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哲一通电话,工作上门了,吴忧又是通宵达旦一整夜。
半夜,严信独自躺在床上,盯着天窗外璀璨耀眼的星空,生无可恋。
女朋友是个工作狂。
心累……
这两天,吴忧泡在工作里,白天空了也是睡觉,根本提不起精神搭理自家小男友。
严信没办法,自己牵着十一逛了整座古城,还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菩提手串,木雕挂件,七星羊皮披肩……
刘锦瞧见了,帮他一拾掇,没一样不是被敲了竹杠。
“你以后要买什么跟我说,我带你去靠谱的店里选。”刘锦推了杯茶给他,眼神颇为同情。
刘锦来客栈帮忙快三年了,周边大小店铺也摸了个门清,哪些做生意实诚,哪些专门宰客,她一清二楚。
客栈的房客有购物需求或周边旅游的,她都会很热心帮忙推荐,避免房客们上当受骗。
严信挠着眉梢,静默片刻,说:“我想买个礼物送我女朋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刘锦转着茶杯,提议道:“石榴石手链吧,妇女首选。美容养颜,促进血液循环,戴着也好看。”
这几年,客栈接待了不少入住的小情侣,男生买礼物,她都推荐石榴石手链,女生则是金刚菩提手串。她自己也在网上卖这些,每天在空间发照片,有喜欢的,价格谈好就给人快递过去。
严信茶杯一搁,欣喜道:“那你现在就带我去买吧!”
“行啊。”
说走就走,两人穿街走巷,到了一家首饰店,里面各种珠宝银饰,琳琅满目。
刘锦帮他选了一串三圈红石榴石手链。
回到房间,吴忧还没睡醒,严信小心翼翼将手链戴在她手腕上,一圈绕一圈,三圈刚刚好,红色的石榴石衬得她手背特别白。
他蹲在床边欣赏了好一会儿,还忍不住俯身亲了一口。
“你干嘛呀?”吴忧睁开惺忪的睡眼。
严信抬眸,笑着说:“你醒了?”
“唔……”吴忧动了动手腕:“这是什么?”
“手链,送你的。刘锦说女人戴石榴石好。”
吴忧抬起手,对着阳光看,红褐色的晶石,剔透润泽,贴在皮肤上凉悠悠的,很舒服。
“喜欢吗?”
“嗯。”
男朋友花心思买礼物送自己,能不喜欢吗。
少年逆光看着她的样子,美好得像一幅画。
吴忧心尖微颤,正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王鸣送那个短命鬼又发来了甲方新的改进要求。
“……我去!”她气得想摔手机。
严信:“怎么了?”
“又有工作了。”
“行,那你做,我出去给你买吃的。”
吴忧摸摸男孩的脸,既无奈又抱歉。
“这两天都没怎么陪你。”
“没事,我们时间还很长,不是吗?”他起身,吻了下她的额头,下楼去了。
吴忧怔忡了片刻,心里暖乎乎的。
是啊,时间还长。
往后还有大半辈子呢。
……
来古城的第四天也是最后一天,严信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女朋友出街了。
他们上午去逛了木府,游了四方街,又去看了大水车,还在许愿回廊挂了许愿风铃。
严信从回廊念念不舍地出来,吴忧已经在外面等他半天了。
他问她:“你在风铃上许的什么愿?”
她笑:“你猜。”
“希望咱俩永远在一起?”
男孩眼里闪着期待。
他在风铃上写的愿望就是这个。
他用自认为最诗意的句子,许下一生一世的愿望,然后又用英文写了一遍,最后思忖片刻,用法文又写了一遍。
惟愿天上地下的佛祖神仙,耶稣基督,任谁看到,都能感受到他的虔诚。
巴掌大的小木片上,密密麻麻全是字,最后几行法文,因为空间不够,紧巴巴地挤在一起,看起来莫名喜感。
吴忧瞅着他笑,送他一个字:“俗。”
她的风铃上,与其说是愿望,倒不如说是警示。
简简单单两个字——不负。
不负父母生养之恩,不负朋友体恤宽容,不负自己一路走来,癫狂任性的二十三年,不负韶华,不负眼前人。
“走吧。”
吴忧手插兜往前走,严信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双臂搭在她的肩上,央求道:“诶,你到底许了什么愿,说说嘛。”
吴忧:“起开,重死了!”
他拿下巴蹭她的侧脸。
“你告诉我,我就放开。”
“耍无赖啊你。”
“你快说!”
“我爱你。”
严信浑身一僵。
吴忧趁机挣脱,退了两步。
他化作一座雕像,呆呆地看着她。
广场上,人流熙来攘往,大水车哗啦啦地转,风从回廊过,许愿风铃叮当作响。
一切渐渐虚化,最后模糊不见,只剩眼前这个女人,眉眼清淡,目光笔直。
“你,你能……再说一遍吗?”他的舌头也石化了。
“没听见算了。”
吴忧转身就走。
严信几步跨上去,又从身后抱住她。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