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掳走了依琳自然不全是为了拿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去给令狐冲治伤,更多是她玩心一起,想撮合二人。这大概是东方不败对相思之苦深有体会,才会想要帮上依琳一把。
东方不败与杨莲亭等人早依琳一步来到了刘府之中,自然都听到、看到了依琳的语气和神情。如何看不出依琳已是动了凡心。
虽然觉得东方不败此举很不靠谱,而且杨莲亭也不愿伤害天真单纯的依琳,在他看来令狐冲和依琳本就不搭,难以走到一起。但他却是不愿拂东方不败的意,只吩咐她别玩得太过火,便由着她去带走依琳。
子衿自然也知道这些,她年纪小,不懂情爱之事,只是觉得很好玩。这会儿,她自然也知道依琳是被她娘亲掳走了,便也想跟去看一看,凑凑热闹。
子衿灵动有神的眼珠子一转,便拉着杨莲亭的衣袖,娇声道:“爹,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杨莲亭笑了笑,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说着又对刘正风拱手道:“刘三爷,打扰了,我等先告辞了!”
闻言,刘正风连忙躬身回礼。
杨莲亭正转过身欲抱起女儿,某保姆却已是抢先将子衿抱在了怀中,充满挑衅意味的白了他一眼。杨莲亭眉头一皱,回瞪了她一眼,了女儿的脸蛋,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青城派出了这么大的丑,在群雄面前丢尽了颜面。青城派众弟子还等着余沧海找回场子,却没想到余沧海竟然就这么站在那一动不动。
雪千寻与杨莲亭二人出手太快了,在场众人只有寥寥几人看到了雪千寻出手击退余沧海。但是杨莲亭二人完全不把余沧海放在眼里的表情和言语,令人心知其二人艺高人胆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就连余沧海都没出声,其他人更是不会摊这趟浑水。
而余沧海不是不想出声,他是不敢出声。
现在他手臂上那断裂的地方还传来阵阵疼痛。
余沧海自然感觉得出眼前这一男一女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如今他们要走了,他更是求之不得。又怎么敢开口找不自在?
余沧海怕死,不敢拦杨莲亭,但却有不怕死的。
“且慢!!”
这时,因为小徒弟莫名其妙失踪,方寸大乱的定逸师太对杨莲亭喝道。
闻言。杨莲亭一顿,转过身,躬身行礼道:“不知定逸师太还有何事?”他自然知道定逸师太叫住他是为了依琳一事。
果然,只见定逸对着杨莲亭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阿弥陀佛!敢问这位杨施主。可知是谁带走了我那徒弟?”说话的同时,定逸却是目光如炬的盯着杨莲亭,留意着三人的表情。
定逸上前来询问杨莲亭也并非是病急乱投医。毕竟在众人看来,杨莲亭三人来历不明,且武功高强,最是可疑。也是因为他们三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才让人有机可乘。而且就算不是他三人所为。以他二人的武功也可能察觉到是谁掳走了依琳。
定逸师太与杨莲亭的交情还是很不错的,杨莲亭也是极为敬重她,自然不好意思骗定逸,只得回道:“此事并非在下所为。”
定逸当然知道除非眼前这人会分身之术。否则依琳自然不是被他掳走,当即又问道:“那杨施主可知是谁带走了我那徒弟?”
此刻,恒山派众弟子皆是来到了定逸身后,而天门道人也站到了定逸身旁。天门道人虽然脾气火爆,但他却是个实诚君子。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自然不会对恒山派之事袖手旁观。
何三七、闻先生等人亦是齐齐走到了定逸等人身旁。
见此,余沧海却是眼前一亮。心想:“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共同进退。若是定逸与这二人起了冲突,天门道人绝不会袖手旁观,刘正风同样亦是。再上各派如此多人在场,必能留下这二人。”随即向自己最聪明机智的徒弟方人智使了个眼色。方人智怔了怔,随即靠上前去,余沧海当即对其附耳低声了几句。
而杨莲亭却是嘴角一勾,瞥了余沧海师徒一眼。
余沧海顿时一惊,而定逸则是顺着杨莲亭的目光看向了余沧海,心想:“是青城派?但青城派没有这等来去无声的高手啊!”
定逸又道:“阿弥陀佛!倘若杨施主知道是谁带走了小徒,还请如实相告,贫尼感激不尽。”
见定逸如此焦急,杨莲亭便回道:“师徒言重了!在下确实知道是谁带走了依琳小师傅……”
闻言,定逸顿时一喜。
杨莲亭继续道:“不过,那人对依琳小师傅及贵派都没有恶意。我想依琳小师傅很快就会回来了。”
定逸一愣,但杨莲亭态度十分和善,定逸也受其感染,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心想那人既然掳走依琳,自然必有所图,但依琳身无长物,图得又是什么?
而听得杨莲亭的话,定逸自然知道了掳走依琳的人与杨莲亭是一伙,但杨莲亭虽未大大方方的承认,但也未断然否则。
定逸也感觉得出眼前这人对自己态度充满了恭敬和善意,不像是奸邪之人,但依琳是她最疼爱的小徒弟,如今她下落不明,定逸自然不能仅凭一个陌生人的三言两语就置徒弟的生死于不顾。随即追问道:“还请杨施主告诉贫尼,小徒如今身在何处?”
这时,方人智口道:“这还用问,定是这三人的同伙将依琳小师傅掳走了。”
此言一出,一时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杨莲亭虽未明言,但刘正风等人已从他话中得知依琳是被他的人带走了,之所以不说破,是因为忌惮他二人,不愿撕破脸皮。
但方人智这一开口。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却见杨子衿咯咯一笑,笑问道:“你是青城四兽之一吗?”
闻言,余沧海立时一怔,心想:“甚么‘青城派四兽’、‘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都是令狐冲这小子胡诌出来的,多半华山派不忿令狐冲为人杰所杀,向我青城派找场子来啦。这二人难道是华山派的?”
岳灵珊、陆猴儿、杨杞子及劳德诺等人亦是一愣,他们自然知道‘青城四兽’最先出自令狐冲之口,俱是心想:“难道这三人认识大师哥?”不由相互看了看。又齐齐摇了摇头,都表示不认识这三人。
方人智一愣,‘青城四兽’这一丢人之事,罗人杰四人自然不会到处去说。是以方人智并不知情,自然以为只是杨子衿在侮辱自家‘青城四秀’的四位师兄。
方人智喝道:“大胆。你竟然侮辱我四位师兄。”
杨子衿笑道:“四个小丑而已,我娘亲一巴掌就能拍死。就算是你们的师傅余沧海在我爹面前也什么都不是。”她没见过余沧海,自然不知道方才她骂作‘乌’的那人就是余沧海。她聪明伶俐,只是将东方不败说过的话给说了出来。
闻言,众人顿时一愣,齐齐看向余沧海,脸色皆是有些怪异。
余沧海不由一怒。脸色变得铁青。
这时,雪千寻指着余沧海,火上浇油道:“子衿,那个乌就是余沧海。”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变得死寂。
士可杀不可辱!
众人俱是心想身为一派掌门的余沧海到底能不能忍得下这口气。
而此刻,余沧海拳头紧握,睁眼欲裂,死死看着雪千寻。似是快要喷出火来。他内功运转,气势攀到了巅峰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怒狮一般。
见此。雪千寻则是不屑一笑,看向杨莲亭,问道:“现在,我能杀了这矮子么?”
“嘶!!”
见雪千寻如此不将余沧海放在眼里,将他当做待宰的羔羊一般,必是艺高人胆大。众人不由齐齐暗吸了一口冷气。
然而,杨莲亭却眉头一皱,说道:“你在小孩子面前能不能别老是打打杀杀的,你想教坏我女儿啊?”
闻言,雪千寻顿时撇了撇嘴。
杨子衿却是娇声道:“爹,子衿很乖的,不会学坏的。”说着一顿,又指着余沧海,道:“不过他们青城派为了一本《辟邪剑谱》竟然杀害了林家那么多人,他们都是坏人。打他们一顿也是应该的。”
青城派对林家下手一事,江湖之上虽然还未传开,但怎么可能瞒得过日月神教及杨莲亭等人的耳目。杨子衿却是在他人向爹娘汇报消息之时听到并记下了的。
林平之趁着余沧海全神注视到那杨莲亭三人身上,便即悄悄溜了出来。他躲在墙角边,一时打不定主意,实不知如何,才能救得爹娘,沉吟半晌,心道:“我假装驼子,大厅中人人都已见到了,再遇上青城派的人,非死不可。是不是该当回复本来面目?”回思适才给余沧海抓住,全身登时酸软,更无半分挣扎之力,怎地世上竟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心头思潮起伏,只呆呆出神。
这时,忽听的‘辟邪剑谱’四字,林平之顿时一怔,猛然抬起头,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向着出声之人看去。
余沧海一惊,心中骇然道:“难道他们是为了替林家出头而来的?”
杨莲亭顿时笑了笑,道:“不错!他们都是坏人。杀人者,人恒杀之。青城派既然做了亏心事,自然会有报应的。不过,现在爹还有事。”说着看了刘正风一眼,随即又深有意味的看了看青城派众人,道:“等过阵子,爹再带你去青城山玩一玩。”
杨子衿拍手叫好道:“好,到时候爹和娘一起打这些坏人一顿。”
闻言,余沧海心知不能再忍气吞声了,心道:“这三人明显冲着我青城派来的,如此心腹大患,决计不能让他们离开。”于是便喝道:“哼!林家一事,余某是为报杀子报仇,乃是堂堂正正!倒是你们偷偷掳走了恒山派的女尼,打得又是什么主意?行事如此诡秘,嚣张跋扈,简直就是魔教奸邪作派。诸位同道,切莫着了这妖人的道。”
余沧海却是想煽动在场群雄齐上,一起对付杨莲亭与雪千寻。
果然,这‘魔教’二字一提,在场众人无不色变。在场众人与日月神教有血仇的可不在少数。
但一些明眼人自然瞧得出杨莲亭是冲着余沧海,或者说青城派来的。见杨莲亭二人如此有恃无恐,必然有所依仗。余沧海堂堂一派宗师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其他人更不会轻易开罪这样的高手。
雪千寻当即冷笑一声。余沧海这次倒是说的没错,她还真是日月神教教中人。但雪千寻才不会傻傻的去承认。
余沧海又看向定逸,道:“师太,令徒被这妖人的同伙掳去,难道师太就不怕你那貌美如花的徒弟遭遇歹人毒手吗?”
定逸虽情刚烈,但她也不蠢,自然看出余沧海是在挑拨。她是非分明,行事光明正大,对余沧海及青城派弟子却是心有不喜。但她生护短,尤其爱护门下弟子,最钟爱的小徒弟如今被人掳走,她亦是心中焦急。
定逸深吸一口气,对着杨莲亭一行礼,道:“还请杨施主将小徒放还。”
见定逸师太一脸决然,杨莲亭顿时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换了谁最疼爱的徒弟不明不白被人掳走都会焦急万分。要是有谁敢掳走他的女儿,他绝不会像定逸这样沉得住气,绝对会大开杀戒。
杨莲亭苦笑道:“师太,在下并无恶意。内子带着依琳小师傅只不过是带她去治一个人的伤。”
定逸问道:“噢?依琳并不会任何医术,为何让她去治?”
杨莲亭道:“贵派的‘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便是治伤良药。”
定逸连忙从身上掏出两个药瓶子,道:“若只是要这疗伤药,贫尼这就奉上。”
杨莲亭道:“若只是疗伤药,在下倒也有不少。但这受伤之人与依琳小师傅结下一桩因果,须得依琳小师傅去了结。”
定逸当即问道:“那人是谁?”
杨莲亭道:“令狐冲。”
众人之中方才听过依琳诉说的令狐冲一事的皆是不由一愣,心道:“令狐冲?他不是死了吗?”
余沧海当即喝道:“胡说八道!令狐冲已经死了!”
闻言,华山派众人齐齐脸色一变,岳灵珊更是惊得差点晕厥过去。
杨莲亭冷笑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看见令狐冲的尸体了吗?人在做,天在看!恃强凌弱、乘人之危之徒死了也没人可怜。但似令狐冲这等见义勇为的大丈夫又怎会如此轻易就被无耻之徒杀死?”
听得令狐冲没死,华山派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定逸道:“原来如此!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令狐贤侄能死里逃生,化险为夷却是万幸之事。”
杨莲亭道:“佛家讲‘因果’,令狐冲之所以受伤,一切皆因依琳小师傅而起,这便是种下的‘因’,如令内子让依琳小师傅去为令狐冲治伤,这便是要还了这‘因果’。师太不必担心,在下定保依琳小师傅周全。”
定逸手执佛礼,道:“阿弥陀佛!贫尼关心则乱,误会了杨施主,还请恕罪。”
杨莲亭道:“师太言重了!虽说出家之人五蕴皆空,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师太心挂徒弟,真情流露,又何罪之有?”说着又看向余沧海,冷冷道:“不想有人,借为子报仇为名,烧杀掳掠,行强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