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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我重新为你择一门好亲
    第二日,一大早,花九才刚从息子霄怀里睡醒过来,门口就传来竹炮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将府里的人都惊了好半晌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来回禀,才知这一早是闵王妃差人过来给这新宅子去晦,并送上帖子,告知花九五日后,是品香小会,届时为花九接风。

    花九拿着帖子看了看,那帖子带有清幽的兰花香,字体娟秀,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极有可能是闵王妃亲自书写。

    花九应了声,给来人打了个赏,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参加,然后才端着早膳的碗,就有下人唱喏着有客到访。

    花九瞅了眼桌上的饭菜,一端起碗,大口喝了半碗粥,当息子霄戏谑的眼神没瞧见,揩了揩嘴,落后息子霄半步,示意他打头。

    “若不想,可不接待。”息子霄心疼她,估计着今天会有好些人到访。

    花九摇头,“看看的好,有哪些牛鬼蛇神在觊觎,心里也有数。”

    这么说着的时候,来人已经被迎进了待客花厅,今日来的第一位却是凤静。

    他半点不客气,将随从手里提着的礼物扔给春生,撸起袖子,就嚷嚷开了,“我还没吃早饭,特意赶早过来吃饭。”

    息子霄抢在花九开口前说话,“吃过了,没了。”

    刚走到门外的春生闻言,噗嗤一声就笑了,膳房里明明桌上都还摆着,碗都还热的。

    “息七,不带这样的,你这才进京呢,脚都还没落实,就开始拆桥了,小心落河里淹死你。”今日凤静穿着考究,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袍子,腰身系那镂刻凤字的红玉坠子,摇着一柄玉骨折扇,加之他眉目与生具有的轻愁忧郁,整个人立马就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近靠拢。

    “你淹死了,我也不会淹死。”息子霄冷着脸损回去,凤静是朋友他也不跟他客气,径直拉着花九又转身回了膳房,重新乘了粥,这才开始吃上。

    凤静当仁不让,春生已经很自觉地多添了副碗筷,他生怕息子霄真不给他饭吃一样,一勺就舀了一大碗,离息子霄远远的,反倒靠近了花九坐。

    嗖的一声,便见息子霄手上的筷子飞出去了一根,从凤静手边擦着皮而过,“离我媳妇远点。”

    凤静一噎,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戏谑地瞅着两人,好笑的不行。

    花九被那眼神给看的羞恼异常,她脚在桌下狠狠得踩了息子霄一下,他还真自我感觉良好,她又不是什么稀世宝物,真当是个男子见了都会来抢不成?

    这一顿早膳,三人吃的甚为欢喜。

    凤静提醒两人,一会来的人可是大有热闹可看。

    他才这么说着,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宁郡王和郡王妃到访。

    听到郡王妃三个字,花九细长的眉梢动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看息子霄,要知道这郡王妃就是永和公主,以前可是准备嫁给息子霄的。

    息子霄自然知道花九心里在想什么,他笼着袖子就牵上花九的手,然后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完事还挑逗地挠了挠。

    花九一拂衣袖,甩开了他的手,这就已经到了花厅里,她站在息子霄身后半步的地方,跟着一起敛衽行礼。

    “阿九,”有香风袭来,花九还未抬头,手就被人给拉住了,“你怎的回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要不然昨个听人说起,我都不知道,这从昭洲回来就与我生分了不成?”

    说这话的人,是永和公主。

    花九不着痕迹地抽回手,退后小半步,言笑晏晏地看着现在的郡王妃,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印象中的永和公主是骄傲的,骄傲到无论是何场合都是自信素颜倾城的佳人,而眼前的郡王妃,抹了淡雅的胭脂,绾着金钗发髻,再不复从前的皇家威仪,有的只是嫁做人妻的深宅妇人。

    在时间岁月面前,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永和也在暗自打量花九,这一看她自然就看出花九还是以前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但眉目间有春意,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被情爱给滋润的。

    花九,在永和眼里越发的夺目。

    “公主,能再见公主,阿九也很开心。”花九不咸不淡地回应了句,听不出特别的情绪,一如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这一开口,听到久违的公主称呼,永和心中就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唏嘘又像是惆怅。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公主了,阿九你说笑了。”永和浅笑了一下。

    “不,在阿九心中,公主您永远还是那个高傲贵气的公主。”花九口不对心地说了句。

    听闻这话,永和公主没有说话,她只转身看了和她一道的宁郡王一眼,眼眸之中的神色复杂难辨,一时之间,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郡王一进门审视的目光就在花九身上看了圈,然后才落到息子霄脸上,他嘴边挂着似是而非的笑意,开口道,“阿九,这是你夫君?”

    宁郡王唤她阿九,这是故作捻熟?

    花九再是自然不过地伸手大大方方地牵起息子霄的手,十指紧扣,扬头就道,“回郡王,他正是花氏的夫君,息家子霄。”

    “哦?”宁郡王尾音拉长,那眼神中有不屑,他回头就对永和公主道,“永和,原来他就是你父皇准备将你下嫁的男子,今日一见,果然长的是个俊的。”

    永和公主脸色一变,她盯着宁郡王眼角有寒意。

    反倒是息子霄轻笑出声,他一向面无表情,也只有和花九在房中的时候,他才肯多点表情和笑声,但这会他在宁郡王面前竟然就笑了。

    狭长的凤眼有微末之光,眉宇的风流再不压抑,尽数绽放出桃花才有的极致韵味来,息子霄眼中恍若波光流转,他当众将花九揽在怀里,看着宁郡王和永和公主,睥睨地像是君临天下的国王,“托郡王公主福,草民才能娶得阿九,此生最幸事。”

    宁郡王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本来再见花九,他只当她是当初不屑娶的女子,而那息子霄也不过一介商贾,这两人在他想象之中,应和蝼蚁差不多,而现在一见,花九刚才说永和公主在她心里就永远都是公主,这话根本就没将他给放在眼里,故他才有那么一说,将两人当初的换嫁之事当众提了出来。

    却不想被息子霄的气势给生生压了下去。

    永和公主要比宁郡王有脑子的多,她刚才便注意到了息子霄,只是一直没问,眼见这会两人的浓情蜜意,以及息子霄无意表现出的那种气度,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商人会有的。

    她又想起来之前有人跟她提过,说息子霄有极大的可能便是半玄,现在看来,多半是了。

    永和公主眼神落在花九的腰身那双手上,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息子霄真是半玄,那么她就心生嫉妒了,这本是她的姻缘。

    如果她当初没和花九换嫁,那是不是就能说,现今有这般宠爱自己的夫君是她的,而不会是只让她厌恶的宁郡王。

    一旁的凤静瞧的津津有味,他喝着茶盏,视线在宁郡王和永和公主的身上转了圈,就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宁郡王正一腔火没处泄,听到凤静的笑声,他便更为恼怒,“凤静,你又为何在此?”

    凤静实在不怎么想搭理这个空有皮囊的绣花枕头,他只看着手边的茶盏很是无礼的道,“你为什么在,我自然就为什么在。”

    “你……”宁郡王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门口有一声音道——

    “阿九,为何不归家?”

    这声音掷地有声,带着责难,国字脸的花业峰站在花厅门口逆光处,黑须飘然,穿着青衣长衫,斯文儒雅地但又不缺乏一家之主的威严之气。

    花九看着那人,眼梢压抑不住地涌起戾气,还是息子霄隐晦地拉了她一下,她才惊醒过来,然后提着裙摆朝着花业峰行了一礼淡漠的道,“父亲。”

    听闻这声父亲,花业峰脸色稍霁,他抬脚走进来,估计是想坐下,但看到厅中的其他几人,连忙拱手挨个行了个礼,也就那么站着跟花九道,“你昨日回京,为何不回花家?反而无故接受别人馈赠?赶紧收拾一下,这就随我回去。”

    一如既往的自顾自做了决定,花九唇边荡起一起讥诮的浅笑,她刚想说什么,却被息子霄抢了先,“女婿息子霄,见过岳父。”

    花业峰眼神落在息子霄身上,不带半点感情,只那么轻描淡写地嗯了声,眼神又移回花九身上,“你将你弟弟花容弄去哪了?而且昨日我听说你一回来就欺了你妹妹花芷,可有此事?”

    花九心头冷笑,她眼底也无甚温情,这一上来就责难她为何不归家,继而跟着质问花容的事,还偏听偏信说她欺花芷,如若她不姓花,她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根本就不是花业峰的亲生女儿,“回父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自然便夫君在哪,哪便是女儿的家,至于花容,女儿之前在昭洲是见过,但听说他早回京了,还有花芷,昨个可是她说要我这个做姐姐的进不了花家的门。”

    花九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话反正她说到了那,花业峰爱信不信。

    果然,花业峰眉头皱了起来,他终于正视了一眼息子霄,好一会似乎在考虑什么,就道,“这样一个没落商贾的男子,也配不上你,你跟我回去,我重新为你择一门好亲。”

    这话,便是要插手,让花九和息子霄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