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看向女人疼得冒出冷汗的脸,她亦步亦趋上前,对方拳头握得死紧,苏凉末蹲下身,把手伸过去。《辣+文+网手机阅读wenw》╔╗
她握住女人的拳想扳开,但对方力气很大,隐隐能看到从指缝间渗透出来的血渍。
苏凉末想让她放松,她扳开她的手掌,看到里面藏着一条锋利的刀片,五公分长,三公分左右的宽度,如果架在脖子上一刀下去,足够致命。
“妈的!”韩增飞起一脚踹向女人后腰,苏凉末离得近都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腰间很快有青紫色渗出来。苏凉末站起身,把手里的刀片递给占东擎。
“说,谁派你来的?”韩增踩住女人的手掌,上头本来就有划伤,女人痛得只顾哼唧,苏凉末站在占东擎身边,还未吹干的头发就散在肩后,她觉得不寒而栗,这样的情景太熟悉,当初要不是占东擎对她稍有松懈,她的下场不会比这女人好到哪去。
“你他妈说话啊!”韩增对着她一阵拳打脚踢,苏凉末绷紧了牙关别过脸,毕竟人是韩增找来的,现在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占东擎把玩着手里的刀片,“这是最新型的,一个月前才投放到黑市,你究竟是哪边的人?”
女人骨头很硬,咬紧了嘴巴不肯说话。
“先带下去。”占东擎挥下手。
有保镖上前,韩增并未假手他人,他弯腰拽起女人的头发将她往前拖,苏凉末心跳这会还在加剧,“你会把她怎样?”
“她可是来要我命的。”
苏凉末没再吭一声,转身走进卧室。
反手关起门,苏凉末后背抵着门板,这才发现垂在身侧的手一直在抖,她伸手压住手腕,发现自己的右手完全不受控制。
睡过一觉醒来,第二天便好多了。
到楼下吃早饭,占东擎也在,苏凉末快要吃好时看到宋阁进来。
“擎少。”
“韩增那边怎么样了?”
宋阁走到餐桌前,“还是不肯脱口,嘴巴倒是很硬。”
占东擎放下筷子,冲苏凉末吩咐句,“你跟宋阁也过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苏凉末不想见血腥的场面。
占东擎推开椅子起身,宋阁就跟在他身后,见苏凉末还坐在餐桌前,“愣着干什么?”
她只得跟过去。
走出别墅来到偏院,苏凉末跟着他们进入房内,穿过条长廊,隔着一扇门都能听到韩增骂骂咧咧的声音。
门口保镖替占东擎开门,苏凉末进去后发现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宽大的房间内除去边上的一张桌子和中间的沙发外再无旁的摆设。
“擎少。”韩增走过来。
占东擎在沙发上落座,“问得怎么样?”
“刚刚脱口,说是相孝堂派来的。”
苏凉末看到女人抬起头,身上有血,好歹给她丢了件蔽体的衣裳,占东擎戴着皮手套的指尖在手背轻轻敲打,“相孝堂?”
“擎少,我带人找他们去!”韩增说完就要往外冲。
宋阁一把抓住他,“先听听老大的意思。”
占东擎起身走到女人跟前,苏凉末就站在边上,所以将男人弯腰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男人伸手攫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别向两侧后紧盯她的双眼,“真是相孝堂派你来的?”
“是。”
“嘴里没一句真话!”占东擎甩开手,“给我把她嘴巴撬开!”
“我说得是真的,”女人吃力抬头,“是相孝堂的人要我来杀你。”
“同样的把戏要用第二次,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不知道是你傻还是相孝堂傻。”占东擎说这话时,视线不由扫向苏凉末,韩增听到这,上前照着女人就是一巴掌。
占东擎狭长的眸子连半点波澜都未起,女人嘴角淌出血,韩增骂骂咧咧恨不得掏枪直接把她给毙了。
“你来审。”占东擎朝苏凉末道。
“我?”她难掩吃惊,“我不会。”
“你们都是女人,她容易对你说实话,”占东擎摘掉皮手套,“你告诉她,不说实话就别想好过,外面有的是男人等着伺候她。”
“你不能这样对她!”苏凉末脱口而出,哪怕她坚持不肯说,对一个女人也不能用那样的手段。
占东擎伸出修长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眼里有警告之色。
苏凉末退开身,占东擎带着韩增和宋阁出去。
女人虚弱的声音忽然传到她耳朵里,“你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人。”
苏凉末是人,不是机器,更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你究竟是谁?”
“我说过了。”
苏凉末忽然觉得没有那么害怕,她走近一步上前,“你这谎话连我都骗不了,更别说是他。”
女人轻笑,有气无力,“我就是相孝堂派来的。”
“前段日子,相孝堂的分会老大让霍老爷子集会对付占东擎,却反而丢了性命,这件事你知道吗?”
被绑着的女人抬起头,她没有说话,显然在斟酌苏凉末话里的意思。
“这么短的时间,相孝堂不可能还会有动作,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女人眼里露出谨慎,“你是谁?”
“别硬撑着了,至少可以少吃点苦头。”
“那又怎么样,你们到死都猜不出我是谁的人,我三天不出去,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苏凉末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恐怕那时候世界上已经没有你这个人了。”
“你是他的女人?”
“不是。”
“自甘堕落,别告诉我你跟他不是一伙的。”
苏凉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韩增和宋阁都在外面,唯独不见占东擎,她沉着脸,韩增冷笑声,“就凭她还想问出什么来?”
苏凉末回到别墅,占东擎就坐在沙发上,见她进来头也不抬,“脱口了?”
她倒杯水捧在手心内,脚步朝占东擎走去,“是不是有很多人都想杀你?”
他目光从报纸上抬起,“这些都不算什么,你知道最夸张的一次是什么吗?”
苏凉末摇摇头。
“要跟我上床的女人,把剧毒涂在了自己胸部上,我只要……”占东擎刻意顿住,话语勾起抹暧昧丛生的调子,“一下下去,我就没命了。”
“可你还好好地活着。”
占东擎合起手里报纸,“那是因为我不轻易跟别人上床。”
“你们的世界真可怕,”苏凉末坐到沙发上,似在喃喃自语。
占东擎不置可否,苏凉末喝口水,“今天我想自己出去接苏泽。”
“可以。”占东擎想来是这样的环境将她逼得无法喘气,毕竟适应也要慢慢来。
苏凉末来到苏泽的幼儿园等他放学,操场上老师们组织孩子正在排队,苏泽上跳下窜的不让人省心,待一开校门,苏泽拔腿往前冲。
“姐姐。”
“慢点。”苏凉末将他抱在身前,她转身要带他走,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卫则。
“凉末,”卫则走上前,“找不到你,我只能到这儿碰碰运气。”
苏凉末要走,卫则先一步挡在她跟前,“我想跟你聊聊行吗?”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卫则扣紧苏凉末的手臂,“我们好歹几年的感情……”不等苏凉末拒绝,他已经从她手里将苏泽抱过去,另一手拽住苏凉末让她上车。
卫则小心地观察后视镜,确定没人跟踪后带着苏凉末来到一家甜品店。
苏泽抱着冰激凌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只要有的吃,小家伙嘴巴比谁都牢实。
“凉末,你为什么要和占东擎在一起?”
“你知道了。”苏凉末语气平静,这也是她不肯见卫则的一个原因。
卫则神色痛苦,“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不懂。”苏凉末搅着杯里的饮料。
“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是他,我跟你说过,迟早有一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凉末,他那样的人你跟不起。”
“卫则,你如果找我是为这件事的话,到此为止。”
卫则看向她的眼神多少有些难以置信,在这一瞬间,看到苏凉末那双清澈依旧的眸子时,卫则不免茫然,到底是他真的做错了,还是他根本就没有了解过苏凉末,以至于一句分手之后就能这般冷漠?
“你爸的事,你没法原谅我是吗?”
“是,”苏凉末坦诚,“你坚持的那些东西始终排在我之前,卫则,我当时除了靠你还能靠谁?可你没有给我那样的机会。”
“我……”
苏凉末说到这,神色间才有动容,她别开眼,“以后你好好做你的警察,这是你的理想,不值得为任何人改变。╔╗”
“凉末!”
她话已至此,卫则心口被她的最后一句话给狠狠剜伤,苏凉末想要起身,卫则赶忙握住她的双手,他垂着头,前额几乎碰到桌沿,卫则尽力隐忍着情绪,抬头看向她的双眼有些微红丝,“凉末,你坐下。”
苏凉末手被他捏的很疼,她坐回沙发内。
卫则鼻尖一阵酸涩,他切入正题,“凉末,你现在跟占东擎在一起,昨晚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他话音方落,苏凉末握紧杯口,“你这话什么意思?”
“昨晚有一个女人进了青湖路,就再没出来过。”
“你怎么会知道?”苏凉末轻蹙眉头,脑子里有一闪而过的猜疑,但她认识卫则这么些年,还是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卫则盯着她的双眼,将她的神色纳入眼底,“凉末,她现在在哪?”
“你问这些干什么?”苏凉末只觉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卫则坚持,“她还活着吗?”
“难道她是你们的人?”苏凉末想起女人口里所说的,他们到死都猜不出她是哪边的人。
卫则犹豫了下,苏凉末难以置信,“她居然是警察?!”
“凉末,你帮帮我。”
苏凉末只觉得好笑,她看向窗外,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事实,“她昨晚要来杀占东擎,你们也知道?”
“不,等到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青湖路我们根本进不去。”卫则急忙解释,“你这样问肯定见过她,她现在怎么样?”
苏凉末抿紧唇瓣,想过千百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对方是个女警,“警察也要用这种手段吗?”
“她爸爸也是警察,五年前殉职,是死在占松年手里,她调到这边的警局跟了我们很久,”卫则交扣的双掌撑起前额,叹口气,“但占东擎一次次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脱,她可能觉得那一天太遥远,所以才……”
“他现在正在派人查,你就不怕查到你们头上?”
“她只是出任务而已,再说占东擎那样的人该死。”
苏凉末身子靠回去,“这不是任务,这是谋杀。”
“凉末!”卫则扬高声音,“就算是她冲动,但也不至于要她的命,你告诉我,她在哪?”
苏凉末犹豫下,还是开口,“她被占东擎关起来了。”
卫则难掩急切,“关在哪?”
“卫则,就算你知道了,你们也进不去。”
“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苏凉末说的是实话,“我早上见她的时候活着,但她不肯说实话。”
“凉末,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卫则再度握住苏凉末的手,她感觉到男人塞了什么东西在她掌心内,“这是跟踪器,你想办法放到她身上。”
“不行。”苏凉末断然拒绝,她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卫则却紧握住不放,“你想办法接近她,放心吧,占东擎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她是警察,随身带着追踪器很正常。”
“一旦发现是我呢?”
“我知道她在青湖路,只是不知道具体方位,我会通知队里的人赶过去,你把东西给她后我们第一时间就能赶到,占东擎没有时间发现。”卫则心思缜密,将所有的可能都分析出来,“凉末,我不可能会让你涉险的……”
“卫则,”苏凉末打断他的话,“别跟他斗下去了。”
“我不是跟他斗,现在他手上捏着人命,我只想救她。”卫则语气急迫,“再晚就来不及了,你也知道占东擎的手段,凉末,我不要你做什么,我就要救她的命,是一条命。”
卫则急得太阳穴青筋都紧绷着,苏凉末手里的东西磕得掌心疼,“你们找到她后,会怎样?”
“你以为我们能动得了占东擎吗?”
苏凉末右手紧攥,“卫则,我希望有一天能发现,你坚持得都是对的。”
她起身要走,有服务员经过,卫则拽住苏凉末的胳膊将她带到身边,另一手往她腰间扶了把,“小心点。”
苏凉末拉起苏泽的手往外走,她把东西收好,忽然就觉得难受,卫则说当警察是他从小的理想,青葱时光不再,苏凉末却还记得她搂着卫则脖子时,说要当警察夫人的玩笑话。
可不就是玩笑吗?
以前不懂,后来苏康出事,就逼着苏凉末看清楚了。
带苏泽回到青湖路,苏泽不会乱讲话,吃过晚饭就回房间看电视去了。╔╗
占东擎见苏凉末心不在焉,“出去好玩么?”
“我就接了下苏泽,带他去吃个冰激凌。”苏凉末视线不由看向大门,“昨晚那个人还好吗?”
“嘴巴硬得很。”
“我再去试试吧,总打也不是办法。”
苏凉末难得主动,占东擎朝她看一眼,她毕竟心虚,总觉得男人的眼睛跟透视镜似的。
“好,你自己过去。”
女警坐在那一动不动,苏凉末看到她浑身的伤,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她不是圣母,但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能救,她肯定会救。
苏凉末将追踪器放到她衣服里面,并没有逗留多久就出去了。
占东擎还在客厅,见她回来抬起头,“问出什么了吗?”
苏凉末尽量稳定心绪,“她都说不出话了,你打算这样虐待她下去吗?”
“你要替她求情?”
“不是,”苏凉末走向前,“我只是觉得这样太折磨人了。”
“那好,直接把她杀掉。”
苏凉末咬咬牙,不再开口,她走到楼梯口时看到占东擎起身往外走,好像要出去,苏凉末快步上楼,掏出手机给卫则发个短信,只有简单的一个词,妥。
把手机放回床头柜,苏凉末掀开窗帘,并没有看到有车出去的声响。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占东擎打开门进来,苏凉末放下窗帘,她双手背在身后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有事吗?”
占东擎只字未说,他走到苏凉末床前,手臂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苏凉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热有些措手不及,占东擎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今晚去我房间睡。”
趁她要开口之际,占东擎拦腰抱起苏凉末往外走,隔壁就是他的房间,他将苏凉末抛向大床,自己也随后压上去。
不给她半点说话的时间,他含住她的耳垂令她彻底融化在自己怀里,身体里升腾起一股无处发泄的火,占东擎双手在她全身揉搓,力道很大,从后背往下无一处遗漏。
苏凉末痛得难抑呻吟,黑白相间的床单在身上揉成暧昧的褶皱,占东擎喘息声渐浓,手掌探进苏凉末腰际时碰触到一个坚硬物。
他将东西扯出来,苏凉末看到是一个黑色的类似于耳机的东西,“这……”
占东擎吻住她的嘴,让她的话咽回口中,他冷眼盯着自己的指尖,他吻的很深,男上女下的姿势令他舌头几乎抵到她喉咙口,他的手仍旧在她身上肆意乱摸,他甩手一丢,把东西扔进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内。
苏凉末好不容易能喘口气,“那,那是什么?”
他吻着她颈间的肌肤,舌头一叼含住细嫩的白皙后反复吸允,苏凉末觉得疼,痛觉不是很明显,又带着些许的痒意,占东擎退开身,欣赏着自己印染出来的红,苏凉末还等着他的答案。男人伸手罩住她胸前,这才正色开口,“是窃听器。”
苏凉末大惊,“什么?”
占东擎右手揉了揉,“窃听器。”
他重复一遍。
苏凉末脑子有片刻空白,反应过来时浑身如坠冰窟,“在我身上发现的吗?”
“对,这种很容易粘贴,就放在你右侧口袋里面。”占东擎端详着她的神色,“接苏泽回来的路上,还见过什么人吗?”
苏凉末想起卫则扶她的那一下。
她收回神,眼睛内却还有些微刺痛,占东擎的脸几乎就要碰到她,苏凉末屏息凝神,“没有。”
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她,那样的深邃似乎要将她吸附进去,苏凉末别开眼,楼下忽然传来很大的动静,没过多久,有人上来敲门。
“说!”
“擎少,警察来了,还带着搜查令。”
占东擎双手支在苏凉末身侧,“开门,让他们搜。”
她想要起身,占东擎一把按住她肩膀,语气若有若无透出不满,“好好的又来搜什么?”
苏凉末总觉得他每句话里都带着试探,但她不敢接话,占东擎手掌在她腰际摩挲,“你想过是谁给你安的窃听器吗?”
“我真不知道。”
嘴巴倒是比枪子还要硬。
占东擎削薄的唇抿了下,眼角展露笑意,一阵脚步声快速上楼,踩着地板发出咚咚的响声,犹如一下下踩在苏凉末心间。
“搜查令!”
保镖仍旧不肯放行,占东擎朝外喊了句,“开门。╔╗”
苏凉末推开他急忙要起来,占东擎这会没有阻拦,他拉住苏凉末手臂将她拽起,房门正好在此时被打开。
卫则第一个冲进来,身后有人说了句,“就在这个房间。”
其余的人鱼贯而入,浴室、更衣室,阳台,能搜查的地方全都不放过,卫则举着枪对准床上的两人,苏凉末这会衣衫不整,看向他的眼神越发令卫则觉得陌生。
占东擎松开苏凉末的手,“卫警官,大晚上的打扰别人睡觉,似乎不地道吧?”
“把人交出来!”
占东擎掸了掸自己的裤腿,伸手将呆愣着的苏凉末搂到怀里,“为了前女友公然闯进合法公民的住处,卫警官,欲求不满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另外几名警察逐一退回来,朝卫则摇摇头。
他身边的女警压低声音,“不可能,检测显示就在这个方位。”
“找什么呢?”占东擎搭起长腿,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杯递到苏凉末手里,“看人家辛苦的劲,快给卫警官送杯水。”
透明的玻璃杯里,黑色的窃听器沉在水底能看得一清二楚。
苏凉末攥紧手心,指甲划着皮肤传来尖锐的痛,她没有伸手接,占东擎冲卫则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女人没规没距的。”
卫则神色避闪,握住枪的手略有颤抖,苏凉末不用问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脸上的不自然骗不过她。
卫则的枪仍然指着占东擎,“你们再去别的房间搜查,还有偏院都不能放过。”
“是。”
占东擎把杯子放回床头柜,冷眼盯看一出好戏。
苏凉末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坐在她身边的男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从他笃定的神色间,苏凉末猛然察觉他们就像是一群被他操控在股掌间的玩物,以为会有希望,实际早已被一步步推向深渊。
卫则的枪慢慢放下来,亲自检查,窗帘后甚至更衣室都要仔细查看,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却都是无功而返。
苏凉末心下奇怪,她早已将追踪器放在女人身上,不可能找不到她。
卫则身边的女警坚持,“卫队,肯定在这个房间。”
“不用找了。”占东擎拿开苏凉末方才枕着的枕头,从里面抽出样东西,“最新型的,看来也不过如此么。”
男人说这话时眼睛若有若无瞥向她,苏凉末后背发冷,看来占东擎是早就发现了,自然也会想到是她动的手脚。
卫则恨得牙痒痒,掏出枪直指占东擎,“人在哪,把人交出来?!”
占东擎神色一凛,“卫警官,我劝你客气点,别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我跟你说过凡事要找证据,你要在我这能找到人,我随你怎么处置。”
占东擎说着,还把双手伸出去。
边上的女警急得脸色微变,“骄不会出事吧?”
卫则握枪的手紧了紧,他把视线落向苏凉末,这关系到自己队友的一条命,他别无选择,“凉末,告诉我她在哪?”
苏凉末心一沉,目光呆滞般同他对视,“卫则,你问这句话之前考虑清楚了吗?”
他说的不会让他涉险,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凉末,你既然跟着占东擎,肯定也知道她在哪,晚一点她可能就没命了……”
苏凉末咬紧唇肉,占东擎将手里的追踪器交到她掌心内,一片轻巧的玩意,却要命的沉重,苏凉末收起眼里的怅然,她抬首看向卫则,“卫警官,你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这儿也没有你要找的人。”
卫则瞪大双眼,视线自坐在床沿的二人间逡巡,“你根本没放是不是?”
“放什么?”她的口气,好像是真的不懂。
卫则慢慢收回枪,昔日的恋人,现在却陌生得令彼此心悸,占东擎取过追踪器丢向卫则,“带回去吧,也好给你们队里省点经费。”
“收队。”
“卫队?”
“走!”
卫则手掌攥紧,“占东擎,迟早有天我会逮到你。”
“有些事不是靠嘴巴就行的,我就在这,随时恭候大驾。”
卫则朝苏凉末看了眼,尔后带人大步离开。
外面的保镖将房门带上,房间内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占东擎起身走到窗前,别墅群外停着的好几辆警车相继离开,男人身姿修长,冷厉的眼融合于夜色内。
女人,就是这么靠不住的,所幸他也没有深信过苏凉末。╔╗
占东擎踱步走回床前,苏凉末率先软了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心目中难道以为会有个完美收场吗?”
苏凉末眼帘微垂,“占东擎,她可是个警察。”
“做我们这行的,一点点把柄都不能给警方拿住,他刚才要真从我这搜到人,我还有活路吗?这样的罪名可不小,足够让我蹲进去。”
“你是怎么发现追踪器的?”
“这些你以后都会知道。”占东擎伸手扣住苏凉末的肩膀,“你总是向着别人,是不是真要把你变成了我的人,你才能死心塌地为我考虑?”
苏凉末弯腰,用双手捂住脸,“你放过我吧,我实在接受不了你们的世界。”
占东擎并没有恼怒,他伸手勾住苏凉末的脑袋让她贴着自己的小腹,“我说过我会一点点教你,别怕。”
“那名女警,还活着吗?”苏凉末抬起头看向他。
“这不关你的事,明哲保身你不懂吗?”
苏凉末语带怆然,“我知道,也懂,就像那对双胞胎姐妹一样,我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却偏要插手,不是我好管闲事,”苏凉末攥紧他腰侧的衬衣,“只要不是涉及到生命的事,哪怕违法犯罪我都能睁只眼闭只眼,我也自私,也不想找麻烦,可是……我自己都在这么努力地想活着,我找不到不给她们活路的理由。”
占东擎神色间些有动容,却掩饰的极好,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习惯了,如履薄冰的忐忑总让他们这种人将每根神经都绷紧,从而忘记了对生命的尊重。
“但你要知道,是她们不给我活路。”
苏凉末脸贴向他紧实的小腹,“卫则为了救他的同伴,不惜将窃听器偷偷藏到我身上,曾经我喜欢过的人都能将这些事做的理所当然,他给我的理由,也是一条生命。占东擎,我可以跟在你身边,但不要再让我见到这种场面了行吗?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很无力,好像再怎么努力都是白费的,我永远不知道明天等着我的是生还是死。”
占东擎伸手搂住她的肩,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动怒。
要换成是以前,他非掐死她不可。
苏凉末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占东擎见她要走时明显犹豫了下,但知道她这会没心情,也就未强留。
第二天的新闻,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丢在警察局门口,没有拍清楚她的脸,媒体大肆猜测她的身份,苏凉末关掉电视,从那身衣服她就能认出是那个女警。
来到楼下,占东擎还在看新闻,苏凉末倒杯水走过去递给他。
男人伸手去接,“这么好心?”
“你不怕她带人过来吗?”
占东擎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我既然能放她,就必然做好她不敢带人来的准备,”他手掌往她脸上轻拍,“担心我?”
“我是没想到你能放人。”苏凉末不着痕迹退开。
占东擎的手随即收回去,话中带有几分玩笑,“不放行吗?你这碎碎念把我耳朵都给吵死了。”
苏凉末不由笑开,宋阁从外面进来,占东擎冲苏凉末道,“以后你分管些生意吧,让宋阁带你去码头熟悉熟悉流程。”
“生意?”苏凉末疑惑。
占东擎站起身,“我们有自己的贸易公司,你别怕,不违法。”
目前为止也只能这样,苏凉末跟着宋阁离开,到了公司有师傅带她,出货进货的时候苏凉末都要去码头盯着,这可比沈心黎那儿好,至少过的心安理得。
流简查完货往外走,这码头集中着好几个巨型仓库,旁边人凑过去要给他点烟。
流简挥挥手,“码头边不能抽烟,小心走水。”
“二哥说的是,您看这些小事交给底下的人就好,还用的着您亲自跑一趟吗?”
“可别小看这趟货,出了问题不好交代,海关处查的严,出去后也要当心。”
“是是。”
流简走出去几步,他烟瘾比较大,但还是克制住没有抽,他从兜内掏出支烟,长腿倚靠栏杆,尼古丁的味道在鼻翼间散开,海风吹得栗色头发显出零碎的慵懒,他一条长腿往后搭,抬眼看到不远处的集装箱前有个人影在前后跑动。
他定睛细看,居然是苏凉末。
流简对她的印象很深,不会看错。
苏凉末正在清点货物,袖口挽至手肘处,一副认真的模样,头发用发卡固定在脑后,红蓝相间的西装格子外套,牛仔裤下的腿型勾勒的又细又长,流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不断忙碌的身影。
天气在转暖,苏凉末热得用手里的文件夹朝脸上扇风,清点完后就打算离开。
流简放下腿,大步迎过去。
苏凉末心不在焉地向前,在擦身之际手腕猛地被人拽住,她趔趄下停住脚,一抬头看到对面站着的人。
怪只怪她记忆力太好,就那天见过流简一面,这会却能马上想起。
她亲耳听到相孝堂的人喊他二哥,苏凉末强自镇定,“请问,有事吗?”
“需要我做自我介绍吗?”
“不需要,没有必要。”她冷着脸要走。
流简将她拽回去,手指用力,“你可别忘记,相孝堂多少条人命在你手上。”
“这件事跟我无关,霍老爷子也站出来说话了。”
“少拿霍老爷子出来压人。”流简张望四周,然后拉住苏凉末将她往仓库的方向带,苏凉末才要张嘴,男人顺势把她的嘴巴捂住,将她强行往前拉。
进了仓库,他随手又将门关上。
苏凉末趁机避开,“你别乱来。”
“我今儿还就乱来了,怎么样?”
“跟相孝堂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们要找麻烦也别找到我身上。”苏凉末环顾四周,除去大门就没有退路,四面的窗子都有防盗措施。流简身体抵着大门,“祸是你惹出来的,不找你找谁?”
“找占东擎。”苏凉末脱口而出。
流简唇间扬起冷笑,“谁不知道你是占东擎的人。”
苏凉末退无可退,“你想怎样?”
“杀人偿命。”
“我没杀人。”
流简眯起眼睛盯着她看,“我看你嘴巴能厉害到什么时候。”他伸手摸向腰际,苏凉末后悔出来的时候没让那些人跟着,占东擎说是正经生意,码头这边自然也应该没事,谁知道冤家路窄。她脑子飞快地运转,“别,有话好说。”
“怎么个好说法?”流简手里动作停住。
苏凉末朝他摊开两手,“你看我,打也打不过你,逃也逃不出去,只要你别要我这条命,什么事都好说。”
“真的?”
苏凉末认真点点头。
流简收回手,从她照着占东擎的那一巴掌来看,他还以为她有多刚烈,原来也不过如此。
苏凉末走向前,“我可以给你钱。”
流简觉得好笑,“你有多少钱?”
“银行户头里的都给你,你就算杀掉我也于事无补,况且占东擎知道我今天来码头,肯定会查到相孝堂这边。”苏凉末谎话说得很溜,反正她银行卡里面就几千块钱,先拖一时再说,流简手掌搂住她的腰,将她推向门板,“我不缺钱,我要是想要人,你给不给?”
男人真是……
苏凉末没时间唏嘘长叹,男人都长着一样的脑子。
她根本没机会往外跑,就算出去了,对方手里有枪,她一样逃不掉,流简掏出手机,按了视频键,然后将手机竖放在桌上,摄像的角度对准苏凉末。
“你想干什么?”这些人还真变态,时不时搞出点花样让人头疼不已。
流简伸手把苏凉末按向门板,她脊背挺直,男人脸凑过去挡住她的视线,流简右手探向腰际,已经摸到枪。
再次见到苏凉末,并没有给他丝毫惊艳的感觉,女人他多得是,没必要为这种毫无特色的手下留情,他没让手机拍到自己,准备一枪把苏凉末毙命后再把视频寄给占东擎,也算给相孝堂的那些兄弟一个交代。
苏凉末深呼口气,流简目光对上她。
他只觉她的眼睛似乎跟别人不同,那种清澈和黑亮只有初生的婴儿才会有,流简怔神,想要抽身却发现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他眼皮沉重,肩膀好像被人扶了下,苏凉末见他闭起眼帘,吊在喉咙间的一口气这才吐出。
把流简放到地上,苏凉末抬腿想踹他,但又怕把他弄醒。
她往他腿上轻轻踩了下,又走到桌前把手机里的视频删除。
苏凉末走出仓库时观察下四周,见没人后这才赶紧离开。
外面的小弟正在找人,苏凉末避开人群,逃也似的上了外面的车。
有人打开仓库门,进去差点就踩到地上的男人,他吓得收回脚,“二哥,二哥你没事吧?”
小弟上前推搡着流简的肩膀,他顿然醒过来,流简向来警觉性高,他撑着地面坐起身,“我怎么了?”
“二哥您别吓我,这话应该我问您,您怎么睡在这啊?”
流简被这左一声二哥又一声您吵得更加头疼,他记不清刚才的事,没理由他就这样睡过去了吧?
还有,苏凉末呢?
“看见有人从这出去了吗?”
“没看见啊,您一晃眼就不见了,可把我担心死。”那小弟一惊一乍的,流简使劲回忆方才的片段,他唯一能断定的是苏凉末使了手脚,难道是迷yao?
“二哥,我扶您起来吧?”
流简觉得脸上痒,伸手一摸,全是地上的铁锈,“靠!”
他忍不住咒骂,把他埋汰成什么样子?这女人!
他推开小弟要来搀扶的手,流简站起来,半边身子脏的不像话,其中一条裤腿上还清晰地留着个脚印。
“很好。”他几乎咬牙切齿。
小弟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完全给删干净了。
“二哥,您没事吧?”那小弟实在搞不懂,他怎么会选择这样个地方睡觉?难道被人偷袭?可流简的身手好他们全知道,不可能一点点打斗的声音都听不见。
“没事。”流简大步走出去,袖子往脸上一擦,全是铁锈红。“妈的!”
他冲出码头,可哪里还有苏凉末的身影,小弟倒是贴心,找了条干净的毛巾追上来,“二哥,您擦擦。”
流简一把接过去,按住脸后大步向车库方向而去。
他打开车门坐进去,眼睛自然而然落向腿上的那个脚印,很好,居然给他下药又踹了他。
翻下内后视镜,栗色的头发上全是灰尘,半张俊脸也脏兮兮的十足一可怜相。
他啪地将毛巾丢向仪表盘,伸手发动引擎。
苏凉末回去的路上一直盯着后视镜看,生怕流简醒来后来个中途拦截,直到前面出现熟悉的建筑群,这还是苏凉末第一次这么渴求能早点进入大门。
苏泽恰好也刚回来,客厅内除了姐弟俩并没有其他人。
苏凉末灌了一杯水,心到这会才安静。
苏泽跑过去拉住她的衣角,“姐,我想吃团子。”
苏凉末蹲下身,“姐改天给你买。”
“不要,我要吃妈妈做的肉团子。”
苏凉末一看时间还来得及,“那我晚上给你做。”
家里每逢冬至都会做团子,还有六月初四,据说也是个节气,苏凉末没有宋梓矜做得那么好看,但也算凑合。
占东擎回来的时候姐弟俩脑袋几乎凑在一起,苏凉末正在喂苏泽吃,占东擎看到餐桌上的盘子内盛放着一个个馒头大小的团子,“这汤圆哪买的,这么大?”
“叔叔你没吃过团子吗?这不是汤圆,笨蛋。”苏泽说得一板一眼,占东擎拉开椅子,“什么团子。”
“团子就是团子。”苏泽郁闷,好难沟通。
佣人从厨房出来,“擎少,现在要开饭吗?”
“嗯。”
苏凉末拨了两个到碗里,“你也尝尝。”
占东擎伸手接过,在外忙一天,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一口咬下去,糯滑绵软的感觉还未来得及体会就往下咽。
“咳——”
他侧过身,脸往下压,苏凉末放掉手里的碗,“怎么了?”
占东擎没回答,她走过去用手往他后背使劲捶,还好占东擎不是小孩子,只是喉咙这会疼得厉害,他拉住苏凉末的手,被噎得半天讲不出话。
“没事吧,没事吧?”
他轻咳声,抬眼看到苏凉末弯腰凑近的脸,占东擎没来由得心头一热,苏凉末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抽出手走回苏泽身边,“当心点,这个比较糯。”
占东擎让佣人盛了饭过来,苏凉末先吃好了带着苏泽去房间。
回到楼上洗过澡,这样的天气容易犯困,电视机还开着,她却歪在床上一头睡过去。
朦胧间似乎听到有脚步声,苏凉末也没有管,她翻个身想睡的舒服些,可一股重力压来几乎把她按进床褥内,她睡眼惺忪还以为被人按进了水里,苏凉末伸出两手抱紧上面的男人,就像抓着深海里的救身圈。
颈间传来氧意,她睁开眼,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苏凉末赶紧伸手推搡,占东擎吻至她眉间,也让苏凉末看清楚男人的五官,他双手同她十指交扣,将苏凉末的手臂往上固定住。
“自从上次卫则的事后,我悟出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苏凉末并不习惯跟他这样面对面,说话都能碰到彼此的嘴唇。
“只有把你变成我的人以后,你才有可能全心全意向着我。”占东擎右手探向她腰际,解开她的睡衣带子,苏凉末下意识并拢双腿,“不是……”
占东擎咬住她的嘴角,“不是什么?”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放心吧,这是第二次,不会很痛。”占东擎对她撒了个弥天大谎,掌心则在她腰际不住搓揉,想让她绷紧的身体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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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精彩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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