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什么宝宝?云苏你也怀孕了?”只听得一声朗笑,大舅宋平的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官服,想来是刚从宫中回来。[网 ]
段云苏大囧,这哪来的宝宝,还不是赵贺辰一惊一乍的在这边嚷嚷。
“孩儿今日可乖?可有闹腾?”宋平伸手抚摸了一下方瑜枔的肚子,关切地问道。
方瑜枔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下他的手,这还有人在呢,这般亲热作甚:“今日还好,孩儿一直很乖。”
“依我看还是将岳母请过来小住几日罢,府中也没个有经验的长辈,请的嬷嬷又怕不够尽心,你这时候可正是要小心着呢。”
方瑜枔闻言眼前一亮,若是能将母亲请来,那凡事也有个照应,忌讳的地方也有人提点,她可是乐意的很。只是娘家那边,母亲腾得出手来么?方瑜枔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看还是算了罢,母亲也不知有多忙呢,咱请多两个有经验的嬷嬷便是。”
“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自会安排,你且好好养胎便是。”宋平直接下了结论,又扶着她轻轻坐下,那小心谨慎的模样,可见其心中的紧张。
段云苏瞧着两人亲近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一阵甜。大舅与大舅娘能得了这孩子,这两人之间的坚持也得到了肯定,外祖父一把年纪也不用在多操心了。
“云苏嫁过去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是有打算着趁早要个孩子?”宋平瞧着规规矩矩坐着的段云苏,问道。
“这个……云苏想着还是随缘罢。”段云苏磕磕巴巴地说道。
宋平见段云苏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了。可不是,一切要看缘分,该来的时候孩子便来了。
“苏苏苏苏,为什么舅娘有宝宝,苏苏没有宝宝?”赵贺辰睁大这眼,问的一脸纯真,还时不时偷偷往方瑜枔肚子瞄上一眼,又往段云苏身上瞧一瞧。咦?宝宝在哪里,为什么辰儿没看见肚子里的宝宝?
宋平见赵贺辰这般模样,朗声一笑道:“莫急,成亲了定会有宝宝的,只要你们常亲热……哎哟。”
“云苏面前,说话也没个忌口。”方瑜枔掐了他一把,娇嗔地瞪了一眼道。
段云苏干干一笑,方瑜枔瞧着她那尴尬的神色,突然间有些疑惑了。云苏之前可是常喜欢逗弄别人,可都不会害躁的呢,今日怎么这般表情?方瑜枔越想越不对,不禁仔细端详着,只见段云苏脸色红润,身子该是养得极好的,只是眉宇间却没有新嫁娘的娇羞,更别说经人事后的娇媚了。
方瑜枔不禁心中一惊,难道这两人还未同房不成?
“云苏,你……”话到嘴边方瑜枔却突然不好意思了,她凑了过去,悄声问着:“云苏你老实告诉舅娘,你与赵贺辰,可是还未洞房?”
段云苏一愣:“舅娘你怎么知道的?”
方瑜枔见心中的想法得到证实,不禁心中一沉,直接伸手便戳了她额头一下,没好气道:“我看你平时挺聪明的,这事上怎么这般糊涂。”
“不准戳苏苏,苏苏会疼,辰儿给呼呼。”赵贺辰直接搂着段云苏,嘟着红唇还真是呼呼地吹起气来,眸中尽是认真的神色。如此亲近的动作,搞得段云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瑜枔瞧着两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这不是处得挺好的么?既然都嫁了,为何却偏偏少了那一步?也不怕家中婆婆会有意见。
不行,云苏自小便没母亲教养,自己这做舅娘的定要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宋平没听见两人悄悄的话语,倒是见着自家娘子把云苏给说了,心中疑惑:“怎么了?你俩又说了什么呢?”
方瑜枔直接将宋成一瞪,连他也埋怨上了,当初出嫁时就该让她过去好好教云苏这男女之事,偏偏他说要顾什么将军府的脸面!
宋平被盯得莫名其妙,想着她自从怀孕之后这脾气也是怪了许多,便摸摸鼻子不说话,受着便是。
见丈夫这般呆愣的模样,方瑜枔有不痛快了。她直接在丈夫耳边说了几句,往赵贺辰的方向用眼色示意一下,坐着等丈夫的反应。
宋平由一开始的吃惊,到现在的有些尴尬,见自家娘子好整以暇地等着,便朝着赵贺辰摆出一副笑脸,说道:“辰辰,咱出去说说话可好?云苏要与舅娘说悄悄话,咱们大男人去说大男人的话题。”
大男人的话题?段云苏瞧着大舅舅娘方才的模样,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心中羞恼不已。让人操心她夫妻这事,可真是害躁得紧。
她摸摸赵贺辰的脑袋,瞧着那黑亮纯粹的眸子,声音不禁放柔了:“辰辰陪大舅一会,苏苏等下便去找你可好?”
赵贺辰不乐意地扭扭身子,瘪着嘴,朝着宋平淡淡瞥了眼,却发现段云苏不赞成的眼光,只好带着几分幽怨站了起来。
瞧着两人出去了,不等方瑜枔说话,段云苏便说道:“舅娘,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事也不能全怪在云苏头上……”
“不怪你怪谁?”方瑜枔可不会被她那样子给糊弄了:“明知丈夫是这般的情况,这事可还要你主动些,不然还想要拖到何时?”
没想到连舅娘都帮着赵贺辰说话了,段云苏有些支吾地说道:“云苏有主动的,就在大婚那日……”
“然后呢,怎么没成?”
“相公他睡着了……”
“那后来呢,你与他一起这么多天了,难不成总没有个机会?”方瑜枔可没想着能放过她。
段云苏一噎,说道:“新婚那日云苏做好了准备的,后来却是没有了勇气……”
“你啊你。”方瑜枔瞧着段云苏羞涩的样子,不客气地说道:“瞧你往日都是个大胆的,这事怕什么?舅娘我不管了,这个月若是你还未与赵贺辰同房,咱便将你俩从去王府接出来,信不信舅娘我把你俩直接关在屋子里,我想王妃她也不会怪罪。”
段云苏大囧。
这边下了死命令,那边那两人回来时,只见宋平朝着方瑜枔一阵苦笑,脸上皆是无可奈何。这侄女婿可真是个厉害的,怪不得这事儿没成呢,安亲王妃怕是比他还要心酸罢?唉……
两人坐着马车回府,段云苏微红着脸,时不时还看向赵贺辰一眼。赵贺辰只觉得这样的苏苏实在是好玩,伸手便将她推到,学着段云苏的亲亲,很是尽情地吻了一会。段云苏被这赵贺辰越发精进的亲吻技巧唬了一下,伸手便推开那又凑进来的俊脸。
这家伙,学着倒是挺快的啊。
“辰辰,莫要闹了,快要到家了。”段云苏扶扶她微乱的发髻,端坐好说道。
赵贺辰可不依,娘子香香软软的,怎么都舍不得撒手呢。他眨巴一下眼睛,瞧着段云苏红润光泽的唇瓣,心一痒,身子便又自发地凑了上去。
马车突然一顿,赵贺辰一个没稳住,生生地在段云苏唇上磕了一下,段云苏只觉得唇边传来一阵痛意,想都不用想,这厮又是将她给咬了。
这下好了,唇角直接肿了起来,段云苏气乐了。这呆子,是不是存心的,自己这个模样要怎么下车?
“小姐,王府到了。”车外的丫环禀告了一声。
“知道了。”段云苏淡淡地回了一句,瞧着赵贺辰那傻乐的脸,幽深黑亮的眼睛就这么望着她,眼巴巴的小模样实在是让段云苏气不起来,直接从车上一跳跳了下去。
“娘子,等等辰儿,辰儿不是故意咬苏苏的。[网 ]”赵贺辰一边嚷嚷一边下了车,撒丫子便追上了段云苏,抓这她不愿松手了。
剩下的丫环侍卫瞪着眼,少爷说什么来着,他们没有听错罢?原来他们呆呆愣愣的少爷居然是主动的那个?哎哟,少爷可真是厉害了!
回到府中自是要向安亲王妃请安,王妃瞧着段云苏那模样,心中开怀得很呐,自己儿子还是个厉害的,就这样再接再厉罢,这孙儿迟早也出来了。
瞧着安亲王妃满脸的笑意,再想起舅娘同她说起的话,段云苏直觉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了。再看看她的丈夫,居然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紧张的只有她一个,压力可真是一层又一层。
王府中的小日子过得安静,但朝廷之上却似乎起了点风波。当段云苏听到太子被斥,收回辅佐国事的权利时,不禁愣了愣。
“这消息可是真的?”段云苏问道。
“可不是,太子那也是为百姓着想,只是没想到总有些人在其中搅事儿。”谷秋听闻那消息也有些激愤了。她不懂朝廷之事,但是太子对姑爷好,对小姐也好,如今见太子被斥,总觉得不痛快。
段云苏眼睛微眯,没想到有人这般在意罂粟一事,若纯粹是看太子不顺眼想着捣乱还好,若是有心人的谋划,那可真是危险了。太子行事一向妥当,怎么如今连皇上都这般反应?
朝中的风波为何总是一波刚停一波又起?想当日她便是因此到了江州去,外祖父也只是说朝中出了点问题,如今这可是要再起波澜了?不知为何,段云苏的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朝廷定会弄出些什么事儿来。
“那如今太子可有何动作?”段云苏轻轻摆弄着桌上茶杯,说道。
“这奴婢可就不曾打听到,听闻太子一直在东宫之中,皇上让他重学经仪之书呢。”谷秋顿了顿,继续说道:“小姐,听闻成王进京了,据说这次可是要常驻京中呢。”
成王?这人她倒是不熟悉。段云苏螓首轻支,这封了地的王,居然还能进驻在京,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这朝中之事可真是复杂,段云苏回头看了一眼在认真作画的赵贺辰,心中一阵感慨。若赵贺辰是一正常人,定也是要卷入到这纷流之中,安亲王府地位本身就特殊。只愿朝中安稳,她的小日子才能依旧地过着。国泰方能民安,如今她可是深有体会了。
安亲王是一家之主,自己还是要赶紧想想法子,将他身上的病除去一二才是。这万一真有个什么事儿,这安亲王府中也有个主心骨。
“大少夫人,王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掬月从外边进了来,禀告道。
段云苏到了半路的思绪一顿,便搁开了方才心中的种种疑虑猜测,问道:“娘亲找我何事?”
“大理寺卿杨大人的夫人和小姐都过来了,王妃想让少夫人出去见见客人。”
段云苏闻言便直接起身,嫁进了这安亲王府,也定是要学会府中的关系交际。这杨大人倒是没有听说过,不知与王府的关系如何?
前厅里,安亲王妃与杨夫人聊得正是开心,只听安亲王妃说道:“杨夫人,这许久没见了,本王妃要打理这府中琐事,实在是腾不出时间出去走走呢。”
那杨夫人闻言却是一笑:“王妃您这不是娶了新媳妇了么,将手中事儿分一点过去,顺带让她学着掌家,正好你也有时间歇息歇息。”
“我也是有着这想法,只是你也知道,这新人刚进门,还是让她多点时间去陪陪辰儿,我也能早些抱孙儿呐。”
杨夫人掩嘴轻笑:“王妃您可是急坏了罢?赵少爷和赵夫人如今可还年轻着呢,有个孩子还不容易,到时候就怕这娃儿多了,您还照看不来呢。”
这话安亲王妃可是爱听,若是孙辈多了几个,这府里也不会冷清。如此想想,安亲王妃眉眼间的笑意更浓。
“瞧咱们俩,只顾着说话,把你家姑娘给冷落到一边了呢。”安亲王妃瞧着正襟危坐着的杨家小姐,只见她身穿碧绿的翠烟长裙,髻上斜插珍珠碧玉簪子,娥眉淡扫,双目低垂,脸色略微显得有些拘谨。
“琦儿初次见到王妃,想来是有些紧张了。”扬夫人轻笑道。
“待云苏过来,这两人年纪相当,想来也能放开了。”安亲王妃朝门外望去,问道:“李嬷嬷,这云苏怎么还未过来?”
“娘,云苏这便是来了,让您久等了。”只听一清脆娇美嗓音响起,众人抬头,只见段云苏正从门边走了进来,莲步轻移,不一会便站到众人跟前,朝着杨夫人便行了一礼:“见过杨夫人。”
说罢又朝旁边的杨玉琦屈身见了一礼:“杨妹妹好。”
杨玉琦急忙起身回礼。
“王妃可是好福气,瞧这人儿,长得可真不错。听闻医术也是不浅,可真是羡煞了旁人的眼。”杨夫人感叹道。
安亲王妃轻笑道:“我瞧你家的琦儿就很不错,杨夫人哪里用得着羡慕别人。”
杨夫人勉强一笑,她家女儿长得还算不错,可是身子上的这毛病若是治不好,可是谁也看不上的。
“王妃,既然云苏来了,我也不妨直说罢,今日我到王府来,是想求得你家的少夫人给我琦儿治治病。”
安亲王妃闻言看了杨玉琦一眼,瞧着她脸色正常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便说道:“我王府与杨家的关系向来不浅,这事若是云苏能帮的上忙,自然也不会推脱。只是我有些好奇罢了,为何杨小姐生病了,不直接去外边找大夫?”
杨夫人闻言先是一喜,后又有些尴尬道:“这女儿家的事情,外边的大夫总有些不方便。再说了,琦儿如今也到了待嫁的年纪,可不能传出一点风言风语。”
这般一说,安亲王妃却是全明白了过来,这女儿家的事多有忌讳,正巧云苏是女子,说话也方便些。
段云苏见王妃这般说,也便顺了她的话,笑道:“那云苏帮杨妹妹看看罢,若是云苏有法子,定会尽心尽力。”
她走到杨玉琦身边,后者的脑袋似乎垂得更低了,眼光微闪带着些忧虑。段云苏也明白这女子的病有些人确实是羞于启齿,不过这病情不说清楚,她可也是没法子的。段云苏轻声问道:“杨妹妹可能说说你的病症?云苏也好有个了解。”
杨玉琦支吾一声,脸色微红,似乎很是尴尬。杨夫人见此急了,便代她说了出来:“琦儿平日里的月事也算正常,只是不知为何,这三个多月了,这月事却是没再来,吃了不少补身子的药,也不见治好。”
段云苏一听,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这原本有了正常的月经周期,连续三月以上不来月事,则是属于继发性闭经,杨玉琦正好处于青春期前,这情况也是正常的,调理之下便可治愈。
“杨妹妹,把你的手伸出来罢。”
杨玉琦依言伸手,只见那手白净精致只是略显瘦弱,段云苏搭上脉,听得脉象沉弱,再看舌淡苔少,面白少华,便问道:“杨妹妹可还会觉得头晕耳鸣之类?猜你腰腿也时常酸软,可对?”
杨玉琦闻言抬抬头,瞧着段云苏一眼很快又低了下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段云苏瞧着她这模样,笑道:“杨妹妹,这病也还算不上大病,服药调理一下便可痊愈。你也不必自卑,心态调节得好一些,那可是更容易痊愈。”
在座之人闻言一喜,那杨夫人更是激动,这月事不来,影响的可会是女子的生育,正是因此她才不敢随便请了外边的大夫。没想到今日这年纪轻轻的赵夫人却说不难治,那她这么长时间的担忧可真是能放下了?
杨玉琦眼睛微亮,抬眼见段云苏那自信的笑容,一直以来心中的顾虑也放下了几分。只听她轻声问道:“云苏姐姐,我这病真的不严重?”
段云苏眉毛一挑:“你都叫我一声姐姐了,难道我还会去唬你不成?你以后可不能想得太多,这太紧张了对身子不好。如是可以,便常在院子里走走,身子好了病痛也就少了。”
身边的丫环递上了笔墨,段云苏落笔便写下了熟地、山药、杜仲、菟丝子、鸡血藤、茯苓当归等物,注明各四钱,交给杨夫人说道:“这药每日一剂,七日后再过来一趟罢,云苏再给你瞧瞧。”
杨夫人往药方上一瞧,只见上边皆是一些常见的药材,可没向以前那些个大夫一般,连人参这般滋补又昂贵的东西一个劲地用上。她对这东西不懂,但瞧这方子与平日的不同,想来该是能见效的罢?毕竟之前那些,喝了也没见多大效果。
“杨夫人,我再写道药膳的方子与你,对杨妹妹的病情也有好处。”段云苏凝眉一想,伸手便写下了干桂圆三钱,薏苡仁十钱,加红糖一匙以熬成粥。
她将方子也递了过去,说道:“这方子只适合杨妹妹的情况,其他的人可不能随意吃多了。”
桂圆性温,阴虚火旺者是不宜服用的,就怕有人以为这方子是能治那病的,胡乱学了去,反而与自身状况不符,那可就越治越糟了。
安亲王妃可还没认真瞧过段云苏治病的过程,平日里见得做多的便是她把脉。今日这问诊开方的,路数一套一套,极其熟稔的模样,让她不由得暗赞一声。
想起了她对辰儿的上心,心中更是安慰。若有她照料,辰儿以后的日子定也是不必太过担心了。如今想想可真是庆幸,若是当日不直接进宫请旨,这般好的媳妇可落到别人家里去了。
“既然这病也看完了,云苏,你不妨与玉琦去府中园子走走,玉琦可是第一次来呢,你可要好好招待。”安亲王妃说道。
段云苏朝这杨玉琦俏皮地眨眨眼,逗的杨玉琦一乐,总算见她笑了出来。
王府的园子虽比不得皇宫的宽宏富丽,却也是精致大气,二人并肩走在木槿花丛上,只听得杨玉琦说道:“往日玉琦也听别人说起过云苏姐姐,今日一见,却发现与那些话差之甚远呢。”
“哦?”段云苏笑道:“可是说我蛮横无理,还是贪财附势?”
这些话她可是听了不少呢,原本的段云苏的形象可谓是深入人心,她也不管了,反正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待她嫁给赵贺辰,那些个闲言碎语可依旧没少,也是呢,谁又相信有人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傻子。
杨玉琦听到段云苏这自嘲的话,不禁好奇地侧头看她一眼。只见她正抿嘴轻笑着,眼神清澈淡定似对这些东西都不在意,心中不禁佩服:“接触过云苏姐姐的人定会发现你的好的。”
段云苏笑道:“玉琦妹妹也不过是第一次见我,若是喜欢,以后不妨多些往来罢。”
“那还望云苏姐姐不要嫌我烦才是。”
段云苏看着那带笑的容颜,想起刚开始时杨玉琦那拘谨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园子的花儿长得正是不错,段云苏远远瞧着几个在摘着花瓣的丫环,心中疑惑,便走了过去问道:“这是谁让你们过来摘的?”
那些个丫环见到段云苏,急忙停下手中活儿,说道:“见过大少夫人,这是侧妃娘娘要的花瓣。”
因这园子平日里也要招待客人,所以里边的花可都是一直作观赏之用,若是想要花瓣,也不能摘到这边来的,温侧妃这是在打算做什么?
段云苏正想问话,却听见谷秋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气喘嘘嘘地说道:“小姐不好了!姑爷不见了。”
不见了?段云苏皱眉:“可是在后边的林子里?都仔细找过了?”
她出来时赵贺辰都还在作画,好好的在房里怎么会不见了?
“云苏姐姐,你还是回房看看罢。”杨玉琦来之前便听说了这赵家大少爷的情况,见这般状况也是有些担心,便如此说道。
段云苏点点头,说道:“可真是对不起玉琦妹妹了,说好要陪你四处转转的,看来只能是下次了。”
“无碍的,姐姐快去罢,玉琦这便回娘亲那边去,云苏姐姐不必担心。”
段云苏见此也不再多说,抬脚便往朝锦院走去,谷秋一见急忙跟上。
屋里,那书案之上的画颜色只染了大半,一见便知是还未完成的,赵贺辰作画可是从不愿意断了开来,定是有人将他生生拉开了。只是屋内却也没见混乱,更没有丝毫挣扎过的痕迹。
“揽月何在?”段云苏皱眉问道。
“奴婢这便将她唤来。”谷秋退下后,不一会,揽月便进了来。
“揽月,之前不是交代你在房中看着大少爷的么?是何人进了来?”段云苏沉声问道。
“小姐恕罪,奴婢当时并不在屋内。”揽月闻言跪下,说道:“当时大少爷说不喜欢见着奴婢,奴婢便出了去了。”
不喜欢见到?段云苏眼光一沉,赵贺辰不喜丫环进屋的习惯她也是知道。只是她嫁了过来,屋子里不可能全让小厮伺候,赵贺辰这才答应了她,没将丫环全往外赶,不过却是要这人都乖乖站着,不许随便乱走。
“你可是在大少爷跟前晃荡了?”段云苏眼睛微眯。
揽月急忙磕头道:“奴婢只是瞧着那墨也要干了,想着上去磨墨……”
段云苏心中冷哼一声,明知道规矩却还是犯了,今日暂且不与你计较,找到赵贺辰才是正经。
“小姐。”听到动静进来的听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道:“我当时肚子不舒服便去了趟茅厕,路过窗口,瞧见一个穿着红衣的人从窗中进了去呢。”
红衣?段云苏额角一跳,问道:“既然看见了,为何不禀告?”
“我瞧见姑爷跟那人说话,很是熟稔的样子,也便没在意了。”听荷脸一红:“奴婢也实在是急得很了……”
“罢了。”段云苏挥挥手,既是姬夙过来将人带走的,那就应该没甚大碍,只是这人不声不响便将人带了出去,实在是恼人:“谷秋,你去同王妃说一声,我这便出去将辰辰寻回来。”
“小姐,姑爷会在哪都不知道呢,这可要怎么寻?”谷秋疑惑道。
段云苏没好气地指指书案上那画:“没瞧见都写在上边了么,这姬夙好生潇洒,居然将我辰辰的画都给毁了。”
瞧着段云苏带着银子就匆匆离去,谷秋也顾不上看那画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了,急忙跟着出了去。
京城的东街可算是最繁华的地段了,四周茶楼铺子一家挨着一家,胭脂水粉绸缎,还有文人雅居楼阁,满当当的占了整条街。更是有做着小本生意的百姓,寻这个空地便摆起了家当。如今已是午后,却也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今日,街边上不管原本忙活着的还是悠闲地溜达着的,都不约而同地往街上那一男一女看去。
只见那成衣铺上走出两人,男的一身红衣,走路自然恣意潇洒,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微微眯起,不时斜睨一眼身边之人,嘴上勾着魅惑的笑意;旁边的女子身着白色长裙,一头青丝轻绾一髻,白玉花簪斜插于其上,黑亮的眼睛带着不满,红润的嘴唇嘟起,一副清纯娇憨的模样迷煞了众人的眼。
这姑娘瞧着似乎是不乐意呢,难道这公子强迫了人家姑娘不成?不过这两人一并走着,可真是养眼呢,他们可真是没见过这般好相貌的人呢。
“小辰儿,要开心点,小爷我今日带你出来玩乐玩乐,定让你痛快过瘾。”姬夙挥挥,在赵贺辰眼前晃了晃,瞧着赵贺辰这身装扮好生满意,笑眯眯说道:“来来来,给小爷我笑一个。”
赵贺辰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脸色也是气得微红:“辰儿要回去找苏苏,你走开!”
还有这是什么衣服,辰儿不喜欢!
赵贺辰心中不满了,伸手便直接往领口上扯。姬夙一见,赶紧制止了,好不容易弄出了个美人呢,怎么能这般让他给毁了。
“你不是想苏苏开心么?今日小爷带你去个好地方,学了那招式,保证小辰儿和你苏苏都喜欢。”姬夙眼中露出精光,脸上笑得好不狡猾。
“辰儿陪着苏苏,苏苏就开心了。”赵贺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瞧着他那发亮的眼睛,心中顿生警惕。苏苏说了,美人都是祸害,辰儿可要离着远点呢。辰儿正在作画呢,这人就将辰儿提了出来,可真是讨厌!
“没志气!”姬夙敲敲他脑门,也不管后者的各种不情愿,伸手便将人给拖走了。
白日的柳胡同里可是安静得很,里面的楼多是关了门,姬夙与赵贺辰两人走在其中可真是惹眼了。
待走至一楼前,姬夙停下脚步,瞧了眼门口那两盏早就熄灭了的红灯笼,二话不说便抬脚进去。走了两步,却发现身边没有了赵贺辰的身影,脚步不禁一顿。回头一看,只见赵贺辰正站在门外好奇地张望着,满脸的警备让姬夙心情乍好。
“小辰儿,快进来,好东西可在里头呢。”那声音,怎么听都怎么想一个哄骗孩子的狼外婆。
赵贺辰这回可不上当了,咦?这是什么地方呢,辰儿是不是来过?这地方有点眼熟呢……
赵贺辰歪着脖子,眼中却是一片迷茫,咬咬唇拼命地回想着,一双眼珠子转啊转,表情很是丰富。
楼里的妈妈听到声音便下了来,瞧着眼前的两人,不禁一愣,说道:“这位公子,倚醉楼可是要晚上才开门做生意呢。”
这公子可是第一次见,实在是眼生的很,还有身后那人,可是个女子?怎么跑到青楼这地方来了?
老鸨伸着脖子想多瞧两眼,却被身旁的红衣男子往前一站,直接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见他掏出几锭银子,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说道:“小爷我自知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小爷可不是为了那个事过来。妈妈你且附耳过来,我这银子可是不止这些。”
楼中的老鸨闻言很是好奇,待听完姬夙的话,直接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原来这公子是这个意思,这两人可是小两口?寻热闹寻到这边来,可真是奇了。这带着女人逛青楼的,可是更少见了。
老鸨在这楼中见到的怪客人可是多了去,相比之下,这红衣公子的请求可真是简单得多了。
她接过那几锭银子,放手中掂量了一下,笑得见牙不见眼,眼中的暧昧不减:“我这随时都可以给你们安排,你们可要随我一同去?”
“这是自然,小辰儿,走罢。”姬夙随手抓着赵贺辰,毫不费劲地便将他拉了进来。
赵贺辰一闻到这楼中的胭脂味,一个喷嚏就出了来,再见那老鸨的面容,心中大惊!这人辰儿认识,辰儿怎么在了这里?不行!辰儿得赶紧走,这里的人都好吓人!
他伸脚往外就走,姬夙手里正拽着他呢,哪有那么容易便让他逃脱。赵贺辰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还在原地,咦地一声,回头看向姬夙,张嘴便往那手狠狠咬了下去。
一边的老鸨瞧着都觉得疼了,这是哪家的姑娘,居然这般彪悍。这公子真是好脾气,都这般了也没喊一声痛。
姬夙哪里是不痛,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赵贺辰,将手抽了回来一看,嘶--好家伙,牙口真是不错,生生地将他给啃出血来了!
今日都让他受了伤,若是再达不到目的,自己直接一巴掌怕晕他好了!姬夙抓着赵贺辰的领子一提,后者呀呀几声,怎么都挣扎不出来。
老鸨将两人引至一侧房之内,眼里笑得满是趣味,她朝两人甩了个媚眼,转身便往外走,说道:“此处便可以了,公子你请尽兴。”
姬夙眉毛一挑,掀开了眼前挂在墙上的画,只见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露了出来,正巧见到了那边屋里的一派春光。
他嘴角轻勾,露出如狐狸般的笑容,这倚醉楼可真是个好地方,连这东西可都是准备妥当,怪不得算得上是京城的第一大青楼呢。
“小辰儿,生娃可是大事,你快过来瞧瞧,宝宝可是要这般才能生的呢。”姬夙眉毛一挑,伸手拉过赵贺辰,将他往那一放,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他也不是吃饱了撑着瞎管闲事,安亲王府生下个嫡长孙,好处可是多着呢,如今他想要的便是一切都安定下来。这安亲王府瞧着很是低调,但其中的能耐可是不浅。今日他可是尽一把好心,让这人好好学学。说起来那安亲王府可也真是让人汗颜,居然连这事儿都教不来。
赵贺辰一听到宝宝二字,心中又有些犹豫了,虽然这地方好讨厌,可是能生宝宝,那辰儿再忍忍好了……
对面那屋里,一男一女正赤身裸体卖力纠缠着,完全没想到墙对面有个偷窥的。男子的手在四处抚摸着,床幔大敞,轻纱微动,女子娇喘连连,男子动作更是毫不怜惜,低声的喘息和如登仙峰的愉悦,室内正一片香艳。
赵贺辰瞧着眼都大了,急急忙忙从缝上移开视线,瞪着一双黑眸死命地盯着姬夙,似乎受了惊吓般,眼光闪烁。
姬夙瞧着他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红,心里暗笑,教痴儿做事,只用个说怎么行。那赵方也算是个有脑子的,也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但无奈是一小厮,关键时刻治不住他的少爷。
“小辰儿可是看清楚了?”姬夙笑得一脸魅惑。
这刺激可实在是大了,赵贺辰瞪着眼前之人,按着越跳越快的心肝儿,居然直接丢下了那人便往外跑去。
还是苏苏最好的,这里的人都是莫名其妙!呜……辰儿要去找苏苏。
那边的段云苏正走在街上四处张望着,旁边便是一条路,瞧着比别处冷清些,段云苏刚想进去瞧瞧,便被谷秋拉住了身子。只听谷秋悄声说道:“小姐,这地方你可不能进去。”
段云苏疑惑:“为何?”
“这里边的可都是那男子风流之地,小姐是良家妇女,怎么能去那地方。”
段云苏脚步一顿。
却在此时,道上匆匆忙忙地跑出一身影,路也不看便直接撞到了段云苏身上。
段云苏下意识地伸手一扶,往这人身上一瞧,可傻眼了。
这……这不正是赵贺辰,怎么穿着一身女装了!还有从这地方出来,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啧啧,小两口可真是有缘分,这都让你们给撞见了。”只见姬夙正悠悠地出现在旁边,这神出鬼没的,愣把没注意的谷秋给吓了一跳。
“姬公子,你可否给我解释一下,为何我相公这般打扮?”段云苏只觉得额上青筋一跳,这人爱穿女装便罢了,怎么还自己的恶趣味弄到了别人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