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张脸太难看,姑娘怕污了眼睛,不愿多看?”
若说朱成钰的脸难看,那放眼整个江南就找不出好看的人了,只是他这自鸣得意的姿态着实叫人恶心。何况他这样悄无声息的尾随过来搭话,又是如此暧昧的语气态度,是什么意思?
琳琅冷笑道:“有人规定我必须对你笑脸相迎么?”
她已然懒得敷衍,冷笑着偏头瞧她,眸中的不屑昭然若揭。
朱成钰生平头一次碰见这样的态度,倒是一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琳琅截然打断他,抬起眼睛,好笑的看着他,“所谓相由心生,朱公子居心不正,若是看得多了,也许真能污了眼睛。”末了冷哼一声,径自带着锦绣走了。
朱成钰站在那里,傻眼了。放下身段主动与她攀谈,换来冷淡的态度不说,贺琳琅居然还敢骂他?这姑娘定然是在家里骄纵坏了不懂礼数,真当自己脸蛋生得漂亮就能为所欲为么?朱家好歹也是江南官员中的魁首,她说话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子恼怒,朱成钰冷笑。
小姑娘在前面健步如飞,朱成钰习武之人,若想赶上去对峙自然是轻而易举。不过……想想刚才那情态,倒还真是别有滋味。朱成钰受惯了姑娘们含羞带怯的眼神,陡然被冷脸相向,恼怒过后竟然生出了些征服的心思。
骄傲什么呢?京城的姑娘了不起么?他看着琳琅的背影眸光一暗,总得想办法虏获她的芳心,然后再折辱践踏,好叫她知道厉害!
琳琅当然不晓得他这些心思,想起刚才朱成钰的言语,心里却是厌烦无比。
这就是她曾爱过的人!如此人品、如此行径,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不由想起前世的颠沛孤苦,固然是她识人不清,朱家的居心也实在叫人恶心。这么想着,回到水榭见着朱含香的时候都觉得碍眼。
朱含香见秦蓁和君煦颇合得来,正自无趣呢,见着琳琅就问道:“琳姑娘,见着我哥哥了么?”琳琅在旁边的绣凳上坐下,态度冷淡,“没看见。”
她这态度让朱含香有些不乐意,却还是道:“屋里好闷,咱们去外面走走吧?”上前就要来拉琳琅的手。前世这位小姑子的刁恶行径还在眼前,琳琅怎么都装不出亲近的模样来,下意识的往后一避,叫朱含香扑了个空。
朱含香的手尴尬的停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自打脸上留了疤之后心里存着憋屈,脾气急躁了不少,这会儿看琳琅颇为嫌恶的模样,周围又站着不少丫鬟婆子,脸上下不来,登时一跺脚,气道:“贺琳琅!”
对面正入神的君煦和秦蓁都被这声音惊动,抬眼看过来。
琳琅稳稳的坐在那里,抬眼看她,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朱含香见君煦瞧着琳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你得意什么!”说着气哼哼的跑出去了。留下琳琅一脸莫名其妙的坐在那里。
君煦也不得其解,撇了撇嘴道:“朱姑娘生了场病,脾气倒不小。”便对琳琅和颜悦色的道:“贺姑娘来看看,这步棋该怎么走呢?”
三个人依旧其乐融融的坐在棋盘边上。
朱含香哭着跑出去后越想越觉得窝火,容貌有了瑕疵不说,睿郡王妃的态度悄悄转变,而今倒好,就连贺琳琅都敢给她脸色瞧了!正忿忿的呢,恰好睿郡王妃等人回来,瞧见她脸色不好,当即问道:“香香怎么了?”
朱含香最能哄睿郡王妃说话,当即上去撒娇一样牵住她的衣角,委委屈屈的叫了声“王妃,琳姑娘她……”忽然又停下不说,脸上委屈还在,却又仰起头,眼里噙着泪花儿问道:“湖边风景好么?”
睿郡王妃虽然已经歇了将她娶给君煦的心思,对这个乖巧的姑娘到底还是挺喜欢。如今看朱含香明显是受了委屈,却又懂得不告状,曲意求全,实在难得。便拍了拍她的手道:“景色不错,待会带你去瞧瞧。”
进了里面,朱成钰不见踪影,君煦和琳琅表姐妹俩正玩得融洽,丝毫没把方才朱含香的事情放在心上。
朱夫人只当时琳琅或者秦蓁给了女儿气受,存心要挑明白,好教王妃看清那一堆姑娘的刁钻面目,便搂着朱含香在怀里,柔声道:“这是怎么了?快别哭,让娘瞧瞧。”
好歹也是今儿的客人,朱含香受了委屈,郡王妃不能不管,只得问刚才是怎么了。
没等琳琅答话,君煦已经道:“没什么事,她想让贺姑娘陪她出去走走,贺姑娘刚回来想歇歇没答应,她就哭了。”这说法叫琳琅暗笑,于是也不多说了,静观其变。
朱夫人哪里肯信,看了君煦一眼没说话,只当他是包庇琳琅。
睿郡王妃可是把君煦这个独子视作宝贝疙瘩的,当即信了,见朱夫人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着恼,又问在场的丫鬟婆子,说法都和君煦差不多。
于是睿郡王妃盖棺定论,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如此。香香前些天病着,心绪不佳也是有的。”说着叫人送了件首饰给她,权作安慰。
朱夫人简直气笑了。这就是说朱含香无理取闹了?还送个首饰安慰,谁稀罕呢!但人家好歹是郡王妃,只得忍下。
小姑娘家闹脾气,没几个人会当回事,瞧着也快到午时了,各家都还得准备冬至祭祖,于是各自散了。
朱家母女坐在马车里,朱含香原本的委屈是在郡王妃跟前装出来的,等郡王妃送那首饰时,才是真的委屈起来。这会儿忙将前后经过同朱夫人说了,哭着骂道:“贺琳琅她居然还装无辜!真是讨厌死了!”
“还有郡王妃,以前最疼你的,现在居然偏帮着别人。哼,真是人心易边,以为自己多厉害?还不就是空顶这个郡王的头衔,吓唬谁呢。”说着安慰朱含香,“她那破爵位咱们还不稀罕,回头送你上京城,嫁个真正有权有势的皇亲。”
“可我这脸……”朱含香犹豫,瞬时又恼恨起来,“沈玉莲这个混账,她别想躲过去!”朱家母女俩查了许久,虽无明证,但桩桩件件都指向沈玉莲,推测之下深信不疑。
这头吴氏也在问琳琅今儿的情况,琳琅照实说了,吴氏因为上回山匪的事情,对朱家已然存了戒心,闻言好笑道:“瞧着王妃对蓁儿好了点,就想挑事生非,哼。”
吴氏不像朱夫人那般爱拿女儿的婚事投机钻营,瞧惯了秦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