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感觉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又见到大厅里乱成一团,周家人的情势危危可及,也就不再等待。》反正现在这红花会几个当家的中,已经到了差不多一半,武诸葛徐天宏、铁塔杨成协、九命锦豹子卫春华、石敢当驼子章进、鸳鸯刀骆冰、鬼见愁石双英,这就是六个人,也算得上是红花会的半壁江山了。
看到周仲英的徒弟孟建雄取出弹弓准备打灭大厅里的蜡烛,周三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闪身进去伸手一把抓住孟建雄弹出去的石子,然后运脚如飞,也不用别的腿法,就是连环鸳鸯腿加上一些无影脚,嗵嗵嗵一圈踢过去,出了骆冰之外,其他人全都被周三提到了墙角。
“红花会好大的威风,这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上门寻仇?”周三的身法极快,众人听到他的哼声时刚扭头,但没等看清楚周三的身影,忽然就被周三给踢到了墙角,却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章进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周三是怎么出的脚。
周三这么一出场,一下子将场面给镇住了。
看到周三,周仲英连忙走过来,“大师,这,打扰你静修了。”
周三轻轻一笑,“我倒是没关系,只是周先生再不出手,你这铁胆庄可要被人一把火给烧掉了,”说着扭头朝骆冰道:“骆冰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你这是为何?想必你们之间必有误会,还是先说清楚为好,到那时说不拢再动手也不迟。”
骆冰迷迷糊糊的神态恍惚,看到周三以后本以为是来了帮手,但是看到周三跟周仲英的关系好像很好,又想到周三也姓周。以为周三是铁胆庄的人,惨笑一声拔刀向周三砍来,“你这贼和尚,勾结官府跟着老匹夫谋害我大哥,我跟你拼了。”
周三不愿意跟骆冰动手,闪了两步见她不依不饶。微微皱眉道:“得罪了,”说着身子微微闪动,右臂伸开直接抓在骆冰的手臂上,没怎么用力就将骆冰的长刀给夺了下来,然后顺势将骆冰放在身后。
“放开四嫂!”
“贼和尚你敢!”
那边章进徐天宏几人一看周三将骆冰拿住了,顿时炸开了锅,各自提着兵器又杀了过来。在红花会,骆冰虽然只是十一当家,但却是四当家文泰来的妻子。而且骆冰为人处世大方开朗豪爽利落,经常照顾其他人,就像章进一样。红花会除了陈家洛之外,其他人全是江湖莽汉,生活上事情大多需要骆冰这个四嫂照顾,就像是缝缝补补做饭之类事情。
因此红花会众人对骆冰的感情很好,就像是亲嫂子一样亲切,见到骆冰被周三拿住。哪里还能忍得住。
周三见状冷哼一声,“果然是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蠢货。就你们这点脑袋,还想着反清复明?随便一个镖局趟子手都能将你们玩的团团转,”说着甩开双脚,又是一阵旋风般的乱踢,将红花会的五个人砰砰砰的又踢回到墙角去了。
徐天宏是老七,依次是老八杨成协。老九卫春华,老十章进,老十二石双英,这五个人的功夫各有特色,战斗力也都不弱。但是跟高手比起来总归是差了一些,特别是内功方面的修为,几乎很弱,出了章进的硬功还有些看头之外,其他人的实力在周三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所以周三几乎就是一脚一个的将五个人踢回墙角,只是依然没下重手。周三看不惯红花会的新舵主陈家洛,但对这些江湖汉子们还是很有好感的,一个个也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哪怕各有缺点,可是那种有恩必酬,有仇必报的作风,正合周三的胃口。
只是这个时候周三这高人的架子要摆起来,因此对这些人也没什么好态度,哼了一声道:“红花会的当家的就只有这点本事?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我看你们这些蠢材们,就是一百年也反不了。”
“这可未必,”这时有人在门外说道:“鞑子无道,民心流离,我们只要召集汉众,广结豪杰,上下一心,必能成功的将鞑子驱逐出关外,再说了十年不成就二十年,二十年不成就五十年,我们不成就下一代,总有一天要着大汉江山重归汉人手里。”
是陈家洛?周三心里暗暗冷笑,这陈家洛才是真正的腐儒一个,真正的能够治国安邦的本事一点没有,也没有跟人勾心斗角的能耐,只会堂而皇之的夸夸其谈,听上去很有鼓动力,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完全经不起推敲,甚至几乎没有理论依据,完全是个人的凭空臆想而已。
但偏偏这些江湖莽汉们听着这些就热血,徐天宏章进等人立刻对门外那人行礼道:“见过总舵主。”
这是陈家洛走了进来,细细看去,这人倒是长的俊俏,穿着一袭白色丝质长衫,腰间系着玉佩,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脸白如玉,头发梳的油亮。粗看上去,还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可惜周三对陈家洛的底细了如指掌,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周三哼了一声,“空有一身肝胆,可惜却没有一副好脑子,别说驱逐鞑子了,能不能守住这一份家业都还两说呢。”这话就是赤果果的讽刺陈家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和尚,你是什么人?可是特意跟我红花会作对的吗?”陈家洛又不傻,自然听出了周三话里讽刺之意,立刻沉声责问道。
周三不屑的哼了一声,“红花会很了不起吗?跟你们作对又能如何?就是看不起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仗势欺人的无耻样儿。”
“这位朋友,我们红花会如何不分青红皂白仗势欺人了?如果你不把话说明白,我们红花会十万兄弟一定会向你讨个公道,”陈家洛脸色阴沉的合上扇子,怒意隐发。他本来就心急文泰来,一进门又被周三连续讽刺,再好的涵养也受不了这个啊,都是江湖中人,混的就是个面子,周三这样不给他面子,这让他这个刚刚上任的总舵主如何在这些当家的面前如何站住脚跟。
因此陈家洛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目光炯炯的盯着周三,看你周三如何回答,如果周三不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他一定会让周三好好吃一顿苦头。陈家洛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富家子弟,但实际上却也是标准的老江湖,手段狠辣起来一点不弱于其他人。
周三却轻笑一声,“怎么,这个时候就不管你们的文四当家了?只顾着红花会的面子?是红花会的面子重要还是文四当家的性命重要?”
周三这话就有些诛心了,但他说的也没错,如果陈家洛继续纠缠红花会面子的事情,那就是将文泰来的安危放在后面了;可要是立刻追问文泰来的安危,那样却又是放弃了红花会的面子问题,这对陈家洛来说,确实是一个难题。
不过陈家洛也确实是有心机,哼了一声,“你不要胡搅蛮缠,我们今日上门就是为文四哥而来,我们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却不像你们一样胡搅蛮缠,暗使诡计,出卖绿林好友。”
周三听到这里,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冷笑一声,“陈家洛,你们红花会诸位当家的一口咬定铁胆庄出卖你们文四当家的,可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周先生在这西北武林中赫赫有名,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而要是真那么做了,岂能让你们的人逃走报信?”
陈家洛闻言愣了一愣,想想也是,如果铁胆庄的人真的勾结官府,以张召重等人加上周家庄那么多人围捕,余鱼同和骆冰两人怎么可能逃出来?可是这个时候陈家洛被周三挑衅的有些发毛,不愿意在其他兄弟面前丢脸,因此沉声道:“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怎么样?如果你们说没有出卖文四哥,那请将文四哥交出来,那样我们红花会众兄弟给你们磕头赔罪。”
周三冷笑一声,“文四当家的被抓是被抓了,但却也怪罪不到周先生身上,事实上如果不是庄里上下救援,骆冰姑娘还是那位金笛秀才一个都逃不走。”
“胡说,明明是他叫我们躲在地窖之中,如此隐秘的所在,若不是你们得了鹰爪孙的好处,说了出来,他们怎会知道?”这是骆冰在一旁激动的哭道,一边哭一边指着一旁的孟建雄。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建雄身上,期待孟建雄给出一个答案。
可是孟建雄怎么肯在这个时候说是庄主的儿子说出了文泰来等人的藏身之所,因此只是低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只有一只胳膊的无尘道长开口了,“据说当时周老庄主不在庄里,可有当时的主事人出来说说?如果真是误会,把事情说明白,咱们各走各的路,否则——”否则如何,自然很明白,红花会有恩必酬,有仇必报,出卖文泰来,那抄家灭门是不在话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