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京城很热闹,闲话家常氛围很浓郁,但都离不开百年皇商花府花大姑娘的名字。
前个传出她命中带煞的谣言,有很人亲眼见到抬到郡王府供人观赏的嫁资,硬是在人眼皮子底下从嫁妆箱子里流出满地的鲜血来,出了这等不吉利的事郡王府对这门亲事自是百般不愿,甚至态度强势的想要退亲。
然而,也不过才几日的功夫,便又好些去法华寺上香礼佛的贵妇们回来说,半玄大师亲自给花大姑娘批命,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批命内容,但想来大师能批之命,肯定也不会差到没底,搞不好别人还是个贵人的命。
又才几天,便传出花府家主花业封一妾室怀了孩子,而且还很大可能是个儿子,要知道花业封多年无子,甚至早有那些好事者在背后偷偷讥笑这事,说花业封肯定祖上有缺德的,要不然怎么会死了几个正室妻子也不见的有儿子生出来。
但,这次的消息据说极为可靠,花业封这次多半是真要有儿子了,而这也多亏了花府大姑娘花九带来的福气,能的半玄大师亲自相赠之物,那是多么荣幸之至的事。
自此,花九命中带煞的谣言不攻自破,据说有人亲眼见郡王府派人到法华寺打听事情真假,然所去之人,根本连半玄大师的面都没见着,别人根本不见,便越发显得花九的特殊之处来,如此,郡王府也不再强硬要求退亲之事,只说,那嫁妆箱子流血,是府中有那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爱慕郡王爷,心有贪念才故意做的手脚,以期破坏这门亲事。
于是,郡王府处罚了那婢女了事。
当外面传的风言风语之际,花九岿然不动,她该到花明轩那学习调香就去,该去木樨苑请安就去请安,当半点不知道这些事般,过的无比惬意。
当然,如果没有花芷前来打扰的,那就更舒服了。
花九看了看手边失败的香品,颜色黑沉不说,香味还颇为古怪,这都要归功与花芷的突然闯进来。
“二妹,这是有何事?”花九不动声色地走出香室,在花芷出来后,对伺候在一旁的春生使了个眼色,春生机灵,当即心领神会,上前就将香室的门锁死。
花芷见了春生的动作,嘴边轻笑出声,“大姐,这般谨慎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并不会调香。”
闻言,花九淡色的眼眸中浮起一丝恍若水雾的朦胧飘渺之感,“哪里,这是我那婢子的习惯。”
花芷闲话懒得再说,当即便道,“有人想见大姐,托我来说声。”
花九头微偏,似乎在想会是谁想见她。
“大姐,还是跟上来吧。”花芷往前走了几步,见花九没跟上,便回头说了句。
花九眯了眯眼,嘴角一勾,看着花芷便笑的高深莫测,“我突然想起,明轩哥哥找我还有事,就不相陪二妹了。”
她却是根本就懒得理会花芷,更是不去。
谁想,听闻这话,花芷竟咯咯地笑起来,“怎么,大姐这是怕了?在自家府里,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竟从来不知道大姐是个这么胆小怕事的。”
即使是激将她,花九也根本不为所动,她仍旧嘴角带纯良无害如幼兽的笑意,“哪里,确实是有事,二妹误会我了。”
“是杨鉴仁,想见大姐一面。”花芷突然道,她发觉花九半点脚步不动,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花九细眉一挑,心道原来是这厮啊,“啊,是表哥呀,二妹怎么不早说,春生,到二房去跟明轩哥哥说一声,我二妹去见见鉴仁表哥,晚点在到他那去。”
“是。春生应了声,她低垂着头,但眼眸余光却死死瞅着花芷。
花芷也不反对什么,她只点了点头,便率先离去。
“机警点,赶紧去将我几日前特意去打制的那镯子带过来。”花九吩咐道。
她的房间离香室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待花芷走到院落门口回过头来看的时候,花九已经小脸含笑地跟了上来。
花芷看着花九那双和自己生的一模一样的杏仁眼眸,心底就泛出冷笑来,今日她要让花氏阿九和她一样的凄惨。
花芷一路引着花九,走的那是越来越偏,最终到了后院东南角那偏僻的客房,这房间确是前次花芷和人苟合的那间房。
花九心中一动,她脚步一停,面上就带着冷凌的意味,“二妹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念阿九的紧。”然,花芷没说话,回答花九的是从她身后突然冒出来的杨鉴仁。
花九猛然回头,便突闻一股诡异的甜腻香味当即扑面而来,她心底暗叫遭!这根本就是迷药的味道,然后眼睑一合,根本还未看清杨鉴仁模样,便被迷晕了去。
“你确定要这么做?”杨鉴仁虽双眼不能视物,但他现在耳朵却灵敏的很,他准确地朝着花芷的方向问道。
花芷眸色连闪,脸上就恨意斐然,“怎么?你怕了?”
杨鉴仁摇摇头,随后他走几步到花九面前,蹲下身,竟摸索着伸手在花九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淫邪地放鼻端嗅了一下,“自然是不怕的,只是觉得现在就这般动作,倒是有些为时过早。”
“我等不及了,”花芷突然声音尖利起来,她脸上带起一丝异常的红,“冬十五的嫁期,我不能在等了,凭什么她就嫁入郡王府,我就要嫁给傻子,郡王妃的位置只能是我的花氏阿芷的。”
对于花芷对郡王妃的位置这般执着,倒是连杨鉴仁都惊了一下。
事实上,就连花芷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一个嫁入郡王府这事仿佛魔障了般,非得做郡王妃不可,仿佛那位置本该就是她的。
“那好吧,”杨鉴仁应道,然后对身后一直跟着照顾他的两身姿妩媚的婢女道,“将人抬进去。”
然后他再一拍手,便有一畏畏缩缩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探头探脑地不知从哪冒出来。
“里面的女人是你的了。”花芷面无表情,她朝里面指了指,对那乞丐说。
那乞丐蓬头垢面,闻言,他伸出自己漆黑的手撩开面上的头发,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晰一些,然后朝屋子里看了看。
杨鉴仁嗤笑一声,“倒便宜个乞丐了。”
花芷眉目一转,便又深刻的幸灾乐祸,“鉴仁表哥,你亲自出马也行,反正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
“哪能啊,”杨鉴仁这次学乖了,他算是看清花九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心那是真的狠毒,他还不想再缺胳膊少腿的,他一把揽过花芷,凑到她纤细的脖颈间,羞人脸红地啃了一口,低低地笑道,“我自然是伺候表妹了。”
且说,花九其实清醒的很快,在杨鉴仁和花芷之际她便悠悠的转醒了,这还得多亏了最近花明轩的教导分不开,当她一闻出是迷药的同时,便敛了呼吸,所以吸入的并不是很多。
但她只不动,闭着眼睛,她倒要看看这狼狈为奸的两人能干出什么好事出来。
“走吧。”花芷被杨鉴仁拥着,她朝身后一瞥已经进去了的乞丐,并有杨鉴仁的婢女关上房间后,她小脸上露出恶意的笑靥。
花九在那乞丐还未靠近,她便猛地做将起来,一脚将那乞丐踢翻在地,然后冷冷地朝着门外边道,“不知死活。”
而这当,房门被猛地踹开,花明轩绷着一张俊逸的脸跑进来,眼见花九完好无损后,对想要偷溜的乞丐好一阵踹。
“好了,明轩哥哥,”花九也不拉他,只闲闲看着杨鉴仁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道,“你说,我要如何回敬这对狗男女才好呢。”
说这话的花九,淡色的眸子微扬着,唇尖一翘,就有明晃如琉璃般清透的笑流泻出来,然而细看她眼眸深处,但会被那抹极为深沉的色泽所吸引。
花明轩看着这样的花九便轻笑出声。
呜,他现在觉得连这个眦睚必报的小性子都这么可爱啊,这种心情简直就和他想拥有玉氏花香配方的情绪一模一样。
“不如以牙还牙如何?”花明轩理了下皱褶的衣摆,仿若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意味。
哪想,花九却摇摇头,咬了下粉樱的唇肉,小脸上竟还带着颇为为难的神情,“可是我都觉得要收利钱才不会亏本了去啊。”
一向俊逸如竹表情稀少的花明轩这下真的乐了,他实在忍不住伸手捏着花九小脸,甚至还用力地往两边拉扯,待捏出一番红印子后,才松手道,“都可以。”
花九拍掉花明轩作怪的手,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脸,明明都没什么肉,还捏什么捏,当她不知道疼一样,所以她才不喜欢跟他靠的太近,花明轩总是这般自我为是的拉近两人的距离,这种单方面失去控制的入侵她很不自在,但偏生的,花明轩还自得其乐的很。
“走吧,我要先去收点利息。”花九揉着小脸,唇尖嘟着,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