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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道:“这么多年来长老会为何不立位傀儡教主呢?”

    师娘道:“圣教教主定要是武功高强、能力出众之辈,试问这样的人怎会安心做傀儡?”

    我心想这圣教的权力结构算是设想周备的了,问道:“眼下圣教中分了多少股势力呢?”

    师娘叹道:“总坛分为三股,各自笼络势力,但总算是为圣教大业出力,只要我名分一定即可归一;圣教现今只在几个省份还有分量,各地却有四川、河北、浙江和福建四个较大片区,完全脱离总坛的管辖。”

    我奇道:“那洛阳分坛……”

    师娘笑道:“洛阳分坛褚鸣论武功不过是个护法等级,论势力只不过局限于洛阳城,本人更缺乏号召,难以令属下弟子为他卖命,所以总坛根本不怕他有何作为……”

    我心想那褚鸣有事时的确没人替他出力,想来师娘所说的地方势力定有声望显赫、出类拔萃的人物领导,一面道:“看来长老会中定有人和这些地方割据势力有联系咯?”

    师娘笑道:“不错,霜雪长老至少与两股势力头目交情不凡,若说不是他这些年蓄意放任,地方上也许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我奇道:“霜雪长老?”

    师娘点头道:“三老会即是由清风、明月、霜雪三长老组成。”

    我被圣教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弄的头痛不已,苦恼道:“清风和明月两位就任霜雪长老胡来吗?说到底他们也要教中位高权重的人物,有责任要中兴圣教的……”

    师娘神秘地道:“明月是个女子,和霜雪关系非同一般,所以长老会如果表决的话,霜雪会要占便宜……况且除开他自己的野心来讲,此举对圣教的势力回复确有作用……”

    我看着师娘讶道:“弟子看师娘似乎一点也不烦恼呢?”

    她娇笑道:“有你替我苦恼,师娘觉得轻松了许多嘛!”

    我嘻嘻笑道:“只要能瞧见师娘的欢颜,弟子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师娘俏脸红扑扑的,呸道:“怪不得月儿对你死心塌地的,你这张嘴的确可哄死人!”

    我微笑着瞧了她片刻,才道:“师娘不会再任长老会独自掌管教务吧?”

    师娘点头道:“不错,我此番决定重新出道时,就已打定主意不会再无功而返。三长老虽然名义上是我授业恩师,但身为圣教弟子定要以大局为重,我会逼长老会承认我的教主身份!”

    我暗暗点头,笑道:“弟子听凭师娘差遣!”

    师娘点头道:“好!哎,铃儿这丫头,如果有月儿那么温柔可人就好了!”

    师娘突然在这时候提起自己的女儿,我不由好奇。

    师娘看我一眼道:“我是说如果铃儿和月儿一样乖巧温柔,师娘就做主把她许与你……”

    我大吃一惊道:“师娘,万万不可,弟子实在不想再……”

    师娘白我一眼道:“你以为容易啊,铃儿心高气傲,压根儿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这点倒有点象我当年。只是铃儿好大喜功,哎,这个傻丫头!”

    我躬身道:“弟子有了月儿就心满意足了,况且如今又多了如雨……”

    师娘笑道:“好了!我又没说定要把她许与你……”

    我嘻嘻笑道:“师娘还没交代弟子要办的事呢!”

    师娘正容道:“我要你以秘使身份去说服圣教在江苏的主事雷霆长老支持我做教主……”

    我微笑道:“师娘可有定计?”

    师娘扁了扁嘴道:“定计便是‘便宜行事’四字。我退隐的时候雷霆不过是个分坛的白衣弟子,连面都没见过。不过他既然在二十年中累功提升这么快,想来是有眼光手段之辈。这事你看着办,能做成当然最好,至少也要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我笑道:“弟子尽力而为,只不知这雷霆是在江苏何处?”

    师娘道:“金陵的教中弟子数年前按总坛号令转暗为明组建天雷帮,方便凑集资金,雷霆为帮主,你到了金陵后一查便知。还有,雷霆有个宝贝小儿子,若是他实在冥顽不灵,你可以吓他一下……”说着微微一笑。

    我嘻嘻笑道:“威逼恐吓未必是好办法,弟子会看着办的……弟子在金陵呆过两个月,似乎听说过天雷帮——不知师傅师娘何去何从?”

    师娘微微沉吟道:“这次我表面上是为了缓和与三老会的矛盾,才和你师傅离开总坛……总坛其实就在洛阳南边的白石镇。我打算让你师傅先教如雨剑法,而我也好单独去对付长沙的雾泽长老。只要咱们能拉拢两股圣教内重要的地方力量,内外呼应,明月就不会再为私情袒护霜雪,三老会就不得不按原来的约定奉我为教主。”

    我笑道:“师娘厉害!圣教这布置的确让人出乎意料,谁想到总坛就在洛阳边上呢?”

    师娘看我一眼笑道:“白石镇只有百来户人居住,表面上风平浪静,极少可能引人怀疑……你这次办了事到这儿等我,我带你进去吧!”

    我躬身笑道:“是,只是师娘一个人也要小心些!”

    师娘娇笑道:“好,我都这么老的人了还要你来担心?”

    我嘻嘻笑道:“师娘哪里老了?师娘最多象弟子的姐姐!”

    师娘一边往屋外走去,一边咯咯娇笑道:“啊哟,最多象你姐姐?难不成我还成了你妹子啦!”

    我跟着师娘走出屋外,如雨正在院中练剑,师傅和月儿在一旁观看。师傅见师娘笑颜满面,也甚是高兴,笑道:“看来我楚见羽一无是处,只是收了个好徒弟!”

    师娘呸了一声,我连忙走去赔笑道:“师傅这样说可让弟子寝食难安了!弟子若有些许成就,还不是师傅教导有方。如雨还堪教导吧?”

    师傅低声笑道:“这女娃儿很能下苦功夫,悟心也好,假以时日定能成气候!”

    我笑道:“既然师傅这样说了,如雨他日定能有成,只是要劳累师傅了。”

    师傅笑道:“你师娘的事你就替师傅多费点心,为师也不想去掺合了!”

    我连忙躬身道:“替师傅师娘分忧是弟子的本分!”

    我知道师娘定有话对师傅说,道:“弟子去搬两张椅子出来!”拉着月儿进了房间。

    月儿待我们进了房后笑道:“相公啊,你是不是故意让如雨和咱们分开的?”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恶狠狠地道:“你等着看相公今晚上怎么罚你!”

    月儿腻笑道:“师傅师娘都在外面等着呢!”

    我笑道:“你去给师傅师娘泡两盏茶,等一下送出去。咱们这次看来等不及牡丹花会了,只有待下次机会。”

    月儿应了一声,一边泡茶一边问道:“咱们又要去哪里?”

    我道:“这次我和你两个去江苏金陵,碰巧是清明前后,顺道可以带你去拜祭一下你公公婆婆!”

    月儿忙点头应是,我见茶已泡好,一手提了两张椅子,一手拿个茶几走了出来。

    看师娘神色想来她已向师傅说出安排,师傅面色平和,我心里放下了块石头,放下椅子笑道:“师傅师娘请坐!”

    师傅坐下笑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想插手,只是你们都要小心些!”

    师娘微微一笑,我点头道:“不如弟子暂且包下这小院,师傅和如雨就在此处休息如何?”

    师傅点头笑道:“在昆仑人迹罕至之处放逐了二十年,现在享受一下大隐于市的悠闲滋味也好。”

    我欢喜笑道:“弟子立即去办理!”

    转身出去找到客栈掌柜,先交付了一个月的定金。回到小院时却见师娘正教如雨剑法,我知道她定是急于赶往长沙,所以才立即传授如雨这套据说完璧之身进境更快的越女剑法。月儿又端出几张椅子,我和她一面看师娘授剑,一面陪师傅聊天。师娘足花了一下午才将剑法教完,如雨早已是娇喘微微,香汗淋漓了。月儿进房间服侍她二人沐浴,我和师傅只好又在房间外坐着看日落。

    师傅默默对着天边绚丽的晚霞,面容平静,目光却轻轻闪动,心里不知思量着什么。我静静的瞧着他清癯俊朗的脸庞,心中除了崇敬外,却还有一些叹息,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虎父犬女、父贤子不肖,纵使做父母的再杰出,却也是不可否认的巨大遗憾。师傅突然感慨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破儿,为师今日见了你的修为,当真不服老也不成。你已远超过为师当年,且直追现在,后生可畏啊!”

    我见他虽是如此说,嘴角却露出得意欣慰的笑容,正是“其辞若有憾耶,其实乃心喜之”,笑道:“是师傅把最笔直的道路指给弟子,弟子才能有今日的成就。况且武功又算的什么呢?江湖中人早已把楚见羽的武功忘得一干二净,却还铭记着‘情痴剑’情深意重的壮举,弟子要学的可不只是您老的武功!”

    师傅呵呵大笑,些许愁思烟消云散,我又笑道:“弟子也是在长安见过师娘、又有了月儿后,才深刻体会到您当年的感受!”

    师傅笑道:“若没有你师祖传我武功,也许我根本见不到你师娘,更不会与她两情相悦,这就是为师当年隐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