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级别的诗词圣砖轰然落下砌入万里长城,每一砖都有寻常圣砖近十倍之大,寻常的圣砖要百砖方能组成一墙,但是苏林的这《雁丘词》仅九块圣砖便自成一墙,独当一面。
一百一十六个字的《雁丘词》字字珠玑,每个字都闪着思想情感的金光,让人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目光一触及过去,便再也难移开半分半毫了。
数百名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甚至还有大学士文位的儒士赶来,千百双眼睛,都盯着那九块《雁丘词》圣砖,从第一个字开始沉浸词中,历经每一个字当中蕴含的思想感情,直到最后的“雁丘处”,戛然而止,却余情袅袅,不绝于心。
一种怅然若失的情怀经久不散,等到好不容易从身临其境的哀伤中晃过神来,定睛去看看那落款的作者名讳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心中惊疑了一声,苏林?这个苏林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写出如此情感至深的镇国诗词来?是哪儿国的翰林还是大儒?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名号呢?不会只是一个进士或者大学士吧?
在众人眼中看来,能够领悟至深的思想感情,还能够化入诗词当中,并且如此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让人望之不知不觉地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感同身受而潸然泪下,这样的才华和思想境界,文位至少也应该是个翰林吧?
可是,吴国有名的翰林都没有一个叫苏林的,甚至是他国也没有人听过有一个如此有才华的翰林姓苏名林的。
唯独洪景章和一众吴国案首等人惊愕在那里,他们非但知道这个苏林是谁,而且一天之前这个苏林就在他们当中,不是翰林也不是大儒,甚至连进士大学士都不是,而是和他们一样,只是一个小小的案首童生。
“这……这怎么可能?那苏林不是……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能够写出镇国的诗词来?这……这绝对不是那个苏林!”
本来心情舒畅,念头无比通达的赵智,在感受完《雁丘词》的至情至爱之后,猛然间看见署名是苏林的时候,心头就是一堵,智窍的智海翻腾起来,上空阴云密布,狂风乱作,几近发狂的突然一口心血就喷了出来。
蹭蹭蹭退后了好几步,赵智才勉强地用一只手撑在地上,再抬起头看向那《雁丘词》,每一个字都那么地刺眼,如同耀目的大日,蒸腾着他的智海,迅速地蒸发着他的智海思想水滴。
赵智连忙掩目回避,平复下心中对于苏林的嫉恨报复,心惊胆战,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彻底地平静下来,但是神情却再也没有方才那般意气风发,反而萎靡了许多。
“哟!赵修撰,您这是怎么了?不愧是赵大儒之子,看到镇国的诗词,竟然激动得都喷出心血来了啊!我苏远自愧不如啊!佩服!佩服!”
看到赵智被气吐血,苏远是拍手称快,还不忘补上一刀讽刺一番,同时心中更是一喜,看到苏林的这一首镇国诗词,就证明了苏林没有死,现在肯定还活着。
“苏修撰,你……你真的肯定这镇国的《雁丘词》是案首苏林所作?不是……不是其他的苏林?”
洪景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之前他就已经觉得苏林有所不凡,但是区区童生便能够写出镇国的诗词来,也太耸人听闻了一点吧?
“洪大学士,不会有错的!您看这《雁丘词》上的字迹,绝对是苏兄的,苏兄的字迹前所未有的磅礴大气,恢弘无比,是任何人都无法仿造的。不信,您再看看那边的……对……就是那首《秋词》,鸣州之作,正是苏兄县试的作品……字迹一摸一样……”
袁暮看到这首苏林的《雁丘词》就激动不已,知道苏林很有可能还活着,便指着另一边的《秋词》对洪景章道。
洪景章之前就听洪离玉说过苏林的这首鸣州大作《秋词》,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苏林非但能够写出鸣州的诗词,更可以一举镇国。鸣州和镇国看起来只相差一个等级,但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别。
鸣州只不过是才情惊艳罢了,其中的思想和感情有可取之处。但是镇国的含义就更加丰富和重要了,天仁大陆九个国家,每个国家的法令和政策都必须是由镇国级别的诗词文赋作为贯彻本体才能够真正的推行下去。
就比如之前冉子成的《富贵贫贱论》,虽然颇得国君孙建实和许多士族豪门的欣赏,但是却只是鸣州策论,国君孙建实就算再喜欢,也没办法强行贯彻下去,那样只会事倍功半,遇到阻力重重。所以只能等着冉子成突破到大儒,《富贵贫贱论》也晋升为镇国的策论,才能够举国贯彻和实行。
鸣州之作顶多只能够在朝堂之上供国君和大臣们讨论学习,而镇国之策却已然可以直接由国君盖上玉玺大印,国运当头,从上至下,举国信奉和贯彻下去了。这就是鸣州和镇国的天壤之别。
“《秋词》?”
袁暮的一番话,不仅是大学士洪景章听到了,其他围观的儒士们闻言,也一个个涌了过去,争着抢着要看看这写出《雁丘词》镇国大作的苏林的其他作品。
果不其然,一首将秋天爽朗写得如此乐观豁达的《秋词》,再一次征服了这些儒士们的心。无论是秀才举人,还是进士大学士,都被苏林这两首诗词当中透露出来的才情和思想感情给深深折服了。
而当这些人得知真相,获悉写作这两首诗词的苏林竟然还只是童生文位的时候,那脸上的震惊表情,让袁暮等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大才!大才啊!没有想到,此番来到吴国关外,虽然没能够找到陨心石,但是却能够见证到一首镇国诗词的诞生,还是一名童生文位的天才!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原先沮丧的楚国进士周进忍不住拍手称快,嘴里却似乎还在不断咀嚼着苏林的这两首诗词的思想感情,智窍当中思想火光毕现,智海激动得翻腾了起来,思想竟然在这无形当中又更进一步精深了,大赞道,“这两首诗词必上本月圣殿的《圣文》,而且《圣文》据说已经接连半年没有出现镇国诗词文赋了。这一首《雁丘词》感人至深,此词一出,也不知道要赚足天下多少人的眼泪啊!”
“吴国出此大才啊!我要迅速回越国禀告国君,这个苏林必然是我越国的心腹大患,无论如何要派人除掉啊!”
越国和吴国乃是邻国宿敌,有夹杂在这些儒士当中的越国奸细,也是胆战心惊,将苏林提升到越国必除的吴国儒士名单当中。
“镇国!镇国诗词!那苏林竟然已经可以写出镇国诗词来了!我现在就算是一首鸣州之诗也写不出,更不用说镇国了,可笑我竟然还拿他作为我的竞争对手和目标。”
林万经细细品味了这首《雁丘词》之后,心中反倒有了一股释然,知道和苏林的差距甚远,便再也没有了竞争比较的心理。
至于那黄桂县的黄通,就更是不可思议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胆战心寒,之前还能够用名家诡辩说服自己继续和苏林作对,但是现在,在苏林绝对的力量才华之下,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敢予以抵抗和作对的心思了。
黄通双手颤抖,脸色苍白,浅浅的一汪智海迅速地缩水,这是念头不通达,被恐惧之色影响了自身发展的潜力。智海不代表力量的大小,却代表一个儒士思想的深度也就是未来可以发展的高度。
他急忙将不多的两砖圣力融化开来,从智窍运转全身,企图驱除这种对苏林的恐惧,可是却没有一丁点的作用,《雁丘词》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压在黄通的心头。让他的心中开始更加后怕和恐惧起来,后悔自己竟然因为不争气的表弟赵爽的几句挑唆便和苏林这么天资卓越的天才结怨,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
“这首《秋词》的字迹和《雁丘词》出自同一人手笔,果真就是这个苏林!苏林没有死,那……离玉也还活着!太好了!”
洪景章也不禁喜上眉梢,而且既然苏林和洪离玉没事,早晚都会归来,那十三只雾雨精灵自然不可能再均分给其他的案首童生,洪景章便吩咐袁暮好生收好,回四通镇去等候苏林和洪离玉。
至于其他的案首童生,无一例外都没有捕捉到雾雨精灵,这一次的试炼也可以说是这么结束了,洪景章便命令他们回到各自的府院去,同秀才班一起继续深造学习。
当然了,只有少部分的案首童生们在接到洪景章的命令后就直接入关回府院去,其余的案首童生,包括来围观的那些儒士,几乎全部都不惜拿出十两银子一尺的珍贵“拓印纸”,争抢着拓印,要将苏林这两首诗词给拓印回去细细观摩和学习。
不仅是苏林的诗词内容和思想感情,这些儒士无一不是识货之人,他们第一眼看到苏林的字体的时候,便也被其中的磅礴大气给深深吸引,这种前所未见的楷体字,让观者都有一种心情激荡澎湃的豪情。
“去去去……你一个小小的童生,也敢来和本进士争抢拓印啊?”
一名进士挤在人群中,心里十分急切,忍不住顾不得冲着挡在面前的一名童生叫道。
谁想那名童生却当仁不让,回口就是一句:“进士怎么了?瞧不起我们童生么?你不看看这《雁丘词》和《秋词》就是同为童生的苏林苏案首的大作!我和苏案首可是一榜的案首童生!你是不是也要瞧不起苏案首啊?”
“让让让……本官乃是大学士,算苏案首的半个老师,你们也要和我争么?让本官先拓印……”
接着就连大学士洪景章也从袖里乾坤拿出上好的妖兽皮毛来,嚷嚷着要挤上前去。
“洪大学士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能用官职压人啊?苏案首还是我们苏家之人呢?”翰林院修撰苏远笑了一声,却是不肯让洪景章越过自己。
熙熙攘攘,争争抢抢,这些饱读圣贤诗书的举人、进士和大学士们,竟然为了拓印苏林的两首诗词,而争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