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秽。
被我推开,何琥珀并不觉得尴尬,反而饶有兴趣地上上下下打量我。周诺言跟周守信走过来,周守信说:“碧玺,你变了好多!”
“是么?但愿是朝好的一面在变。”我回视他,他跟周诺言并不相像,既没有他哥哥修长挺拔的身姿,也没有他哥哥的丰神俊朗,不过有一点他比周诺言强,那就是气场。周诺言总无形中令人没由来地紧张,而周守信个性温和随意,虽免不了少了点男子汉的气概,但弱者有弱者的优点和自觉。我想他起码不会对何琥珀颐指气使,更不会对她说“滚出去”。
何琥珀把我的话接过去,说:“当然,七年前你还是个黄毛丫头,现在变成大美人了。大伯,我说的对吧?”
周诺言淡淡扫了她一眼,自然而然地说:“你妹妹本来就很漂亮。”
“大伯说的是。”何琥珀笑得颇有深意。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周诺言拎起行李车上的一个大皮箱,“停车场就在附近,我们走过去。”
我感激地望向他,待与他目光相接赶紧掉头转开。
介绍何碧希给他们认识的时候,何琥珀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惊讶:“你跟我妹妹同名啊,真是太有缘了,你知道么,碧玺小时候经常抱怨自己的名字不好。”
何碧希笑着看我:“你们姐妹俩长得真像。”
何琥珀亲昵地揽住我的肩,“当然了,我们是亲姐妹!”
我不作声。在外人面前,她对我总是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与爱护,可我永远记得她在人后那张瞬间冰冷的脸。小时候不怎么好面子,她不睬我,我还想方设法去讨好她,碰上她心情好还会跟我说说笑笑,心情要是差了干脆冲我吼:“何碧玺,你烦不烦!给我闭嘴。”
我现在可没有把热脸拿去贴人家冷屁股的癖好,但何琥珀好像有。我知道我表情不善,至少何碧希都看出来了,何琥珀却还手拉着我的手,跟我一个劲地说他们在国外的生活。
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按捺住所有的蠢蠢欲动,耐心地听着,还把何碧希搭进来,好几次她想起身干别的事去,都被我及时制止。我盼着那些所谓的趣闻早些完结,但我错了,七年的异国生活见闻非常冗长,如果何琥珀愿意,我相信她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也不致枯竭。
三个女人就这么坐了一下午,到傍晚,书房的门开了,周诺言和周守信先后走出来,周诺言的神情如往常严肃淡漠,奇怪的是周守信一扫下机时的轻松活跃,脸色变得有些沉郁。
客厅一下子被低气压笼罩。我看了看时间,问周诺言:“晚饭怎么解决?”
“出去吃吧,给他们接风洗尘。”周诺言征询何琥珀,“吃中餐可以么?”
何琥珀点头:“随意就好,不是外人。”
“碧希一块儿去吧。”我看出何碧希的迟疑,忙背对着何琥珀冲她使了个眼色。
何碧希会意,答应下来。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主角们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但点的菜实在好,不愧是这家高级餐馆的招牌菜,我跟何碧希埋头大吃,不打算充当缓解气氛的调剂品。
中途我离座去洗手间,站在门口拿着手机玩了一会儿游戏。何碧希把头凑过来看了看:“俄罗斯方块?我也喜欢。”
“我们是同道中人。”我笑着抬头看她,“不好意思,今晚。”
“今晚我沾光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你不需要内疚。”
“你现在站在这里,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不耐烦。”
“不,不是。”她瞥了一眼包厢的方向,“他们在讨论家务事,我不方便在场。不过你似乎应该回去。”
“不必,”我看见她眼中流露出困惑,解释说,“他们的家务事,我也不便在场。”
“可你是诺言的女朋友。”
“只是女朋友。”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你与诺言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一对情侣。”
“奇怪,的确是。”我拿手机给周诺言打电话,告诉他我们打算出去溜达,家宴结束前一刻再通知我。
这里是市中心,大小商场云集,为了打发时间,于是一间间进去逛。何碧希说要送份礼物给我跟周诺言,谢谢我们这段日子收留她。
我急忙纠正她:“是周诺言收留了你,与我无关,我没有决定权。”
“碧玺,介意我问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么?”坐在冰室歇息的时候,她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示意她尽管问。
“那天晚上你们是不是也吵架了?”
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嗯,他把我赶出门。”
何碧希无奈地笑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像看见一个任性的小孩。我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她不该这么看我,她一定是误解了什么。
“我们因为何琥珀回国的事起了争执,可能我说的话是不怎么中听,但他一怒之下就把我赶出门,碧希你看,我在那套公寓里是没有自主权的。”
“他赶你出门,然后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你。”
“你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那样,他怎会在深更半夜出现,阴差阳错地救了我。”
“也许他跟我吵了架,心情不好,所以开车出去兜兜风。”我自知理亏,低头用力戳着刨冰。
何碧希再一次无奈地笑,我真是受不了一个对很多事都不清楚的人用这样的目光看我,仿佛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我忽然想起来,周诺言在她心中的地位必定是超然的,他将她从疯狂的男友手中救下,他带她回自己的家,他允许她叫他的名字而不是按惯例称呼‘周先生’,他于她就是个英雄,一个迷人的男性英雄。我现在在干什么?企图破坏一位英雄在他女粉丝心目中的形象,那无疑是自取其辱。
沮丧地叹口气,我说:“好吧,都是我的错,害他大半夜为我奔波。”
何碧希握住我的手,说:“碧玺,不要口是心非。我不了解你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但我的眼睛告诉我,他真的很在乎你。”
“就在你认识我们的这几天里?你的眼睛告诉你了?”
“不,在遇见诺言的第一天,在那个深夜,我就知道了。”她说的话忽然高深莫测起来,我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冲我顽皮地勾了勾唇角,“不想知道原因么?碧玺你会后悔的。”
“好吧,那请你告诉我,please。”
何碧希吸了一口橙汁,“那晚,我男友与我在马路边上纠缠不休,他甚至箍住了我的脖子,让我透不过气来。诺言冲上来对着他就是一拳,当时灯光很暗,我们谁都看不清对方,我委顿在地上,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他把我男友打跑之后,将我揽在怀里,焦急地唤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