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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息吗?”

    “看看你再去。”定王将门口侍立的两名丫鬟挥退,走至她身边,翻过那书卷一瞧,却是本野史,而且还是本关于红颜传奇的野史。

    阿殷赧然,迅速将那本书抢回来藏到身后,“闲着无事,从那一摞中随手翻了一本看,殿下别笑。卑职这次受伤,非但不能再为殿下效力,反倒让殿下担心,实在惶恐。殿下看过了,且请回去吧。”

    定王却不走,反倒就是坐在罗汉床边,“还有话同你说。”

    夜深人静的,他忽然目光灼灼起来,叫阿殷心头一跳,“殿下请吩咐。”

    “突摩是父皇重金悬赏的要犯,当时父皇就说过,只要能活捉突摩的,不管家世身份如何,皆赐以四品官职。”定王瞧着阿殷,眼底浮起笑意,“我府上的小侍卫出息,活捉了突摩,来日奏明父皇,你便能官居四品了。”

    阿殷闻之讶然,“四品?殿下是说真的?”

    ——哪怕是高元骁这等出身好、身手好、会办事,又得皇帝器重的也只是个四品官。哪怕阿殷向来景仰、战功赫赫的女将军隋铁衣,在都护府中也只是个从五品的官职。她一个末等小官,只因为活捉了突摩,就要官居四品?父亲陶靖升迁之前,也只是个四品的都尉呢!

    阿殷满心不可置信,笑容却难以自禁的在脸上漾开,“这个叫突摩的如此要紧吗,竟能让皇上下这等命令!当时是我跟冯典军合力擒获,难道两人都要受封赏?”

    “突摩是东襄贼人,两年前父皇去行宫的路上遭人行刺,旁人皆已归案,只有突摩在逃,不是个简单人物。况此次擒获突摩,功劳也不止拿他归案这么简单,受封赏自是理所当然。父皇的明旨诏书还在,这种事不会有错。”

    阿殷便笑了笑,忍不住将压了许久的话问出来,“还没敢问殿下一声,冯典军无恙么?今日卑职能保住性命,全赖冯典军护持。”

    护持阿殷是定王先前派给冯远道的任务,然而如今阿殷特地问起,定王还是觉得心里一堵,“他伤势无碍。”

    阿殷觉出他声音不对,思及白日定王从冯远道手上接过她的事情,猛然明白过来。定王并不知道她和冯远道的关系,不会以为……她总不能叫冯远道平白蒙冤,当即笑了笑,“那便好了,否则卑职今日连累冯典军,总觉得亏欠不安。只是卑职不懂朝堂上的事,官居四品……殿下可别拿这种事说笑。”

    “我当时应准你跟冯远道去冒险,便是为此。否则以突摩之凶悍,我会派你去?”定王也觉方才语声狭隘,竟自笑了笑。在西洲时,他愿意派阿殷去铜瓦山上捉周纲,是因为尚未用情,所以顾虑不多,而今若非有这理由,她以为他舍得让她去冒险?定王瞧着她眼底涌出的惊喜,道:“除去内廷女官,朝中官居四品的女官凤毛麟角,以你的年纪,更是从无先例。”

    阿殷欢喜之下,笑得眉眼弯弯,“那卑职该感谢殿下提携,给了这机会。”

    ——虽说是冒险换来的,然细算起来,这完全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别说是姑娘,就是男子,十六岁官居四品的能有几个?半个都没有!

    烛光下,她的眼眸中光华流转,那一笑之丽色,胜过京郊的满目春光。

    定王有些挪不开眼,忍不住往前俯身,低声道:“提携你,自然是有所图谋。你且想想,以四品官职做王府侧妃,礼部还能有异议?”

    第53章 1.16

    阿殷万万没想到,定王让她前去捉突摩,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其实她请命前去,所希望的,只是在扳倒姜家的事情中多立些功劳,届时永初帝即便要清算临阳郡主,有这些功劳垫着,陶靖也能有辩白洗清的底气。她没想到的是这功劳居然可能给她换来官位,更没想到的是,定王送她这官位,竟然是在为往后的事做铺垫!

    明明定王是以戏言的语气说出,阿殷那一瞬,却自心底涌出感动。

    并非为这凭空掉下的官位,而是为了定王的有意安排——

    定王近来对姜家动作频频,且每次都如此明目张胆,绝不是私做主张,应是出于永初帝的授意。然而即便有皇帝授意,夹在永初帝、太子和代王之间,要对姜家这样树大根深的世家出手,去捉突摩这等悍贼,又岂是容易的事情?朝堂上的事情千头万绪,如何安排、如何善后,许多事情都要他裁夺。这些天府里格外忙碌,阿殷很清楚。

    而他在这样要紧周密的安排之外,竟还在为她打算,将这样大的功劳,送到她的手上。

    皇家娶妻非同儿戏,尤其似定王这般皇帝亲生的王爷,正妃侧妃都要封品级、入宗谱,因为关乎皇家颜面,更是规矩严苛,条框甚多,对于女方的出身家世都有所限定。若家世不够,哪怕当王爷的闹翻了天,甚至从前有拿性命来恳求的,皇帝和礼部不点头,照样不予纳娶,至多给个滕妾的名位——哪怕当王爷的在府里将那滕妾宠到天上去,宗人府也不会认她,更不会予以名位。

    太子还未入东宫时,出身世家翘楚的常兰芝是正妃,柱国公府的崔南莺是长房嫡出、母亲是孟皇后的亲姐姐,她嫁入王府,也只是侧妃之位。以阿殷从前的庶出身份,至多是个滕妾,如今有这四品官职加身,要做侧妃,便有了眉目。

    纵然依旧只是侧位,却也是定王苦心送给她的礼物。

    他其实记着她那日说过的话,虽未宣于口舌,却在不声不响中徐徐安排。

    阿殷原以为定王向来独断专行惯了,未曾将那些放在心上,如今一时怔然,,竟自忘了答话,只瞧着定王的面庞,心绪凌乱。

    定王便勾了勾唇,“怎么?”

    阿殷不知为何鼻头一酸,却瞧着定王,微微笑了起来。

    “殿下当真是深谋远虑,安排周密。不过卑职那日所言,全是发自肺腑,无半字虚言。纵然侧妃尊贵,可那并非卑职所求,恐怕还是要辜负殿下……”

    “今时今日,我能为你争取的只有侧妃之位。但是陶殷,定王府不会有其他女人,侧妃位同正妃。假以时日,我会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妃。京城中女子虽多,我想娶的却只有你一个,你若不肯嫁,我就只能继续独来独去。”定王打断阿殷,握住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疼惜又珍重。见阿殷似要开口,怕她又说上次的话,忙揽着她肩膀揉进怀里,“只要你别想着后退,别为难自己,我终能给你想要的。”

    “我……”阿殷下意识的想退开,却被定王抱得更紧。

    熟悉的坚实怀抱,立时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