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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我甚为开心
    听下人说息泱息三爷过来的时候,花九第一时间找行云过来,问了息泱最近的举动,好在没什么反常,息泱回息府很顺利,府里的人也很快就接受了他,毕竟带了大笔的银子回来,当然是很受欢迎,而且息香他也同样注入了银子,现在的息香真正是日进斗金,息府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了些。

    息四爷别的本事没有,战战兢兢地守着息香,他还是能做到的。

    息泱还知道避嫌,知道花九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他也就没进屋子,只站在院中,正大光明地跟花九说,“侄媳,我今天来是请你回府的,你公婆还是很念叨你,你晚上一个人在这边,他们都不放心。”

    花九站在檐边,跟息泱之间隔着春生种满小菜的菜圃,她脸上有阴影落下来,看的不真切,“侄媳谢过三伯了,只是当初分家单过的时候,婆婆可不是那么说的,而且回不回去这种事,侄媳可做不了主。”

    息三爷沉吟了一瞬,“那你就当走亲访友,先回府里住了,待息七回来的时候你再过来?”

    花九摇头,“还是等夫君回来再说吧,也没几日,免得到时候侄媳擅自主张,惹的夫君心头不快就不好了。”

    眼见花九都这般说了,息泱是知道今天劝不回花九了,他也就歇了心思,脸上堆起了笑,朝花九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一条鲤鱼就道,“那我没事就过来瞧瞧,你一个人住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不放心,另外给你送条鱼来好生补补身子。”

    花九朝身边的春生使了个眼色,春生立马下到院中,双手接过息三爷手里的鲤鱼,花九才道,“侄媳,谢谢三伯了,等夫君回来了自会邀请三伯过来坐坐。”

    却是将息老三说的要经常过来的话给堵了,息泱也不恼,当没听懂花九的言下之意,拍了拍手,那双小圆的眼睛眯了眯,“那侄媳回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花九屈膝行礼,“三伯慢走,恕侄媳不能远送。”

    花九垂头敛眸说完这话,没看到息泱转身之际,那眼中有暗沉落下来,纷纷扬扬,像是一场黑色的雪。

    “行云,”看着息泱的背影消失的不见,花九脸色就凛了,“去查查,息老三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子霄走了这么多天,他要真是来请我回府,也不是这会才来。”

    云应了声,就出去了。

    春生在另一边戳了戳手里那还鲜活的鲤鱼就乐了,“夫人,您说是做清蒸还是糖醋还是其他味的?”

    花九瞅了她一眼,“你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鱼了?乐成那样,你看着做吧,反正都是吃。”

    “夫人,婢子肯定乐呀,这别人送的不要银子的东西,怎么都是好的。”春生笑眯眯地说的理所当然。

    “我每月少你例钱了?幸好行云刚出去了,要不然指不定觉得我亏待你。”花九打趣地啐了她一口。

    哪想,春生一下脸腾地就红了起来,她跺了一下脚,嘴撅起有羞赧的不满,“夫人,您胡说什么,婢子……婢子……给您做菜去。”

    “你担心什么,放心,短时间,我还不会把你给配人嫁出去。”花九对春生落荒而逃地背影闲闲地来了句,惊的春生一个趔趄,差点没平地摔跤。

    行云回来的很快,春生刚做好那条鲤鱼的时间,他就已经出现在了书房。

    花九正在练字,这段时间,不是调香就是练字,外面暗香楼和香行会虽然闹的腥风血雨的,她不出门就似乎半点和她没关系,心不受外扰,就宁静如水。

    “夫人,息三爷最近不是出入茶寮就是酒肆,每晚回息府休息,连息香他都避嫌不曾去过。”行云斟酌了下,捡他认为重要的说。

    “那在茶寮酒肆中,他可有何和其他人接触?”花九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问。

    “有,茶寮酒肆中鱼龙混杂,他经常会和人交谈说笑,高兴了就请不认识的人喝酒品茗,所以一时半会倒也看不出谁有异常。”

    “这就对了,”花九搁了笔,“正因为人多,所以才能传递消息出去,你继续让人守着,看谁和他接触的最多,我估计他今日来请我,我没同意回府,不出两天他必有动作。”

    行云应声,他其实和公子夫人地看法一样,这息老三若是真是一心回息家,那不会在太爷死后才突然回来,而且这次回来,带了大笔的银子不说,还乐善好施,这般伪善的动作背后那必定是有深沉的恶意。

    大凡至善的面目之后,皆是极恶。

    果然根本没两天,只才又一日,有郡府的官差打马横冲过市,直奔京兆府衙而去,不出半天的时间,不仅城门贴出了告示,凡是昭洲城内只要是和调香沾边的家族皆收到了同时盖有郡府和京兆府两大官印的文书。

    花九拿着文书,冷笑了一声,如果这时候她还不明白息泱是大皇子的人,那就算眼瞎了。

    文书上曰,大皇子生辰在即,且同时迎娶兵部尚书千金为皇子妃,双喜同庆,凡是收到文书的各大调香师父必须调制出香品送上去,同时大皇子一直主张提高调香行界的香税,以充国库,昭洲作为小香都,提高香税便从昭洲的香铺开始。

    这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息泱劝她不成,便要通过这样的手段逼她回息府,要知道,息香肯定是调制不出合格的香品送上去,那么息家的人就必定找她援手。

    不过,她很想知道,息泱千方百计地要她回息府,这是想要将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给变相的看起来么?必要的时候,是否还能用来震慑回昭洲的息子霄?

    花九颠了颠手里的文书,然后扔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竟半点不担心的样子。

    晚些的时候,尚礼过来了,说是京兆府衙那边直接到铺里,下达了要送给大皇子的香品数量,梁起似乎也是没办法,就他所知,暗香楼的数量是最多的,其次是息香。

    这没银子拿的香品,再加上提高的香税,可以说直接就将暗香楼给逼到了死胡同。

    “香行会呢?”花九问道。

    “香行会因为只是一个行会,所以那些调香师父只是接到了调制香品的任务,并无香税之事。”尚礼皱着眉头道。

    这也在花九的预料当中,“不过,我记得只要是香行会的调香师父,便拥有免费支配香行会半数以上香料的权利,换而言之,整个昭洲的调香师父不在少数,其中必定大部分的调香师父都会从香行会支取这部分免费的香料,用于调制送给大皇子的香品,所以这点支出必定一瞬就能拖垮了香行会去。”

    花九这么一说,尚礼眉头才舒展了一点,他一心想着暗香楼的事,倒将这条规矩给忘了。

    “等着吧,”花九身子朝后仰,靠在椅背上,双眸有些泛空,“将暗香楼的香品都撤了,只专心卖香花,还有前些日子接的量身调制香品的单子给搁置了,跟那些权贵夫人们说一声,就说暗香楼没法,愧对大家了,这香税一提,暗香楼日后怕是只卖香花了,每份单子送上一盆珍稀香花,以示歉意。”

    杨屾这招,还很是毒,如果成功,那么便可以将她拿捏到了手里,息子霄不敢动作,还有就是在昭洲插上一脚,这香品得来的银子可半点不少。

    礼弯腰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先拖着。

    昭洲凡是沾点调香的家族,亦或接到府衙文书的,都沉寂了下来,大家都在观望,看谁做那个出头鸟,将这事给捅出来,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的南香坊市瞬间又冷清了,连调香师父也安分了,呆各自的窝里,不出来比斗。

    花明轩来的比花九预料的还要快,他一早发丝带雾气,站在院子里,嘴角含笑的将整个一眼就看全的小院打量了一番才道,“大妹妹,住的还真舒适,我都羡慕了。”

    花九将他请进厅里,吩咐了秋收上茶,才回道,“有什么好羡慕的,总归地小,比不得明轩哥哥那边,还不如你那京城的香院来的宽敞。”

    这话让花明轩一挑眉,“那我盛邀大妹妹一起回京入住香院如何?”

    “不如何。”花九一口拒绝了,刚才她也只是客套而已,不信花明轩听不出来,但即便是客套,花明轩那般回答,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不知明轩哥哥今日这么早过来所为何事?”

    “你不知道?”花明轩端起茶盏,先是放鼻尖嗅了一下,才轻抿了一口,“大妹妹这么跟我拐弯抹角,我会很难过的,以前,大妹妹不都是直接利用我个彻底么?”

    花九笑了,似乎为花明轩口中的利用二字,“敢问,明轩哥哥就没利用过我么?彼此而已,相互得利,最多是暂时的一条道上的,又怎么说的上是利用。”

    花明轩只轻笑了一下,也不多说旁的,“想必大妹妹收到了府衙的文书吧,估计大妹妹也早知道,京城花家一直是站在二皇子那边的,这杨屾可是大皇子的人,大妹妹和二皇子之间也还算有点关系,所以大妹妹以为我们要如何?”

    浅淡的眸色闪了一下,花九指腹摩挲过茶盏边缘,“明轩哥哥只说花家是站二皇子那边,那敢问,哥哥可又是站哪边的?”

    这问题花明轩没回答,他只当没听到,“要不然,大妹妹再次结盟?香行会、暗香楼,加之你我背后的家族势力,基本整个昭洲便成铁板一块,大皇子想要分一杯羹,那是根本不行的。”

    花九也不是要花明轩非回答不可,她瞅着他,浅笑了一下,“阿九有没有说过,其实和明轩哥哥合作,最为放心。”

    花明轩听闻,唇线上扬,身上温润的恍若水墨,那半遮掩的一撮发都再也遮掩不了他的俊秀,“能得大妹妹这话,我甚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