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来访
这是第四晚,丁少秋如约来到青霓的屋中,大门虚掩着,竟没有关好,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嘻笑声。丁少秋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去,返身将门关上插好门栓。再往里走,里面的嘻闹声清清楚楚,原来青珂和青佩也在。丁少秋来到窗户前向里看去,不由的大起兴致:地面上放着一个极大的浴盆,三姐妹都赤裸裸的一丝不挂,挤在浴盘里洗澡。
青珂一手抓着青霓的乳房揉捏,一手抠挖她的嫩穴,青佩低头洗着青珂的小穴,不住的往上面浇水,青霓舒服的靠在盆沿上呻吟。丁少秋看得淫心大炽,冲进去,顺手将门关上,笑道:“三位师妹妹,你们玩得真开心啊,我也来和你们一起玩如何?”
三女见丁少秋进来大惊,从浴盆里跳起来,旋又想到自己浑身赤裸,将手掩住了酥胸和阴户。丁少秋不待她们开口,便上前左拥右抱:“不必遮掩了,我早就看了个够。我们都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哪,这麽害羞干什麽?”
丁少秋迅速脱下衣服,露出雪白的身躯,那大宝贝早已昂首怒立。丁少秋抚摸着宝贝对三女说:“师妹,你们可见过这个宝贝?”
三女围在丁少秋身边,好奇地注视着宝贝,青珂大胆的伸手去摸:“师哥,这不是男人撒尿的东西麽?是什麽宝贝了?怎麽这麽硬,还翘起来?”
“这叫宝贝,可不单是撒尿用的,还能让你们舒服得飞上天去,怎麽不是宝贝。今儿就让你们尝尝它的美味,保证你们以後再也离不开它。”
四人上了床,大家搂抱着倒在床上。丁少秋一面亲吻着、抚摸着,一面欣赏着娇美的胴体。青霓身材丰满,骨肉停匀,肌肤美艳润泽,发育完全的玉乳结实饱满,乳晕特别大,色泽粉红诱人,腰肢柔软,屁股肥嫩,细柔卷曲的阴毛贴在耻丘上,显得十分整洁。
青珂修长苗条,姿色秀美,顾盼之间,妩媚动人。肌肤光滑细腻,乳房盈盈一握,红艳的乳头,宛若一颗红樱桃,纤细的腰肢仿佛风中杨柳,屁股圆润,浅黄色的阴毛稀疏的排列在阴唇两侧,露出里面粉色的肉。
青佩身形娇小,发育才刚开始,小巧的乳房微微隆起,上缀尖细的乳头,肌肤娇嫩,耻丘上稀稀拉拉长着几跟毛,白嫩光洁的阴户完全裸露着,如一颗水蜜桃般诱人。
丁少秋在三女中间,一会亲吻这个,一会亲吻那个,两手揉奶摸穴,逗得三女欲火燃烧,扭腰摆臀,呻吟不断,淫水直流。青珂第一个忍不住了,她仰天躺着,叉开修长笔直的玉腿,露出迷人的销魂洞,只见晶莹的蜜汁泉水般涌出。
“师哥……妹妹的小穴……好痒……好难受啊……哼……师哥想办法……给妹妹止止痒吧……”丁少秋跪在青珂的两腿中间,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宝贝,腰一挺,突破了处女膜。
青珂感到一阵疼痛,不由紧皱双眉,毕竟她是初次开苞。丁少秋将宝贝插入嫩穴,一边用手轻扣阴核,不久,青珂觉得痛楚消失,一股从未有过的酸痒从肉穴里传来,她不自觉的扭动屁股,让肉壁摩擦宝贝。
丁少秋见青珂开始骚荡,便抽插起来,一口气连干了几十下,干得青珂全身趐麻,魂儿飘荡,屁股耸动,香汗淋漓。丁少秋将宝贝放大,加快抽插速度,青珂半闭媚眼,手臂缠住丁少秋,挺腰抛臀,淫水混合着处女红潺潺流出,口中浪叫∶“哦……师哥呀……你真好……啊……啊……你插得妹妹……舒服死了……噢……你的……宝贝……真是宝贝……哼……插得妹妹……爽死了……哦……妹妹的……小穴……好美……插到……花心了……啊……啊……”
丁少秋加大力度,狂抽猛插,一下比一下深入,直插入子宫。青珂还是初次开苞,如何经得起丁少秋这般奸插,已是娇喘嘘嘘,淫水狂流,她紧紧搂住丁少秋,激烈的颠动屁股,口中不住的发出淫荡的喊声。青霓和青佩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青珂在丁少秋的全力抽插下,全身颤抖着,泄出了处女的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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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秋拔出涨大的宝贝,见上面还有一缕缕的血丝,他吐纳几下,又将宝贝缩小,来到青霓旁边,插进她的小穴。青霓此时已淫水泛滥,骚痒难忍,宝贝插入也不觉得痛了,立即扭动腰肢,迎合着丁少秋的抽插。
“啊……啊啊……插得好……用力……好师哥……插得妹妹……美死了……哦……妹妹的小穴……好舒服……哦……再用力小”
“青霓……你真骚……哦……你的小穴夹得我……真舒服……”丁少秋放开宝贝,尽情抽插,凶猛地冲击青霓的骚穴。
“啊……啊……师哥……你插爆……妹妹了……哦……哼……干啊……干烂妹妹的……小穴吧……啊啊……干死我……插到我的花心了……啊……啊……妹妹不行了……妹妹飞上天了……啊……啊啊……”
青佩眼看着丁少秋的宝贝,在青霓的小穴里快速的进进出出,每次抽插都带出大量的淫水,沿着股沟往下流到地上,只觉得小穴内越来越骚,越来越痒,她实在难以忍受,拼命扭动屁股。青霓全身抽搐着,达到了高潮。青佩早已急不可耐,见师姐身体瘫软下来,高高撅起小屁股,摇晃着说:“师哥,该轮到我了,快来插我的小穴。”
丁少秋一把将她抱起,宝贝顶在玉洞口,再慢慢的将她放下,宝贝一寸寸的没入少女的花瓣。青佩只感到一阵撕裂的巨痛:“好痛啊……师哥……痛啊……”
原来丁少秋干得忘乎所以,未将宝贝缩小,青佩虽然淫水泛滥,但她终究是未成熟的少女,如何经得起丁少秋的宝贝。丁少秋立刻停止动作,柔声安慰道:“青佩,女子第一次都会痛的,你且忍一忍,马上就会舒服了。”说着将宝贝略缩小些,缓缓抽动。
青佩的肉洞内淫水不断流出,只一小会,就不觉得痛了。她扭动细腰,颠着小屁股,肉唇使劲夹着宝贝。丁少秋一时兴起,拦腰将她抱起,在屋内走动,舌头轻咬着小小的乳头,手扶玉臀上下摆动,宝贝随着脚步在玉洞内有节奏的进出。青佩的双腿盘在丁少秋的腰上,玉臂紧搂着丁少秋的脖子,口中浪叫。
这时,青珂缓过劲来,淫欲又起。她从背後抱住丁少秋,举起粉嫩的大腿,湿淋淋的阴户摩擦着丁少秋的屁股,弄得丁少秋的屁股也湿湿的,沾满了淫液:“师哥……妹妹的小穴又痒了……哼……我受不了……我还要师哥的大肉棒……”
“青珂,这麽快小穴又浪了?”丁少秋笑道。
“是……妹妹只想要师哥的宝贝……哦……快呀……快插进妹妹的骚穴里来……”青珂有些欲求不满。
丁少秋刚要将宝贝从青佩的嫩穴里拔出来,青佩拼命搂着他大叫:“不要……不要拔出来……哦……妹妹也要宝贝……”
丁少秋左右为难。他灵机一动,叫青珂躺下,然後将怀里的青佩垒在上面,两只诱人的嫩穴一上一下并列着,他压住俩女,挺起大宝贝对准青佩的玉洞,一插到底。
“啊……”青佩发出一声痛苦中带着欢愉的喊叫,花心一阵痉挛,差点晕厥过去。很快,她就被干得浪叫不已。丁少秋在青佩的小穴里抽插一阵,又拔出来直捣青珂的肉洞,如此这般轮流猛操姐妹二人,那根金枪在玉洞内左冲右突,上下回旋,干得青珂娇躯颤抖,颠狂不已,青佩扭腰送臀,淫声连连,乳波臀浪,此起彼伏。
青佩到底年幼,忍受不了如此猛操,在大宝贝下抽搐着泄了又泄,退出了肉战。丁少秋邀青霓再加入战团,将青珂、青佩操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丁少秋被她们服侍得舒爽无比,分别在三女穴中射出阳精,才结束了这场大战。
※※※※※※※※※※※※※※※※※※※※※※※※※※※※※※※※※※※※※※隔天晚上,丁少秋干脆将紫雯、秋影、秋英三个一块都叫来了,他首先找上了秋英,双手齐动,不到片刻功夫,即将秋英剥了个精光。接着他伏在秋英身上,使出调情手法,双手摸、揉、捻、扣,搞的秋英欲火上升,淫叫不断。丁少秋低下头一张嘴又在她身上咬、舔、含、吸,使尽了各种调逗的方法。让秋英不能控制自己,她再也顾不得少女的羞耻开始哀求丁少秋:“师哥,……唔……唔……你插进来吧……唔……唔……人家好难受啊……”
丁少秋抬起秋英的双腿,慢慢地将宝贝滑入她的阴道里面,因为她的阴道早就充满了淫水,所以丁少秋的宝贝捅破她的处女膜时,并没令她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当丁少秋的大宝贝开始前后挺动,秋英的呻吟也就愈来愈大声,而且双手还不断地去揉捏自己的乳房。她阴道里面涌出愈来愈多的淫水,而当丁少秋宝贝进出的时候,不断地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地淫荡。
秋英的浪叫也达到了顶点:“喔……我……好爽……我……第一次……玩到……这样好棒啊……我……好……喜欢这样……被……干……对……对……用力插……进……来……用……你……的……大宝贝……好舒服……师哥……你就插……死秋英吧……”
秋英的消魂的呻吟不但刺激丁少秋兴奋无比,连紫雯和秋影也收到感染。开始俩少女还只是脱掉外衣躺在床边,丁少秋猛插秋英的情景让她们死死捂住脸,心里紧张的了不得。但秋英的欢快的叫声也勾起了她俩的情欲,俩人也开始渴望丁少秋的大宝贝来插自己。于是俩人脱掉剩余的内衣,一丝不挂的站在床边,一面看着丁少秋猛插秋英,一面用手摸自己的乳房和小穴。
秋英的浪叫由低变高,又由高变低,她足足泻了好几回,才让丁少秋的大宝贝,顶着她的子宫射出了精液。秋英的花心,让丁少秋的阳精一浇,人兴奋的晕了过去。
※※※※※※※※※※※※※※※※※※※※※※※※※※※※※※※※※※※※※※紫雯已在一旁看得全身发热,浪水直流了,要不是尚未经人事,恐怕早就冲过来抢大宝贝了。看着她结实而玲珑的玉乳,在她胸前起伏不定,平坦的小腹,引人遐思的三角地带,充满了神秘感,令人向往,黑黑阴毛藏着尚未开发的阴户,微露着粉红色的阴唇,还滴着浪水呢。
丁少秋趴到她身上,宝贝在阴户口一动一动地顶着,撬开她还没被人干过的阴唇,徐徐插入。紫雯先是疼得娇呼不已,丁少秋便吻着香舌,揉着乳头来挑逗她的春心和淫性,她可能是生平第一次被异性如此爱抚,有些羞赧及紧张,想是既舒服又难受吧。
小阴户中被流出的淫水弄得湿淋淋又粘糊糊的,丁少秋的大宝贝,在她毛茸茸红通通的小穴里也感到渐渐地松了些。心想开苞要速战速决,于是粗长的宝贝用力一挺,只听得她一声惨叫:“哎呀……痛死了……”小穴里被丁少秋的大宝贝塞得满满的,好像要撕开一般,虽有大量的淫水润滑,还是痛得她粉面煞白,豆大的汗珠由额上滴出。
紫雯急忙用手抵住丁少秋的腰际,口里叫道:“师弟……不要动……姐姐好痛……姐姐……的小穴……太小了……要撑破……了……姐姐受不了啦……啊……啊……姐姐会被你……搞死的……”
丁少秋知道这是处女破瓜的自然现象,也不担心地开始抽插着。一面玩弄着她那一双肥嫩尖翘的乳房与艳红的乳头,一面欣赏着那细皮嫩肉,雪白娇艳的胴体,也加快了大宝贝的速度。这种轻怜蜜爱,恣意挑动的攻势,渐渐地使她脸上的表情改变着,显出一种快感,惬意,骚浪而淫媚的神情啦。
丁少秋见她双腿时而乱动,时而缩抖,时而挺直,时而张开,娇靥上两颊赤红,媚眼微眯,春上眉梢,大屁股也挺着直扭,知道她尝到甜头,渐入高潮了。于是开始用劲地狠插猛干起来,大龟头次次猛捣花心,干得她是欲仙欲死。
紫雯眸射淫光,娇浪透顶,春情荡漾着叫道:“啊……好弟弟……你要……搞死姐……姐……啊……啊……姐姐要……要被你……捣穿了……哎呀……姐姐的魂……都……飞了……师弟……饶……饶了姐姐……吧……姐姐要泄……要泄了……”她在一阵扭动屁股,极力迎凑,一阵浪叫后,小穴心猛缩着,泄了一大堆阴精之后,四肢大张地抖颤着。
※※※※※※※※※※※※※※※※※※※※※※※※※※※※※※※※※※※※※※丁少秋低下头,轻轻的吻秋影湿润的小嘴,一只柔软灵活的舌头,拚命往她的樱桃小口里钻。丁少秋的一只手,也不老实的在秋影身上游动着。秋影的春情被丁少秋激发起来,她闭上双眼,默默的承受着丁少秋的爱抚。
一对白嫩的乳房,两颗红彤彤的乳头嵌在圆圆的肉球中间,格外动人。丁少秋含住粉红的乳头,用舌舔,用牙轻轻的咬着。秋影的乳头立刻发硬,向上直立起来,乳房也涨大了一圈,嘴里的喘息也越来越沉重了。少秋看到她双腿间黑亮的阴毛特别的诱人,伸手摸去光滑无比,秋影的桃园已开,点点的淫液从里面流出。
秋影放弃了少女的羞涩,伸手抓住丁少秋粗大的肉棍,心里一阵阵紧张。这么大的肉棍怎么能插进自己的小小的穴里,如果硬插还不把自己疼死吗?秋影红着脸,在丁少秋耳边轻轻说出自己的担心。丁少秋一听嘻嘻直笑,安慰秋影并保证不把她弄疼了。
丁少秋的手在秋影的阴户上抚摸了好一会儿,感到秋影的小穴里流出的淫水足够多时,抬起秋影的一条腿,让她的阴户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粗粗的宝贝,在秋影张开的小穴口上轻轻的转动,等宝贝上沾满秋影流出的淫水后,丁少秋扶着自己的宝贝,慢慢地往秋影的阴道里推进。
宝贝穿透秋影的处女膜,疼的秋影「啊」地叫了一声,泪水流了下来。丁少秋暂时停止推送自己的宝贝,用手抚摸她的阴蒂,用嘴啃咬她的乳房,双手在她浑身上下摸索。没多久秋影阴道内的疼痛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骚痒,在加上丁少秋的调逗,真是让秋影欲火焚身。
秋影红着脸在丁少秋耳边轻声哀求:“好哥哥……快插……进去吧……人家……下面好……难受啊……啊……啊……”
丁少秋只微微一笑,并不理会秋影的哀求,依然如故地调逗着。秋影情不自禁地用双手在丁少秋的屁股上一按,丁少秋的大宝贝也就顺势直插到底,鹅蛋般的龟头直顶到秋影的子宫。秋影下面又是一疼,嘴里不禁叫起来:“啊……啊……好痛……好痛……啊……天啊……我要死了……”
丁少秋的大宝贝开始在秋影的阴道里抽动,而且也愈来愈用力,一阵强烈的高潮袭来,让秋影浪叫不止:“啊……好棒……好棒……的……宝贝……对……就是……这样……我要疯……再用力一点……啊……啊……小穴好美……干我……不行了……喔……死了……喔……爽死了……用力插……进来……啊……好棒啊……好舒服……干死我……好了……”
丁少秋猛烈的在秋影的小穴里抽查着,俩人都疯狂地舞动着自己的身躯。当丁少秋的浓浓的精液射进秋影的子宫里,俩人的性欲达到高潮。秋影一动不动地伏在丁少秋身上,她痴迷了,喊不出也叫不出,只是默默享受着无限的快乐。
丁少秋把自己的宝贝从秋影的阴道内拔出来,秋影小穴里的淫水;精液和处女的鲜血一起趟出来顺着秋影那两条白嫩修长的玉腿往下流。秋影拿出一块白绢把自己的下体擦净,白白的绢子也变成了淡红色。丁少秋兴致极高,又将三女轮流宠幸一遍,才搂着三女甜甜睡去。
※※※※※※※※※※※※※※※※※※※※※※※※※※※※※※※※※※※※※※这天傍晚,护花门主和三位总管、护法、门下九个弟子及刘婆婆又在院中观看丁少秋练「护花剑法」,但见丁少秋有如蛟龙出海,漫天寒星,将丁少秋的人影都掩住了,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就在大家掌声拍得最响亮的时候,漫天飞洒的寒星一下敛去,不,丁少秋连人带剑化作一道经天长虹,由地上斜向南首门楼激射上去。
剑光再敛,丁少秋长衫飘忽,已经凛然站在门楼之上,朗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门楼上?”大家原以为丁少秋故意来上这一手,给大家瞧瞧,没想到他正在练剑的人,却发现门楼上有人?闻声方自一怔。
突听有人发出破锣般一声大笑,一个肉团似的人影已从门楼中闪了出来,朝丁少秋拱拱手道:“少侠耳目灵异,在下不胜佩服。”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刘婆婆几乎在同一时候,已经飞上门楼。
丁少秋当然早已看清来人的面貌,这人秃顶圆脸,面如古铜,颏下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穿一件古铜长衫,生得又矮又胖,因此不识此人是谁,不好开口,正好刘婆婆也即时赶上,落到丁少秋的身边。刘婆婆目光一注,冷然道:“阁下大概就是花字门二位副总监之一的矮财神拜老哥了?”
“不敢、不敢。”矮胖肉团连连拱手,陪着笑道:“兄弟正是拜天赐。”
刘婆婆沉着脸道:“贵门和敝门以往既无过节,老哥觑伺敝门弟子练剑,不觉得有违江湖忌讳吗?”
“你老责备得极是。”拜天赐依然陪着笑道:“但兄弟刚刚登上门楼,这位小兄弟就飞身上来,兄弟根本没有看到这位小兄弟练剑,不信,老哥可以问问这位小兄弟。”
丁少秋道:“刘婆婆,他说得不错,弟子看他登上门楼,才跟着上来的。”
拜天赐含笑道:“如何?兄弟没说谎吧?”
刘婆婆还是冷冷的道:“拜老哥远来,还不声不响的登上敝门门楼,总不至于没有事吧?”
拜天赐满脸堆笑,说道:“是敝门主特来拜会贵门主,命兄弟上来通报的。”
刘婆婆冷然道:“既然贵门主莅此,你老哥是进来通报的,那就随我老婆子下去吧。”
拜天赐连连点头道:“是,是,您老请。”三人飞身而下,落在天井。
刘婆婆首先朝阶上抱拳一礼,说道:“启禀门主,这位花字门副总监人称矮财神的拜天赐,据称花字门主前来拜会门主,他是奉命来通报的,请门主定夺。”
拜天赐连忙接口道:“在下拜见门主。”
护花门主徐徐说道:“既然花字门主亲自莅临,赶快开启大门,迎接贵宾。”她话声出口,立即有四名女弟子走上前去,开启大门,然后并肩走出,在大门左右两旁站定下来。
矮财神拜天赐慌忙急步趋出,走到离大门五丈远一顶黑色软轿前面躬身道:“启禀门主,护花门主亲自迎出来了。”
护花门主和丁少秋、三位护法总管、副总管、以及九名女弟子都走出来了。护花门主当先迎下台阶,举目望去,花字门的人倒来了不少,但都停在五丈外的草坪广场上。中间是一顶黑色软轿,轿中坐着的自然是花字门主了。
轿前是两名副总监,一个身材高大像一座宝塔,穿一袭半长不短的及膝黄衫,是劈天剑逢天游。另一个则是又矮又胖,形若肉团,身穿古铜长衫的矮财神拜天赐。这两个人同样都是一身肥肉,但一个又高又大,一个又矮又胖,最巧两人名字中同样有一个天字,高矮悬殊,而且又同是副总监,实在巧之又巧。另外是衣着不等的四个人,很可能是他们护法之流。
软轿左右两边各有两簇人,左边是左卫鱼巧仙,率同八名黑色劲装,腰插双股剑的女子。右边是右卫白灵仙,同样率同八名黑色劲装,腰插双股剑的女子。这时经矮财神拜天赐报告之后,两名随轿伺候门主的黑衣少女掀起轿帘,花字门主缓缓跨出轿门,那是一个紫面浓眉的蓝衫少年。腰悬长剑,气宇轩昂,确有一门之主的气概。
这两位被江湖上人视作非正非邪两个门派的一门之主,一个朝前迎出,一个迎上,双方到了相距一丈来远,便各自停步。这两个门派最巧的是名称上都带了一个「花」字。护花门主迎着抱抱拳道:“门主难得光降,敝门欢迎之至,请入内奉茶。”
花字门主冷冷的道:“门主不用客气,敝门远上贵门,是为一个人来的,贵门如念江湖同道义气,可否告知此人下落?”
护花门主心中暗道:“听说花字门一向都是由女子出任门主,怎么会是男的?莫非他是女扮男装不成?”一面抬目问道:“门主说的不知是什么人?”
花字门主道:“是一个擅使玄冰掌的青衫人。”
护花门主心中不期一怔,问道:“贵门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矮财神拜天赐接口道:“咱们虽然不知他姓名,但江湖上擅使玄冰掌的人不多……”
护花门主冷然道:“贵门既知他擅使玄冰掌,何不前去北海查问?”
拜天赐道:“因为有人看他是往贵门来的……”
刘婆婆右手一指,怒喝道:“拜天赐,你敢在这胡说八道?”
矮财神脸上依然堆着笑容,说道:“江湖上人传说铁鸩婆火爆脾气,老而弥盛,那你也只能在护花门骂骂丫头吓人,如今你指着兄弟鼻子骂人,可想到后果吗?”
刘婆婆盛气的道:“老婆子不知什么叫做后果?”
矮财神嘿嘿笑道:“你骂到兄弟头上,重则丧生,轻则毁了你一世英名,你说这后果严重不严重?”
“好哇。”刘婆婆右手拄着铁鸩杖,朝矮财神逼去,口中怒喝道:“拜天赐,你接我老婆子几杖,看看到底谁是重则丧生,轻则毁了一世英名。”喝声中,右手铁鸩杖在地上轻轻一点,人已跟着飞扑而起,宛如巨鹰凌空,杖挟雷霆万钧之势,朝拜天赐当头劈落。
这一杖和那天对丁少秋使的是同一招「乌云盖顶」,但气势却完全不同了。那天她没有全力使出,自是杖下留了情,但这回她怒恼拜天赐出言不逊,是以在第一招上,就要给他一些颜色瞧瞧,杖上自然要用上十成力道。
但听呼的一声,杖风嘶啸,杖上方圆之内,全都可以感到有一股无形压力,自头顶直压下来,令人有一种窒息之感。她说打就打,出手如此凌厉,矮财神拜天赐身为花字门副总监,这一招岂肯躲闪?但若是硬接,别说他赤手空拳,就是有兵刃在手,硬接的结果,也会两败俱伤。
好个矮财神,他直等鸩杖落到头顶只有三尺光景,忽然身形一矮,不退反进,像滚肉球一般朝铁鸩杖下欺入,口中才发出破锣般一声大笑道:“你也接拜某一记双掌试试。”双手突从胸前推出。
铁鸩婆没想他会不向旁跃,反而使出险招来,此时身形将落未落,连躲闪都已来不及,只得右腕用力,藉着铁鸩杖下落之势,身子忽然朝上翘起,才算躲开矮财神推出的双掌。这时她的铁鸩杖已经笃的一声落到地上,刘婆婆岂肯甘休,鸩杖落地,她右手握杖,也有了着落,身形由上而下,疾然翻落,像荡了一个秋千,双脚乘机猛向拜天赐背后蹬到。
这回拜天赐好像来不及闪避,但听砰的一声,不但蹬个正着,而且把拜天赐一个人像踢皮球一般踢得朝上飞起三丈来高。拜天赐可真像一个肉球,他双手抱头,整个人弯曲成一团,滴溜溜在空中转动。这时铁鸩婆也刚刚落到地上。
不,他在落下两丈光景,和铁鸩婆头顶还有一丈距离之际,突然腰骨一耸,双手双脚往下散开,一个人就像蜘蛛一般,双手五指箕张,朝下攫来。铁鸩婆听到头顶上急速下落的风声,心头不禁暗暗惊骇,忖道:“这人被自己双脚蹬中,难道会毫不在乎?”心念一动,人已迅速后退一步,右手放开铁杖,双掌翻起,朝上拍去。但听接连响起四声拍拍沉响,人影倏然分开。
原来拜天赐这一记背脊上弓,双手化爪,和铁鸩婆双掌接实,就在双方四手接实之际,他双脚也连环踢到,差幸铁鸩婆见多识广,接下他双爪之后,两手再次闪电般拍出,接住了他踢来的双脚。拜天赐一个筋斗往后飞开,铁鸩婆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两人这几招不但快速已极,也打得精彩绝伦,直看得双方的人目不暇接,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拜天赐落到地上,又发出一声破锣般的大笑,说道:“兄弟久闻江湖上人称你铁鸩婆,原来也不过如此。”
铁鸩婆怒声道:“你也不见得如何高明,不信,是否要再试我老婆子几杖?”
丁少秋剑眉一轩,点足飞落铁鸩婆面前道:“刘婆婆,让我来会会这姓拜的。”他话声未落,突听有人叫了声:“大哥。”一条蓝影急步朝丁少秋奔了过来,那是花字门主。
丁少秋眼看叫自己「大哥」的竟是花字门主,不觉微微一怔,抱拳道:“门主……”
花字门主笑道:“大哥,你怎么连我声音也听不出来了?”说话之时,急忙举手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接着笑道:“小弟是李飞虹呀。”
他下轿之后,就和护花门主答话,后来又只顾看拜天赐和铁鸩婆动手,因为不知道大哥会在护花门里,没加注意,何况护花门的人身上都穿着青色衣衫,不是一个个的细看,也不易找得出来,这回若非丁少秋越众而出,他还认不出大哥来。
丁少秋不觉奇道:“贤弟怎么当上花字门主?”
李飞虹道:“说来话可长呢,哦,大哥见到伯母了吗?”
丁少秋也笑着道:“愚兄此行,说来不短呢,哦,贤弟,来,我给你引见,这位就是家母。”接着又朝护花门主道:“他是孩儿的结义兄弟李飞虹。”
李飞虹朝护花门主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小侄见过伯母,小侄事前不知,以致敝门的人有不敬之处,还望伯母多多见谅。”
护花门主含笑道:“门主好说,此事原是误会而起,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说过也就算了。”
逢天游也走过来拱手道:“兄弟早在三年前,就败在丁少侠剑下,而且输得心服口服,原来丁少侠竟会是门主的令郎,真是令人羡慕得很。”
刘婆婆走上来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丁少侠,你请花字门的朋友入内奉茶吧。”
突听有人沉声喝道:“你们不用进去了。”
刘婆婆不觉一怔,心想:“看来除了花字门,果然还有人进入莲花谷来了。”一面抬头喝道:“潜入莲花谷来的又是何方朋友?”就在此时,广场前端两侧古木阴阴的大路上,已出现了两行八名手持朱红大旗的彪形大汉,稍后又是十六名手持朴刀的黑衣劲装汉子。
※※※※※※※※※※※※※※※※※※※※※※※※※※※※※※※※※※※※※※
丁少秋低声道:“是天南庄的人。”
刘婆婆道:“他们又来捣什么鬼?”
逢天游走到李飞虹身边,低低的道:“门主请退,对方人手似乎不少,咱们退到一处,才可以保护门主。”
李飞虹哼道:“不用保护我,咱们和天南庄势不两立,正好和护花门联手,铲除他们。”这两句话的工夫,八名持旗大汉和十六名黑衣劲装汉子已在广场南端雁翅般排开。
方才因有八面飘扬的大旗遮住了视线,现在已可看到十六名劲装汉子后面,是他们铁卫总领队缪千里、副总领荀吉、岳麓观主常清风,再是总管公孙轩和南天一雕盛世民,跟在盛世民后面的还有古灵子和鄢茂元,以及古灵子门下四个弟子,最后又是十六名手持朴刀的黑衣劲装汉子。
刘婆婆嘿然道:“古灵子和鄢瞎子果然投靠天南庄去了。”
护花门主和三位护法,及铁鸩婆仍然站在石阶上,九名女弟子分侍左右,只有丁少秋站在广场草坪上。不,还有三个人,那是花字门主李飞虹,和丁少秋站在一起,两位副总监逢天游和拜天赐因门主不肯退下,也只好留下来保护门主了。花字门其余的人早在对方出现之时,已经退到石阶左首,也雁翅般排开,结成了阵势。
刘婆婆忍不住大声喝道:“盛世民,你天南庄倾巢出动,率众前来莲花谷,那是存心和敝门为敌了?”
盛世民大笑一声道:“烦请进去,叫你们门主出来。”这话就可见他不认识护花门主了。
刘婆婆笑道:“就凭天南庄这点阵仗,何用惊动敝门门主。”
南天一雕居然不动气,闻言哈哈一笑道:“今日情形不同,叫你们门主出来,是来迎接圣母的圣驾。”
「圣母」这两个字钻进刘婆婆耳中,心头不禁一动,暗道:“他口中的圣母,不知又是什么人?”一面故作不解,问道:“阁下口中的圣母,不知又是何方神圣,恕在下耳拙,请阁下先告诉老婆子,在下方好进去向敝门主通报。”
就在此时,突听南首大路上有人高声喝道:“圣母驾到。”这一瞬间,天南庄一干人纷纷朝两旁退开。盛世民已无暇和刘婆婆答话,急忙退到左首道旁去迎接「圣驾」,只要看他垂手恭敬的模样,这位「圣母」就绝非等闲人物了。
丁少秋心中一动,朝李飞虹低低的道:“贤弟,盛世民口中的这位圣母,莫非就是姬七姑?”
李飞虹点头道:“一定是她,大哥,待会万一动手,你不可逞强,由我来对付她。”
“那怎么成?”丁少秋低低的道:“愚兄已练成一种剑法,足可应付,你千万不可出手。”
李飞虹急道:“我经师父临终时转注给我五十年功力,最近已可运用自如,那就我们两人联手合击,也许可以把她击败。”
丁少秋听说他师父转注给他五十年功力,心中替他暗暗高兴,此时也无暇多问,点点头道:“那就好,愚兄施展剑法,必须由正面攻敌,贤弟和我联手,就得把正面留给我才好。”两人说话之际,南首路上业已出现一行人,那是姬夫人盛锦花,和她两个丫鬟,还有辰州言凤姑。她们后面,则是一顶黑呢大轿,由两个一身黑衣的大脚婆娘抬着缓缓行来。
现在大家心里都明白了,在江南武林掀起一场风浪的并不是天南庄,而是黑呢大轿中这位白莲教余孽的「圣母」。蚕食江南武林,进而有独霸整个武林的野心。大轿终于四平八稳的停了下来,盛锦花、盛世民等人一齐上前朝参完毕。
盛世民立即转身面向北首高声喝道:“护花门、花字门两位门主,速来参谒圣母。”
刘婆婆也高声说道:“阁下口中这位圣母,究是何等样人?老婆子未听人说过,如何进去通报?敝门主设若问起老婆子,老婆子又如何回答?”话虽说得委婉,实则直指你们的圣母,不过无名小辈而已。
只听黑呢大轿中传出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沉哼一声道:“凭你也配问我来历?”这句话虽是随口说出,但听到刘婆婆的耳中,宛如迅雷骤发,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一时直震得心跳,身不由已的踉跄后退了三步之多。
丁少秋大吃一惊,急急问道:“婆婆怎么了?”
刘婆婆一手掩胸,缓缓的纳下一口真气,才道:“还好,没有什么?”
丁少秋道:“可是那圣母暗中向婆婆下手吗?”
他这话说得很轻,但相距还在十丈外的「圣母」居然到了,只听轿中老妇人声音微嘿道:“我若出手,她还有命吗?”
丁少秋冷笑道:“不是你出手,婆婆怎么会负伤的?暗箭伤人,算不得什么圣母?”
轿中老妇人声音道:“小娃儿,你懂什么,她只是被我声音震伤的。”
丁少秋道:“你用声音伤人,也就是暗算了。”
护花门主急忙喝道:“少秋,不许多说。”
轿中老妇人声音道:“我不想伤人,你们快去叫护花门主出来。”
护花门主应声道:“我早就出来了。”
轿中老妇人声音道:“你是护花门主?”
护花门主道:“不错。”
轿中老妇人声音又道:“那么那一个是花字门主?”
李飞虹应道:“我。”
轿中老妇人轻哼道:“你师父呢?没来?”
李飞虹道:“师父命我继承花字门,你要找的既是花字门主,有什么事,那就和我说好了。”
轿中老妇人声音轻哼道:“你师父没死?”
李飞虹心头暗暗切齿,一面冷笑道:“区区阴极掌,你以为会伤得了师父她老人家吗?”
轿中老妇人声音愤怒的喝了声:“小丫头。”
护花门主急忙接口道:“圣母要见贱妾和花字门主,必有见教,如今我们两人都在这里了,圣母似乎也该让我们一瞻丰采。”
“好。”轿中老妇人声音低喝一声道:“撤轿。”这顶黑呢大轿,敢情有机括控制,她喝声甫出,但听「豁」的一声,轿顶忽然左右分裂,变成了一顶敞轿,端坐着一头白发鸩面瘪嘴的老妇人,双目微阖,手中拨动着一串檀木念珠。
护花门主问道:“圣母远莅荒山,不知有何见教,还请明示。”她说来声音柔婉,言词不卑不亢。
白发圣母目光微抬,说道:“老身此次重出江湖,江南武林大都均已归到老身门下,目前只有你们两个门派,还没有向老身表示,老身希望你们投到老身门下,还有……”
护花门主道:“江湖各门各派,都有他们的开山祖师,敝门先祖创业维艰,由贱妾接掌以来,虽然不能光大敝门,但要贱妾改旗易帜,出卖敝门,圣母纵是一代异人,敝门也不会屈膝附和的。”
李飞虹接口道:“对,我李飞虹接掌花字门时日虽短,但敝门决不会投靠什么人的。”
白发圣母目中绿光暴射,呼呼尖笑道:“你们可知道老身一路行来,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已有多少个一派掌门,死在我爪下?老身要杀你们两个,比捏死两只蚂蚁还要容易,你们给我好好考虑考虑。”
护花门主毅然道:“贱妾深知敝门弟子纵然技不如人,也绝不会屈服,所以贱妾用不着考虑。”
李飞虹也道:“花字门虽然不是名门正派,也绝不会投靠白莲教的。”
白发老妇突然目射绿光,厉声道:“你说什么?”
崆峒九剑
丁少秋眼看双方话己说僵,不觉右手一抬,呛的一声抽出长剑,朗声道:“看来今日之局,咱们已经无法善了,圣母是否接我几剑试试?”
白发圣母目光一动,微哂道:“小娃儿好狂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丁少秋道:“在下白鹤门下丁少秋。”
白发圣母道:“倚天剑,虽是古代名剑,但在你手中,未必伤得了老身,你只管使来,老身不还手就是了。”
“好。”丁少秋口中喝了声好,一道人影已离地飞起,刹那之间,人如柁螺般疾转,点点寒星,有如簌簌急雨,飞洒而出。他一口气把「护华剑法」使得快若旋风,令人目不暇接。李飞虹手中早捏了一把细碎的铁钉,准备配合丁少秋出手,那知丁少秋一出手就是人影迷离,忽东忽西的飞旋,以致她最厉害的「飞星掌」不敢贸然出手。
只听白发圣母在一片剑影中,沉笑道:“小娃儿,你这手华山剑法使得不错,但华山剑法如何伤得了老身?去吧。”丁少秋正在使剑之际,喝声入耳,陡觉剑上轻轻一震,连剑带人被震得倒飞出去两丈以外。
白发圣母说过不还手的,她果然没有震伤丁少秋。但李飞虹可并不知道,骤睹丁少秋被震得往后飞出,不禁大吃一惊,这一瞬间,大喝一声,使出了绝招。李飞虹扬手发出「飞星掌」,一蓬数十枚细小铁钉,每枚上都注满了真力,无声无息像飞蝗般朝轿中白发圣母激射过去。
白发圣母口中发出一声尖笑,双手大袖猛然朝外扬处,内劲如山,一下就把攻势化解。再说丁少秋连剑带人被推出去两丈,却依然原式站立,眼看「护华剑法」果然伤不了对方,他岂肯罢手,身形一晃,再次欺上,左手剑诀齐眉,右剑微昂,朝前点出。这一招使出来的是老道长传他的「画龙点睛」。
白发圣母可不是寻常人物,她双袖堪堪扬起,就发觉丁少秋这一记剑招十分怪异,凭她居然识不透其中变化,但可以感到来势极为强劲,一时只得双袖一抖,先把李飞虹震飞出去。丁少秋这一记怪招也及时攻到,但听「嗤」的一声,相距还有五尺来远,但从丁少秋剑尖上发出的一缕剑气,却把白发圣母左手衣袖刺了一个窟窿。
这下可把白发圣母激怒了,厉喝一声:“小畜牲,你找死。”右手手背突然向外拂来。
丁少秋看到这一剑只刺穿对方衣袖,现在对方挥手拂来,急切之间,赶紧返剑人鞘,身子微沉,左手五指上翘,朝左外扬起,右手直竖朝前劈去。这一记「鹤舞空庭」,也是老道长教他的怪招,他使这一招,是因为白发圣母业已挥手拂来,剑法之久,没有一招可以破解的,只有这一记左手朝外扬起,可以把对方来势引开,才舍剑用掌的。
这一记也果然神妙无方,白发圣母这一举大概用了七成力道,经他左手扬处,居然把她七成力道的一记学力,少说也引开了四成光景。但听砰然一声,丁少秋劈出去的右掌,和白发圣母挥来的右手背击个正着。她七成掌力虽被引开了四成,但还有三成力道撞上丁少秋的举力,她的三成力道,丁少秋又如何接得住呢?
一个人登时被震得连退了五六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人也摇摇欲倒,但丁少秋练的是「干天真气」,力道虽不如白发圣母,只是白发圣母是坐在一顶大轿中的,不比双脚站在地上,因此掌力乍接,她坐着的一顶敞轿,也被「干天真气」回震之力往后推出四五尺远。
白发圣母心头不期为之一愣,心忖:“这小子使出来的一剑一掌,竟会有如此神奇,今日不除,必是日后大患。”心念这一动,本来坐在软轿中的人突然原式坐姿凌空飞起,朝丁少秋扑来,口中厉声喝道:“小畜牲,留你不得。”
丁少秋和白发圣母对了一掌,大家都看得十分清楚,一瞬间护花门和三位护法、铁鸩婆,以及花字门两位副总监逢天游、拜天赐等人都纷纷赶了出来。天南庄的人眼看护花门、花字门的人冲了出来,盛锦花、言凤姑和南天一雕盛世民、总管公孙轩、古灵子、鄢茂元、常清风、缪千里等人也各自亮出兵刃,朝前逼来。
话说白发圣母飞身离轿,堪堪扑到中途,耳中突听一个苍老声音低沉的道:“善哉、善哉,女施主不可伤人,回去吧。”身前忽然拂起一阵轻风,那是一道无形罡气,逼人而来,飞扑过去的人,再也扑不过去,不,竟然把白发圣母逼得倒飞回去,落到敞轿之上。
这下直把白发圣母惊出一身冷汗,对方功力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她几乎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沉喝一声:“回来,咱们走。”豁的一声,敞轿又合了上来,四名健妇抬起黑呢大轿,迅速转身后退。盛锦花等人不知圣母何以突然改变主意,但圣母下的命令有谁敢不遵?一行人跟着大轿,像一阵风般退出莲花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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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门主匆匆赶出,掠到丁少秋身边,丁少秋已是双脚连连换步,支撑着摇摇欲倒的身子。护花门主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慌忙双手抱住丁少秋的身子,急急的叫道:“少秋,你伤在那里,你怎么了?”
丁少秋微弱的道:“孩儿……”只说了两个字,张啪喷出一口血来,人随着昏了过去。
护花门主又急又骇,抱着他只是垂泪,口中叫道:“孩子……孩子……”
李飞虹一下闪到身边,吃惊问道:“门主,大哥伤得很重吗?”这一瞬间,护花门三位护法、刘婆婆等人也赶了过来。
何香云轻声道:“师妹,少秋方才曾和老妖婆对过一掌,只怕震及内腑,快把他送到里面去再说。”一面回头朝刘婆婆道:“婆婆,你去招呼花字门的人吧。”
刘婆婆点点头道:“你先陪门主进去,我去招呼花字门的朋友了。”
护花门主双手紧抱着丁少秋,李飞虹紧跟着护花门主,往里行去,一直来至第二进左厢,三位护法也一起跟着走入。护花门主把丁少秋放到上首一张锦榻之上,口中一直唤着:“孩子,你醒一醒。”
何香云道:“师妹,你别担心,先让我看看少秋伤在那里,好给他治疗。”她是护花门老门主的大弟子,精研伤科。
护花门主忙道:“大师姐,你要救救孩子。”
李飞虹心中暗道:“原来护花门主就是大哥的母亲啊。”
何香云笑道:“师妹只管放心,少秋不会有事的。”走上去,用手解开丁少秋胸前衣衫,仔细用手按了按,说道:“差幸不是伤在前胸。”一面侧身在锦榻上坐下,取过丁少秋左腕,切起脉来,过了一会,再换右手,却只是沉吟不语。
护花门主急着问道:“师姐,少秋他怎么了?”
何香云放下丁少秋右手,攒着柳眉,说道:“他内腑确实受了剧震,但体内充满了极阴极寒之气,却另有一股真气护住了心脉,以至究竟伤势如何,脉象上却看不出来。”
李飞虹想起师父就是死在老妖婆的阴极掌下,心头一急,接口道:“那老妖婆练成阴极掌,大哥莫非是被她阴极掌所伤?”
护花门主吃惊的道:“阴极掌,那怎么办?”
李飞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布囊,打开袋口,取出一粒核桃大的蜡丸,遇到护花门主手中,说道:“门主,这是昔年九九先生仅存的九九丹,功能起死回生,门主快给大哥服了,伤势就会好的。”
护花门主接在手中,目光朝大师姐投去,问道:“大师姐……”
何香云没待她说下去,就含笑道:“我正想不出用什么药给少秋治疗伤势,九九先生练制的九九丹,我曾听老门主说过,他以九十九种罕见灵药修合而成,乃是武林中的疗伤至宝,不仅起死回生,还能培本固元,大补真气,李门主以此至宝灵丹见赐,敝门真是感激不尽,师妹快替少秋服下,伤势立可痊愈了。”
护花门主听说这药丸如此贵重,感激的道:“真是谢谢李门主。”
李飞虹收起小布裂,一面说道:“门主、何护法不用谢我,我和大哥义结金兰,当上花字门主,还是最近的事,何况为了这三粒九九丹,大哥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可惜我先师死在老妖婆的阴极掌下,那时我身边没带九九丹,无法救她老人家一命……”
这时护花门主已捏碎蜡壳,由一名女弟子倒了一碗温水送上,把药丸化入水中,捏开丁少秋牙关,缓缓灌了下去。李飞虹道:“让我来给大哥运运气。”他登上锦榻,盘膝坐好,秋英、秋霜也扶着丁少秋坐起,李飞虹立即功运双掌,缓缓朝丁少秋背后「灵台穴」上按去。
李飞虹双掌按上丁少秋背后「灵台穴」,缓缓提气输入他体内,不运气输入还好,这一运气,陡觉丁少秋体内有一股极大力道,朝双掌反弹过来,一时骤不及防。上身往后一仰,几乎倾跌出去,同时丁少秋又「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护花门主看得大惊失色,垂泪道:“怎么会这样的呢?”
李飞虹道:“我再试试。”
伺香云道:“李门主,你快下来吧,不可再运气逼穴了。”
李飞虹跨下锦榻,诧异的道:“奇怪,大哥体内好像有一股极大的力道,我运起真气,根本输不进去,反被震得差点跌了出去。”
护花门主望着何香云道:“大师姐,你是说少秋他……没有救了?”
何香云道:“师妹想到那里去了?我要丁总管不可再运气逼穴,是因为少秋忽然又喷出一口鲜血来,显然是因丁总管真气温入,内腑受震所致,所以叫他下来的。”
护花门主忧虑的道:“那该怎么办呢?”
李飞虹自言自语的道:“九九丹怎么没有效呢?”
就在大家感到心头沉重之际,忽听有人低念一声:“无量寿佛。”这声道号,来得好不突兀,好像就在厢房之中,在场的人方自一怔,举目看去,房中果然凭空多了一个须眉花白,身穿一袭灰布道袍的枯瘦老道人,手持一柄拂尘,面含微笑,稽首道:“贫道冒昧,请诸位施主原谅。”
李飞虹右掌暗暗凝聚掌力,一面说道:“道长有何见教?”
灰衣道长一指榻上丁少秋,说道:“贫道是为了小施主而来。”
何香云问道:“道长是什么人?所为何来?”
灰衣老道笑了笑道:“丁小施主伤在阴极掌下,只有贫道能治。”
护法门主急忙迎了上来,说道:“道长,真能治好少秋吗?”
灰衣老道道:“丁小施主练的一种内功,本来可以克制姬七姑的阴极之气,但丁小施主练的时日不多,不过只有三成火候,姬七姑的阴极之气,却已有十二成火候,譬如水能灭火,但杯水车薪,就无济于事,因此他硬接姬七姑一掌,虽然左手已经引开她五成力道,但被阴极之气渗入体内,差幸所练内功,纵然敌不过阴极之气,还能护住心脉,若是换了一个人,被阴极掌所伤,武功再高也没有救了。”
何香云听他说的和自己切的丁少秋的脉象,一般无二,心中不禁渐渐相信。再看这人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道长说少秋练的内功,可以克制阴极之气,那是什么内功?”
灰衣老道微笑道:“丁小施主练的乃是玄门真气。”举手走近榻前,运起神功,朝丁少秋「极泉穴」上连点了三点。这下当真如响斯应,他手指刚刚收回,丁少秋果然及时醒来,双目倏睁。
护花门主喜道:“孩子,你果然醒来了。”
李飞虹含着泪水,叫了声:“大哥。”丁少秋望望榻前的人,似想挺起身坐起。
护花门主连忙伸手按庄他肩头,说道:“孩子,你伤势不轻,刚醒转过来,不可搀动,你看看,认不认得这位老道长?”
丁少秋目光移动,望了站在屋中的灰衣老道一眼,喜形于色,叫道:“会是老道长,弟子想起来了,那姬七姑飞扑过来的人,是你老人家挡回去的了?”姬七姑扑过来的人,忽然倒飞回去,没有一个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经少秋这一说,不禁恍然大悟,今日之局,若非这位老道长暗中相助,几乎不可收拾。
灰衣老道呵呵一笑道:“小施主一剑刺破她衣袖,已经激起她的杀机,第二招你左手引开她五六成力道,更使她非杀你不可,老道再不出手,你这条小命还保得住?”
护花门主听到这里,不由得转身朝灰衣老道盈盈拜下去,说道:“老神仙,你老无论如何要救救少秋……”
“女施主快快请起。”灰衣老道左手轻轻一拂,一阵无形潜力把护花门主一个人托了起来,呵呵一笑,又道:“贫道和丁小施主算来已有四代交情,岂会袖手不管?”
四代交情,护花门主不禁听得一怔。这不是说,这位老道长还是自己祖父的朋友?一时不觉肃然作了个长揖,说道:“晚辈不知老道长是先祖曲故人,适才多有不敬,还望老道长恕罪。”
灰衣老道微笑道:“丁小施主和贫道虽无师徒之名,却有传艺之实,他足足跟了贫道三年,就凭这一点,好了小的,老的还能不出来吗?”
何香云心中暗道:“这话你早该说了。”
护花门主现在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忙道:“老道长,不知要如何替少秋疗伤,但请吩咐……”
灰衣老道道:“贫迈就在这里替丁小施主运气行功,逼出体内阴极之气,大概需要三天时间,不可有人惊扰,一日三餐之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护花门主一指秋英、秋霜二名女弟子说道:“她们两个留在这里,可以扶着少秋坐起……”
灰衣老道摇着头道:“不用,贫道一个人够了。”
李飞虹道:“由我留下来陪大哥好了。”
灰衣老道朝她微笑道:“飞星掌主要是练气于掌,发掌如满天星斗,飞星错落,不计其数,所谓飞星,实际上是练气如丝,并不是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制敌,把真气贯注在暗器上,只是初学时如此练法而已,你师父滕大娘练了几十年,竟然犹未领悟,以至未能臻于上乘,她不惜把五十年功力转注给你,但你方才攻姬七姑的那一掌,最多只有二十年功力,连一半也没使出来,应该好好勤练内功,别再使用那些铁钉了,才能另辟境界,自己去多多用功,这里不用你陪。”
李飞虹经老道长这番指点,心中似有所悟,忙道:“多谢老道长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当下屋中的人纷纷退了出去。
灰衣老道掩上房门,还下了闩,才登上锦榻,盘膝坐好,双手扶着丁少秋坐起,一面说道:“在阴极之气没有被贫道逼出体外之前,丁小施主不可运气,一切要顺乎自然。”
丁少秋道:“弟子知道了。”
灰衣老道左手扶住他身子,右手掌心一下按上丁少秋顶门「百会穴」,从掌心输出的「干天真气」源源进入了少秋的体内。因丁少秋练的也是干天真气,自可迅流循行十二经络,奇经八脉,滞留在体内的阴极真气,如何能和它抗衡?
丁少秋本身真气,原来被迫处手少阴经,现在里应外合,把阴极之气逼出少阴经,本身真气就和灰衣老道的「干天真气」会合,不过一顿饭的工夫,丁少秋体内的阴极之气,悉数被「干天真气」化去。灰衣老道说道:“好了,现在你自己再练一会就好。”收回右掌,跨下榻去。
丁少秋澄心静志,练了一会功,发觉自己比没受伤前还精进了甚多,心中喜不自胜,睁开眼来,叫道:“老道长,弟子伤势已经全好了。”
灰衣老道笑道:“你服了九九丹,伤势早就好了,只是阴极之气积滞未去而已,老道给你打通十二经络、奇经八脉,区区阴极之气悉己化去,自然全好了。”
丁少秋道:“那老道长怎么说需要三天时间呢?”
灰衣老道微微一笑道:“老道和你说过,华山护华剑法,只是以轻灵快速为主,在一般剑法中,已是一流剑法,但不能算是上乘剑法,老道要在这三天之内,传你八招剑法,和你从前练的一招,合起来共是九招,名为崆峒九剑,你如果不练成九剑,就无法自保,老道所以要留下来等你练成了再走。”
丁少秋道:“弟子不练成九剑,怎会无法自保呢?”
灰衣老道道:“你自己想想看?”
丁少秋道:“弟子想不出来。”
灰衣老道哼道:“真是傻小子,姬七姑已发现你的一剑一掌,似有克制她武功的妙用,也是各大门派中人连想都想不到的事,而且整个武林只有你一个人有此能耐,因此对你下了决心,非除去不可,老道一走,你如不练成崆峒九剑,如何自保?”
丁少秋道:“练成崆峒九剑,就不怕她了吗?”
灰衣老道道:“遇上她时,只准你施展前面八招,也足可自保,最后一招绍,没到时候,千万不可妄使。至于要破她阴掌,就必须先练好干天真气,老道虽打通你全身经络,内功自然也跨进了一大步,但要和姬七姑相较,还差得很多,老道就是传你干天指,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丁少秋问道:“干天真气真能破她阴极掌吗?”
灰衣老道笑道:“干天真气原是阴极之气的唯一克星,何况指力集中一点,自可破她掌力,但和剑法第九招一样,不到最后关头,不可妄使,以免她有了戒心,所以你八剑一指,必须及早练会,多加勤练,却不是现在就要施展,这话你明白吗?”
丁千秋道:“弟子明白了,就是遇上她,也不能使用最后的第九招和干天指,必须隐藏实力,但弟子不使这一剑一指,万一有生命危险呢?”
“不会的。”灰衣老道笑道:“仅凭你所学的避身剑法,和崆峒九剑的前面八剑,胜她当然无望,但她也未必伤得了你。”正说之际,门上起了叩门之声。
灰衣老道低声道:“送饭来了,你仍旧躲到榻上去。”丁少秋依言回到榻上躺下。
灰衣老道打开房门,进来的是秋霜,手中提着食盒,放到桌上,说道:“老仙长,这是厨下特地为你老做的素斋,另外门主要小女子请示老仙长,丁师哥可不可以吃些东西了?”
“可以,可以。”灰衣老道摸着胡子笑道:“丁小施主只是体内阴极之气,未曾全消而已,和生病不同,什么都可以吃,能吃体力才能恢复得快,倒是贫道却不必如此麻烦,只要准备一二样水果,就可以了。”
秋霜应着「是」,走近榻前,一脸俱是关切之色,轻声问道:“丁师哥,你好些了吗。”
丁少秋含笑道:“谢谢你,我好多了。”
秋霜依然柔声道:“老仙长说丁师哥什么都可以吃了,不知师哥想吃些什么?”
丁少秋道:“方才老道长替我运气完毕,我就觉得腹中甚是饥饿,麻烦师妹去厨下随便弄些饭菜来就可以,只是太麻烦你了。”
秋霜道:“不会麻烦的,我这就去。”转身勿勿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工夫,秋霜又提着食盒走入,她先从盒上取出一大盘水果说道:“老仙长,门主说没什么准备,请老仙长就将就着用吧。”
灰衣老道笑道:“够了,够了,这样已经很好。”
秋霜又道:“那么晚餐呢?要不要给老仙长做素斋来?”
“不用。”灰衣老道道:“这盘水果已经够了,晚上不用了。”
秋霜道:“老仙长只吃水果,不食烟火,当真是成了仙?”
灰衣老道呵呵笑道:“你不是叫老道老仙长吗?老仙长自然是仙人了。”秋霜觉得这位老仙长很随和,也很风趣,一面提着食盒,走到榻前,移过一张小儿,把盒中饭菜一盘盘的端了出来,菜肴有蔬有肉,还有一瓦罐清炖汤。
秋霜装了一碗饭,放到几上,才走近过去,说道:“师哥,我扶你坐起来。”
丁少秋忙道:“不,我自己可以坐起来的。”
秋霜已经走到他身侧,柔声道:“你重伤还没全好,不用和我客气了。”她伸出双手挽着他胳膊,扶着他坐起,再取过饭碗,说道:“肚子饿了,就快些吃吧。”
丁少秋说了声:“谢谢。”他腹中早已饥饿,也就吃了起来。
秋霜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也自高兴,坐在一旁,等他吃完一碗,问道:“要不要再添?”
丁少秋点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你再给我添一碗。”
秋霜又给他装了一碗饭,说道:“这罐汤是用百年野山人参炖的,可以大补真元。”
丁少秋连说着好,把一碗饭和一碗汤都吃了,一面动了下手脚,笑道:“吃饱了,唉,真舒服。”回头看去,灰衣老道只吃了一个李子,就闭目坐在椅上,像是在养神。秋霜不敢惊动,悄悄收好碗筷,连同提起那一盒素斋,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去,随手又掩上了房门。
灰衣老道忽然睁开眼来,问道:“那女娃儿走了?”
丁少秋道:“原来老道长没有入定?”
灰衣老道摸着花白胡子哑然失笑道:“那女娃儿对你温柔体贴,软语绵绵,老道八九十年没听到这种声音了,听了怕坏了我的道基,所以不敢看,也不敢听,只好闭上眼睛装睡了。”丁少秋被他说得俊脸一红。
“好了,不用说她了。”灰衣老道说道:“快去闩上门,咱们说正经的。”丁少秋迅快跨下卧榻,过去把门关上。
灰衣老道先给他讲解「干天指」应如何运气,如何发指,详细述说了一遍。因为此一指功,完全要以「干天真气」为基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所以最先传授,要他牢牢记住,勤加练习,内功增进,指力也可更有威力,了少秋自然牢记在心里。
接着就传授丁少秋剑法,崆峒九剑的第一招,也就是老道长从前传给他的「画龙点睛」,丁少秋早就会了,现在是从第二招起,到第八招止,一共是七招剑法。灰衣老道用丁少秋的倚天剑一面比划,一面详细解释,这七招剑法,和第一招一样,姿势招式都十分简单。
丁少秋学过「武功剑法」、「白鹤剑法」和「护华剑法」,都比这七式剑法复杂得多,自然一学就会,忍不住问道:“老道长,那第九招呢?”
灰衣老道哼道:“你以为这七式剑法简单吗?它的精义就是朴拙无华,你连使护花剑法,剑影缤纷,看得人眼花撩乱,可曾刺到姬七姑一点衣角,但你简简单单的使了一招「画龙点睛」,姬七姑明明看到了,却依然刺穿了她的衣袖。这人招剑法可以说集剑法之大成,玄奥之处,只有练剑的人自己去领悟,别人无法说得清的,你练得愈久,发现愈多,可以让你练上一辈子,现在,咱们只有三天时间,但要剩出两天的时间去练第九招,这七招,你只有一天工夫,熟练不可能,但至少要练会,知道吗?”
丁少秋答应一声,接着问道:“你老说这七招剑法,限弟子一天练会,但那第九招只有一招,要两天才练得会吗?”
“两天练得会,还得看你资质如何?”灰衣老道轻哼了一声又道:“两天,你能摸得清头绪已经不错了。”
丁少秋这次负伤,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第一,他服了九九先生的「九九丹」。九九先生走遍名山大川,采撷了九十九种罕世灵药,一共只制了三颗药丸,定名为九九丹,这九九丹原是他准备修仙学道,练气成丹的辅助丹药之用,自然都是大补真气,养精培元的药物,因在炼药之时,有人问他炼的是什么药,他不好明说,只是随口说了句是治伤的九九丹。
古灵子却不相信他哥哥炼的会是伤药,因为九九先生是神医,并非专门治跌打损伤的伤科,决不会花了十几年的工夫,采撷了九十九种灵药,只炼三颗伤药而已,他怀疑这九九丹中另有奥秘,才回去胁迫寡嫂,不料这事给李飞虹听到,把九九丹偷了出来。
现在交代明白了,九九丹其实并非治伤的药,服用一颗,即可明日轻身,大补元气,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正好丁少秋服下九九丹不久,就由老道长替他运气打通全身经络,功效更加增强。
第二、丁少秋练的「干天真气」,但总因年纪还小,功力尚浅,勤练了三年,也不过只有三成火候,这回老道长以百余年勤修苦练的「干天真气」替他打通全身经络,尤其他深知丁少秋功力尚浅,自己即将传他「干天指」和「崆峒九剑」,都需要有内功作基础,因此在替丁少秋打通经络之后,输入丁少秋体内的真气,并未收回。
丁少秋有此双重收获,「干天真气」火候,立时增进了何止倍半?老道长要他以三天为期,练会「崆峒九剑」,但规定他仍是晚上练功,白天练剑。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第四天清晨,丁少秋练功醒转,睁开眼来,就不见老道长的踪影。他老人家已经走了,来得突然,走得飘然,不失为天壤间介乎人仙的第一位异人。但丁少秋对这位老道长却有深厚的感情。老道长走了,心中不无依依之情,和惘然若失的感觉。
懒洋洋的开启房门,就看到秋霜站在门口,她看到丁少秋,欣然道:“师哥,你起来了,伤势是不是全好了?”丁少秋点点头。
秋霜忙道:“你等一会,我给你去打洗脸水。”
丁少秋道:“师妹,我已经好了,不用麻烦你了。”
秋霜用手推着他,说道:“你快进去,我马上就来。”说完急勿匆的走了。
丁少秋只得由她去。不多一会,秋霜果然端着一盆脸水,一面叫道:“丁师哥。快洗脸了,洗完脸,就坐下来,我给你梳辫子,好多天了,看你头发乱莲蓬的,梳洗好了,精神也会清爽得多。”说到这里,口中忽然嚷了一声,问道:“老仙长呢,到那里去了?”
丁少秋道:“老道长走了。”
秋霜问道:“什么时候走的呢?”
丁少秋道:“不知道,我早晨醒来就不见他老人家了。”
秋霜道:“老仙长干嘛这样不声不响的走呢?”
丁少秋笑道:“他老人家就是这个脾气。”洗了把脸,秋霜就要他坐下来替他梳头,丁少秋拗不过她,只好依言坐下,秋霜拆开他的发辫,替他先梳了,再分股编辫。
只听门口有人轻声道:“大哥,我方便进来吗?”
丁少秋听是李飞虹的声音,连忙叫道:“贤弟快进来,怎么会不方便呢?”
秋霜红着脸道:“我只是看师哥发辫散了,替他编起来而已。”
李飞虹笑道:“秋霜姑娘几时也给兄弟编一次,不知可好?”秋霜别过头去,没有理他。
李飞虹讨了个没趣,只是笑了笑,就朝丁少秋问道:“大哥伤势已经康复了吗?”
秋霜嘟嘟嘴道:“这还用问,你没看到连老仙长都已走了吗?”
李飞虹啊道:“老道长已经走了吗?”
秋霜匆勿编好发辫,说道:“好了。”
丁少秋站起身道:“谢谢师妹。”
“不用谢。”秋霜嫣然道:“师哥,我就去禀告门主,哦,对了,你伤势好了,我就不再送早餐来了,你进去和门主一起用早餐吧。”说完端起脸盆走了出去。
李飞虹轻笑道:“大哥艳福不浅,有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师妹一直伺候着你。”
丁少秋道:“贤弟休得取笑,对了,贤弟怎么当上花字门主的呢?”李飞虹就把两人分手之后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丁少秋也把自己此行经过说了。
李飞虹笑道:“这倒好,小弟当了花字门主,大哥也成了护花门的继承人,看来咱们两个门派就会永远合作的了。”
丁少秋道:“这个自然,贤弟,我们快些走吧,娘一定在等着我们呢。”两人来到第三进,那是门主住的地方,跨进起居室,护花门主果然已坐在一张小圆桌旁等候。
丁少秋急忙叫了声:“娘。”
李飞虹也走上前恭敬的叫了声:“伯母。”
护花门主含笑道:“你们先坐下来,正等着你们吃早点呢。”两人坐下之后,护花门主打量着丁少秋脸色,问道:“我听秋霜说,老仙长已走了,他老人家救了你一条命,真不知道如何谢他才好?”
丁少秋道:“娘,孩儿的伤,其实早就好了……”
护花门主道:“那他老人家怎么……”
丁少秋目光一顾,低声道:“老道长说姬七姑发现孩儿使的一剑一掌,对她似有克制,决不会放过孩儿……”
护花门主失色道:“那怎么办……”
丁少秋续道:“因此他老人家多留三天,是为了教孩儿一记指功和九招剑法,才可自保。”
护花门主喜道:“老仙长真是我们丁家的恩人,哦,你练会了没有?”
丁少秋点点头道:“孩儿也只能说会而已,老道长说,要孩儿今后勤加练习,才能渐渐熟练。”
护花门主问道:“老仙长传你的是什么指法、剑法?”
丁少秋道:“一记干天指,和崆峒九剑,其实这次只传了孩儿八剑,第一招,孩儿早就学会了。”
护花门主问道:“就是刺穿老妖衣袖的那一招?”丁少秋点点头。
护花门主轻轻叹息一声道:“先师把「护华剑法」看得如此郑重,认为已是天下无敌的剑法,但经前天和老妖婆动手的结果,九招剑法居然会对她一无损伤,这话若非亲眼目睹,为娘绝不会相信。”
丁少秋道:“老道长说过「护华剑法」已可算是武林第一流的剑法,只是姬七姑这老妖婆太强了,一般剑法,是伤不了她分毫的。”
护花门主道:“这么说,除了老仙长,现在只有少秋一个可以和她抗衡了,但少秋目前会而不精,这消息如果让她知道,她非找少秋痛下杀手不可,唉,少秋,从现在起,你要好好勤练,不可外出。”
丁少秋道:“孩儿知道。”
三式点心,那是苏扬名点汤包、养麦饺、鲜虾糯米糕、炸馄钝和一个锅白粥。三人差不多刚刚吃好,何香云、任香雪、谢香玉三位护法也一起走了进来。
何香云道:“少秋,你全复原了?”丁少秋点头称是,何香云接着问道:“那位老道长呢?”
丁少秋道:“已经走了。”
何香云道:“咳,你应该留他多住几天。”
丁少秋道:“他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连侄儿都不知道。”
护花门主道:“三位师姐,全非外人,少秋伤势经老仙长运气打通全身经络,就已全好了,老仙长以治伤为名,是怕有人打扰,他老人家传了少秋几招剑法,庶可作为防身之用,就不用怕老妖婆找少秋寻仇了。”
何香云朝护花门主道:“恭喜师妹,少秋因祸得福,真是天大的机遇,平常人求都求不到呢。”
任香雪、谢香玉也同时道:“是啊,少秋,你刚学会「护华剑法」,又蒙老仙长垂青,真是福缘不浅。”
饭后,护花门主要秋英、秋霜在左厢给丁少秋收拾一个房间。第三进是门主和三位护法住的地方,没有人进来,天井中足可供丁少秋练剑。李飞虹也因要留下来陪大哥,就要逢天游等人先行回花字门去。
护花门主早已知道李飞虹是个女子,也曾在暗中间过她身世,居然会是丐帮帮主李铁崖的独生女儿,对丁少秋如此百依百顺,心头自然暗暗高兴,但看丁少秋依然把她当作兄弟,一口一声的叫着「贤弟」,也就不去说破。而且从丁少秋口中,听说他们的结交经过,和患难与共的情义,索性把李飞虹安置到丁少秋隔壁的一个房间,好让两人切磋武功,互相砥硕。李飞虹对这位伯母,心里自然暗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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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秋依然夜晚练功,白天练剑,李飞虹也日夜勤练「飞星掌功」。一个月很快的过去,他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心无旁鹜,自然大有进境。正因为全身心地投入练武,丁少秋这一个月都没有与众女有过欢好,毕竟练武是目前迫在眉睫的大事。
护花门共有九个女弟子,除了共同练武之外,分伺门主和三位护法,伺候何香云的是紫霞、紫云,伺候任香雪的是紫雯、青霓,侗候谢香玉的是青坷、青佩。秋影则是派给副总管刘婆婆的副手。伺候门主的是秋英、秋霜。秋英是专门伺候门主的,于是对照料丁少秋、李飞虹的差事,就落到秋霜一人身上。
小姑娘整天都充满着喜悦,像金丝雀般跳来跳去,「师哥」这两字可从没离过口。丁少秋对这位善解人意,小鸟依人的小师妹,也当然极为喜爱。何况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还有过亲密关系。只是丁少秋并未将自己与门内九个师姐妹定亲的事情告诉李飞虹,这也是护花门主的意思,怕引起江湖中人的非议。
七月,虽然已是初秋,通常是最热的天气。这天正是初七傍晚,丁少秋刚练完剑,信步从迥廊跨出东首圆洞门,顺着石砌小径走去。这是东园,花木郁郁,一直和宅后的花园相连,尤其不少参天古木,都是数百年之物,当时布置这座花园的人,善加利用,都保存下来,所以纵然是炎炎夏日,如果徜徉在小径之间,也会清风徐来,暑气全消。
丁少秋披襟当风,正感凉爽悦意之际,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似是有人发生了什么意外,急忙朝尖叫声掠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女摔坐地上,那不是秋霜还有谁来?一时不知她如何了?急忙一下落到她身边,问道:“秋霜,你怎么了?”
秋霜一手掩着左小腿,惊怖的道:“蛇……蛇咬了我……”
丁少秋目光四顾,问道:“蛇在那里?”
“不知道。”秋霜道:“那是一条青绿色的蛇。”
“青竹丝,那是很毒的蛇。”丁少秋怵然道:“师妹不可走动,我有解毒丹,只是在房里,我抱你去。”说完,俯下身去,双手抱起秋霜的娇躯,急步朝院中奔去。
丁少秋抱着她很快奔人房中,就把她放到自己床上,一面说道:“你不可动,我拿药来给你敷。”转身从几上取过「太乙解毒丹」,一面问道:“秋霜,蛇咬在你那里?”
秋霜压压小腿外侧,说道:“就在这里,好像麻麻的。”
丁少秋把她裤管撕开了尺许长,果见她白腻如脂的小腿上,已经肿得很大,接近踝骨处,果有两处小点黑影子,那就是蛇咬的伤口了,回身取出青霓剑,口中说道:“你要忍不忍,我先要把你毒血放出来。”秋霜点着头,口中「嗯」了一声。
丁少秋抽出短剑,用剑尖在她伤口上轻轻一划,然后用手轻轻挤着,流出来的血,好像很浓,数量不多,但却比墨还黑。心中暗暗吃惊,一时顾不得许多,只好俯下身去,用嘴替她吮血。秋霜看他竟然毫不嫌脏,低下头在自己小腿上吮吸毒血,心中感动,口中忍不住「嗯」出声来。
就在这当口,房门外忽然跨进一个人来,这人正是李飞虹。映入眼帘的是大哥把秋霜按在床上,还俯下身子在吻着她,她居然心甘情愿的轻「嗯」着。虽然只是目光一瞥,却使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想不到大哥竟然如此无耻,做出不可告人之事来。一时之间,她只感到脑门上轰然有声,一个人几乎要昏了过去,口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丁少秋耳朵何等灵敏,他虽在替秋霜吮吸毒血,听到脚步声,一听就知是李飞虹,急忙抬起头,吐出一口毒血,说道:“贤弟来得正好。”
话声未落,听到李飞虹哼了一声,回头就走,心中不禁暗哦一声,忖道:“贤弟这声哼,分明认为我在轻薄秋霜了,咳……”
但此时救人要紧,吐出一口毒血,又低下头去吮血,这样又吸又吐,吸了十几口之后,毒血已尽,流出来内已是鲜红血水,当下打开瓶盖,倾出三粒太乙解毒丹,嚼烂了敷上伤口,撕开手帕替她扎住伤口,再倾出三粒药丸,递给秋霜,说道:“好了,秋霜,你可以起来了,把这三颗药丸吞下去,就没事了。”
秋霜紧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任由他在伤口上又吮又吸,现在听到已经好了,急忙翻身坐起,一张脸胀得像大红缎子一般,眨动服睛,流下两行泪来,咽声道:“师哥,你太好了,谢谢你……”
丁少秋笑道:“秋霜,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吓着你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快把药接过去,吞下了。”
秋霜含着泪水,伸手接过药丸,纳入口中,吞了下去,抬头望着丁少秋,羞涩的道:“师哥,你快去漱漱口,脏死啦。”
丁少秋含笑道:“不要紧,我已经吐掉了,青竹蛇剧毒无比,幸亏救治得早,只要再迟上一步,你就会昏迷不省人事。”
秋霜双足跨下床,坐在床沿上,问道:“师哥,你怎么会有毒蛇解药呢?”
丁少秋含笑道:“这是老道长送给我的太乙解毒丹,能治天下任何剧毒,不是毒蛇解药。”一边说着,一边取来一条抹布,揩着地上毒血。
秋霜忙道:“师哥,还是让我来揩。”
丁少秋道:“你刚服下药丸,还要休息一会,一盏热茶之后,才能行动。”
秋霜心头一阵感激,幽幽的道:“师哥,你对我太好了。”
丁少秋含笑道:“别傻了,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接着哦道:“方才我给你吮吸毒血,正好李贤弟闯进来。”
秋霜粉脸骤然红了起来,急着问道:“给他看见了?”
丁少秋点点头道:“看见也没什么,只是他好像误会了。”
秋霜听得粉脸更红,又羞又急,说道:“那……那……李大哥他怎么说呢?”
丁少秋道:“他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回头就走。”
秋霜眨着眼睛,问道:“他为什么……会误会的呢?”
丁少秋道:“他大概认为我们……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我只是在给你吮毒。”
秋霜粉颈低垂,低低的道:“我见到他,怎么说呢?这小……我不好意思?”
“不要紧。”丁少秋道:“我会给他解释的,哦,你再休息一会,我去找他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