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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他妈妈转而将美丽无助的眼眸望向我。

    我无语,一只手还被周诺言紧紧地握着,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犹豫再三,到底没有摔开他的手。

    “如果您这次来,是为了帮守信要回遗产,请免开尊口。”周诺言的脸上终于露出不耐烦。

    “当然不是,”郭嘉惠女士急忙否定,“我怎么会那么做呢?我知道……那是你爸爸的意思,我没有权利干涉,只是……”

    她又看我了,我懂她的意思,干脆把脸撇向一边假装毫不关注。她叹了一口气,说:“诺言,其它的妈妈也不说了,可是守信毕竟是你的弟弟,如果你都不帮他,还能指望谁帮他呢?遗产的事,我知道难为你了,可是你让我怎么跟他说……说出真相,那孩子心思单纯,性子又直,我怕他会受不了啊。”

    我对她口中所谓的真相好奇得不行,简直心痒难耐,可是碍于这两人的颜面,我又不好说什么,忽然想起上次在医院有口无心说的话,心里不由打了个突,该不是真被我猜中了吧?脑海中浮现周守信那张青涩的、与周诺言没有半分相似的脸。

    周诺言冷笑了一下,说:“您多虑了,守信是个成年人,是非曲直我想他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不能让他一辈子记恨我跟爸爸吧?”

    郭嘉惠的脸渐渐失了血色,变得有些苍白。

    “之前,他曾说要与我对簿公堂,我是无所谓,反正那份遗嘱写得清清楚楚——守信不可以得到其中一分钱,”顿了一顿,声音略缓和下来,“妈,陈年旧事,请你跟守信说清楚吧,如果真因这事闹上法庭,到时对他的伤害不是更大么?”

    郭嘉惠的身子一震,“不!不可以上法庭!诺言,你就不能再帮帮妈妈么?”

    我忍不住回头看他。

    “这些年,难道我做的还不够么?”周诺言垂下眼睫,低低地说,“爸爸在天之灵都会怪我。”

    刹那间,郭嘉惠犹如被雷击中,愕然失语。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周诺言,不由自主将另一只手也递过去让他握着。

    “对不起……”她喃喃地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她仿佛苍老了许多,先前的风采被一种惨淡凄苦所掩盖。

    “失陪了。”我感觉他的气息一滞,然后就被他拉起来,快步走出了茶馆。

    “诺言、诺言,你走慢一点,我快跟不上了——”我无视周围人群投来异样的目光,冲上去扯他的手臂。这人把我拖出门就把我甩在后面,任我叫破喉咙都不理。

    “你干什么嘛?你生你妈的气,别撒我身上。”我瞥见他铁青的脸,忙改口,“不早了,你送我回家吧。”

    繁华的大道,华灯初上。

    周诺言把车开到山顶上吹冷风,我从包里翻出围脖来套上,默默地陪着他。坐了好长时间,我侧身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满天星星,忽然想喝啤酒。那晚除夕,我跟周诺言就坐在阳台高高的砌墙上,一边看烟火一边喝啤酒,好不惬意!

    “在想什么?”

    我回头看他,见他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笑着说:“想喝酒。”

    他有点意外,眉毛一挑,下车去后车厢拎了一摞啤酒回来。我乐了,抢先打开一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才说:“想不到你车里还藏酒,真叫人大跌眼镜。”

    他没搭理我的话,打开啤酒罐,喝得比我还凶。我生怕落于人后,抓了三四罐抱在怀里,他伸手跟我抢,我摆出无赖状,只要他手一伸过来,我就作势咬他。本来只是想吓唬他,谁知他为了啤酒都豁出去了,我的门牙重重磕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还有点滴殷红的血珠。

    他气急败坏地叫:“何碧玺,你属小狗的么?”

    我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开门出去,盘腿坐到一块岩石上继续当酒鬼。璀璨的五彩小灯泡从山下盘旋连到山顶,夜景美得令人心醉。他跟出来,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心情好点了没?”我冲他眨眼,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

    “其实,我妈没说要见你。”他想了想,说。

    “我知道,没关系。”我用手背抹了一下嘴,笑了笑,“反正跟你妈不熟,当挡箭牌的滋味也不是很糟,你不用内疚啦,我又不吃亏,谢谢你送了这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给我。”

    他猛灌了几口,又说:“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她单独相处。”

    “你妈妈也是这样呢,刚才我瞧她跟你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以前会羡慕守信,觉得他们那样相处才是母子。”好像想起什么,他的嘴角浮出一缕自嘲,“我从来不是她期待的儿子。”

    吹了几个小时的风,他开车送我到楼下。走到二楼,我忍不住朝那个方向望去,他竟还在,神态疲惫地靠在车座上,一只手搁在窗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我的心忽然有点疼,手机握于掌心之中,心里斗争得厉害,驻足良久,终于拨通他的号码。

    “怎么还不走?”

    他一怔,从车窗里抬眼看了看,“没什么,坐一会儿就走了。”

    我咬唇,“要不要上来坐坐?”

    “不了。”他想也不想便回绝。

    “哦。那,你走吧,路上小心。”我正欲挂线,又听见他叫我,“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钟,说:“碧玺,让我见见沈苏,你约个时间。”

    “为什么?”我不明白。

    等了很久,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见他说:“只是见见,没其它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

    “可是,用什么理由?”我不想拒绝他,但同样不想伤害沈苏,“怎么忽然想见他?”

    他笑了笑,说:“别把我想得那么复杂,实在为难就算了。”

    “这个周末吧,一起去体育馆打网球,怎样?”几乎是脱口而出,说罢才想到这个建议真是荒谬得很,周诺言怎会有兴趣陪我们消遣。

    “好。”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幻听。

    “我说好,”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话里的质疑,只是说,“那周末见,具体时间你到时通知我。”

    把手机放回包里,直到他的车开走,我才转身上楼。

    沈苏像是刚刚睡醒,穿着睡衣在厨房找东西吃。听到我的关门声,冲我喊:“玺玺,晚上吃了么?我下面条,你要不要?”

    “不用,我吃过了。”我本来想去浴室洗澡,走到半路听见碗筷响成一片,有些不放心,于是折回去看他,“需要帮忙么?你打个鸡蛋下去。”

    “嗯,我知道。”他回头,看我的目光透出惊喜,“什么时候买的衣服?很漂亮。”

    他从来都不吝啬赞美,我早已习惯。走过去趴在他的背上,心情有些低落。

    “怎么了?”他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