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特别的。
“这是闻香杯,专门用来闻茶香的。”严信收回空杯,把倒了茶水的瓷杯递给她,笑着说:“这是品茗杯,喝吧。”
吴忧接过来一口干了,严信看着她,眼神颇为复杂。
“看什么呢?”她把杯子伸过去:“再来一杯。”
严信深吸气,一边给她倒茶一边平静道:“品茗讲究先赏、再闻、后饮,喝的时候需浅酌慢饮才能真正品出茶的香味。”
吴忧面无表情地听完,一仰脖又干了。
“喝个苦荞茶,至于吗。”
严信怔愣半秒,噗嗤一下笑了:“也是,都是瞎讲究。”他说着,也一口干了。
吴忧转着茶杯,好奇道:“你这些品茶的道道都是跟谁学的?”
“我外公,他讲究这些,我小时候天天看他泡茶。”
严信找了玻璃杯,重新泡了两杯苦荞茶。黄褐色的苦荞被开水一冲,翻腾了一圈渐渐沉底,茶汤颜色浅黄清透,苦荞香随着热腾腾的蒸汽慢慢飘散开来,清香四溢。
吴忧点点头:“我听管家大叔说过,你小时候一直跟你外公外婆住的。”
“嗯,一直到初中二年级,他们去了法国。”
提到外公外婆,严信的脸上浮出温情的笑。
“听说你小时候挺皮的。”
“……还好吧。”
严信侃侃而谈,说了好多小时候的趣事,还讲了外公外婆在苏州河边如何一见钟情,以及父母在加隆河畔,历史重演般的邂逅。
吴忧听得兴致盎然,终算明白了他轮廓的混血感,源于那浪漫的、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
她冷不丁提起之前刘管家八卦的,关于他们家少爷的糗事,男孩窘得满脸通红,嘀嘀咕咕地埋怨刘管家是个大嘴巴。
吴忧捧着茶杯笑。
“被当成女生表白就去剃光头,你当时怎么想的啊?”
“哎呀,你别说了!”
严信软绵绵地嚎了声,身子一歪,倒在了榻榻米上。
落地玻璃上倒映着一对浅声谈笑的男女,杯中的茶汤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渐渐变凉。
香气淡了,夜静了。
向远眺望,夜色中的邛海平静安宁,月光在海平面上粼粼荡漾,静谧而美好。
……
严信洗了澡出来,头发湿漉漉,找了吹风机坐在床边吹头发。吴忧盘腿坐在床上,专注地看着笔记本。
严信凑过去看了一会,道:“姐姐,这是在3d模拟超声波传感器的探测范围吗?”
吴忧看他一眼,笑着问:“你看得懂?”
团队前不久接的项目,她正在设计传感器方案。这次出来玩,她临行前跟王鸣松拍了胸口保证,绝不耽误项目进度,王队长这才安心放人。
“高中的时候研究过传感器,我还自己做过机器人呐。”
严信一边说,一边对着吹风机甩头发,水珠四溅,有好几滴直接飞到了吴忧的眼镜上。
“喂!”
吴忧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
严信吓了一跳:“干嘛呀?”
吴忧摘了眼镜,呵斥:“水洒我身上了!”
严信静默了一会,吹风机风口直接对准吴忧,嘻嘻哈哈地说:“那我帮你吹干好了!”
吴忧怒摔笔记本,跳起来就去抢吹风,手一伸出去就被严信攥住。她挣扎两下没抽开,另一只手直接拽住了他的领口。
一拉一扯,严信重心不稳被摁到了床上,吴忧翻身骑上去,夺过吹风对着他一顿吹。
“反了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严信捂着脸左躲右躲,又蹬腿又扭腰,跟条脱水的泥鳅似的。
“姐姐,我错了!!”
吴忧掐他脖子:“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
“哼!”
吴忧关了吹风,居高临下俯视严信。
男孩皮肤白,气血一涌,脸蛋脖子红成一片。他仰躺着看她,房间的水晶吊灯光线明亮,衬得他浅琥珀色的眼珠子愈加透亮。
被这样一双干净纯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心尖冷不丁地颤了一下。
忽然,严信撑起上半身,又惊又奇地看着她,眼睛更亮了。
“姐姐,我才发现你头发是自来卷呐!”
女人半挽的髻松了,长发披散在胸前,末梢微微带着卷,有几缕垂在眼前,随着呼吸轻轻一起一伏,漾溢着淡淡的风情。
男孩看得痴了,喃喃道:“真好看……”
他眼中直白且不加掩饰的痴迷,令吴忧又是一阵恍神,心脏怦怦乱跳,这才意识到,两人现下的姿势有多暧昧。
“傻不愣登的。”
吴忧手指狠戳他脑门一下,佯装镇定地从他身上移开了。
严信笑着揉脑门,起身收好吹风,然后坐在床边拿着遥控器转台。吴忧已经戴上眼镜继续做方案了。
“我看电视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
“哦。”
严信转到了电影频道,此刻正在播放周星驰的一部电影。他把音量调小,抱着枕头看得津津有味,碰到搞笑的情节就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笑,生怕声音太大打扰到吴忧。
吴忧扭头看他一眼,随意起了个话题。
“你高中是读的理科?”
“对啊。”
“那怎么会考法学院?”
严信又谈起了那部引领自己人生抉择的律政美剧。
吴忧哼笑:“你可真够草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