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祝回拉着陆文绮往回走,不由的好奇,说:“美女,回来,怎么还带着一堆竹编啊!”
陆文绮抬胳膊,胳膊肘抵住车门框,无可奈何,说:“穆晨光送给我的呗,对了——”话茬不由的一转,神情透出急切,说:“他还想搞一个‘三位一体’给赵议施压呢!”
“施压?三位一体?”祝回不由的一怔,说:“什么啊?”
陆文绮说:“纺织工坊、纺织加工点、毛纺厂呗——”
祝回想了一下,说:“要说,阵势还真是够大的!”
“是啊,而且哦,他还拉上我一起做——”
到家,陆文绮拿出一个竹器,反手,递给祝回,祝回接过,看了一眼,说:“怎么,还是用过的?”
陆文绮一怔,心不由的发慌,可是,一转身,神色却又一变,透出淡定,忙说:“是啊,路过一家店,看到,挂着的,挺喜欢,顺便,就管店主要来了。”
“是吗——”祝回托住竹器把玩,说;“难怪留下痕迹呢,不过,毕竟,不太好,以后,遇到做竹器的,还是得让他们补一补!”
“补什么啊!”陆文绮随手要过竹器,说:“磨损,才显露出经过岁月吧,再说,这也浸透着店主一家情感吧,人家给我,我带回来,给抹去了,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
祝回没多想,说:“说不定,还是人家家传的,要说,还真是应该留下,不把痕迹抹去呢!”
随手,把竹器放在一边,陆文绮总是吁了一口气,可又恼恨——穆晨光干嘛把这给她塞进拉杆箱,难不成,是有意害她,让祝回察觉到,她陪他,还给他炒菜做饭吗?
拿出一个盒子,陆文绮没再转手递给祝回,径直随手一扔,落到一边,不过,还是引得祝回拿起,说:“这不错,放到厨房,存放干货,正合适!”
“是啊——”陆文绮干笑一下,可是,却又恨不得,一把抢过盒子,给烧掉,可却不料,祝回竟然来了兴致,托住盒子,一翻,说:“要说,变得还真是用心呢!”
“是啊——”陆文绮无可奈何,呼应,说:“自己家用的嘛,自然用心喽——”
“用久了,是不是还会泛出油光呢?”
“油光?久了?”陆文绮头轰鸣一响。“祝回,你怎么还想到这啊!”
“啊?”祝回一愣,说:“我怎么不能想到这,再说,我家以前也有一个,放在炉灶旁边,烟熏火燎的,年月久了,表面就是泛起一片油光嘛——”
“好吧——”陆文绮无可奈何,说:“既然,你说,就留下吧,放在灶台旁边,看看,多久,能够泛出一片油光来!”可是,想的却是,反正灶台旁边,不信,不出意外,把这盒子给引燃,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穆晨光给她偷偷塞进拉杆箱的盒子却远不止一个,拿出放在一边,祝回一笑,说:“干嘛啊,你还贩运啊?”
陆文绮尴尬,恼恨,可又一笑,把尴尬、恼恨掩住,说:“是啊,在当地买,100块钱一个,带回来,怎么也能卖200吧,这差价不赚,实在太让人难受!”
“是啊!是啊!”祝回不由的感慨,说:“有差价不赚,不就等于遭受损失吗?赚,一定要赚,而且,以后,你去,还得多带几个回来——”掰着手指,算了一下,说:“怎么也够给我benz加满一箱油的吧!”
陆文绮气愤,要说,祝回还真是没心没肺的,可又庆幸,至少现在,跟她,祝回还真是没心没肺的。
连同挡雨的竹盖子、榨油的竹瓶子,以及竹篓、竹篮子,陆文绮支使着祝回搬进储藏室,祝回不由的打趣,说:“美女,这一单子,没少让人挣钱吧!”
陆文绮想了一下,说:“还真是的,没少让人挣钱呢!”可是,却又不由的吁了一口气。“,生态环境脆弱,生存都不易,让人多赚一点点又有什么的!”
“是啊——”祝回随手,又拿过一个竹篓子,说:“真结实,还是双面编的,看得出,他们都是实在人!”
回到卧室,陆文绮脱掉衬衫,随手一扔,可却不料祝回,紧跟着拿起,凑近鼻子一嗅,说:“香茅?”
陆文绮一怔,脸不由的泛起一抹羞红,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说:“是啊——”
“是熏的,还是染的?”
陆文绮顾不得多想,脱口而出,说:“熏的——”
“是吗——”祝回一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熏的啊!以后,也给我熏熏——”
陆文绮汗——是熏、是染,她虽然说不清,可是,无论熏、染,却又定然不是出自她之手,而是出自穆晨光之手的,给祝回熏,她又怎么可能会,不过,她又毕竟不是省油灯,说:“,虫子多,回到省城,难道,虫子,也多,又何必要费事?”
祝回想了一下,说:“倒也是——”可是,神情却又终究透出恋恋不舍的,陆文绮连忙的一笑,撒娇,说:“要不给你买茅草香丸,不也差不多,对吧!”
“是啊——”祝回没多想,说:“怡人就够了,又何必非要驱虫呢?”
走出浴室,伽南在林,龙涎在水,陆文绮想了一下,还是拿过“伽南”点燃,说:“说说吧,穆晨光出招,咱们又该怎么办?”
祝回瘫坐着,着实疲惫,不过,还是提起精神,说:“总之,不能让他太遂心!”
接过围巾,韩颖倒是着实喜欢,一拉陆文绮,顺势坐下,说:“美女,一趟出差,怎么样?累着没有啊!”可是,却又话里有话,神情透露出:“你跟着穆晨光,都干什么了?”
陆文绮一笑,正中下怀,说:“韩颖姐,知道吗,穆晨光聘我给他厂子当总经理呢!”
“什么?”韩颖一怔。“给他厂子?”
“是的——”陆文绮一点头。
韩颖连忙的追问,说:“什么厂子啊?”
“毛纺的呗,对了——”陆文绮抬手一指,说:“连带着,还有加工点,和纺织工坊,而且,围巾,还是出自纺织工坊之手,生产的呢?”
“啊?”韩颖一惊,不由的恶心,转眼一瞥,目光扫向围巾,真恨不得立刻扔进垃圾桶,不过,围巾却又毕竟是由陆文绮送给她的,强忍一下,还是一笑,说:“是吗,还真是漂亮呢!”
“是啊——”陆文绮趁势进击,说:“要是,做大做强,说不定,还真是让他财源广进呢!”
“而且——”韩颖心不由的一沉。“让他把这做大做强,影响力提高,恐怕,也不是谁都可以拦
住的吧!”
陆文绮一怔——韩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或者,把这戳破呢,难道,是试探她,站在谁一边,想了一下,说:“是啊,影响力嘛,一呼百应,还真不是盖的呢!”
“文绮——”韩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我跟延企毕竟是绑定在一起的,你们跟赵议又是来带着的——”不言自明,陆文绮一笑,说:“是啊,穆晨光起来了,延企总罩不住他,大家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
“所以嘛——”韩颖随手一比,说:“我看还是趁它羽翼还未丰满,把它切掉吧!”
“切掉?”陆文绮“扑哧”一笑,不由的联想到“阉割”,可是,想了一下,又不由的,说:“韩颖姐,你用词还真是准确呢!”
韩颖一笑,会意,说:“势嘛,截断了,也就自然没办法成了呗!”
“可是,怎么给他去势呢?”
韩颖狠辣,想了一下,说:“美女,她不是让你给他厂子当总经理吗?”
“可是——”陆文绮自然不会给韩颖当枪使,说:“就事论事,我总不好吃着人家、喝着人家,还坑害人家吧!”
韩颖侧身,品味一下,说:“好一个‘就事论事’,也就是说‘不就事,也就可以论事’了呗!”
陆文绮没说话,不过,神情却透出:“当然!”
韩颖一笑,说:“文绮啊,既然,中心开花,你不方便,你看,怎么给他来一个铁臂合围呢?”
陆文绮早已算计好,说:“要不,让赵议做一个《可行性研究》呈交给董事长?”
一语道破,韩颖点了一下头,说:“要说,我还真是打算看看,是他总经理强,还是我家张延企强,再说,赵议负责招商,也该让他从源头介入吧!”
进门,赵议还带着许多搬用工,韩颖一愣,说:“你这是干什么?”
赵议背着手,一笑,说:“‘秋访延寿客,负手扣东篱’,还算贴切吧。”
韩颖一“呸”。“什么啊,大夏天的,再说,我家门怎么变成‘东篱’了?”
赵议撇嘴,不由的苦涩脸,说:“意境,意境嘛——”进门,迎头撞见陆文绮,陆文绮抢先开口,说:“都说,‘晋陶渊明独爱菊’,我看,这话可是要改一下子喽!”
赵议一愣,忙说:“要说,跟陶渊明并立,我还真是不敢,可是,话又说回来,‘独’嘛,尽显花中隐士不与他人为侣,凌霜盛开,这傲骨,我倒是愿意沾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