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考虑了一下,问:“不知道这位曾主任有什么爱好?”
肖主任微闭着眼睛想了想,说:“曾芸这个人不‘抽’烟,能喝点酒,量一般,她丈夫在市人行工作,孩子也在市里上学,爱好嘛,说不上来,好像‘挺’喜欢旅游,逢年过节经常和家人一起出去。”
杨昆微觉诧异,问:“这位曾主任是‘女’的?”
肖主任点点头,“城信系统里有名的‘女’强人,年轻,有能力也有魄力,在城信社有点屈才,要是在四大行里‘混’,成就说不定比现在高。”
杨昆站起来和肖主任握手告别,说:“那就请肖主任费心,帮忙安排一下,不会让您白忙活的。”
肖主任笑呵呵地握着他的手,说:“我帮你不是图好处,主要是看你这个人有闯劲,会来事,以后肯定能做一番事业,我这也叫长线投资。”
杨昆有点腼腆地笑了笑,说:“借您吉言。”
周日下午5点,杨昆如约来到肖主任的家,简单寒暄几句后,肖主任给曾芸打电话确认了一下,亲自驾驶一辆喷涂着农信社字样的大宇轿车,带他去定好的饭店和曾芸见面。
在雅间里‘抽’着烟,喝着茶,等了约20分钟,一位三十五、六岁的职业装‘女’士推开‘门’进了雅间,杨昆和肖主任同时站起来迎接。
曾芸留着‘精’明干练的短发,‘乳’白‘色’大翻领衬衣外面罩一件浅灰‘色’‘女’式小西装,配着同‘色’系的一步裙,典型的都市白领‘女’‘性’打扮。
她向肖主任道歉,说临时有事,给单位职工开了个小会,肖主任笑说不介意,还半开玩笑地表示迟到是美‘女’的专利,然后把杨昆介绍给对方,说是他本家亲戚,今天的东主。
杨昆态度谦逊地和曾芸打过招呼,便把谈话的主动权‘交’给肖主任,自己出‘门’喊服务员上菜。
看到服务员端上来2瓶本市产的白酒,曾芸说了句话:“明天上午有个会,今天不能多喝。”
肖主任笑呵呵地说:“不攀、不劝,点到为止。”
他主动端起酒杯,和曾芸连碰了三杯,又和杨昆碰了一杯,杨昆敬对方年长,自己又多喝了两杯,酒席正式开始。
杨昆很快就明白了肖主任说的“量一般”是什么意思。
曾芸不愧职场‘女’强人的称号,喝起酒来也是干净利落,酒到杯干,并不因自己‘女’‘性’的身份要求减量,不到半个小时,一瓶46度的白酒已经见了底。
第二瓶酒启开之后,大家喝酒的速度稍缓,肖主任是调节气氛的老手,打开话匣子,谈些系统内部的趣闻,曾芸也是酒场常客,应对得当,举止大方,并未因杨昆这个陌生人在场而稍显拘谨。
杨昆很有眼力地从旁服务,端茶倒酒,从不主动‘插’话,只有在肖主任提及或曾芸偶尔问到时才言简意骸地答上一两句,态度谦虚而不谦卑,肖主任很满意他的表现,杨昆借机改口称他为肖叔叔,于不经意间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宴席一直进行到尾声,肖主任始终没提起请客的缘由,曾芸也没问。
直到服务员送了主食进来,曾芸端起比茶盅大不了多少的汤碗,右手拿了白瓷汤匙,姿势优雅地品尝着三鲜豆腐汤时,肖主任才顺口提起了贷款的事。
曾芸今天喝了不低于7两白酒,白净的脸颊上泛着明显的红晕,她‘抽’了张纸巾,拭去鼻翼上细密的汗珠,敛着眸子瞅了杨昆一眼,说:“不太好办,明天你拿材料到行里找我,到时候再谈。”
杨昆先一步到楼下结账,在楼梯口等着肖、曾二人下来,曾芸走在前面,下最后一级台阶时,脚底滑了一下,杨昆及时伸手托住她的胳膊,等她站稳之后便即放开了手。
曾芸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矜持地说了声“谢谢”。
肖主任喝了一斤多酒,脚底有些发虚,还执意要开车送曾芸回去,杨昆冷眼旁观,见她有些犹豫,知道她怕肖主任酒后开车控制不好车速,主动提出:“肖叔叔,我来开吧。”
从肖主任手中接过车钥匙,杨昆将他搀上副驾驶,曾芸自行拉‘门’上了后座。
送曾芸回城信社家属楼的路上,杨昆偶尔向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见曾芸眼神清澈透亮,知道她还保留了酒量。
将车在楼下停好,杨昆抢先一步帮曾芸拉开车‘门’,礼貌地将她送到楼‘门’口,曾芸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说:“最近政策上有压力,不一定能办成,你要有心理准备。”
杨昆坦然笑道:“不管办不办得成,能认识曾主任,就是最大的荣幸。”
曾芸浅笑点头,转身进了楼道。
杨昆回到车里,没急着发动车子,看到三楼东侧房间里的灯亮了,才一打方向盘,驶出城信社大‘门’。
路上买了两条烟,杨昆直接将车开到了肖主任家‘门’口,将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搀进客厅,把香烟和刚才那顿饭的发票放到茶几上,悄无声息地离开。
周一上午,在城信社的主任办公室里,杨昆再次见到了曾芸。
她今天穿了件米黄‘色’的中袖衬衣,敞着最上面两颗钮扣,颈上戴着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将锁骨的轮廓衬托得‘精’致而‘性’感。
趁着曾芸认真翻阅资料的功夫,杨昆仔细而隐秘地观察着她的相貌,她不属于那种偏妩媚的‘女’人,五官的轮廓不够柔和,颧骨略高,嘴‘唇’偏薄,从侧面看上去,面部的线条略显硬朗,配合她那干练的发型和看文件时戴上的黑框眼镜,却有种儒雅、知‘性’的美。
杨昆注意到,在她的办公桌上,摆着好几幅相框,有一张相片的侧面朝着他,是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约八、九岁左右,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两只信丫浸在水里,面朝镜头扮着鬼脸,相片拍摄的质量很高,看得出取景、采光都‘挺’专业。
几分钟后,曾芸摘下眼镜,用手指轻轻捏着鼻翼上方,对杨昆说:“不好办,游戏机这种娱乐型产品不是房产,也不同于机械设备,价值评估有难度不说,以前也没开过类似的先例。”
杨昆知道她还有下文,没急着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曾芸似乎对他的沉稳表现感到一丝讶异,抿着薄薄的‘唇’线思索了一会,补充道:“材料先放我这里,我和负责信贷部的同事研究一下,再向上面打个申请试试。”
杨昆从她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说:“那就麻烦曾主任了,我先告辞。”
曾芸问他:“你有没有呼机或别的联系方式。”
杨昆摇头,说:“以前觉得用处不大,我回头就去邮局办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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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芸摆摆手,“那倒不必,这件事不会太快出结论,你要有耐心。”
杨昆问大概需要多久,曾芸想了想,说:“快则三、五天,慢则一周,就算结论是正面的,办手续也需要一段时间。”
杨昆笑了笑,说:“那我就等到下周再来拜访曾主任,还请您多费心,这笔贷款对我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不管能不能批得下来,都不胜感‘激’。”
说雪中送炭无疑夸张了些,锦上添‘花’还差不多,同样的一件事,换种说法,就能使听者觉得自己更受重视。
可惜的是,自始至终,曾芸都是一付公事公办的口‘吻’,并没有暗示什么。
从城信社出来,杨昆打了个僻静的地方,仔细从曾芸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和行为习惯等各方面来分析这个‘女’人,试图找到她的爱好。
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
找到她的爱好,才能投其所好,贷款的事才会水到渠成。
至于她口中的原则、规定、难处,那都不是事。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临时起意的话,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就有点志在必得的意思了。
反复思考之后,杨昆有了个大概的想法。
他找到何平,把前天取出来的钱‘交’给他,特别嘱托他从林老板店里挑一台档次高点的进口相机,德国产的最好,实在没有的话,日本产的也凑合,价格贵些无所谓,一定要高端大气上档次。
虽然有些不明觉厉,何平还是无条件地答应了下来。
跟何平分开后,想起他上次捎回来的cd,杨昆还是不放心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