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觉得胸闷起来,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人了……
遇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如此的恶意,只顾揣摩人心,又充满了攻击性,这……哪里还是以前的自己?
成为谢纨纨这才两个月而已,怎么自己就变成这样了?虽然是遇到些匪夷所思的事,可那些是别人的错,自己怎么就受了这样大的影响?
这样下去,我还是我吗?
身体已经没有了,难道连我也要没有吗?
谢纨纨被这个想法吓到了,被这样的自己吓到了,不由的颓丧起来。第二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着花儿也觉得颜色破败,看着树也觉着沉闷,在屋里转了半日,谢纨纨本能的,便想要进宫去。
遇事就想找娘,心情不好就想找娘,这点儿倒是没变,谢纨纨自嘲的笑。
幸好如今她身份不一样了,宫里很快就允了谢纨纨的请见,她半刻也不耽搁,立时换了衣服,打发人套了车,就往宫里去。
庄太妃娘娘坐在炕上,正仔细的修剪着炕桌上一盆碗兰,天气暖和了,庄太妃家常只穿着一件撒花鹅黄色的衫儿,露出那只谢纨纨十分熟悉的绿的水一般的细圈儿翡翠镯子,淡绿挑线裙子,挽了螺髻,并没有带多少首饰,只簪了一只翡翠簪子,两朵新绞下来的玉簪花。玉颜平和,姿态闲适,就如同以前谢纨纨无数次进门的时候见到的母亲。
那个时候,母亲会转过头来,笑着说:“宝儿来了。”
一念及此,谢纨纨只站在门口,跨不进去,就禁不住的红了眼眶。
庄太妃听到她轻捷的脚步已经走到门口了,却没动静,便偏头一看,见她倚在门边,一脸要哭不哭,似乎想要忍住,却又忍不住的样子,忙道:“纨纨,怎么了,谁委屈你了?”
谢纨纨抿着嘴唇,只摇了摇头,一脸的挣扎。
那一瞬间,庄太妃也有一点茫然了,这一种既倔强又脆弱的表情,熟悉的恍若隔世。
不过也就是那一瞬间,庄太妃自然比谢纨纨要自持的多,她搁下手里的剪子,伸出一只玉手来,柔和的笑道:“好孩子,快进来。”
这样的温柔,彻底迎合了谢纨纨的那点儿脆弱,她两步上前去,伏在母亲膝上,真正的哭起来。
☆、第42章 委屈
第四十二章
或许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太突兀了,虽说有母亲女儿的身份,可终究只见了一回,怎么就有这样极亲密的举止呢。
可谢纨纨自己当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就是庄太妃,虽然并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也并没有讶异犹豫的神情。
大约是谢纨纨的太过自然而然无意中营造出了这样的气氛,似乎她们本就亲密,从不生疏。庄太妃的手势温柔自然,仿佛谢纨纨这样的举动是应该的,并没有任何突兀古怪之处。
有一小会儿庄太妃没出声劝慰,也没动,她轻轻摸摸谢纨纨漆黑光亮的头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轻声问:“什么事这么伤心,纨纨?”
谢纨纨头埋在庄太妃怀里,先是摇了摇,然后又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我都变的不像我了……”
庄太妃心中剧震,好像大锤一击似的,连那芊芊玉手也是不由的一抖,不自觉的抬了起来,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随后谢纨纨抬起泪脸来,那一张因为哭泣和揉搓有点儿发红的脸依然那么美丽,杏仁般的大眼睛格外清亮,也……并不算太熟悉。
庄太妃僵了一僵的手重新摸了摸她湿漉漉的耳鬓,依然是那样温柔:“怎么了?”
谢纨纨哭了一场有点不好意思,又心中渴慕,有那么一瞬,她简直想不顾一切的说出来算了,母亲那么爱她,想必会相信她的。
“我……”只是她总算还有理智,那些不顾一切涌到了嘴边,也还是化为一声叹息,太冒险了,这甚至不是疑心可以解释的,这完全是惊骇,是鬼神之道。
她可不是普通的失踪而回,她是死了,死了这么久,成为另外一个人,她自己就经历了如五雷轰顶般的惊骇,那这样闻所未闻之事,就是母亲,她也不敢确定能够接受。
谢纨纨说:“我觉得我快要变成疯子了……”那样一个家,真是能够逼疯一个正常人的。
她断断续续的把自己这一天来的所思简单的说了几句:“一家子亲戚,听说我搬了出来住,上门瞧瞧我,这原是好意,也是平常的事,谁家没个亲戚往来呢?话里说到了些外头的事,人家随口邀了我一起,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从头到尾就是想,她这是什么目的?她邀我出去是不是心怀鬼胎?她是不是得了谁的授意要对我怎么样?”
“我……我怎么变成这样了?”谢纨纨的大眼睛里闪着困惑,不安,沮丧的了不得。
庄太妃伸手拉拉她,叫她在自己身边坐了,又吩咐宫女拧了热手巾来给她擦脸,笑道:“真是小孩子,这样一点子事,就吓的这样。有什么要紧的。”
谢纨纨疑惑道:“难道别人也都是这样不成?”
“什么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在那个地方,又知道有人心里怀着恶意,要防范自然是应该的,难道傻乎乎的任人摆布不成?那可不是我喜欢的孩子。”庄太妃拉着她的手,笑道:“这样的日子过长了,比常人多些防备也是有的,且那些人,也都跟那个地方有些关系,你不防备着,难道叫人生吃了去?”
庄太妃一时不由的露出了宛如少女般淘气的神情:“好像我,跟那个地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倒不见你防着我呢?”
谢纨纨撒娇的笑道:“我防着您做什么,您又不会为难我。”
“瞧,可不就是这样儿么?”庄太妃笑道:“你也并没有见着谁也防备着不是?这无非是弦儿绷的久了,当然只能慢慢的放,并不是你有什么错儿。且照我看,多少儿有点防备是好的,你倒别以为出来了,就万事大吉了。”
“嗯嗯,我知道。”谢纨纨连忙应下,庄太妃笑道:“有些事是骑虎难下的,没有开始倒也罢了,一旦有了开头,又出了岔子,自然免不得要补了漏子,自然是越陷越深,到的后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而且也不能心慈手软,念着总是一家子骨肉,只要他们罢了手,你也就撩开手了。”庄太妃很认真的教她道:“其实一旦你已经知道,你就是人家心中的一根刺了,不把你拔了,就寝食难安。这时候他们那种心情,倒比以前更急切几分,因为以前,没有人察觉到,反而随时可以收手。”
谢纨纨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