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恒这句话一出口,连同着孟家两兄弟在内,都满脸错愕地朝他看了过去。
“怎么,”费应恒还嫌事儿不够大,他语气一顿,也十分震惊地看了一旁的孟涟一眼,道:“这就是‘女朋友’啊。”
费应行有一瞬的愣神,不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倒是慌而不乱,思路清晰地发起了反击,“所以你出门时说的和美人有约,就是指孟渊哥啊...”
费家两兄弟这么相互一揭老底,空气里瞬间就弥漫上了些迷之尴尬的气氛。
“女朋友”和“大美人”莫名其妙地相互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各自的男朋友。
沉默在四人之间窜动着,费家两兄弟互相眼中都有些秘而不宣的猜忌和了然。
最无辜的还要属老孟家两位大漂亮了,在一旁懵懂地感知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却还没弄明白,于是只好二脸懵圈地相互对视着。
死寂了几秒,最终还是四人中最年长的费应恒打破了沉默,他疲惫又无奈的一抹脸,道:“行吧,坐下说吧。”
弄清事情真相后,难免令几人唏嘘不已,要说是遗传的奇妙还是说惊人的巧合,大概孟家生的小孩,正巧完全符合了老费家的偏好。
原本好好的一顿午饭,就在两家即将绝后的氛围中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费家的两兄弟倒是看得很开,在初时的僵硬之后,立马变回了从前没个正形的融洽样子。
“哦,所以,哥,你以前和公司里的小明星传的绯闻都是假的了?用来掩护的?”费应行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而他大哥却显然是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总之私生活没你想得那么混乱。”
他手指随意敲打着方向盘,“我和你嫂子的事儿,你不要和爸妈声张。倒是你,小小年纪就胡来,把人孟家的小儿子拐走了,我怎么向你嫂子交代。”
费应行只笑笑,没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腔道:“你和孟渊哥背着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谈了这么多年,真没打算和家里人公开啊。”
“干嘛要大费周章地告知天下?活腻了?”费应恒道。
“我们就没打算告诉任何人,我和你孟渊哥现在这个状态就挺好,不结婚也不代表我不会永远爱他。”费应恒露出了十足鄙夷的神情,“就只有你们这样的小朋友才谈个恋爱就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说起结婚,我倒是觉得如果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费应行出神地看着前面的路,神情理智又认真得吓人。
一旁费大哥闻言,立马露出了“你看吧,年轻人就是对爱情抱有幻想,沉不住气”的眼神。
费应行没理他哥的阴阳怪气,恁自话锋一转,托着腮,颇为苦恼地闷声笑道:“我这不是也没想让周围人知道,可没办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喜欢孟涟,藏都藏不住,没辙...”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在瞎得瑟,但费应行却还真是在为这事儿苦恼,他对待和孟涟的这段感情,确实从没有打算藏着掖着,但也没有傻到主动地去告诉他人。
他一直都明白其中的分寸。
所以身边的朋友虽然都知道了两人的事儿,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告诉家人。
因为这就像是一场豪赌,输了他就会永远失去孟涟。
第54章
八月末,暴雨骤降。
整个z市像是罩在一层水雾之中,闷热又潮湿。
前几日孟涟启程去了北方的h城,一个星期后实中也开始了新学期。
教室里三三两两的全是共读两年的熟面孔,但却没了从前的热闹与嬉笑。
空旷的教室只坐满了一半,费应行看着自己身边空着的座椅,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抬头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
没了贺音杭的叶挚,每天课间闲来无事,就凑到同样是孤家寡人的费应行身边,抓着人唠嗑。
费应行被他烦得够呛,每每这时候,就让前座的王烈和郑秋秋来应付这小祖宗。
日复一日的是枯燥又繁杂的课本复习,高三没了新的内容,每日的作业就是试卷和背书。
没有了孟涟的这些日子,除了周末会和王烈出去打打球,费应行就是一门心思地学习。
今年的运动会是高一高二的战场。
这时候金桂正香,听着窗外青春洋溢的呐喊,一声声青涩而热忱的广播和宣言,是情窦初开时那些胆怯又勇敢的悸动与张扬。
讲台上老师正评着卷,费应行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往事,竟露出些许怀念的神情,沉沉地闷笑出了声。
此时正举行着篮球赛,王烈在前座蠢蠢欲动,兴奋地时不时就往窗外望。
费应行拿笔一戳他的背,扬了扬下巴一指窗外,压低声音道:“怎么,想下去?”
王烈转过身来,笑道:“高三也太惨了,连篮球赛都不给看...我刚才突然想起咱们去年的比赛了。”
他说着一拍费应行的肩膀,“去年的篮球赛简直是我人生的辉煌时刻,第一次有这么多女生来看我打球!”
同桌郑秋秋在一旁悄悄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没忍住,心里就开始悄悄吐槽。
直男就是这点儿好,自我感觉极其良好,从来不会被自卑困扰。
所以王烈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来那么多女同学来了吧。
费应行和王烈两人还在悄悄开着小差,前边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就一转身,朝着几人的方向看来,厉声道:“王烈,说什么这么开心呢?”
被点了名,王烈立马换上一副无辜的模样,瞎扯道:“就刚才那道题没怎么听懂,找人问问。”
这种装模作样的口吻,做老师的都见怪不怪了,根本不着他的道,“问个题,笑这么开心啊。”
“我这不是...”
“别给我狡辩,反正不想听课,就给我去楼道上站着。”
王烈一听,立马哭着一张脸委委屈屈地起身,出了教室。
见王烈解脱了,费应行也十分自觉地站起了身,转身要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就被数学老师叫住了,“干嘛呢,费应行,去哪儿啊?”
费应行一指门外,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罚站。”
他说着一顿,随即解释道:“刚才是我先找王烈说话的,其实不关他的事儿。”
说实话,实中的老师们因着费应行的出身,都挺拿他没辙的,管也不是,不管也不能。
见费应行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老师没法,只得放任自流地挥了挥手。
此时,王烈正趴在走廊里的护台上,远眺着操场上飞扬的彩旗和往来的人群,他一见费应行也跟着出来了连忙感动道:“老费,就知道你最讲义气,还主动陪兄弟出来受苦。”
费应行笑笑,情深义重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