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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愿意原谅我,并接受我对您进行一定数额的经济补偿,您的作品很优秀,造成您的损失是我作为编辑的失职和失察,最后,请允许我再说一声对不起。”

    写完这些,小鹿没去理会将要从网络上来临的暴风骤雨,她只是站起身,拉开了遮了几天光的窗帘。

    窗外外面秋高气爽,阳光正足,街边的银杏树开始有变黄的迹象,路上车水马龙。

    秋天可真美。

    卓沐阳是被龚旭派人送回家的。

    送他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戴墨镜,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他开了一辆黑色的奥迪,卓沐阳被安排在了后座上,身上套着崭新的运动服。他不愿意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荒唐得就好像一场噩梦一般,而此刻,他裹着新鲜的皮囊来试图遮掩他人生中从未经历过的羞辱,反观一年前,他在修车店所经历的一切又算是什么?

    就在一个月之前,他还以为自己走向了人生巅峰,即将拥有全世界。

    而此时,却落魄到连街边要饭的都不如,他的父母弟弟,此刻生死未卜,他都不知道自己用尊严换回来的一切值得不值得。

    不过半个小时,车子就停在了他家楼下,他浑身筛糠似的,手上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就连车门都打不开,还是司机下车帮他开的。

    “你走吧,我们少爷说送你到这里,我不会为难你。”男人的声音低沉沉的,没什么感情,卓沐阳点头,眼见着男人驾驶汽车扬长而去。

    他闭眼叹出一口浊气,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自己房间的位置,出乎意料的是竟然亮着灯,家人都平安回来了吗?他突然被自己心中产生的想法吓到了,怎么都没想到,“家人”这个字眼竟然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产生了温度。

    卓沐阳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电梯里走出来,抬起胳膊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一直被他嫌弃的弟弟。

    “哥,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卓沐雨一脸关切的问他道。

    “你们没事儿吧?”卓沐阳往房间里探了探头,并没有看见父母的身影。

    卓沐雨不解的看他,“事儿?什么事儿?爸妈还在医院呢,有人给咱们找了专家,还帮着联系床位办了住院,甚至还交了一部分住院费,哦,对了,那人说自己是龚家的,哥,你什么时候结交到这么好的朋友了?”

    弟弟不经意的几句话,却像定身符似的把卓沐阳定在了门口,他目光愣怔,无法聚焦,很快,眼泪便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根本不受控制似的。他身上最后一点力气被抽空,脑子里绷紧的弦“啪”的一声就这么断了,他如一滩烂泥似的堆坐在地上,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就像古老的复读机一样,只会重复这没什么意义的三个字了。

    第四十五章

    这天有些降温,足有四、五级大的北风把柳树的枝丫吹得不停乱摆,好在正值晌午,阳光很足,愣是把早上的阴冷晒去了几分,多少能带给人一点暖意。可北方的天气就这样,一旦过了九月中旬,气温便开始急转直下,就很难再有抬头的趋势了,偶尔有几天高温还能苟延残喘,可没几天,便又被北风吹得没了脾气。这种天气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穿得多了,太阳烤得人发汗,穿得少了,走到阴处,还容易被冷风吹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张州市公安局位于北山区,院子虽大,可办公楼实在是有些年头了。还是那种一条走廊两侧都是办公室的格局,阴面一侧的就常年见不着太阳,一整天都是阴冷的,在这种环境下办公的警察,早早就开了空调御寒,于是在公安局录了一上午口供的龚旭,也就这样被空调暖风正对着硬生生吹了一上午,吹得他头昏脑涨不说,脸颊还红扑扑的,就像打了一层桃红色的腮红,还是下手重了的那种,他肤色本就不黑,外加两个红扑扑的脸蛋,实在可爱得紧。不过这又红又热的,太让人不舒服,他从那办公室出来,不禁松出一口气来,就用手狠揉了几把,更给这“腮红”加重了几分色彩。

    在后面推轮椅的边泽明看见了,心思动了动,有种冲动促使他上去在这红彤彤的“大苹果”上咬上那么两口,无奈这是公共场所,又是公安局,过度亲密实在不成体统,他强忍着,嘴角却扯出喜不自胜的弧度来,内心欢喜极了。好在他这种得瑟的样子龚旭是看不见的,要不然又要使用“家庭暴力”来揍他骂他了。

    出了公安局的大门,被小北风一吹,龚旭鼻子痒了痒,连打了两个喷嚏,然后便下意识的用手搓了搓胳膊,念叨着:“今天还挺冷。”目光所及之处,是停车坪上规规矩矩的警车,再远一些是院子里栽植的粗壮大树,树木已不再像夏日那般有生机了,秋天一到,叶子便开始争先恐后的随着北风摆脱树枝的束缚,地上洒了一层黄的绿的树叶,徒增了几分颓败之色。

    “你冷吗?”边泽明推着他的轮椅从楼梯一边的无障碍通道下去,问道。

    龚旭的目光依然没怎么聚焦,不经意的四处看着,心思飘了很远,边泽明的问题也没让他往心里去,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谁知轮椅却停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上就被披了一件衣服,衣服上带着股熟悉的味道。这人跟他久了,浑身上下浸染得竟是与他相似的气味了,龚旭竟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成就感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只穿一件短袖t恤的傻小子,这傻小子正在冲他笑,也不说话,径直推起了轮椅往他们停车的方向走。

    “你冷不冷?”“你是不是傻?”这两句关心又责备的话在龚旭的喉咙里打了好几个滚都没有说出口,鼻腔里倒是涌起了一股酸涩的滋味,还微微扯动了他坚韧的泪腺。接着他被抱到车上坐下,傻小子绕过车子上了驾驶位,他有些恼怒的把衣服团成一团塞进他怀里,才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你别感冒了。”

    “嘿……”傻小子听见是关心的话,便开心的笑了,窸窸窣窣的把衣服穿好,发动了汽车,好在车里不冷,甚至有些暧昧因素的参与使得温度急剧升高,龚旭被他笑得,脸上没消的红似乎又加深了几分,他尴尬的想去用手揉搓,谁知那家伙一把扯掉他的手,“吧唧”一声亲了一口,这还不算完,亲了还要咬他的脸,做完坏事,都不等他发怒,便赶紧一脚油门踩出去,将车驶离了公安局的大院。

    “边泽明!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干什么咬我?”龚旭骂完,用手揉去了脸上的口水,摸上去,还有一道不轻不重的牙印。他开始后悔刚才还对他表现出关心了,可脸上却更红了,结果那傻小子只知道嘿嘿的乐,就跟捡到多大的便宜似的。

    笑完了,边泽明安抚他道:“好了,你别生气啊。”他把心思都放在了开车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