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我们首先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如过往这些天一样感知然后凝练天地间的上天神辉然后以敬畏心意请求神辉在光芒之外散播它的热与威能”
那团洁白的光焰从老人指间飘落落在先前被张楚楚自膝头拂落的冬叶“嗤”的一声轻响冬叶的残尝痕迹和叶片本身瞬间消失无终连一丝青烟都沒有
张楚楚着这幅画面低头静静思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來学着老人先前的模样伸出自己的食指圆融可爱的光焰生于指尖光焰中蕴着恐怖的高温
老人着她指尖那团光焰虽这些天已经从这个女徒处感受到了太多震撼苍老的眼眸里依然难以抑止地涌现出惊叹和喜悦满足的神情
一眼便能凝结上天神辉再一眼便能运用上天神辉
老人被赞为继千年前那位传奇人物之后最出色的总经理是世间距离上天最近的那个人然而他很清楚自己做不到这样千年之前那人也做不到
张楚楚着自己指头的那团光焰脸流露出犹豫的神色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她望向别墅内的厨房想着煤气和水壶想想先前准备烧水來着柳叶眼骤然一亮轻轻一弹便把指尖的光焰弹进了炉盘上
那团圆融的光焰飘进炉盘上只听着“嗤”的一声轻响炉盘竟然沒有开启便被点燃开始熊熊燃烧不过片刻功夫水壶里便冒出了丝丝缕缕的蒸气
飘进炉盘里的光焰沒有把炉盘烧焦张楚楚凝结的神辉无论在精纯度和威力离真正的神道强者还有难以逾越的差距然而她的脸沒有丝毫挫败情绪反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想着沒有浪费煤气也沒有浪费指尖的烈火真好
然后她道:“师父水已经热了可以洗碗了”
老人站起身來有些笨拙地卷起厚厚的棉袖向厨房方向走去心想幸亏今天吃的是清汤鱼丸面而不是鸡汤面碗应该沒有沾太多油应该会比较好洗
别墅里不养闲人除了秦杰
张楚楚收容老人在此生活甚至被他用尽手段说服开始修行神术真诚称他为师父但她想着相遇之前老人那副窝囊模样便安排了很多家务事给他以免他变成提着茶壶逛大街晒太阳剔牙有事装可怜无事骂儿媳的那种惫赖老者
老人最开始的时候很不适应
自从数十年前离家后他便再也沒有做过洗碗抹桌子之类的杂事无论是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还是被囚禁在地下室里都有无数人侍奉他的生活身为云端之上的总经理双手哪里沾过阳春水
然而现在他必须学会这些事情因为这是张楚楚的要求……
他是张楚楚的师父他也认为传人应该学会尊师重道但他更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听这个小姑娘的话那么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不再是她的师父而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于是这位数百年來最优秀的总经理在傲然叛离神话集团、一手破除董事长亲自布置的樊笼阵后却在张楚楚面前落入了生活的樊笼
如果让世间的修真者知晓老人如今的遭遇知晓他在沈州市一家别墅之中洗衣做饭扫尘佝腰做着杂役只怕会悲愤地昏死过去
再如何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旦做的次数多了便会习惯直至麻木甚至开始乐在其中总经理似乎也逃不出这等天理循环老人卷着棉袖站在灶台边手中拿着水舀子认真专注洗着碗因为动作愈发熟练而且看样子今天不会摔坏碗下意识里高兴起來苍老雍容的脸颊上流露出孩子般的得意神情
做完张楚楚安排的家务活老人走到二楼进了一个房间从衣橱里抱出被褥铺好关掉灯躺了上去准备睡觉
冬夜的星光洒在枫林别墅间通过窗口透进來了些老人看着地上如霜般的星光压紧漏风的被角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他很满意自己离开神话集团的决定很满意自己來沈州市的决定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于是他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神话集团为什么要來沈州市甚至很少想起那抹黑色的影子或许是他下意识里想把这段日子延伸的更长一些
能够找到传人是一件幸福的事能找到像张楚楚这样一个神道传人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老人相信千年以來绝对沒有出现过这种人物此后千年大概也不会再出现张楚楚一定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并且将会比自己走的更远并且终将看到他曾经痴醉瞥过一眼的那方神妙世界
老人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已经不远然而在死前已经能看到死后的将來并且是明媚的令他喜悦赞叹的将來怎能不喜乐
另一个房间里的张楚楚也准备睡了用一盆热水放在地上开始烫脚白莲花般光滑细嫩的小脚丫子轻轻踢着水就像小鸭子在池塘边戏水一般
一个独自居住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收留一个來路不明的老人而且那老人事先还贼兮兮在别墅外窥视多日这事看上去怎么都有些不妥但张楚楚就这样做了
这并不代表张楚楚是一个善良易骗她或许善良但跟随秦杰在这尘世间打滚多年哪里会不知道人心险恶
当初之所以会收留老人是因为她看到了老人指腹间渗出的那抹圣洁光辉然后确认学会神术后可以帮秦杰打架
这个理由很重要……
过去十几年來都是秦杰为了她打架杀人她只能瑟瑟躲在后面偶尔喊那么几声而她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变成大姑娘了应该可以多做一些事情比如在必要的时候帮秦杰打架帮秦杰杀人
相处久了张楚楚甚至和老人之间生出一种家人般的亲近感觉因为她能感觉谁对自己真正的好她发现老人对自己只比秦杰对自己的好差那么一点点
“也不知道杰哥哥现在在做什么草原那边很冷吧”
张楚楚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小手撑在微凉的炕上想像着秦杰在草原上的生活这是她和秦杰分离时间最长的一次怎样也习惯不了
因为秦杰不在家她为了省钱连取暖费都沒有交
从柜子里取出秦杰留下來的那些符她小心地粘在贴身内衣外面
按道理讲除了秦杰别人无法激发出这些失败火符里的热意他明显忘了这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开始修行神术的原因她的小身子渐渐暖和起來
这一年的冬天要比以往來的更早也更寒冷一些张楚楚把小手举到嘴边轻轻呵了两口热气
看着弥散在眼睫毛里的水雾她想到一些事情怔了怔后从衣柜里抱出秦杰用的被褥开门走进老人的房间轻轻盖在了老人的身上
温暖的被窝是起床最阴险的敌人所以第二天老人醒來时已经晚了他看着铺外大亮的天光想着忘了排队买豆浆油条不由大惊
待匆忙起身准备洗漱时他在床头看到了一张用石头压住的纸条
纸条上是张楚楚青涩却很好看的笔迹
“夜里才想起來有个姐姐喊我去她家里吃饭大概一天都会在那边师父你不用等我吃饭如果起來晚了买不到豆浆油条就去街上小吃部吃吧”
……
钢笔搁在书桌上于雅雯看了看自己写的这副小楷转头问道:“我这幅字写的怎么样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张楚楚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大会看字的好坏只要整洁便觉得都挺好看的”
于雅雯哪里肯信笑着说道:“你家杰哥哥是世间出名的大书家之一你跟着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识字的好坏夜半陪着他写字时那你怎么赞他”
张楚楚睁着明亮的柳叶眼认真说道:“杰哥哥写的字自然是好的不需要想词”
于雅雯品着她话里意思愈发觉得这对小情侣很有意思打趣说道:“你眼里秦杰那家伙做什么都是最好的真不知道你们二人怎么养成的这等相处模样如今他离开沈州也有些日子你可还习惯夜里有沒有想他”
自从秦杰离开沈州市后张楚楚时常与于雅雯见面两人倒真有了几分情意谈话也不怎么讲究身份尊卑只是听着这句话张楚楚大概是有些羞恼竟是难得地耍起小脾气冷着脸转过身不再理她
于雅雯笑了笑她很清楚这种打趣在谈话里偶尔來几次才能拉近二人之间的心理距离小侍女看似羞恼实际上却应该欢喜这种逗趣里隐着的意思才是
只不过张楚楚还小大抵分不清楚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羞恼不安而不在沈州市的秦杰很明显也处于这种懵懂状态之中
张楚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飘雪纤瘦的背影在乱雪背景中构成一幅有些孤单带着某种企盼意味的动人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