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成了。”
顾簪缨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里,头发丝也没动一下。
客厅里静默了下去。
萧梦鸿有心想替顾簪缨说句话,只是顾太太都没说什么,她贸然出头似乎不妥。便下意识地看向顾长钧。
“多谢高太太为我二姐考虑周到。”顾长钧忽然说道,“只是我父母不需当节妇的女儿,我也不需这样的姊妹。当初我们既然接回来二姐,就没打算再送她回去了。恐怕是要辜负高太太的一番美意了。”
萧梦鸿松了口气。
顾簪缨终于抬眼,望着弟弟,眼神里露出感激之色。
顾太太也望着儿子,没有表态。
高太太方才脸上带着的笑消失了,神色有些尴尬,看了眼自己的妯娌。坐在了顾簪缨身侧的那位高伯母忙道:“四公子这话说的,一看就是年轻不经事的。人情礼法千年不变。咱们两家当初既然结了姻亲,怎么说断就能断?我们这也是为了簪缨的后半辈子仔细打算好的。”
顾长钧微笑道:“人情自然要的,礼法却未必。二姐夫若在,我二姐的后半辈子自然要靠你们高家。他都去世十年了,我顾长钧也不是少我二姐这一口饭,她的下半辈子,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往后高太太若念旧情肯时常走动,我们自然感激。只别的话,往后就不用再提了,我们顾家心领。”
高伯母张口结舌,见顾太太在旁一直不吭声,和高太太对望了一眼,也坐不下去了,只得讪讪地道:“四公子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也没话好说,先回去了……”
顾长钧也不挽留,叫人送客。顾太太这才责备儿子冒失,假意挽留了几句,高太太和高伯母自然是不肯再留下的,被顾太太客客气气地送出大门,招了黄包车坐上去走了。
高家两个妇人一起身,趁着顾太太送客,顾簪缨就过来向顾长钧道谢。顾长钧说道:“二姐,之前也没机会说,趁今天和你说句心里话。往后你若遇到另外合适的人,想嫁的话,我们将你风光出嫁。若不想嫁,即便往后父母百年了,我和德音也会当你是一辈子的家人,你无需有任何的多余思虑。”
顾簪缨面露感动。
顾太太送完客进来,心想既然今天儿子和高家算是把话说明白了,两家之前毕竟是姻亲,对方也是体面人家,不好这么说断就断,便把顾长钧单独叫去商量收尾。萧梦鸿便陪顾簪缨回她房间,两人说了许久的话,才出来回到卧室。
☆、第61章
过了两天,顾太太自己未露脸,派顾荣带了厚礼,外加一万元上了高家的门。礼品没什么好说的,一万块钱其实相当于顾家要回女儿给高家作补偿的,当然面上不这么提,只说顾家给高家家祭添的一份祭礼。
高家是个败落的旧日望族,族里也没出什么能说有分量话的后辈子孙,现在要人无望了,意外能得一笔不薄的钱财,总也好过颗粒无收。最后送走顾荣,两边人都客客气气面带笑容的,实际心里清楚,两家往后算是断绝关系了。
顾荣回来把经过说了,全家都松了口气。顾诗华为二姐获得自由感到高兴之余,从中倒获得点启发,过了两天,私下找萧梦鸿,一番撒娇讨好后,终于道出了目的:“四嫂,四哥说话管用,但我自己说不通他。求你帮我在他面前说说,我真的想去留学。”
出洋留学仿佛已经成了顾诗华心里的一个执念。时不时要提一下。萧梦鸿只当她心有不甘也没怎么在意,随口安慰时,顾诗华露出严肃伤心的表情:“四嫂,我原本一直以为你和家里其他人不一样,应该是能理解我的。怎么现在你也这样了?我并非见旁人出国,所以自己跟风也要出去。而是真的希望能增长见识,学有所成,将来不敢说报效国家,至少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四嫂你知道的,我成绩优秀,我立志想做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学校我也申请过的,纽约医学院。现在只要家里肯放行。”
“我知道因为家里我最小,所以人人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也会努力去达成我的理想的!”她最后强调道。
萧梦鸿还是第一次见到顾诗华用这样郑重的态度和自己谈及留学以及对未来的设想,意外之余,对她忽然多了几分新的认识。想了下,说道:“你四哥这几天就要走了,我看机会吧,在他面前帮你转达一下。但成不成,我可不敢向你打包票。”
顾诗华终于又高兴了起来,说道:“四嫂,要是你开口了,四哥还是不肯的话,我就不指望获得家人许可了。没他们的许可和支持,我自己也能想办法。无论如何,我迟早会出去的。我也绝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萧梦鸿忽然有些莫名感动于这个丫头对于理想的那股坚持劲,虽然自己从前和她境遇完全不同,但在她身上,仿佛依稀看到自己当年求学时的一点影子,终于答应了下来。再过去了两天,次日就是顾长钧要南下的日子,晚上两人在床上,自然少不了一番大开大合的翻滚。
他在她身上花了很久的时间。
反正危险期都被他那样了,过后她也没法拿他如何,到了现在,萧梦鸿仿佛有点破罐子破摔似的只随他折腾,过程里任凭他怎么曲意奉承,等他最后终于完事,睁开眼,见他趴在自己边上喘息着,肩背随他呼吸频率微微起伏着,视线便盯落于凝他精壮后背中间那道微微凹陷进去的脊柱凹槽里的晶莹汗水,把顾诗华执意想去留学的事说了一遍。
“我原本一直觉得她只抱着出去玩的心态。现在倒觉得她是认真的。倘若她立志求学,一味阻拦恐怕不妥。”
这是这几天以来,她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她说完,久久没等到他的回应。又见他趴那里,呼吸也平定了下去,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有些疑惑,正要再开口,忽然见他扭过脸,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冷淡地道:“你求我事,也是这样的态度?”
萧梦鸿一愣。明白了过来。
看样子,他一直在忍着对她的不满,到了最后,果然还是发作了出来。
她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同样冷淡地道:“比较于你对待我的方式,我认为我的态度已经够客气了。何况,五妹的事,难道不也是你自己的事吗?”
她说完,一把撩开被子撇下他下床,拿了自己衣服进浴室清洗身体,完了对着镜子整理散乱下来的长发时,见他忽然进来,不由分说地将自己压在镜上就吻了起来。
他的吻最近通常都很温柔,像现在这样,带了十足的粗暴力道,像是故意在咬啮她,甚至弄的她很疼,她终于怒了,狠狠反咬了他一口,最后将他用力地推开,抚了抚自己有点肿起来的唇,怒骂道:“你弄痛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