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残忍了吧!
陈希雯悲愤万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踉跄着往宿舍楼跑了。
……
当周子安回到宿舍的时候,严信已经提着一个保温桶走在通向理科一号楼的路上了,是以并不知道周子安以如何奇葩却有效的方法,解决了他目前为止最为头大的一个难题。
保温桶里装着刘管家煲的汤,才刚送来不久,还是热腾腾的。
这汤是他专门送去给某人喝的,至于这个人是谁,严信到了楼下发信息——
“姐姐,我到楼下了。”
他坐在花坛边等吴忧,头稍稍仰着,正好可以看到她实验室所在的三楼。
尽头的门很快打开,他看到吴忧走了出来,穿着卡其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圆领毛衣,鼻梁上还架着眼镜,估计刚才正对着笔记本工作,出来太急没来得及摘下来。
她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个髻,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脸侧。
她看到了他,停下脚步,撑着栏杆朝下喊:“小帅哥,等谁呢?”
闲散的语调,透着戏谑,嘴角扬着一抹淡淡的笑。
少年咧开嘴笑,风吹起刘海,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等你啊!”
她又笑了一下,再度迈开脚步。
严信的心情像一只欢脱的兔子,在春暖花开的草地上又蹦又跳。
女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大楼门口。
兔子不跳了,心,忽然静了。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过去,将她的周身染了一层橙红色的光晕。
她是完美的,严信心里想着,也是神圣的。
吴忧摘掉眼镜,随手揣进了衣兜,阳光打在她的侧脸,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严信静静地等她靠近。
那一刻,如果有人问他,到底有多喜欢她,他想,他的回答一定是——
喜欢到愿意为她去死。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今天又是什么汤啊?”
“党参牛肉汤。”
吴忧轻轻啊了一声。
严信一愣,正要问怎么了,忽然就想到前几天她喝当归乌鸡汤的样子。
当归药味浓烈,入口涩苦,吴忧受不了那个味道,打死都不喝。最后他哄小孩似的,说尽了好话才哄她喝了小半碗,她当时喝完那个样子,活像他是阶级敌人一样,就差秋风扫落叶般将他无情铲除了。
严信笑着说:“放心,你不喜欢当归,我就跟刘叔说了别放了。”
刘管家周到贴心,还专门配了白瓷碗勺。保温桶打开,一股浓香扑面而来,严信滤开浮末,小心翼翼倒了大半碗。
“喏,尝尝看。”
吴忧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汤很鲜很浓,牛肉炖得很烂,党参的药香淡淡的,入口还有细微的回甘。
比当归乌鸡汤好喝,也比她以为的好喝。
吴忧一口气喝完,把碗递回去,笑道:“你是打算跟我这低血压死磕到底了?”
“可以这么说吧。”男孩扭头对她笑了笑。
这阵子,严信隔几天就会让刘管家煲汤送过来,都是些补血养气的补汤,吴忧一开始还嫌他没事找事闲得慌,但严信这人,看似温和乖巧,有些事还偏就是一根筋犟到底。
吴忧后来也由着他了,反正说了也没用,隔几天这家伙又提着保温桶站在楼下等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搞得她半点脾气都没有。
他用这种倔强又平淡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简直润物细无声。
吴忧有时候都怀疑,严信到底是隐藏的高手,还是天性使然。
每每对上他清澈干净的眼睛,她毫无疑问选择了后者,毕竟他还那么年轻,十六七岁的少年,感情是纯粹笔直的,没有弯弯绕绕。
可他越是这样,吴忧越是彷徨,他仿佛在日积月累间造了一座梦幻般的沙堡,只要不戳破,一切都是静谧美好的。
同时,也是脆弱而不踏实的。
至少她觉得不踏实。
她一面心安理得享受着少年炙烈的情感,一面陷在纠结与自省中不可自拔。
像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头顶时常会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斗得昏天黑地你死我活。
——这个男孩多么纯真多么美好,他愿意对我好,我为什么要拒绝?拒绝也是一种伤害啊!
——他才多大年纪?他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吗?你这是在欺骗他的感情,利用他的单纯!
——你太矫情!
——你太虚荣!
——你懦弱!
——你无耻!
……
又一波至死方休的乱斗。
“啊……”吴忧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没事……”
“汤不好喝么?”
“特别好喝。”
“那你为什么叹气?”
“……没事……”
“……”
她扭头看向他。
夕阳已经沉了,路灯亮了,青灰的天空和路灯冷白的光,让暮色变得晦暗而迷朦。
他的眼睛却始终澄亮如星,好看得犯规。
吴忧笑了一下,摇头道:“真没事。”
“那就好。”
他眼中的星星更亮了。
“对了,姐姐。”严信忽然想到什么,很兴奋:“我又长高了!”
“哦,多少了?”
“183啦!”
“厉害……”
身高定格在161公分