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雾散去,晨曦而来的次日上午,海罗德一度认为自己赢了,他对面的昔兰尼人军团已经溃败,法奥比纳斯为了保住大部人的性命,设置了后卫兵力,拼死和帕提亚人在山坡上激战,但海罗德认为这些顽强的马其顿或皮奥夏人已经扭转不了大局了,他带着随从骑着马,与数千名轻骑冲向了罗马人的营寨,他满心指望自己的烤箱骑兵已经攻占了这个地方,但在距离一个弗隆开外,罗马营寨突然射出了无数的箭矢和投石,帕提亚阿萨西斯的坐骑也被射中倒毙,他在惊慌地换了另外匹马时,后面从大营里逃出的人员向他汇报说,罗马人的右翼骑兵已经打垮了他的左翼,并且攻入洗劫了他的大营,相当一部分人被杀死,更多的四散而逃。
“纳西卡这个蠢材!”海罗德尖利地吼叫起来,然后急忙带着所有的骑兵,迅速逃下了拉米伊山坡,朝着反方向奔去,沿途所见让他胆战心惊,到处是帕提亚人的死尸,这时他才感受到,这场混战他输了,但他还没来得及懊恼时,突然在侧边,一股罗马人的轻装部队猛然出现,在相当近的距离内向他们投矛射箭,一下子打死打伤了很多帕提亚青年贵族骑兵,这正是萨博的队伍,他们在昨晚夜里始终跟随着帕提亚大队,又在这时对正在退却的国君卫队展开了突袭。
这下,连海罗德身边的执旗手都中箭坠马,帕提亚王逃得像头败北的狮子。既怒气勃勃,又惶惶不可终日。所有的帕提亚骑兵追随着他,连大营都不敢回去,因为他们看到了扛着战利品的李必达骑兵朝这儿疾驰而来,是惊骇莫名,不但有任何对抗行为,而是一口气奔逃到三十罗马里外的艾吉拉小镇上,惊魂后发觉他丧失了大部分女妾,还有财宝辎重。也颇被罗马人俘虏掠走了很多战马,海罗德清点死伤后,发觉大约有两千到三千人阵亡,其间有上百名贵族,上万仆从军逃亡、
这边,李必达也清点了兵士表册,战死了六十名骑兵。四百名步兵,还有近百人失踪,受伤的人是这个数字的三倍,尤其是昔兰尼人军团,说是蒙受凄惨的重创也并不为过。
但是拉米伊山还在手里,他即刻将昔兰尼人军团留营整补。让塞拉匹斯军团摆在防御线上,但等待了三天后,直至看到了安东尼的先遣队打着对标,出现在山下,帕提亚人也没发起报复性的袭击。
于是在雨中。罗马人的兵士纷纷排成小队,走下山来。开始在对垒地带纵横一二十罗马里的旷野里,收敛掩埋双方战死者的尸体,在这样潮湿的天气里,帕提亚人因为害怕弓弦无法拉动,是不会出战自寻晦气的。
当日,海罗德的使节团,站在李必达的营帐里,他们请求罗马人能够送回部分死尸,都是显贵和王族妾侍的,李必达答复说,只要身份还有标识的,他都本着怜悯的精神,将他或她的尸身清洗干净,并且严禁兵士哄抢上面的首饰,结果帕提亚的使节团拉走了整整三十辆骡车的尸体。
“但是掳获的鹫头战旗,是我战胜贵方的标志,恕我无法交还给海罗德阁下。不然可以择日再战,他完全有资格将其再夺回。”李必达带着骄傲的语气,断然拒绝了使节团请他归还帕提亚王室徽标的恳求,“贵国首席使节曾对我说过,若我出现在塞琉利亚城,他的手掌便会长出头发。”而后,他站起来,用一字一顿的语气对垂头丧气的使节们说道,“相信我,头发马上就会长出来的,那个老人家很快就能用到这个。”然后他从袍子里缓缓举出一件物什,珍重其事地放在使节的手心当中,那是把带着塔尔大角羊雕像的梳子
艾吉拉镇子里,海罗德神经质地咆哮这咆哮那,他要求塞尔希思与瓦吉西斯两位将军,先将围困塞琉利亚城的精锐主力撤走,前来加入他的战团,率先击溃这个可恶的李必达乌斯的军队;一会儿他又不断地写告急的文件,送往亚美尼亚,要求“万王之王”(现在已化为了圣山上秃鹫嘴里撕扯的腐肉)尽快出军,和他夹攻罗马人。
总之,对他来说,一切都糟透了,连华美的肩舆都在前战里被罗马兵士给砸毁抢劫掉,他的许多用度,都得重新从泰西封城远远地运来。
反过来,拉米伊山之战声名大噪的李必达乌斯,博取了两片海域(黑海与里海)间大部分蛮族的倒戈相迎,奇诺多夏周边的几个希腊城邦,也表示愿意提供船只、人力和军资,李必达现在简直比小亚的王侯还要威风,他将防务扔给安东尼后,重新回到奇诺多夏城,与萨博和佩特涅乌斯一起,每日接见那些不远千里来参见自己的蛮族,这些蛮族王公都热情地赞誉李必达为“雷克斯李乌斯的后裔”、“维纳斯的神之友”,并且表示要提供仆从的部队为他作战,不过大部分都被李必达好言谢绝了,因为他不认为这些人是充分可靠的,只有个来自里海南岸山区的马蒂亚人部落,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来自日耳曼的部下汉斯克,在城中马厩看到马蒂亚使节的坐骑后,就对其俊美和有力赞不绝口。
“那既然如此,就让马蒂亚人出动一千名轻骑兵,伴随我们作战吧!我可以帮助他们的酋长获得罗马盟友的地位,并且将战利品分配部分给对方。对了,汉斯克你担任他们的监军督导,不要让这些马弓手的散满自由妨害到我军的步伐。”李必达很轻松地就答应了汉斯克的请求。而后他在妥善安置了对方的使节后,就在麦德捷卫队的保护下,走到了马厩处,视察着这些马蒂亚人的坐骑是否属实。
结果在台阶下,李必达有些颤抖,以至于阿尔普还以为总司令官看到了什么不详的灾厄,最后李必达对着马厩前抚摸着马匹的那个有些瘦削的背影,慢慢说道,“很久不见了,海伦普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