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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特务?
    “银柄勃郎宁,好枪。辣文网”陈队长抓起手枪在手里掂了掂,觉得分量有异,于是拉开枪机和弹夹看了看,原来是一把没有撞针、没有子弹的空枪。严格意义上说,这已经不能叫做武器了,充其量是一把玩具手枪。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种种迹象表明,箱子的主人应该是国党军官,从领章军衔上看,此人应该是个上校。”

    夹壁间宽度只有六十公分左右,空间有限,两个人待在里面根本转不过身来。秦钟建议把东西搬出去慢慢看。

    出了夹壁间到了院子里,只觉得外面的光线很刺眼,过了半晌才适应了明亮的阳光。两人来到后院,在石几上摊开硬皮本一叶一叶慢慢细看。

    几个硬皮本的功能显然不同,其中一本商务出版社上世纪二十年代出版四角号码字典最为可疑,陈队长怀疑是密码本,其余的则是笔记本或用来夹信封、地图之类的东西。

    两人翻了半天,竟没有找到一件能够确定其主人身份的东西,只在一个信封上发现了小号毛笔写得这样一段话:

    尘归尘、土归土,功过是非,任后人评述,前朝余孽,弃暗投明。民国四十五年十月春。

    “这是不是你师傅的字?”陈队长把信封递给秦钟。

    秦钟只看了一眼便摇摇头道:“这是魏碑,我师傅写的是颜楷。”

    陈队长陷入了沉思,过了好长时间才说:“综合各种迹象来看,此人应该是解放前潜伏下来的国党特务,等待国党。以前上警校时,刑侦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个案例:一九五六年十月,我省破获了国党撤退前秘密潜伏的‘青云山地区光复派遣军’谍案,潜伏特务几乎一网打尽。唯一遗憾的是,由于其组织很严密,其中的一号特务又处于深度蛰伏状态,因此该人并未落网。信封上的民国四十五年十月即一九五六年十月,两个时间刚好吻合,也许此人觉得大势已去而心如死灰、也许受当时欣欣向荣的社会形势感染,于是自动脱离国党停止颠覆新中国的行动,并自动销毁武器主要部件,从此以一个合法公民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此人会不会就是我师傅?”

    “很有可能!只要能证明到一九五六年十月份时,整个青云观只剩下你师傅一个道士,那么这个在信封上写字之人就一定是你师傅。继而也就可以证明,你师傅是这些东西的主人。不过你刚才也看了,你师傅惯写颜楷而信封上是魏碑,所以事情便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书法是可以改变的,有许多人可以用好几种书法书写。”

    “刚才在书房看到你师傅藏书很多,也许从那里面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清虚的藏书极丰,有中医类、易卜类、政治类、军事类、文学类等,四面书墙,巍巍峨峨非常壮观。清虚百~万\小!说有写眉批的习惯,有心得、有感悟、有勘误,不大工夫,陈队长便从这些蝇头小楷写就的眉批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那是一本传记,书名《孤岛谍战》,讲述的是三七年后军统在上海与日伪进行的情报战过程,作者为前军统高层起义将领。

    在这本书里,有清虚数处眉批:

    “此处有误,刺杀大汉奸胡杏仪时,行动组为两组、准确人数为五,二组的智扬和淞珲在外密援,而非只有一组的三人参与。”

    “此处有误,刺杀日军上海梅机关机关长山本羊男大佐的行动是在百老汇二号包厢进行,而非一号包厢。”

    在另一本书《我的军统十五年》中,记述了重庆时期的中美合作所,其中有军统头子徐鹏飞等审问江姐的细节过程。此处,清虚在徐鹏飞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在旁边写道:“龌龊、下流、无耻!羞与尔为黄埔同学。”

    看到这里,陈队长已经明白了,清虚是军统特工人员无疑。也就是说,电台的主人就是清虚本人,由此可以看出,清虚应该是“青云山地区光复派遣军”中的一员,而且地位很高。由于四六年军统头子戴笠在南京坠机亡命时只是个少将,故蒋介石下令,军统系列的最高军衔不得超过戴笠,清虚当时的军衔为上校,由此可见,他在军统系列中应该位居中上层。

    “秦钟,不用看了,”陈队长对秦钟说道:“你师傅就是电台的主人。”

    “我也看出来了。”秦钟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书:“这本书上的眉批有两种笔迹,两种笔迹前后错杂,一种是魏碑,一种是颜楷,说明那一段时间师傅正在改变自己的书写习惯。”

    “从这些眉批可以看出,你师傅亲历了八年抗战中艰苦卓绝的上海特工战,他甚至就是多次刺杀日伪高级军官行动的直接参与者。”说到这里,陈队长那个忽然停了下来,用一种很复杂的语气喃喃说道:“早死几年是完人呐!”

    “不管我师傅是什么人,他都是好人。”秦钟忽然忿忿道。

    “噢……”陈队长回过神来,莞尔道:“没人说你师傅是坏人。当时国破家贫,你师傅这类人当时大都是热血青年,抱着一腔热血考入黄埔军校,由于国家需要,许多黄埔精英毕业后奉调进入军统接受特种训练,抗战中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奔赴敌后进行情报搜集工作,惨烈悲壮居功至伟。至于后来的潜伏也是奉命而为,和个人品质道德无关。”

    “这些东西怎么办?”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过去了!”陈队长长叹一声:“尘埃早已落定,还是放回原处吧,我们没必要再打扰你师傅了。”

    陈队长眯起了眼睛。

    庄严的苍穹下,他依稀看见了斜阳西风中,年迈的清虚临风而立,面对浩渺的历史烟云,嘴里一遍遍喃喃自语: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过去了!

    针灸时,陈队长看着秦钟敏捷灵活娴熟规范的动作,问道:“你的这些本事都是和你师傅学的?”

    “对,我是个孤儿,师傅收养了我,五岁起我就跟着师傅,这都是他教的。”

    “除了医术,他没教过你一些武功?”

    “教过,仅限于套路、仅限于防身和治病,其它的他不教我,我知道他藏了很多非常厉害的搏击招数没传授给我。”

    “何以见得?”

    “我曾亲眼目睹师傅徒手拍死一头野猪。”

    “当时怎么个情形?”

    “除非万不得已,我师傅从不杀生。那天在山路上突然从林子里跳出个野猪向我扑来。师傅当时已经八十五岁了,他几个箭步便跳了过来,两掌在野猪双耳上猛拍了一下,野猪当时便七窍流血倒地死了。”

    “呵呵……这叫灌耳,和拧断脖颈一样是军统特工以前常用的制敌杀招。除了这些,你师傅还有其它比较特殊的方面吗?”

    “师傅采药时,在绝壁上攀援从不需要绳索,至于上房越脊更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抱住墙角几下就蹿上去了。”

    “这是现在特种部队必修课目之一。”

    “我也问过师傅,想让他教我,他胡乱应付了几句就岔开了。”

    陈队长心里忽然一动,说:“你师傅接受过非常严格的特种训练,也经历过极为残酷的特工战,按理说他是一个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老牌职业特工,他为何要留下枪、剑、电台及密码本这些东西,他当时完全可以全部销毁而不留一点蛛丝马迹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也许是为了留住年轻时的某些曾经的辉煌。”秦钟想了一下,说道:“也许从一九五六年十月十日以后,他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天裕公司动作很快,两天后他们的代表就到了省城,然后又马不停蹄来到青云观。见到长在老鼠洞里的幽灵,天裕的两个代表惊奇至极。

    韩国商家的宗教意识普遍比较浓厚,幽灵首先出现在这样一个宗教气氛浓烈的道观里,其次又生长在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老鼠洞里,在这两个代表看来,且不说幽灵本身的价值,单单这种生存场所便极具传奇色彩。于是他俩迅速将这一情况报告给公司总裁郑天裕。

    郑天裕立即从韩国乘飞机过来,见此情景也是欣喜若狂。当下便写了一张三百二十万的支票交予吴媚,同时又给青云观捐了十万元的香火钱。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连幽灵带老鼠洞一起整体运走,实际上就是要连那堵墙一起运走。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要把幽灵及其传奇一起带回韩国。

    那堵墙原本是一堵土墙,歪歪拧拧的破损的很严重,秦钟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郑天裕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与他同行的还有三个很专业的土木工程技术人员,他们用了整整一天工夫首先对墙进行加固,然后进行切割分块编号装箱,大大小小装了二十八个箱子,吴媚让下属从省城租了一辆康明斯才把这些东西运走。

    忙完这一切,吴媚长长出了口气,秦钟却对天裕公司的做法很不解。

    他问:“吴姐,韩国人要那堵墙作甚?”

    吴媚解释道:“抬高身价呗!还是人家的生意做得精!连墙带花往那里一放,既不破坏幽灵原始的生存状态还显得特立独行,能够充分激起人们的好奇心理。幽灵的身价立即就炒上去不止一倍,我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好了,不说它了,我把钱给你。”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递给他,“给,这是二百万,其余一百五十万算我的佣金。”

    这么多钱!秦钟吓得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吴姐,我……我……我不要,说好了送……送给你的,我把你的生意路子全搅和黄了,这钱……算……算我赔偿你的。”

    “你傻啊?”吴媚在他脸上暧昧地拧了一把,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我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