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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在原地,方发觉从一开始黎就半分也没把她放在眼中。

    为什么黎能待卢鸣筝好,甚至能对先太子妃颜氏温和有礼,偏偏对她不屑一顾?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孟氏一跺脚就进了正屋。

    孟氏此番能够来衡阳王府,正是得了黎煜的指示,想要从卢鸣筝的口中探点口风,可是真当她见了卢鸣筝,问来问去总是会被卢鸣筝一脸茫然地绕回原点,到了最后,甚至直接就被卢鸣筝端茶送客了。

    等到孟氏「铩羽」离开后,卢鸣筝恹恹地倚在软枕上,听见外间嬷嬷和丫鬟说话的声音,便出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外头的小丫鬟应了一声,连忙走了进来,犹豫了一下,才把之前孟氏在院子里遇上黎时的作态一一说了。卢鸣筝听后失笑,淡淡地道︰「可见她也是一个拎不清的。」

    「王妃不生气?」自家王爷被人觊觎,怎么还这样淡然。

    卢鸣筝侧首看向身旁睡得香甜的小郡主,笑得温柔,道︰「没必要。」

    正如阿姝所言,她得相信自己的夫君。

    第72章 遇刺

    衡阳王府的后花园的凉亭外,黎阔步而至,见亭中温羡与黎烨两人相对无言,不由无奈地扯了扯唇,抬步拾阶而上。

    「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黎烨双手一摊,笑道︰「我就想请温大人喝杯酒而已。」他说着顿了一下,看向满面春风的黎,浓眉一挑,眼底露出一丝揶揄的笑意,「我们来了大半天都见不到你,怎么,这会子终于舍得你家小郡主来见兄弟了,嗯?」

    听他提及自己的女儿,黎的目光柔和了一下,只道︰「孟氏来了。」

    「黎煜现在的正妃?」黎烨冷嗤一声,「啧,看来是真的坐不住了啊,连女人都用上了。」

    因见一旁的温羡敛目喝茶不语,黎烨伸手夺了他手中的茶盏,而后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温大人办事的效率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哦,是吗?」温羡淡淡地瞥了一眼黎烨,「依建州王您的意思该何如?」

    当初黎烨得知黎煜派人刺杀黎后,当即就布下一局,命人假装行刺云惠帝,再把黎煜派去的人逮了,好让黎煜顶了这意图弒父弒君的罪名。「人犯都有了,温大人难道还打算放太子一马?」

    温羡不急着回答,只看向一旁落座的黎,后者抿唇,适时开口对黎烨道︰「二哥一番好意,我心里明白。」上林苑秋猎时山下早有禁军把守,卢鸣筝意外早产,衡阳王府的亲卫如果没有人放行是根本进不了上林苑的,而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刚刚接手禁军的黎烨。黎心知黎烨于帝位无心,也知他此番针对黎煜都是为了自己。但是他更知身居高位的云惠帝并不是个胡涂人。

    「栽赃陷害并非良策。」黎煜如今自乱阵脚,是他肚中草包,可满朝文武不乏眼楮雪亮之人。「二哥无须自己沾了一身腥。」

    黎烨闻言,微微泛黑的俊脸上露出一丝不耐来,他皱眉揉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还真是婆婆妈妈的。」

    「不是婆婆妈妈,而是要黎煜无话可说。」

    温羡淡淡的一句话教黎烨立即就换了一副表情,煞是好奇地问道︰「听你的语气,是有了更高明的良策?」

    温羡颔首,「说来也多亏了王爷你。」

    黎烨习惯了直来直去地说话,此刻听温羡如此说,便觉得有些头疼了,「读书人说话就是啰嗦,说明白些。」

    「明日早朝,王爷便知原委,不急不急。」温羡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悠然自得地又呷了一口茶。

    而黎烨却被勾起了好奇心,他看向一旁淡笑不语的黎,见其也冲着自己摇了摇头,一时心里好似被猫爪挠了一般,想要揪着温羡的衣襟问个清楚,可还没来得及动作,那边温羡已经放下茶盏站起身,缓袖轻拂,转身扬长而去。

    「…」

    夜幕悄悄降临,夜色如墨蔓延开,缓缓地淹没了整座信陵城。温府卧云居里,灯火明亮,颜姝轻轻地扶着腰站在门前廊庑下,目光落在院门的方向,眼底浮着一丝焦急。

    翠喜捧了一件披风出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披好以后,忍不住轻声劝道︰「姑娘,夜里风凉,你还是进屋去等着吧。」前几日大夫请脉,还叮嘱说要仔细将养着呢。

    颜姝闻言摇了摇头,只道︰「无妨。」如今夜色已深,还不见温羡回来,她的心里总有一丝隐隐不安。「翠喜,岑伯那边有消息吗?」

    「岑伯说,衡阳王府小郡主洗三,宾客众多,姑爷许是在席上耽误了时辰。」翠喜见自家主子面上满是担忧之色,便劝道,「姑爷身边有常信和常达跟着,又是去的衡阳王府,不会有事的。」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颜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扶着翠喜的手,「陪我走走。」

    言罢,轻抬脚,拾级而下,缓缓踱步朝着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主仆二人缓步离了卧云居,沿着曲折的画廊往外走,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颜姝心头一跳,先前那股子不安一齐涌了上来,她攥住翠喜的手,焦急地道︰「翠喜,快扶我过去。」

    翠喜显然也听见外面的嘈杂声,这会儿也顾不得再劝颜姝,连忙扶住她借着画廊悬着的灯笼光亮往嘈杂声的来源走去。

    衡阳王府宴席散的晚,温羡乘着马车回府时,夜色已经暗了下来。本来马车平平稳稳地行驶着,突然一阵颠簸,温羡掀开车帘就发现马车已经教一群黑衣人给团团围住了。

    这一波黑衣人来势汹汹,出招格外狠绝,温羡应敌之际一时不查,就被躲在暗处的人放了冷箭。

    常信和常达制服了黑衣人,护着温羡回到府里时,温羡月白色锦袍的前襟早被染红,着实吓了岑伯一跳,而后才有了颜姝听到的嘈杂声。

    温羡勉力撑住一丝清明,吩咐岑伯不要惊动颜姝,只让他把万俟燮请到竹里馆为他治伤,「对夫人只说我吃多了酒,今晚在书房歇下了。」

    岑伯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就忙活开了。

    颜姝到竹里馆书房门前时,正好遇上常信捧了一盆血水出来,她脸色霎时一白,看向面露难色的常信,声音微颤地问道︰「大人受伤了?」见常信点头,她脚下步子一软,被翠喜扶住以后,她咬了一下唇,推开她,提着裙子,不顾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脚步匆匆地就往书房里跑去。

    「啧,你还真是个命大的,但凡这箭淬上点毒,或者射偏一点,小爷纵使有跟阎王爷抢人的本领,恐怕也救不回来你了。」万俟燮站在水盆前,一边净手,一边道,「不过眼下虽是性命无忧,你可得给小爷我悠着点,好好休息,这几天还是别下地了。」

    软榻上,温羡俊脸苍白,神色恹恹,闻言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