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五岳剑派,任我行仅仅带了四个心腹侍卫。
因为雪心之死,他悲愤难当,心中只有疯狂的恨意与杀意。他一刻都等不了,狠不得立即将所有的仇人亲手撕碎。也因为他狂妄自负,未将五岳剑派众人放在眼里。
“她真的被人杀死了!”感受到任我行满腔的恨意及身上透出的暴戾气息,杨莲亭心中一凛。知晓今ri恐怕将有一场恶战了。
左冷禅上前一步,抱拳道:“既然如此,任教主,请赐教!”
这时,莫大走出来,抢说道:“杀焉用宰牛刀!让我来会会任教主的绝世武功!”而后一扯背带,拿过背上胡琴,寒光陡闪,莫大手中便多出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霍的一声身形一冲,猛地向前一刺,剑尖直指任我行口。
莫大这一下出招快极,如梦如幻,犹如鬼魅。
只见任我行安然坐于轿中未动分毫,右手一拍扶手,真气运至掌间,倏然间变掌为爪,徒手抓向莫大刺来之剑。
“嗡!!”
这一剑竟是被任我行雄厚的护体真气而阻挡下来,剑身一颤,发出一声剑鸣,再也刺不进分毫。
莫大这一招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讲究的便是:一剑既占先机,後著绵绵而至。但却被任我行直接以雄厚霸道的内力震伏,胶着之下,先机已失,变得极为被动。
见此,天门道人一按剑鞘,呛啷一声剑出如龙,一跃飞身而起,使出一招‘峻岭横空’,去势奇疾,一剑刺向任我行。
任我行以一敌二毫无惧sè,运足内力,左手击出一掌,汹涌澎湃的真气从掌间透出,直扑向天门道人。
“呯…”
天门道人被这一掌正面击中,手中之剑顿时脱手而飞,同时被打中口,向后倒飞而去,吐出了一口鲜血。
杨莲亭心惊道:“好深厚的内力!比之那个青袍老者亦是不枉多让。”
这时岳不群出手了,在莫大出剑之时,他便早已蓄势待发。只见岳不群深吸一口气,脸上紫气大盛,挥剑向任我行劈去,这一剑伴附著紫霞神功,力道强劲。
就在岳不群出手的同时,杨莲亭右手手背青筋暴跳,手中死死的捏着一把飞刀。他脸sè凝重,因为任我行内力极为深厚,岳不群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任我行冷哼一声,左手猛然聚掌击出,岳不群手中之剑一顿,倏然间便被任我行雄厚的真气震荡开来。岳不群亦是被这一掌震得气血翻腾。
任我行喝道一声,双手收回,气沉丹田,运足内力,而后轰的一声击出一掌。
“蹬蹬蹬…”
这一击震得岳不群与莫大二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莫大只觉口一窒,脸sè当即煞白,顿时咳嗽了几声。
“师傅!”
杨莲亭与宁中则上前扶住了岳不群,宁中则紧张道:“师兄,你没事吧?”
岳不群还想冲上前再与任我行交手,但却腿上一疼,却是牵动了昨晚他为了帮杨莲亭圆谎而自残的剑伤。
“我没事。”岳不群道。
定逸、定静二人对视一眼,而后拔剑出鞘便yu冲上前与任我行决一死战。宁中则亦是抽出了佩剑。
突然,任我行道:“宁女侠,俩位师太。本教主杀人无数,但从未对妇孺动手,等我领教完左掌门的武功之后,再由我的女徒弟与三位过招。你们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任我行话未说完,杨莲亭唰的一声身形一动,冲了出来。
“乐儿!”宁中则与岳不群皆是惊呼道。
任我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黑绸纹丝,长袍过膝,仪表出众的少年郎,方才出剑挡下黑血神针之时,任我行便注意到他了,见他此时竟是左手持剑,不由好奇,看向他手中之剑,见到上面吸附着的黑血神针,顿时“咦”的一声,说道:“原来是磁铁,难怪!”
杨莲亭面无表情道:“任教主方才说,从未对妇孺动过手?”
任我行仰起头,高傲道:“不错!”
杨莲亭上前一步,喝问道:“那三年前死在盗匪刀下的代州百姓呢?难道就与你ri月神教没有半点干系?”
闻言,任我行一怔,皱了皱眉,似乎有所思,半响,说道:“三年前盗匪洗劫村镇一事并不是本教主所主使的。”说完一顿,道:“但确与本教有所关系。”任我行倒是敢作敢当,承认了此事。
杨莲亭早知道不是任我行主使,因为他并未从中得利,洗劫财物的是朱宸濠手下圈养的盗匪,他才是背后主使者。
但任我行亦是同谋。
杨莲亭面sè一冷,再次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杨某今ri便要为无辜枉死的朋友和百姓,讨回公道!”说完,运起内力,左手一颤动,剑上吸附着的黑血神针纷纷掉落地上。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小子,凭你也想和本教主动手?你是哪派弟子?”
杨莲亭道:“华山派杨莲亭!”
杨莲亭不是自不量力,他知道自己的武学修为远远逊sè于任我行,知道自己胜算渺茫。
但他不得不战。
莫大、天门加上他的师傅岳不群三人轮番上阵都被任我行轻松击败。剩下的定逸、定静和宁中则三人即便一拥而上亦是回落得同样的下场。
而杨莲亭虽知左冷禅是五岳剑派众人中最强的一个,但就算是左冷禅,对上莫大、天门、岳不群三人联手也不可能像任我行这般轻松获胜。
任我行携满腔恨意而来yu要报杀妻之仇,最强的左冷禅一旦也落败,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凶多吉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倘若他是孤身一人,在这林子中尚可仗着敏捷的身法逃跑。
但他怎会舍下宁中则和岳不群一人逃生?
更何况任我行是洗劫代州,害死杨园子的同谋之一。
仇人就在眼前,杨莲亭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自然更是非出手不可。
即便落败,倘若能伤到他,或是消耗他的内力,为左冷禅争取一些胜算也好。
闻言,任我行一愣,瞥了一眼岳不群,而后对杨莲亭不屑道:“哼…华山派?连你师傅岳不群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又凭什么跟本教主动手?给本教主退下!!”最后一声任我行却是运起内力喝道,声如洪钟,震得杨莲亭双耳嗡嗡作响。
“咻…”
任我行话音一落之际,杨莲亭便突然出手,出的不是剑,而是蓄力而发的飞刀,脱手后的飞刀璀璨如一道闪电,直直朝任我行的咽喉飞去,带起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快,太快了!
任我行瞳孔一缩,心中惊骇,瞬间护体罡气撑开。
“呲!!”
任我行终究是慢了一拍,因为飞刀太快,如此距离之下他本来不及抵挡,但他还是躲开了。
是的,他没能挡下,而是躲开了。
以他深厚的内力若早有防备本可以挡下的。
但他自大轻敌了,小看了杨莲亭这个小小的华山弟子。
轻敌的代价便是飞刀擦过他的脖子,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小口子,割下了他一搓黑发。
“唰!!”
在飞刀脱手之时,杨莲亭脚下猛地一跺,如猎豹奔袭,使出一招‘白虹贯ri’提剑刺向任我行。
众人眼中只见杨莲亭身影一闪而过,剑尖便已刺到任我行面前,简直是快若流星。
在一个小辈手下吃了亏,任我行恼羞成怒,怒喝一声,运起内力于右手,变掌而爪,隔空挡下杨莲亭刺来的一剑。
任我行正yu运起‘吸星’吸干杨莲亭的内力,却见他的嘴角上却是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蓄力发出第一击飞刀时,杨莲亭便是口一闷,此时又再次全力出手的他牵动了内伤,吐出了一口鲜血。
“哼!!”
任我行眉头一皱,冷哼一声,稍稍一动真气,掌势一推,便将杨莲亭击得倒飞出去。
“乐儿!!”
“乐儿,你怎样?”
宁则与岳不群惊道,冲上前接住了他。
“噗!!”
这一掌任我行竟是留了情,没要了他的命。但也让杨莲亭憋在口中鲜血喷了出来。
“可惜!”杨莲亭心中惋惜道。他刚刚借对话之机,一而再的靠近任我行,又趁话开口之时骤然出手发出飞刀,却没到竟然还是没能杀他。
但杨莲亭亦是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任我行,不知道他为何手下留情?没有一掌杀了他?
杨莲亭直截了当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任我行冷哼一声,说道:“哼…你有伤在身,本教主不愿趁人之危。更何况你虽是突然出手,但你竟能伤到本教主,也算你小子有些本事。”
五月剑派众人一怔,齐齐看向任我行脖子间的流出些许鲜血的那道浅浅的伤口。又看了看杨莲亭,心中不由惊讶异常。莫大、天门和岳不群三个掌门都没能伤到任我行,而他一个年纪轻轻华山派弟子却做到了,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杨莲亭自嘲一笑,道:“不是我有些本事,而是你轻敌了。武林四大忌:道士,和尚,女人,小孩。这里虽没和尚,但却还有一群尼姑。”
闻言,任我行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不错,你说的没错,是本教主轻敌了。”而后脸sè一冷,话音一转,对左冷禅道:“左掌门,轮到你了,请!”
五岳剑派众人不由心中一紧,如今他们的生死存亡就全寄望左冷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