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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来得及伸手将眼前这个登徒子推开,那人的唇已先行离开了,视线却还肆无忌惮地粘在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不明所以的笑意。

    被戏弄了。

    沈叶初恨恨地懊恼着,好像藏在心底深处最温热柔软地方的那颗珍珠,被人觊觎了,窥探了,拿着刀,剖了出来,一边亵玩,一边品头论足,说成色不怎么好。

    沈叶初只想转身离开这个恼人的地方,可周甫年的手还紧紧地拉拽着他的胳膊,两人推搡着,别着劲儿在角力,很快一场旖旎暧昧的情动,变成了两个少年人之间力量的角逐。

    沈叶初身上的功夫出自世家正统,功底深厚,拳脚扎实,可耐不住周甫年浑身的野路子,手拽住他的手,脚扭住他的脚,像块被晒化了的橡皮糖一样紧紧的粘在他身上,拔也拔不走,推也推不开,功夫越深,越无计可施。

    两人在草地上扭打翻滚,突然只听“扑通”一声,两人脑后无眼,纷纷滚入池塘,掉进了水里,与锦鲤同游。

    周甫年自来到重越,便成天混在各类鱼塘水池里,像泥鳅一样自在。他三两下游到池塘边,正甩发上的水珠准备上岸,谁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水声,他扭过头去细细一瞧,竟是沈叶初在水中挣扎沉浮。

    难为沈叶初一身的硬铁功夫,沉进水里也如秤砣一般直往下坠,是个纸船旱鸭子。鼻子眼睛里被呛满了水,张大了口却叫喊不出,眼看着就要溺进去了。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那一刻,有人从水里托举着他,将他从水里救了上来。

    沈叶初像一滩烂泥一般虚弱地躺在地上,好像被人把命从血液里抽光了一样。他大口喘着粗气,神志又逐渐清明了起来。

    四周不知怎的围了许多的人,呜呜糟糟吵得人头疼。书童在一旁哭的像个泥猴儿一样,好像他家主人已经宾天了一样。他心底好笑,一口冷风从咧着的嘴里灌进来,又剧烈咳了起来。

    有人过来给他围上了宽大的衣物,被冷水夺走的体温好像又恢复了些。稀里糊涂地,又被人簇拥着离开了,四周全是人,七嘴八舌的,像一群吵闹的乌鸦。

    沈叶初转过头往回看着,那玄衣少年仍在树下站着,他低着头垂着肩,孤零零像一只被遗弃的大雁。湿漉漉的衣衫紧紧贴着他单薄的身体,看起来比自己要寒冷百倍,连脚下的方砖也被水洇成了深色。那飞舞的花瓣仍旧跳跃旋转着,像无边的红雨。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小插曲,昨天刷微博在首页刷到一个蛮红的网剧的一个人物,跟我的“蓝柯第三七”撞了名字= =,我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火星撞金星的机缘,这个剧确实没看过,但是题材又有类似的地方,一瞬间冷汗全下来了。为了避嫌我只能忍痛把这个人物从出场章开始全部改成“五七”了。说起来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来只是让基友说一个好听的数字,基友随口讲了“三七”,我听起来觉得顺耳就采用了,算起来也有大半年的缘分了。看来这缘分也终究也只能到这里,不过名字终究是个代号而已,更何况这个名字也确实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代号。不过给正在看文的小天使带来不便真的很抱歉,看到“五七”也不要觉得陌生,其实都是一个人。话说真的有看文的小天使嘛t t

    第13章 第十三章 酸梨

    “公子,门外有人求见,是那个人……”书童在床前低声说道。

    “那个人?”沈叶初侧卧在床上,将手中的书卷放下道,“谁?”

    “就是那天推你下水的人!”书童两腮鼓着气,脸上露出愤愤的神色。

    “不要胡说,哪里有什么人推我下水?”书童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也跟着瞎传。沈叶初深觉不妥,便正色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讹传,仔细传到老爷耳朵里!”

    书童心里有些委屈,便红着眼扁着嘴说道,“小的不敢胡说,小的是听郭小少爷的小厮说的。说公子落水的时候,郭小少爷就在门外站着呢,他都看见了,千真万确!”

    “他都看见了?”沈叶初吃了一惊,不自觉地便攥起了书童的手。他与那人那些亲昵的举动,不知被他看了几成去。可他转念一想,那郭愈年纪尚小,八成还未懂人事。把他们看成是在打架,一不小心被推下水也未可知。

    沈叶初心下有些烦乱,却听那书童又说,“公子,我把那个人撵走吧,他害你溺了水,又受了风寒,还见他做甚!”

    沈叶初这才记起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便放开了手说道,“你叫他进来吧,我听听他有什么话说。”

    周甫年有些局促地坐在沈叶初床头的椅子上,两眼忍不住四下望着。他说起来出身西林皇族,自懂事起就被扔到重越皇宫为质,吃穿用度都跟下人无二,何曾来过这种富丽华贵的地方。这里的帐慢色泽鲜艳,质地轻薄,看起来比他身上穿的衣料还要柔软舒服;这里的地毯花纹繁复,触感柔软,比他脚上穿的鞋还要体面。沈叶初躺在那堆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丝绸中间,起来有些苍白单薄却又雍容华贵。周甫年坐在椅子里,有些局促地将手脚收紧,未多时紧绷着的腰腹间便浮起了一层薄汗。

    沈叶初看周甫年低头不语,便有些奇怪地说道,“你来这里是同我打哑谜的吗?”

    周甫年这才慢腾腾动作起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油纸包,展开看来是两个青色的梨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那油纸包捧在沈叶初眼前道,“我听说喝了梨熬的汤,风寒就能祛的快些。”

    沈叶初看了那油纸包两眼,“多谢费心!”

    周甫年见沈叶初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忙欣喜地将东西一股脑放在床头的桌案上,突然“铛”的一声,有东西被他一不留神给推到地上去了。

    周甫年连忙手忙脚乱地伏身下地去找,沈叶初见他急的这样,便侧过身去抓他道,“不妨事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叫他们来找吧!”

    周甫年却一门心思趴在地上寻摸了半晌,从床下捞出一个冰凉的东西举在手里说道,“我找到了!”

    “啊,好,找到就好!”沈叶初有些怔怔地,周甫年像个孩子一般两眼散发着愉悦的光芒,好像一个过年讨到糖吃的孩子。沈叶初自小家教严格,坐卧行走,都不得逾越规范法度,喜怒不幸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是以难得见到这样纯粹的喜悦与欢乐。

    周甫年将那个玉瓶拿在手里来回摩挲道,“这个葫芦真好看,是玉雕的吗?”

    “嗯,”沈叶初点点头道,“是莫罗国进贡的物件,算不得什么好东西,远不比我重越匠人工艺精湛、情趣高雅。”

    周甫年仍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个瓶子,“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这么大一个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