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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几天我就能看到她了,这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随便泡了杯面,我跑到书房去找书看。周诺言的大书柜藏书丰富,涉猎甚广。除了他的专业书我不碰之外,其余的哪怕是字典,我也能捧在手上看个津津有味。这大概是从娘胎里就养成的毛病。当年我妈怀上我之后还一门心思地考研,连坐月子时都是书不离手。我的智商没有比别人高,但对读书却有着一股偏执的热爱,生平第一次所谓的“离家出走”还跟这有关。六岁那年,住我家隔壁的大我两岁的那位姐姐上小学了,我每天看她背着书包去学校的背影无比羡慕,于是趁着某天爸妈不注意,也背起那个小小的红色书包,悄悄跟在她后头溜进了她们学校。教室自然是不能进去的,我一个人在空旷的校园里溜达,听着教室里传出来的朗朗书声,已觉十分满足。小孩子通常没什么时间观念,更不会去想这么偷偷跑出来会把大人急坏。后来听我爸妈说,他们是在校园里一棵木兰花树下找到我的,当时我趴在下面的小石桌上睡得正香。

    这其实跟离家出走是两个概念,我跟周诺言说过这件儿时趣事,周诺言说我原来打小就是让人不省心的孩子。我有些郁闷,我的本意其实是想告诉他,我是从小就多么热爱读书啊!可结果……真是鸡同鸭讲。

    蔡澜的游记翻到最后一页,门外终于传来声响。我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不到。怪了,这个时间他回来做什么?

    我捧着书,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在书页某一点上。我听见周诺言的开门声,听到他换鞋的声音,听到他一步步走近,但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见她在问周诺言:“我穿这拖鞋可以么?”

    “你随意。”周诺言的回答。

    我急匆匆投去目光,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长得十分清秀,气质古典,皮肤白皙,尤其一双眉目犹如白描般动人。

    我放下小说,站起来,慢吞吞地说:“那是我的拖鞋。”

    周诺言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理会。

    那女人尴尬地站在原地,左脚已经套进了我的棉拖里。

    我从下到上地打量她,然后笑了笑说:“你穿吧,我是何碧玺,你好。”

    女人一怔,随即忙不迭地说:“你好你好,我叫何碧希。碧绿的碧,希望的希。”

    这下轮到我目瞪口呆了,周诺言带了一个名字和我谐音的女人回来。

    扯了扯嘴角,我说:“真巧……”

    何碧希却笑得颇有深意,也说:“嗯,真巧。”

    这话是同我在说,但她的视线却直接忽略我,落在周诺言的身上。他正在脱外套,袖身脱了一半,动作有些迟钝。

    “诺言你小心点,需要帮忙么?”

    “不用,谢谢。”

    我茫然地听着她和他的对话,脸上有一丝狼狈。这两人在我面前,说着我听得懂的中国话,但我完全陷在云里雾里。小心什么?帮忙什么?他又在不用什么!

    这时候,周诺言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皱着眉头去书房接听。

    客厅就剩我跟那个何碧希杵着。我想了想,说:“你是周诺言的同事?”

    何碧希摇摇头,“我跟他萍水相逢。”然后她说了和他认识的过程,我听出一头冷汗。事情是这样的,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左右,这位何碧希小姐与男友在从郊外朋友处喝完喜酒,驱车回市区,在路上他们因一点事吵翻,然后她负气下车,她男友扬长而去。她说这段的时候,我简直感同身受,但是她接下来的遭遇与我可是大相径庭,她男友去而复返,揪着她的衣领撒酒疯,还差点把她推下公路边一个斜斜的长坡,正好周诺言路过,及时把她救了下来。

    这不过是情侣间的战争,我是见怪不怪,冷汗的重点不在这里。可能何碧希见我表情漠然了点,眨了眨眼跟我说:“我男朋友发起疯来就六亲不认,连累诺言受伤,我真是很过意不去。”

    就这样,我的汗一下子冒出来了。

    “周诺言受伤了?伤在哪?严不严重?”我抓着她的胳膊,一脸焦急。

    何碧希微微挣脱开来,说:“怎么你不知道啊?他手腕上还缠着绷带呢,你没看见么?我刚才就是让他小心……”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他手受伤了,是在找到我之前受的伤,那他居然还抱我上楼!我沮丧地坐倒在沙发上,眼睛不由自主望向书房。

    何碧希安静地看着我,隔了一会儿,问:“你……是他女朋友?”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吸了口气,说:“失陪一下。”起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周诺言刚刚挂线,手机还握在手上。看到我推门进去,脸上有些不高兴,说:“我没有教过你进来之前要先敲门么?”

    我没吱声,白色的棉袜踩在厚实的羊绒地毯上发不出一点声响,走到他的书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缠着白纱布的手腕。周诺言顺着我的视线,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伤口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有眼睛。”

    他淡淡地说,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我知道他在生气,从他站在郭奕的门口那一刻起,其实我有很多机会可以发现他手上的伤,但我没有。

    “你也有嘴巴,不是么?”我双手撑在他的桌面上,居高临下与他对视,“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你的手受了伤?我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我却要从第三者的口中得知你受了伤,你能想象刚才我在那位何碧希面前有多愚蠢么?”

    他凝视我,慢悠悠地说:“那是你的事。”

    我深呼吸,学着他的语气问他:“那么,你没有话要跟我说?”

    书房的窗帘没有拉开,屋里光线昏暗。周诺言随手打开台灯,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令他的线条柔和许多。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他说:“三件事,何碧希会在这里住几天,周守信回国日期会提前一天,我明天开始休假。”

    “没了?”

    “没了,你可以出去。”

    我转身就走,不做片刻停留。那三件事,没有一件是值得我关心的。这里是他的家,他才是真正的主人,就算他想把这里变成收容所我也无权反对。我又算什么?说好听点是他的情人,说难听点嘛……宠物?我真不知道。

    何琥珀的即将到来让我如临大敌,但是何碧希的出现多少冲淡了这个气氛。

    第6章 新年里的一地鸡毛(3)

    据她所说,她是六年前考到这座城市的某所卫校学习,毕业后在本城一家诊所里找了份工,日常主要从事护士和会计的工作。说起来,跟周诺言还是同行,但她似乎更像白衣天使。

    “碧希,你不打算回家过年么?”

    “我之前跟家里人说好的,今年去他老家那跟他父母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