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玉萍姐是因为黄司机的违章行驶才受伤的,但热依罕与奥楚尼可夫并没有逃脱责任,这也算是一种风范了。热依罕呢,也不愧是我曾经的女人。想来,她所嫁的这俄罗斯男子,应该与她父亲的商业伙伴有关,也算是很有素质的。
因为我的到来,我又是玉萍姐的朋友,交警处理起这样的事情来,还是很得心应手。怎么说呢,双方都是文明人,所以不存在什么大呼小叫、喊打喊杀,更不存在什么狠敲竹竿之类的事情。甚至,我很想让热依罕夫妻俩先带着他们的小女儿离开,玉萍姐的一切费用我来承担。毕竟,热依罕当年的狗头金改变了我的人生,我应该感恩的,而我现在又不是没有钱。
但事实上,为了热依罕家庭的和睦团结,我绝对不能这么做。但我还是想通过别的途径来感谢一下热依罕,或者说和她单独见上一面,聊一聊。哪怕我们什么也不做,只是聊一聊。
一番见面之后,奥楚尼可夫提出了他的观点,我也提出我的意见——在玉萍姐还没有脱离危险之前,先暂时不做赔偿方面的协商;并且,我说我相信他们夫妇的品德和道德水准,明白他们不是逃避之类的人,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交警作证,我们双方签订了一个临时的协议,奥楚尼可夫还说会将协议的一份送到俄罗斯驻chd领事馆存档,有领事馆的介入,这无形当中对于后续的赔偿商议还是有很大的保障的。这一点上,我更佩服热依罕丈夫的为人了。
不过,因为涉及到国际事务吧,或者说情节有可原之处,交警暂时对黄司机作了扣驾照、扣12分的处罚,这也算是轻的了。至少,黄司机不会承担医疗等补偿事宜。
事情在不到一个小时内就谈妥了,我与热依罕夫妇握手告别,还抱了抱他们可爱的小女儿,吻了吻这个小公主般的孩子,因为她确实很逗人喜爱,夫妇俩自然是没有反对。
随后,我便去了重症监护室,虽然心里还想着热依罕,但也必须关心玉萍姐的情况。我自然见不到玉萍姐,但可以向她的主刀大夫以及护理人员了解一下情况。当然,情况比较严重,因为颅骨内於血太多,手术都做了差不多七个小呢!只不过,主刀大夫很有信心地说:48小时的危险期能度过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了解到这样的情况之后,我心头稍稍安定了一些。医生还问我要通过摄像头看看玉萍姐的情况么,我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没办法,我特么有时候也是个完美主义者,真不忍看到玉萍姐现在重伤躺着的模样,开颅手术还得将她一头美丽的秀发全剃掉的啊,想想都让人心疼。
我下楼去,坐进车里,抽了几支烟,用平板看了阵子新闻,接到了跃文的来电。
跃文的飞机已平安降落,他正坐出租车往医院赶来,还是关心母亲的情况。当得知我说的情况后,还是放心了不少。
我在电话里也对跃文说了,让他先不必到医院,因为也见不着他妈妈,顶多是看视频,但视频必须会让人很难过的,所以我让他到医院旁边不远的一家咖啡厅就行了。
电话打完,我便开车前往那家咖啡厅。跃文也听我的话,四十分钟后便到了咖啡厅和我见面了。
呵呵,说实话,一直和跃文都是电话联系着,并没有见到他本人。这差不多是半年之后,我再见到这个当初被我叫做“傻逼”的大学生时,我还是眼前有一种生亮的感觉。
明显的,跃文结实了,清秀的脸庞稍稍有些黑,但整个人变得有些男人味儿,有了英俊的感觉。看着他的变化,我还是很开心的,夸了他一番。
跃文面对我,还是有些腼腆,但也算是放得开。因为他也知道我这个年轻的叔叔大不了他多少岁,但现在成就斐然,又平易近人。
我们俩坐下来,各自点了饮料喝着,聊起了天。大体上,还是关心跃文现在的生活和工作,他也一一道来,情况让我也很欣慰。因为跃文现在有独立带团的能力了,而且收入还不错。有时候钱不能代表一切,但也算是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之一吧!
摆谈之中,我便扯到了他母亲的身上,因为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我,从来没有机会解开。和跃文联系的时候,电话里也不好说这些,现在单独见面,我倒觉得可以一解心中好奇了。当时,我就问道跃文——为什么他的爷爷对他妈妈是排斥的,甚至叫他母亲“烂货”。
面对我的问题,跃文还是怔然,然后脸上有点悲戚之色,但还是开口对我讲起了事情的原委。原来……
跃文的爷爷并不是他亲生的爷爷,跃文当然也不是他死去的父亲韩某的骨肉。跃文的亲生父亲杜某倒是一表人才,和玉萍姐是高中同学。
可惜的是,高三毕业后,杜某和跃文死去的父亲发生过冲突,失手捅了韩某个轻伤,还捅死了韩某的一个朋友。因为算是不学无术的韩某也追求玉萍姐,这就是矛盾。结果是杜某被判了死刑,缓期一年执行。
但那时玉萍姐怀上了跃文,刚刚一个月。她家里穷,甚至家人逼她打掉跃文。面对这种情况,她还是嫁给了家境不错的韩某。因为那时韩某的父亲是教师,母亲还是副乡长,家里条件相当好,倒也是因为这个,才养成了韩某的不学无术。
嫁给韩某之后,玉萍姐还常去探监杜某,引得韩家人很不满。但因为韩某确实喜欢玉萍姐,所以也就算了。甚至,连玉萍姐肚子里的孩子,韩某心知肚名,却是包得住。
不过,杜某依然还是被执行了死刑。跃文出生之后,没几年,韩家人就发觉他长得太不像韩某,而像被枪毙了的杜某。于是,跃文的爷爷和奶奶便以“烂货”相称玉萍姐,一叫就是十来年了。但韩家也就一个儿子,而韩某又意外死亡,所以韩家还是当跃文是孙子来养,只是对他不是那么很好。对于这一点,跃文心里是不平衡的。
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从跃文嘴里说出来,我也不得不信。而玉萍姐生完跃文之后,才去上了大学,学的财会专业,以至于现在能应聘到龙氏集团做财务副总监。
在我看来,玉萍姐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些年来,她只是个白领,带着孩子过着平凡而普通的生活。而且,她还用自己的工资,还清了当时杜某应该赔偿死者家属的30万块。因为杜某家里也穷得叮当响啊!
当时我就对跃文说:“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都不能太记怀这些东西。不管怎么说吧,你爷爷也老了,奶奶也去世好几年了,现在你长大了,也算懂事了,你妈妈会平安,以后工作也会不错,咱们都丢开所有的伤悲,努力往前走就行了。”
跃文点了点头,喝了口咖啡,说:“胡叔,我知道。妈妈常说起你,说你是我的榜样呢,我得向你学习。”
听到这话,我心头还是很舒服,毕竟玉萍姐还是常把我挂在嘴边的。只是想想她的现在,我不免心头又有些难过,笑了笑,说:“跃文,人和人的历程、发展都不尽相同的,你不能一味相信榜样的力量,你要相信自己的力量,充满自信,走正道,走适合自己的路,这就对了。哪怕是以后发不起大财,但能平安、健康地活着,这就挺好了。说起来,胡叔也是对不起你妈妈,要不是我喝醉了,她连夜帮我买解酒药,也不至于这场事故,真是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最后的话出来,我还以为跃文的反应会很大,至少会恨我一下下。可哪知道跃文点了点头,摇头笑了笑,说:“胡叔,不必说抱歉。妈妈挺喜欢你的,我能感觉得出来。她能这样做,也许就是爱吧!”
我听得怔然,看着跃文那平静的表情,都不知道如何作答了。可跃文接着说:“胡叔,你是个优秀的男人,没有女人喜欢是不可能的,包括香萍阿姨,她也是很优秀的女人,才配得上你。我亲生父亲被枪毙后,养父
意外死亡后,妈妈现也没谈对象,她能喜欢你,我觉得真是个天大的奇迹。不过,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很大,她也觉得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所以,胡叔,还是希望你能明白到这一点,毕竟你还没有孩子。”
窝内个去,这一番话不像是跃文这样的青年人说出来的,反倒是像一个长者对后辈说起婚嫁注意事项呢!我呵呵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跃文的话,因为已到了饭点,便说:“跃文,先不提这方面了。只要你妈妈能康复,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来,差不多十二点了,咱们点餐。”
跃文自然也没有反对我的话,便和我点了咖啡厅的简餐,两个人坐在那里吃起来。
饭后,跃文说想回学校去一趟,我便开车送了他回去,然后再开车回酒店。我也给跃文说了,如果学校宿舍住不惯,可以到我酒店房间里休息,反正总统套房里有一大一小两间房的。他倒是说不必了,宿舍床铺收拾一下还是能住的。他的变化,依然让我很欣慰。
当然,跃文急急地从yn省赶回来,自然要等他妈妈的事情得到解决之后才会再次到旅行社带团上班的。
第二天,玉萍姐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但这很正常,我并不担心。半下午的时候,我在酒店的健身房里正练着,居然接到了热依罕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