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不知武龙公子如何是她老人家的弟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苏星河更是冲口叫道:“莫非李公子认识我李师叔?”
慕容复微笑不答,但所有人都知他是默认了。苏星河毕竟是年老成精,脸色马上恢复了过来,问道:“李公子可有什么凭据?”
其实他有没见过李秋水。他是无崖子离开无量玉洞后收的徒弟,只是听闻无崖子有个师姐和师妹,而李秋水更是无崖子的妻子。而他也是听薛慕华告诉他,武龙会本门连他都不会的凌波微步,北冥神功除此外也无任何证据表明武龙的身份。只是逍遥派之名外人几乎都不知晓,而武龙却能说出逍遥派之名,而刚才当武龙更打跑了丁春秋,并且还能知道无崖子的近况。种种加了起来,他还是比较相信武龙是逍遥派弟子的。
慕容复从怀中取出一把长约一尺的短剑,光芒灿烂,上面嵌满许多名贵的珠宝玉石。他走上前几步,把剑递给苏星河道:“是与不是,老先生一看这把剑便有分晓。”
苏星河接过一看,只见剑鞘珠光宝气,剑柄的雕刻却是隽永而深邃,只是镶了宝石后反显俗气了,整把剑更像个饰物而不像兵刃。他小心翼翼地拨出剑身,但见剑刃光华如水,清澈寒冽,还刻有两个古篆小字“秋水”“呛”的一声,苏星河马上合上短剑,脸上更是表情数变。
众人看不见剑身上的刻字,但看苏星河表情,已知慕容复所言不虚,反之武龙的身份便大有疑问了,不自觉把目光都透到他身上,慕容复更是冷笑连连。武龙心中一动,看看王语嫣,再想起李秋水忽然出手杀了段正淳的事情,心中有了思路,一定是李秋水和王夫人想认了。从她那里知道了段正淳负心之事,所以才杀了段正淳,这把宝剑显然是李秋水当年在逍遥派用的,为什么会落在慕容复手中,原因武龙不用思考也知道出在王语嫣身上。
看来慕容父子对江湖中很多事情都十分了解,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十分明了,想到这里,武龙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也不反驳。苏星河心下更是狐疑不定,眼睛一转,向慕容复和段誉等人拱手说道:“承蒙两位公子不辞辛苦来到寒山参与老夫的棋会,老夫不胜感激。只是寒山简陋怠慢了贵客,恕罪恕罪!”
众人已知他要解决自己门派之事,不欲让外人得知,那是下逐客令了。当下慕容复和段誉纷纷拱手作别,便要带人离去。
武龙忽然叫道:“三弟且慢。”
又对苏星河道:“真要说起来,我这位三弟和我派也有些瓜葛。”
段誉愕然,想到神仙姐姐所留的秘籍中“杀尽天下逍遥派弟子”的话,他心里并不乐意与逍遥派扯上关系,是以眼下棋回结束,他是想越早离去越好。口中呐呐道:“二哥,我……”
苏星河闻言,又惊又奇,稍一沉思,说道:“那便请段公子也稍留一会吧。”
其实武龙是不愿段誉和慕容复相处,好让慕容复有拉拢段誉的机会,倒并非一定要段誉怎样,笑道:“三弟可想知道那神仙姐姐的来历,待会便可知晓。”
段誉大窘,原书中他看到无量玉洞的玉像时,就已深深着迷,后又见到王语嫣更是把她当做神仙姐姐的化身,说是不敢丝毫亵渎,却情不自禁一腔痴情尽系于身,再也不能自拔。此时见王语嫣全副心神都在慕容复身上,不免又是自伤自怜,心中想道:王姑娘眼里只有他表哥,我跟上去也是自讨没趣,不如留下来,若能知道神仙姐姐的事也是好的。只是听武龙说得如此入骨,面上极是忸怩。
慕容复见武龙似乎又看破他的意图,心中恼怒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就此离去。王语嫣转身之际,还特意又望向楚依依,心中有无数疑问,默叹一声就此离去。
苏星河见慕容复等人已进入松林,这才说道:“三位公子和我派皆是大有源源,请稍等一会,老夫进去便出来。”
他心中有着许多的疑问,也不再称呼武龙为“师弟”了。
武龙也不在乎,知道他要去请教无崖子了。只见苏星河向各人做了个稍侯的手势,便转身来到门屋前,恭恭敬敬敲了三下,随后不知在哪一按,木门忽然打开,人一闪便进去了,木门又马上合上。武龙心道:是了,逍遥派精于土木机关,做个小小的机关,那是易如反掌。要不,苏星河每次给无崖子送饭都要破门而入,那成什么话!
函谷八友也知事不寻常,皆是大气不敢出,站那一动不动。薛慕华也是大为着急得望着武龙,心中那是惊恐交加。武龙逍遥派弟子之名,是他告诉给苏星河,如若武龙是冒牌的,那他真是愧对恩师了。
武龙见状,知道他的心情,朝他微微一笑,示意不用担心,然后对段誉道:“二弟,我见你的功力更是深厚了,足以打通任督二脉,化后天为先天,但是因为你修炼的北冥神功不全,加上你武学知识薄弱,空有一身内力,却根本无法发挥太可惜了。我今天传授你冲脉之法吧。”
他虽然有些生气段誉先前为慕容复说话,但也知道他是个痴人,不好多说他什么,反而指点他的武功来,段誉连忙道:“算了,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一向不喜欢的。”
第140章是 为逍遥1
武龙听罢看着段誉摇头笑道:“三弟呀,你这江湖上也算是混了大半年了。怎么在这武艺一事上,却还是不开窍呢?江湖险恶,行走江湖,若没有武艺防身,可说是寸步难行。你只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却不知有时候你不去犯人,人家却是要凭白地来犯你。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呀!你只当武艺是打打杀杀的本事,不想学,却不知你学会了武艺也可用来救人。而且像你这样的滥好人,遇到了不平事便要去伸手管管。你若没有一两手武艺在身,却是凭什么去管。你以为人家只听上你三言两语,便会改过痛悔吗?在江湖上,就是强者为尊,只有当你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后,你说的话人家才会去听,肯听。”
“你现下虽有凌波微步的逃命本事,又有六脉神剑这样的厉害功夫。但那凌波微步用来逃命躲避尚可,用来救人却未必管用了。还有你那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便是管用,怕也只是用来来得厉害些。那六脉神剑的剑气,凌厉无比,金石可摧,比之真刀真剑犹有过之,无论哪一脉都是可要人命的。你若不想在伤人性命的情况下救人,这六脉神剑怕也是不宜用的。现在我教套武功,且合了你那不伤人性命的心思。不要和我来说什么‘大成不大成的,不甚在意’,还说‘学来不是跟人打架的’。我告诉你,只要你在这江湖上一天,打架的事那是永远都免不了的!”
段誉被武龙数落一番,虽与自己心中的观点不同,却也实有道理。反驳不得,只脸孔涨红,嗫喏道:“二哥教训的是!”
“是就给我记住了!”
武龙盯了他一眼,又接了句,道:“江湖上只讲实力,不讲道理!”
“二哥这话却不对了!”
段誉抓着了他这一句反驳道:“凡事都是要讲道理的。天下之事,无论大小,都大不过一个‘理’字去。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武龙哼了一声,道:“那也公是要你有实力的情况下,人家才会跟你讲道理。若你手无缚鸡之力,人家一刀杀了你,你却还怎么跟人家讲道理?”
“呃……”
段誉无语,脸孔涨的通红。
武龙看着他那番样子,摇头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一时接受不了便也罢了。这些道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我只望你能记住一句话。”
他说到此处,顿了下,才一句一顿的接道:“在江湖上,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
段誉听罢,看着他郑重点了点头,道:“小弟记住了!”
武龙本还想接句“你不要转眼忘了才是”但想段誉终究是书生意气,且脾性中有些顽固,一时难于改变,便也不再勉强于他。只叹了口气,问道:“那我教你的那导引运气之法练的怎么样?你的内力现在因该不会在无法控制吧?”
段誉点头道:“我体内气息也能控制自如了!”
“嗯!”
武龙点了点头,道:“你且发一招六脉神剑来看看,不可慌急,只需以意领气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施为即可。”
他教段誉导引运气之法时,便曾想过让段誉六脉神剑如意施为的法子。
北冥神功的真气储藏是在膻中气海,而不像一般内功是储藏于丹田之中。而段誉更是学了保定帝教他的导气之法,将内力又从膻中散于了脏腑之内。丹田无,气海空,无气源出处,那六脉神剑自是时灵时不灵。若教段誉的六脉神剑能如意施展,却是也可教段誉一门普通的以丹田为储气点的内功。这样真气有出处,自可随心控制。但北冥神功却是非同一般,别的内功只需在丹田练出了一分内力来便会被北冥神功所吸收同化储藏于膻中气海。而段誉吃过膻中胀痛难受万分的苦,因此膻中一有气感,他便会将真气散之于脏腑。有练等于没练,还是毫无用处。所以武龙便想了一个法子即是让段誉不可将膻中之气全散于脏腑之内,要常留一部分备用,没有胀痛之感时便不得散去。
这个法子却是简单,另外还有一比较麻烦的,乃是为了他膻中之气用尽时所用。便是施展之时,先将脏腑之真气调运到膻中气海,再由膻中气海经六脉神剑的运行穴位激射而出。这膻中气海等于是成了一个中转站,段誉吸的真气先藏在这里,然后被他散去导入脏腑之内。要用时又先将脏腑之气调到膻中气海,然后再按照运功路线施展而出。经过实践证明之后,这两个法子都是管用的。
此时段誉的膻中气海却是存了一部分真气的,因此闻言点点头,便即站起身来,只需以意领气按照六脉神剑的行功路线而走。真气冲至指尖时,对着花坛旁的一截花枝,伸出中指来一指点出,正是中冲剑。只听“嗤”的一声,那截花枝便已断去。他又伸指一划,那花枝还未掉到地上,便又被他尺许长的剑气赶上划作了两段掉下地去。
武龙点点头,又叫段誉将其它几脉都一一试了方才作罢。这时候苏星河也走了出来,对武龙和段誉道:“师弟,段公子,师父有请。”
说着领着二人来到那木门前。段誉见里面黑漆漆的,心下有些畏惧,转头看这武龙,看他有何主意。武龙知道那是无崖子要见他们,只是淡淡说道:“是无崖子师伯么要见我们么?”
苏星河面上大惊,为保守这个秘密,他把门下弟子全部刺聋毒哑,虽说有部分原因是屈服在丁春秋的威,另一面也是为了避免无崖子还在世上的消息走漏出去。平时无崖子的饮食都是他亲手负责,自信无人知晓。之前武龙传音给他,他还有些半信半疑,此时这才相信他早就知情了。当即说道:“师弟既已知情,那便请进吧。师傅他老人家已等了许久了。”
武龙叹了口气,说道:“三弟,那我们便进去吧。”
当先走了进去,段誉自也随后跟上。进了木屋,穿过一道门,来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竟比外面那间还要明亮,偶尔还有微风拂面而来。只见一人凌空而坐,段誉大吃一惊,武龙早知道那是他用绳子系住了身子,另一端系在头顶横梁上,是以丝毫不奇怪。
这人自然便是无崖子了,只见他长须尺余,却没一根斑白,面如冠玉,无一丝皱纹,虽然此时年纪不小了,但看上去还是神采武龙,风度翩翩。武龙虽知道他潇洒不凡,此时见了他的面貌也不由暗暗喝彩,难怪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会为了他挣了大半辈子,看他此时的模样,他年轻时的风采也可见一斑。
段誉见他风采过人,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礼道:“晚生大理段誉见过前辈!”
武龙见他手里还拿着刚才慕容复呈给苏星河的短剑,心头恍惚竟忘了行礼。无崖子冲武龙道:“你怎么见了我,却不行礼?”
话音带着斥责和些许好奇。
武龙正欲回答,忽见他衣袖轻挥,一道暗劲涌了过来。武龙体内真气自然生成反应,高速运转起来。无崖子轻轻“咦”了一声,试探他的真气忽地收了回去,饶是如此还是有一小部分真气,被武龙体内的真气卷住,被他同化了。武龙知道这是无崖子试探自己而为,还想给自己个小教训,只是他这手真气外放的功夫,却是极度的高明。
见无崖子一脸的惊奇,武龙说道:“其实,我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无崖子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武龙道:“我也不瞒前辈,我是学了逍遥派的武学,只是没入逍遥派门下,当时是想求助薛神医替我医治,这才借用了贵派的名号。”
无崖子道:“无妨,你打跑了丁春秋那逆徒,也算替我尽了份力,我便正式受你入逍遥派吧。”
说下直直望着他。
武龙知道他是等着自己行叩拜大礼,可是他心里实在不愿对他下跪磕头,充做不知,只是向他深深一揖,道:“武龙见过师伯!”
也不知无崖子怎么想的,并没有要他磕头,只是坦然受了他一揖作罢,接着又说道:“你们两人都练有我派的北冥神功,难得的是功力都极为深厚。只是誉儿竟似不会调节,功力深而驳杂,而……”
看着武龙接着道:“而武龙功力不如誉儿深厚,但却极为精纯,乃是先天真气,竟不在老夫之下。而且竟还和另一种极为高明的内功合而为一,两者相辅相成,更添威力。”
他刚才不单试探了武龙的内力,还连段誉也一并试探过去。
段誉心悦诚服,说道:“晚生本就不喜武学,于偶然中习得贵派的武功,又胡七八糟地有了这一身功力,那也不是出自我本愿。”
说着,把自己误入无量玉洞的经过,和后来莫名其妙吸了人家的功力的事大致说了一次。的确,他一身的功力几乎都是人家送上门的,以他的性格,估计是不会去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