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亮兵器，方思琦就又有些吃力了。当然，吃力归吃力，但凭借着依样画葫芦般“描”出来的近乎完美的剑法，方思琦还是占据上风的。

    毕竟，即便是江维，都要仔细判断，才能看出方思琦剑招中的破绽；那对于女鬼等普通鬼修来说，自然是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破绽了。

    “难怪这么多鬼热衷于修习剑招，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江维恍然。

    剑招修习到高深之处，可以让一个明明未达到洞悉之境的小鬼，勉强拥有了比洞悉之境略差的招式与判断。

    像方思琦这样，剑招练到高深处，每一招每一式，都几乎能媲美洞悉之境的江维出手了；而且可以想象，有着这几乎完美的剑法，方思琦的眼神也绝不会差——江维估计，方思琦很容易就能找到女鬼的破绽；也正因如此，方思琦才能完全压着女鬼打。

    “不过招式毕竟只是一个‘形’而已，洞悉之境真正的精髓，方思琦又岂能理解？”

    方思琦的剑招，算是比较僵硬的，必须要循着剑招来，方才能够施展出这种比较完美的攻击来；一旦去做那些剑法里没有的招式，那他的攻击又瞬间懒得跟“狗爬字”一样了。所以，为了让自己尽可能地完美，方思琦不但要学习剑法，同时还要学习身法、步法等等，才能保证自己各个方面都比较平衡。即便如此，方思琦的手中一旦没有了长剑，那剑法就施展不了，就废了。

    而江维不同。

    江维根本无需去学任何的招式，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无论是用剑还是用枪，便已经犹如行云流水般完美。

    这就是无招胜有招！

    当然，这并不是说江维就不需要去学什么剑招了；实际上，江维可以学的还有很多。

    江维的“完美”，只是基于他洞悉之境的境界所看到的完美；而在那些境界上已经超出洞悉之境，达到更高境界的强者们眼中，江维的一招一式，恐怕也就算不上完美了。

    所以，完美，只是相对的。

    相对于方思琦、蛇发女鬼等普通鬼修来，江维的招式，就是“完美”！

    方思琦虽然占据上风，但一时半会间还没能结束战斗。江维看了片刻，便发现了方思琦的不少问题。

    方思琦的剑招中，破绽肯定是有的；毕竟方思琦的剑招不是真正的完美，只是“伪完美”罢了。而这不是最大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江维总感觉，方思琦的每一个招式似乎少了点什么……

    方思琦的招式，虽然竭力在向完美靠拢，但却非常死板僵硬；徒有其形，但是没有“意”！——对，就是这种感觉！

    “徒有其形，却无其意……形……意……”想到这儿，江维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形……意……形……意……”

    忽地，江维豁然开朗了！

    “我总算明白了！”

    江维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修习《流水剑谱》时碰到的问题。

    以江维洞悉之境的境界，他在修习《流水剑谱》的时候，自然轻易地就让每一剑都能与剑谱上所描述的一模一样、毫无出入。一般来说，剑法练到与剑谱上描述的一模一样，那这剑法总该算是大成了吧！可江维却知道，《流水剑谱》，自己只练了个小成。

    因为江维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剑招虽已经练得和剑谱上描述得一模一样了；可威力上，却不及剑谱上描述的一成。

    一直以来，江维总觉得自己施展的“流水剑法”似乎少了点什么，可一直以来，他却总弄不懂究竟是少了什么。直到这一刻，看到方思琦那行尸走肉般的僵硬剑法，江维才豁然开朗——“意”，就是“意”！

    江维感觉，自己在修习《流水剑谱》的时候，就是徒有其形，没有其意。在“形”上，江维自然已经修习到完美了；可在“意”上，江维却摸不着半点门槛。

    “可是……到底什么是‘意’呢？”

    江维虽然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但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过，不管怎么说，江维在修习《流水剑谱》的时候，好歹是更加有方向性了；不像以前那样，修习的时候总是浑浑噩噩的。

    “或许，等我领会到什么是‘意’的时候，我的境界，就能够突破洞悉之境，跨入更高深层次的境界了！”江维有这么一种感觉在。

    “多谢了，方思琦！”江维深深地看了擂台上的方思琦一眼，“若不是因为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呢……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觉，我就尽可能让你死得痛快点吧！”

    这时，擂台上方思琦和蛇发女鬼的战斗已经打到了尾声。

    方思琦的剑招，在江维看来虽仍满是破绽；但在蛇发女鬼看来，却完美到无解——哪怕她几十只手打方思琦两只手，都解不开！

    所以，战斗其实在方思琦拔剑的那一瞬间起，就已经注定了结局；无非是蛇发女鬼的“手”比较多，所以一直挣扎到现在。但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开落败的命运！

    “我认输！”

    被步步逼退到擂台边缘的蛇发女鬼，终于不甘地认输了。

    方思琦傲慢地收剑，无比骄傲地环视了一眼擂台周边无数的鬼修。在他看来，自己是天荒阁的天之骄子，而这些鬼修……只是普通的鬼修罢了，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方思琦目光扫过，忽然发现了鬼群当中的江维。

    方思琦面带不屑地冲着江维一阵冷笑；江维特意报名到七号擂台的事，已经传到方思琦耳中了。

    见江维也在看着自己，方思琦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出声；不过江维还是看懂了方思琦的话——

    “希望你别吓跑了！”

    显然，方思琦是怕江维看到自己的表现后，直接吓得不敢和自己交手了。方思琦并不知道，他的这位江维师弟，才是天荒阁最可怕的会神期弟子；即便是林念落，也未必就比江维强！他若是知道的话，恐怕根本不敢和江维交战。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当然，更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