转个方向,弄得追着球跑了老远的秦娇只有硬生生停下来,望球兴叹的份了。不光如此,他还专把球回到她后场,把她折腾得团团转。

    又是一个球没接到,满脸是汗的秦娇一屁股坐在了场边,罢工了。她心想,你个奸商,明明是我好心陪你打球,你居然遛狗似的溜得我就差把舌头伸出来了。哼,姐也不陪你玩了。这个玩法,姐老命都得给玩没了。她网球好几年没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膝盖受了伤,当然那不是主要原因,不过还是悠着点好。

    秦娇正擦汗,对面的奸商,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他弯下身,蹲在秦娇身边说:“你打得挺不错的。我看我也没啥好教你的,以后咱俩有空就来打打球吧。”

    秦娇默默分析了一下形式,他俩这现在的关系比较特殊,不远不近的,需要进一步了解,这时候说“不”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她只好点点头,但也没忘了加上一句:“那,那你以后不能溜我。”

    孟思诚非常阳光的灿然一笑,痛快地说:“成,走吧,换衣服吃饭去。”

    秦娇看着心说,笑成这样,谁知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奸商啊,奸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现在好像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

    那天秦娇实在是累了,真的是好多年没锻炼了。她跟孟思诚匆匆吃了饭,就回家趴床上了。那时候,她抱着枕头想,好多年了,该忘的人都忘了,她居然还记得怎么打网球。

    第二天,周日,孟思诚来找秦娇,看到秦娇走路一拐一拐的,便问:“你没事吧,我们昨天好像没打到一个小时啊。”

    其实早上一起来,秦娇就发现了,昨天她只是觉得腿酸酸了,今天是真的疼,走路弯腿尤其地疼。现在孟思诚问了,她只好叹着气说:“昨天那运动量,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受得了啊。”

    “你才多大啊,就老胳膊,老腿。”

    他这么一问,秦娇忽然想起来,好像他们还从没问过对方年龄,这恋爱谈得的确与众不同。于是她也问:“那你多大啊?”

    “我?我还有两个月就29了。总比你大,你还是别说自己老胳膊老腿了。”

    秦娇一听,嘿嘿乐了,心想,您还真抬举我。“嗯,谢谢,不过你好像比我小。”

    孟思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看着秦娇,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秦娇自己主动报上年龄:“我三月的时候过的30岁生日。”

    孟思诚吭哧半天,说了句:“那也还小,算不上老胳膊老腿。”

    秦娇忍不住又笑了,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还好,她只比他大一岁半,估计她和他心里接受起来问题都不大。

    以后的一个月,两人在一起除了吃饭之外,就是打球。打了数次之后,秦娇发现个小问题,就是她多年前受过伤的右膝好像又隐隐作痛了。

    八月第一个周六,秦娇照例挥汗如雨地跟孟思诚打球,孟思诚削过来一个球,速度不快,秦娇也不等球落地,就冲上去狠狠的扣过去。孟思诚根本就没想到秦娇会冲网前,所以当然也就没接起来。他笑着跑到网子前面,对秦娇说:“没想到你打球还挺有天赋的,才打了一个月,居然进步这么快。”

    秦娇听到,微微一愣,似曾相识的一句话。那个她已经已经遗忘了好久的人忽然又浮上了心头。

    那时,她刚到美国没多久,认识的人也有限,最熟络的便是同一个老板手下的中国师兄。师兄早来一年,处处帮着她,瘦瘦的师兄就那么走进了她的心,她没有告诉师兄,也不知道师兄知不知道,所以算是暗恋吧。

    就因为知道师兄喜欢打球,她便没事就拎着最便宜的牌子去网球场,装模做样的对着墙打球。这样,如果师兄来了,就一定会看到她,他们就可以有个美丽的邂逅;不过即使师兄没来,也无所谓,想到师兄昨天还在这里打过球,她正踏着师兄曾经走过的地方,她也是开心的。那个夏天,她还特意注册了网球课,每天去练球。她固执地认为,终会有一天,她能追上师兄的脚步,师兄也会回和一起面对面打球。

    后来她很多次想起当时的情景,都忍不住会笑自己,当时怎么那么傻呦。当真是是很傻很天真了,她还真没白叫了这个名字。许久之后,她偶然看到六世班禅的诗,感慨万千。

    那一日,我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一次又一次转山,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夜,我倾听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找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于是她明白了,人有时就是那么的傻,而且那么傻的人还不只她一个,只是那个六世班禅比她还傻。

    因为网球,他们邂逅了很多次,师兄也终于注意到了她,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这样师兄就会喜欢上她。但最终师兄还是回国取了他只见过一面的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友。师兄回来了,她却用膝伤为借口再没碰过网球拍。

    “你想什么呢?”孟思诚声音响起。

    秦娇淡淡一笑,随意地说:“你也挺厉害的。”而今,经过了妖孽,经过了师兄,她依然还敢爱。那么曾经的心伤必是已经痊愈,而且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所以以前那些傻事也当然也就没必要再提了,现在的她早已不需要在网球场踩着师兄的足迹,制造刻意的偶遇。她喜欢的人就在她的对面,人生何幸。

    孟思诚听到也没多想,摇摇头,特狂地说: “这算什么。下面我们再打10个球,我要是输给你一个就算我输。”

    “这么大口气,那你就试试吧。”其实,秦娇知道这些日子孟思诚一直让着她,她还真想看看他到底有多高的水平,不过好像只赢一个球好像也不是太难。

    孟思诚大概是打定主意表现一下了,每一拍都很大力。秦娇满场跑遍了,就是接不到球。到了第八个球,孟思诚一发不过时,秦娇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果然孟思诚二发的球速度不快,秦娇以飞快地跑过去,不算太费力的把球接了过去,可她还没来得急松口气,孟思诚已经又把球回到了底线的另一角,秦娇只能拔腿再跑。她跑过去一停,侧身正要接球,右膝处猛然一阵剧痛。

    秦娇忍不住“哎呦”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孟思诚听到,丢了拍子跑过来。看到秦娇手抱着膝盖,眼泪噼噼啪啪掉了一地时,他立马傻了。过了两秒,他蹲下身,把秦娇抱进怀里问:“怎么了,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最初的痛慢慢褪去,虽然还是痛,但已经不那么钻心的。秦娇抬起头,吸吸鼻子,在孟思诚的t恤衫袖子上蹭干眼泪。然后放开手,把已经有些红肿的膝头给孟思诚看。

    孟思诚低头细细看了半晌,又用手指摸了摸,才说:“你我收拾一下东西,送你去医院。”他跑过去把球和球拍都收到了袋子里,背在身上走回秦娇身边,伸手去抱秦娇。

    秦娇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孟思诚,狐疑地皱眉。第一次见面,他说抱不动她,她还从来没怀疑过。自己虽然不胖,但也不瘦,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呢。

    不过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爆发力,居然一下子把她抱起来了。只是好景不常,还没走出球场,他的脸就开始发红了,而且秦娇也觉得自己有渐渐下落的趋势。

    赶在自己掉到地上之前,秦娇开口了,“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应该还能走。”

    孟思诚大概也真坚持不住了,就势把秦娇放在地上,喘了口气才说:“你还是别走了,我歇一下,再抱你。”

    “算了。”秦娇说完就瘸着腿往前挪,才走出去半步,却被孟思诚一把给按住了。她回头一看,就不敢再动了。这家伙看起来脸色不善,好像有些生气了。他平时和和气气的,但偶尔认真起来,眼神里气势十足。秦娇莫名地就觉得理亏,自然还是不惹为妙。

    过了片刻,孟思诚又来抱秦娇,抱是抱起来了,但晃晃悠悠的,秦娇真怕他把自己给摔了,只能紧紧地抱着他脖子。这次孟思诚倒是没停,不光没停,还一溜小跑的出了体育馆。好在车子停得不远,很快孟思诚就把秦娇放到了驾驶副座上,自己喘着气坐到了驾驶座上,他侧过头,问秦娇:“是不是还很疼?你忍着点,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秦娇默默看着面前这个唇红齿白,额角带着细小汗珠,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的家伙,不知怎么忽然脑子就是一热,然后她想也没想就凑上去,轻轻亲了一下对面那副温暖的嘴唇。虽然她的唇只在他的唇边蜻蜓点水般一碰就离开了,但这一吻却让两个人都呆住了。

    下一秒,秦娇的脸涨得通红。她心想,不是我剩得太久,精神错乱了吧,怎么就这么把人家帅哥给强吻了呢。

    她正想低头找个地缝钻进去呢,对面的人却不给她机会了,这次换成他,探过头来过来,把她的唇给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