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受惊时跑起来十分快,像一阵兔风一样,然后他找到一个角落就开始刨了起来,这刨两下,那刨两下,但校场上的土早已经被踩实了,它一只养尊处优的小兔子哪里刨得动,于是又像一阵兔风一样跑起来。
楚北渚训练时专注心无旁骛,因此当他注意到哪里不对时,小小兔子已经掀起了大大的风浪,校场人众人都无心训练,只想看着小兔子刨土跑步,也是因为这兔子的耳朵过于吸引人,它不动的时候,耳朵是垂着的,像是一条狗的样子,而跑起来耳朵一上一下地飘在身后。
楚北渚眼疾手快地在兔子跑过的路上拦截了它,将它抱在怀里,而程肃看众人已经无心训练,索性喊了一个休息。
新兵们顿时又将楚北渚围了起来,这几日楚北渚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了,现在十分游刃有余。最初他被围攻的时候,听着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但现在他明白了,他只需要坐着不动,自然会有人帮他说话。
“楚教头您这个是只兔子?”
“您这个兔子为啥耳朵是垂下来的?”
“您这个兔子挺肥啊,但给咱这些人加餐也不够啊。”
很快便有人回道:“这兔子就是这样的品种,没见识了吧。”
还有盛衔的声音传来:“这可是皇兄的赏赐,御兽监中养出来的,谁敢吃它?”
新兵们大多也是农家的孩子,家中养了鸡鸭猪牛之类的畜生,要么是为了吃肉吃蛋,要么是为了犁地干活看家护院,又哪有人家专门当做宠物来养,但又听着这是陛下赏赐的,谁也不敢再提吃掉它的事情。
很快,兔子取代了楚北渚成为了最受欢迎的,御兽监养出来的兔子皮毛十分好,就连盛衡都有些爱不释手,更何况这些士兵,程肃索性喊了一个休息,让众人排队比武,谁赢到最后谁就有资格摸一摸兔子。
楚北渚看着众人无语得很,一群大小伙子一个个都不如盛衔成熟。
程肃坐到了楚北渚身边,笑看着这些人。
楚北渚正拿着水袋小口喝水,他先是喝一口水,然后在嘴里含着,含到和体温一样的温度才缓缓咽下去。
程肃竟就这样看着楚北渚喝水的样子,一口接着一口,他很少见到喝水都能这般斯文的人,军队里都是大老粗,拿起水壶就直接往里灌,都知道运动后大口喝水不好,但也没人听。
“楚教头家中可是读书人?”程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
楚北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并非。”
程肃也知道自己这问题问得奇怪,因此不再说话,在心里骂自己一句,让你多嘴。
楚北渚已经不再喝水了,可是程肃依旧在用余光看着他,看着汗珠从楚北渚的侧脸逐渐滑下,都是汗水,那些老粗的汗就是臭汗,而楚北渚连流汗都让人赏心悦目。
程肃想,可能是见过了满身肌肉的人,见到了一个单薄的人觉得怎么看都好看。
楚北渚当然没错过程肃的视线,实际上就连他不停地用余光扫着他,他都一清二楚,他不知道程肃心里想着什么,但他却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程教头,你们午后练武的时候,我能跟着学吗?”
“啊?啊!”程肃偷看突然被人打断还有些慌张,“好啊!好!就是不知楚教头想学什么?”
“都行,程教头教他们什么,我跟着学便好,就是想学学长兵器。”
程肃沉吟了一下:“那楚教头不若学□□,枪较矛轻了一些,而且更加灵活,应当更适合楚教头,在下愿意单独教导楚教头枪法。”
楚北渚也不拒绝,有人单独教自然好得多,而且看程肃的样子应当也会认真教导:“那就提前谢过程教头了。”
“那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今日便开始。”程肃说道。
楚北渚看着还在抢着摸兔子的人,想这种比武式训练看上去也是不错,因此点头答应了。
只是可怜了小兔子,被残忍地当做了彩头。
程肃给楚北渚拿来了一杆普通的矛枪:“楚教头先用这个试试,待初步学成,在下为您拿一些其他枪,您可以多尝试。”
楚北渚接过来说道:“程教头不必如此客气,你我直接姓名相称便好。”武将不同文官,互相之间不以字相称,直接称呼名字不算冒犯。
程肃先是教给了楚北渚扎、刺、圈、拦等一些基本技法,这些都是学习□□的基础,也与长矛的用法类似。
楚北渚从小便被赞誉为“于习武之道极有天赋”,作为褚将军的独生子,他因此也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在进入梨雨堂之后,鬼手虽对他极为严厉,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于习武上是不世出的天才,一点就透,一拨即通,实在是难得。
因此程肃几乎是简单一个示范,楚北渚就能完全掌握,且能举一反三,动作衔接连贯,程肃喜不自胜,就差将所有人叫到一起看看别人家的习武是怎样的。
但楚北渚却毫无喜悦之情,他甚至对自己的表现十分不满,这也怪梨雨堂对堂中之人的态度。
梨雨堂培养的是为堂中挣钱的杀手,谁管你基础扎实,武功路数,能杀人就是好的,而在不能出任务之前的培养期,都是梨雨堂在倒贴钱,因此更是追求速成,越快出师越好。
但在军营中,教头多为正经习武之人,因此讲究循序渐进打牢基础,再加上这些兵都出身农家,很多人理解能力有限,又大字不识一个,所以两三天能学会一招两式已经是不错了。
程肃本来在习武上也是有天赋,但是做教头久了,再看到楚北渚学习的速度,只觉得自己平日里教的士兵都是蠢笨如猪。
楚北渚只用了一下午,便将所有人的进度都比了下去。
楚北渚对自己重新开始学武这件事十分上心,他既然一心想远离杀手的生活,那成天拿着两把匕首也就不太合适,但盛衡已经彻底忍不了了。
这日盛衔下午来到晏清宫便觉得气氛不对,盛衡板着一张脸,地上还有一个刚摔碎的杯子,小宦官们不敢进来收拾,因此任一地碎片躺在那里。
盛衔虽然还是怕盛衡的,但他最近在学习上用了心,盛衡看着也欣慰,甚少训斥他,而且再不济他也是个主子,这等奴才们不敢进去的时候,也只有他能进去看看,于是盛衔硬着头皮进去了。
盛衡虽然摔了杯子,但盛衔一看便知,他实际上没有大动肝火,只是一时气不顺,又无处可发,只能在这生闷气,盛衔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皇兄又是因为皇嫂生气了。
这回盛衔倒是猜对了,盛衡甫一听到人来报,说是楚北渚在和程肃习武,他倒是觉得没什么,但后来越想越不对,想着程肃这小子对楚北渚说不定有意,又想着但习武这件事是楚北渚主动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