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这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替丈夫宣扬一下事母至孝的名声,一面跟林如海将都中有名的菜馆说了个遍,最后还是圈定了两家,都是以江南风味而闻名都中。淘肉文
她着人备了礼物,又跟林如海说:“你得悄悄的去求才好,别大庭广众之下就叫嚷开,那样是个人都知道你想做什么。”
林如海心情极好的用手指挑着她的耳坠子玩,时不时的碰到她耳侧的肌肤,嘴里还笑道:“我哪里就会这么蠢,现代那些明星们的炒作手段,咱们都见识过,也笑话过,现在搬来用,怎么也得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不是。”
贾敏被他弄得痒痒的,偏头侧脸,躲开他的手指,顺手拍了一下,嗔道:“知道你聪明,我不过是白嘱咐一句罢了。”
“嘿嘿。”林如海贴了过来,凑到贾敏耳边,小声道:“已经找好了人,这几天就动手。”说完,见眼前带着金勾子的耳垂小巧可爱,忍不住伸舌过去舔了两口。
贾敏身子一动,侧头嗔了他一眼,悄悄的道:“也不怕划了你的舌头。”
“嘿嘿,我小心着呢。”
贾敏伸手戳了丈夫一指头,娇嗔道:“哼,瞧你那馋猫样儿。”
林如海见她这般,越发顾不得了,直接搂了人,脑袋在她身上蹭啊蹭的,哀怨十足的说:“人家都素了好几天了。”他老婆说这几天是,不许他动手动脚的。
“那也得忍着。”
“嗯嗯嗯。”
贾敏突然想到丈夫刚才的话,在他怀里转身。压低了声音问:“可都安排好了?不会出纰漏吧?”
林如海笑:“当然,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好吧。这种盖人麻袋的事儿,夫妻两个还都是头一次作。不安之余,还有点小兴奋,果然做坏事会让人觉得很刺激么?
几天之后,林如海才寻到醉仙楼主厨的家时,章成在一夜未归之后,被人打了个臭死,扔在一个暗巷中,让拉夜香的人发现了。
一早上,顺天府的差役便来了侯府。见过总管林福,言说林家有一管事,吃酒时得罪了人,遭了暗算,被打成了重伤,如今正在一家医馆里。
林福吓了一跳,忙问那人是谁。他心里大约也有了数,林家管事中吃了酒爱惹事的就那么几个,其中最张扬的就是章成。
那差役道:“说是姓章。叫章成。”
“哦,确是我们府上的,多谢这位差官。”林福连忙给了差役封了银子,叫上几人随差役去抬章成回来。一面又遣人,飞报林夫人知晓。
正院这里,林如海、贾敏并林滟才到了上房。刚刚请过安,就接到了这个消息。林夫人吓了一跳。连忙问:“可伤的重不重?人抬回来了么?”
那小幺儿道:“大管家才派了人去,还没抬回来呢。”
“去告诉林福。先请了大夫在家,等人抬回来好能立刻就看。”林夫人听说章成被人揍,心里也高兴,只是面儿上还得关心一点。再者,林侯来信了,说是月底便能到家,章成便是死,也要死在林侯回来之后。
贾敏和林如海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到了兴奋的光芒。哼,揍得太好了,这种天天混|蛋就该一天打八遍。
“好了,吃饭吧。”林夫人叫人摆饭,不能为了一个下人,他们就连饭都不吃了。再说,等章成抬回来之后,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府里还有得闹呢。
早饭毕,林如海和贾敏都没走,坐在正房里喝茶。等屋里都收拾好了,百合才让在院里等了好一会儿的小幺儿进来,“人已经抬回来了,确是章管事。大夫瞧了,说是打得确实不轻,但是都皮肉伤,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不碍事的。”
林夫人扭脸道:“红蕊,去拿些补身子的药赏给章成。”又对小幺儿说:“你去跟林福说:‘我知道了,让章成好好养伤,着大夫三日复诊一次,不要怕废银子,只管用最好的药。’”
“是。”
“媳妇,这个公帐。”
贾敏还未回话,就听到外间有女人哭号声,悲悲惨惨,哭得人好惨得慌。
林夫人面色微沉,“百合,去看看,章姨娘是这怎么了?”
咦,原来是章姨娘,消息知道的够快的,贾敏手指无意识的转着帕子,心思也是转着,林夫人的正院,消息透出去的也够快的,看来章姨娘在府里能量也不小啊。都已经无宠好些年了,还能有人给她通风报信,难怪林夫人到现在还忌惮着她。
每次看到章姨娘时,贾敏都有种违合感,好像上辈子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新月格格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好吧,是不哭的新月格格,而且不是容貌像,而是那种感觉像。她身量不高,弯眉细目,嘴也不够小巧,鼻头又过于圆润,便是这些不够精致美丽的五官组合到一起,偏偏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如今她穿着素色暗纹的罗衫,白绫裙,眼睛红肿,脸色苍白,鬓发散乱的跪在林夫人面前,整个就是一病美人的形象。
“太太,听说我弟弟被人打成重伤,奴婢想去看看。”她用帕子握着嘴,哭得抽抽噎噎的。
林夫人示意人扶她起来,到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下。林如海几人,早就站起来了,立在一边。贾敏发现林滟脸上满是不为以然的表情,甚至在低头的时候悄悄撇了嘴。
“我知道你心疼自家兄弟,可他如今在前院,不好让你过去。你若是不放心,不如把雪青打发去瞧瞧,实在不行,让她伺候几日也成。”林夫人叹了口气,也擦了擦眼角,语气悲闵,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章姨娘的请求。
“不知是那个杀千刀的,做下这等恶事。我兄弟我知道,虽是好玩些,最是胆小怕事,连高声说话都没几回,更不用说与人起争执。必是有人看他得了老爷重用,心怀嫉妒,才让人下了黑手。”章姨娘一面哭,一边把口齿伶俐的把话说得清清楚楚的,“求太太严查,找出这个黑了心肝的,一定要重罚。”
“姨娘,这办案子是顺天府的事儿,太太如何去查?不过时时打发人问一声,就是了。便是这样,也不能太勤了,要人说出以势压人的话就不好了。”林夫人还未开口,林滟先接了话,她站在贾敏旁边,要笑不笑的开口。
章姨娘的哭声顿了一下,接着便有放声的架式,“可怜我那兄弟就被人白打不成”
一句话未完,林滟就截口道:“姨娘的兄弟也不过是府里下人,你再心疼,也没有一大清晨,为了个奴才跑到太太面前闹的理由。若不是看在姨娘病弱的份上,该叫嬷嬷好好教导一下姨娘的规矩才是。”
章姨娘被林滟说得,哭得越发悲痛,几次欲晕倒,雪青扶着她,眼里带着泪,脸上满是焦急关切,连忙道:“姨娘,您还病着,可不能这么哭,您的身子受不了”
林夫人不得不喝住林滟,“没规矩,姨娘再不济,也是你的长辈,规矩不比你明白,还用你来说嘴。”
林滟不甘心的退了一步,小声道:“我又没说错。”
林夫人沉了脸,“还反了你的,现在就回你院子里去,三天不出门,给我好生反省。”
林滟咬了咬嘴唇,眼圈红了,她不情不愿的就了一声:“是。”赌气一扭身,嘟着嘴,甩手走了。
林夫人跟章姨娘道:“都是我素日太过纵着她了,我代滟儿给你陪个不是,看在她年岁小的份上,别跟她计较。”
章姨娘抽抽答答的道:“奴婢是那个牌位上的人,哪敢让太太陪不是。大姑娘说的对,都是奴婢不懂规矩了。奴婢这就回去,闭门抄经。至于我那兄弟,生死由他吧,谁生他这辈子命不好,托生个奴才呢。”说着,摇摇晃晃的扶着丫头站了起来,悲悲切切的给林夫人行了礼,竟真的退了出去。
贾敏旁观了这一出,愣是没想明白,章姨娘出来闹一这出是为什么?半点好处没得到,还被林滟给刺了一顿,她这是图什么呀?
林夫人被章姨娘闹了这么一场,也不好真的不管章成,每日里请医问药的,还时不时的打发人去顺天府问问,可有作恶之人的消息。
松风院这里,小丫头珠儿正绘声绘色的跟白兰、绿梅、竹青、梅青这些丫头们学着章成的事:“听说被人看到的时候,叫人打得鼻青脸肿,脑袋肿得这大。”小丫头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到把竹青几人给逗笑了,都说,“若是肿在这样,还能活么。”
小丫头嘿嘿一笑,接着学:“反正就是猪头样儿么,衣裳都碎了,躺在地上直哼哼,连大声说话的都不能够了。当时把那人吓坏了,以为要活不成了呢,就连忙报了官。顺天府的差役来了,见他还能说话,就问他是谁家的。他说是咱们府里的,这才被送去了医馆。”小丫头说到这里撇撇嘴,满脸的自傲:“得亏他说是咱们府上的人,要不肯定问出家在哪里,直接往家里一送就完事了,还能寻医馆给他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