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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子,倒把我怔住了,笑着说:“跟你配戏的是不是有北京帅哥啊?”

    “关你什么事?哎,你还有完没完?挂了!”说完就把线掐了。她现在没事求我,也不用跟我扮客套玩虚的了,又恢复了以前那“看你就是不爽”的女王模样,这样的何琥珀反而是我比较能接受的。

    她说我把她的心情破坏光了,可我的心情却好多了,把手机塞进裤袋里,去体育馆看大三的那帮男生打篮球,随后收到何琥珀的一条短信。

    “周诺言有新女朋友了,你还不赶快滚回来抢。”

    我哭笑不得,一时玩心大作,给她回过去:“抢不过人家啊,美男到哪都吃香。”

    过了好久,我几乎都快忘了这码事,手机短信提示音又响。

    我打开来看,一个字——“切”。

    又旁观了一会儿,我卷起裤脚下场,干净利落地投了几个三分球,班主任的电话打过来:“碧玺,你赶快到我办公室来,现在马上立刻!”

    我笑嘻嘻地说:“好好,瞧什么事把您给急地?”

    “你的学位证书让人给扣了!”

    我脑子嗡地一声,犹如警钟长鸣。

    童可舒一个电话打到校长那里,我的学位证书立马被教务处冻结,理由是我蓄意伤人,据说经校长多方劝阻,童可舒打消了报警抓我的念头,为了息事宁人,老班让我去医院赔礼道歉。

    “不,我不去。”我这么跟老班说,把她急得差点掀桌子。

    “为什么不去?怎么可以不去?”

    “我没有蓄意伤人。”

    “哎,我说你平时顶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犯糊涂?”老班其实一点也不老,今年三十二,晚婚,儿子刚满一周岁。她跟我们四年处下来,彼此感情深厚。听我这么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是不是蓄意,难道我会不知道?可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童可舒!如今她说你什么就是什么,哪由得你说个不字啊。”

    “反正我不去,让她报警抓我吧。”

    “你这孩子……”老班一时气结,忽然想起什么,两眼放光仿佛看到曙光,“你去找沈苏帮忙,他不是你男朋友嘛,对,让他陪你去,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有些不忍心,但只能照实说:“老师,今天之前是。”

    “什么意思?分了?”老班满脸的愕然,恨铁不成钢地敲着我的脑袋,“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们班就出你这么一个拿全省奖学金的,表彰大会上我还指望你给我个机会吐气扬眉呢!这学位证书无论如何你得尽快搞回来。”

    我赖在老班的沙发上不肯起来,她二话不说翻出一个精美的笔记本,这是她的情报库,传闻里面收录了我们班所有人的详细资料,大到家庭住址父母姓名,小到三围血型星座,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里面找不到的。我看到她拿起电话,随口问了句:“老师你干嘛?”

    “找你监护人。”

    我惨叫一声,冲过去把话筒夺过来,“好好,我去我去!老师您饶了我吧,我现在就去还不行么?”

    老班满意地摸了摸我的头,眼神像极了在看她家的雪纳瑞,“你乖啦,童可舒不就是想挫挫你的锐气么?碧玺你听我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回咱先忍了。她有权有势、有地位有威望,你一个毕业在即的学生跟她硬碰硬没好果子吃。”

    真是至理名言,但道理归道理,懂道理的人海了去了,可没道理的事还不是一样天天发生。去医院前先回了趟宿舍,文琳听见我的脚步声,从屋里奔出来,“怎么样?老班怎么说?”

    回来的路上我接到她的电话,把这事跟她说了,结果她比我还着急。拉着她的手进去,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就让我去倒个歉,天塌不了。”

    方文琳神色复杂地望着我,“找沈苏谈过没有?”

    “找他做什么?”我换了件白色t恤,淡淡地说,“跟他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起码有他陪着你,他妈妈会收敛点。”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童可舒的唇枪舌剑我又不是没领教过,我又如何能让沈苏去看我怎样被他妈妈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文琳还在喋喋不休地劝我,我笑了笑,说:“你别管了,我自己能应付,不就低头看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么?我有心理准备。”说完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沈苏在场只会让我更难堪。”

    “可是……”

    她还想说什么,被我笑着岔开话题去,“对了,今晚有什么节目没有?等我回来,咱们出去狂欢,就当庆祝我毕业失恋两不误。”

    方文琳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说:“行,寝室等你,祝你好运!”

    我很庆幸她没有提出要陪我去医院,我想她还是了解我的,我是那种跟人打得头破血流后宁愿跳进沙坑里躲起来,也不要别人来给我上药的人,无论那个人是沈苏还是她,我都接受不了。在医院的门口徘徊良久,脑子里晃过的居然是周诺言那张脸,如果这时候他在我身边……想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寒颤,我现在又糗又倒霉,要是他知道了估计会把我痛骂一顿,然后说何碧玺你这个笨蛋,我已经提醒过你离开沈苏,早听我的话就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就算不为了学位证书,也为了老班的苦口婆心吧。无数个深呼吸之后,我站在那个高级病房门前,规规矩矩地敲了三下。

    很快有人来开门,是沈苏。

    我后退了一步,立刻镇定下来,说:“你好,我来向你母亲道歉。”

    他一怔,面上有些尴尬,“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玺玺,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们分手了。”我心平气和地提醒他。

    “我们没有分手,谁同意跟你分手了?”他走出来,反手将门掩上,“玺玺别闹了,我妈在气头上,给我点时间,我会说服她。”

    我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男人,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慢慢填满,我以为自己说得明白,原来还是不够,冷眼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我一步步后退,当背部终于贴在墙上,我伸出一只手请他止步,“沈苏,我最后说一次,无论你妈妈是否愿意成全,我都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我知道这些天因为我的事让你很苦恼,也害得你跟你妈妈之间不愉快,我今天特意来向她道歉,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一个人进去。”

    沈苏的目光露出浓浓的哀伤,我默默地低下头去。

    “好吧,你进去吧。”无言地对峙良久,他低声说,“我妈妈脾气不好,你不要见怪,学位证书的事我听说了,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勾了勾唇角,说:“谢谢你,祸是我闯出来的,让我自己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